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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他喉间溢出了一阵低沉魅惑的笑,又道,“荆和上仙,我这个‘苍玄帝君’,你瞧着,可还满意啊?”
“怎么回事?”我凝眉,朝他走近了几步,使了极大的气力,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臂,厉声问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了,也不同你开玩笑了。”青耕这才收起了面上的笑,折扇一收,朝我正了容色,说道,“荆和,你亦无需太过惊慌,在下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人之托?”我紧锁着眉头,愈发不明所以,又问道。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垂眸望着我,沉吟了半晌,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受苍玄帝君所托,特来带上仙你离开青丘。”
“受苍玄所托?”我抿了抿唇,又道,“我只问你,你方才在青丘浦同英招说的那番话,是怎么回事?你如何能说出那番话来?”
“方才种种,”青耕微顿,又道,“皆是苍玄帝君同我交代过的,英招少君同苍容,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若稍有大意,便会出岔子。”
“……那,”我吸了口气,定定地望着青耕,问道,“他为何自己不来?为何不亲自来……莫非、莫非……”
脑中忆起苍容口中所言,我不禁心头一惊,只觉自己当真是太过大意,那时苍容一口咬定苍玄受了重伤,难怪那时见他周身紫气缭绕没得半分受伤迹象,却没想到,来的根本就不是苍玄帝君本人。
“……”青耕缓缓叹了口气,说道,“不错,那时苍容一席话,所言非虚——苍玄帝君,确然是受了重伤。”
脑中一阵嗡鸣,震得我有几分恍惚,“重伤?青耕二皇子,你在荆和说笑么?当初我用元神祭了轩辕剑,都没能杀得了他,试问,如今这四海八荒,却是还有谁能重伤得了他苍玄……”
“如今的四海八荒无人能伤他——”青耕的声音阴厉了几许,亦是望着我,缓缓道,“那盘古大神,又如何呢?”
“盘古……”我心头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耕一阵沉吟,眉头深锁,仿若在纠结什么一般,半晌,他方才缓缓地抬头,望向我,沉声说道,“荆和,你不会真的以为,单凭一个凡人,能带着你离开盘古梦境中的大荒之外吧。”
“……”
我双眸一动,竟是被青耕的这番话惊得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是啊,我怎么会如此蠢钝,竟是觉得,姜子牙一个凡人,糟蹋尽了一身修为,便能带着我同姬发从水月花镜中的大荒之外中全身而退呢。
我怎么会如此蠢钝,竟是觉得,姜子牙一个一直住在深山老林里头的凡人,会修得那般术法,会因为女娲托的一个梦,便救下我这么个半废的神仙,便收我这么个仙姑为徒。
我怎么会如此蠢钝,竟是以为,姜子牙一个同我不过相处过几日的凡人,在一身修为尽失的境况下,竟是能用自己的眼睛来换我的眼睛……
“姜尚姜子牙……”我双眸在瞬间模糊,只得抬起双手揉了揉眼,定定地望向青耕,一字一句地问道,“他可就是苍玄?可就是东皇家的尊神苍玄?”
“……”青耕双眸微动,终究仍是颔了首,“是。”
蓦地便想起了那双晦暗的眼眸,一身素来纤尘不染的白衣沾着斑斑血污,那人坐在阴暗潮湿的地牢地上,背靠着一面墙壁,手中端着一个破旧的木碗,一口一口,饮着混着灰尘的酒水。
我有一瞬的恍惚。
记忆中,苍玄这个人,他出生在远古龙族东皇家,自他降世起,他便承了世间最尊崇的身份地位,修得了最精纯的修为。他身上总是着了一袭玄色衣袍,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淡漠疏离的模样,因着那副极深沉的城府,仿若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依稀记得,那时在应遥山婴右家的地牢中,他握着我手时,面上的悲凉。
苍玄斯人,何曾有过那般的狼狈,何曾有过那般的无力,他命中注定是四海八荒里最为尊贵的仙者,本就不适合倒下。
“……”我望着青耕,原本我以为会颇有几分发抖发颤的话语,道出口来,却是平稳得离奇,“姜子牙……不,苍玄君,他现在何处?”
“他此时应同刑天上神在一处……”青耕思索了一瞬,仿佛是忽地忆起了什么一般,又道, “哦,这一世,刑天上神应唤作姬发公子,他二人已回到了西岐。”
“那讨厌鬼……”我惊愕,却忽地又改了口,“我是说姬发,他竟真是刑天上神?”
“唔,”青耕缓缓摇了摇折扇,颔首,“虽然很难接受,但是多看几回也便习惯了,谁能想到受女娲所托下到凡界来的刑天上神,会是同他截然不同的心性呢。”
“呃……”我抖了抖脸皮,又问道,“素来听闻,刑天上神端正耿介,心境无尘,此番,却又为何会答应女娲娘娘,下凡走一遭呢?”
“多的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说,那时刑天在九重天上颇是有几分清闲,便去问娘娘讨了份差事,于是便下来了。”
“……”我扶额,无言道,“他不是素来都很清闲么?”
