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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跌宕,不人生;不起伏,不人生;不狗血;不人生。
是以,当本仙姑发现自己头顶上方的那方天黑得比姜尚某太公偶尔的黑脸还黑时;我是忒淡定的;只心道自己是又走入了一个不知何人何妖何神亦或是何阿猫阿狗的梦境。
抬眼睨了睨天,我打了个哈欠,唔,不知发着此梦的仁兄是否对平素里的夜空形貌有怨念,否则也不能梦见如此乌漆抹黑的天儿啊不是。
唔,连那方圆乎乎的月亮竟也似有重影儿一般,模模糊糊地像两个。
“喂。”
方此时,始终不发一言地跟在姜尚身后的姬发忽地出声,我抬起眸子望了望他,却见斯人正目不斜视地望着正前方,既没有抛来一记小眼风儿给我传一传辞,也未曾拉拉本仙姑的衣袖给我达一达意,见此情形,本仙姑心头生出了一丝疑惑,委实是有些分不清斯人是在同谁讲话。
我纠结半晌,复又抬头望了望姬发,紧接着又望了望他前方那位没有丝毫要应声意思的某太公尊师的后脑勺,这才确定了姬发斯大爷,他约莫应当确然是在朝本仙姑搭腔。
只是,这凡人分明晓得我的名讳,却喊上了一声意味颇不明的“喂”,我私以为,这着实是大大地折了我堂堂一个