“谁知道呢?”青耕亦是一脸的无奈,“闲着闲着,便闷了,闷着闷着,便慌了,慌着慌着,便冲动了。”
“……”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
不要以为这样就不可能BE。。
不可以一直霸王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怨念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79
79、结局 。。。
随着青耕一道往西岐的途中,他自是一路的聒噪啰嗦,本仙姑自是一路的无言以对。正欲发作间,却又心道,青耕厮花神,自打上了九重天,认了爹归了神籍成了二皇子后,定是颇有几分可怜的,九重天上繁文缛节最是讲究,而这人又是个自小在凡界里生养大的皇子,自然是对神族的诸多规矩礼数招架不起的,是以,他这一路的啰里吧嗦,本仙姑凭着心头那点子难得的悲悯之心,亦是忍了一路。
只是;本仙姑却万分没想到;青耕这张堪比狗嘴的嘴里,竟是真的吐出了象牙——
“哦;差点忘了件要事,”他神情蓦地便严肃了几分,摇着折扇的手也顿了顿,望向我,又道;“荆和,待你在凡界的这档子事了了后;也要趁早回一趟九重天;将你那两个倒霉孩子接走。”
闻完这人的这席话,确切地说,是闻完了“你那两个倒霉孩子”这番说辞,本仙姑只觉脚下一滑,便生生摔了下去。
“哎哎——”青耕眼明手快地将我扶了一扶,然而,不知这位爷是否多年未曾起过恻隐之心搀扶过弱小,是以,他这一番搀扶,却更像是又将本仙姑老子我推了一把,于是,这原本是手着地的一跌,却是教青耕生生改为了脸着地。
下颔猛地一阵钝痛,我只觉疼得眼冒金星,心头不禁油然而生出了一种泪奔的冲动:本仙姑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哟……
“唔——”口中一阵闷哼,我黑着脸皮一把挥开了青耕伸出的援助之手,径自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青耕见状亦是一番汗颜,他默默地望着本仙姑颇不雅观地从地上爬起身子,默默地望着本仙姑颇为凶恶威猛的一番瞪眼,复又默默地望了望头顶上方的天色,最终又望向我,颇为委屈地说道——
“起先,我亦是思量再三的,只是荆和你须晓得,要将这话说得委婉,并不大难。只是,若要教你从这番委婉的话语中听出其中那几分直白的意思,却是门技术活。只是,如今看你这反应,我仍是决意将话说得委婉些——你一家四口分离这么许久,想来亦是万分思念的,是以,饶我神族诸人皆对那小公主小皇子万般喜爱,你们也应当早些团聚才是,是以,还是同苍玄君好生商量一番,尽早将你那一儿一女接走吧。”
这一回,青耕的一番话,我算是听得清楚明白了。
然而,我这一番明白,却立时教我生出一种在发梦的念头,思及此,我不禁有些无言,素来便听闻,凡界里有些个夫妇,年岁老了膝下却没个一儿半女,往往便忧思成梦。未曾想,今时今日,我在这般的境况下也能发个如此这般的梦,想来,本仙姑亦真真是老了。
方此时,下颔处却蓦地传来了一阵痛,立时便教本仙姑意识到自己此时并未发梦,然而,饶是如此,我心头也仍是万分平静的。
想我轩辕荆和活到了三万余岁的年纪方才得来了两个娃,初初听闻这惊天动地的消息,我心头却这般平静,不免教人心中觉着古怪,古怪之余又夹杂了几丝莫名的感动。
“……”是以,我望了望青耕,面上也并没得多的神情,只万分淡定地颔了颔首,“哦,晓得了。”
“……”青耕见我这般的状貌,却是惊了一惊,“我只以为,你听了这消息会惊异万分呢。”
我闻言,甚为豪爽地挥了挥手,“本仙姑同苍玄帝君都是一把年纪的神了,有俩孩子怎地了?有甚可惊异的?”
“……”
西岐,委实是个好地方。
西岐厮地,位于岐山一带。而在这四海八荒里,但凡是个对凤凰一族有些常识性了解的人,便都晓得,凤凰这种鸟儿,是最为挑剔的,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而岐山,却似乎将好便合乎了这凤凰一族的每处喜好,是以,岐山这处地界也便成了凤凰一族在凡界的一处栖息地,因了这个缘由,久而久之,西岐这处地方也便人杰地灵,多出豪杰。
往西伯侯府邸的途中,我同青耕两个途径西岐的市集,但见此处的人们大多面带喜色,眉宇间一派的祥和之气,不禁心头聊感欣慰,只觉在这殷商乱世民不聊生的背景下,这西岐子民能安居乐业,亦实属难得,足见西伯侯姬昌的爱民之心。
西伯侯的府邸,建在西岐邻近郊外的一处地方。
我同青耕并排而立,皆是站在这小小的大门前一番打望,只见这处府邸的牌匾上挂着一缕白布,心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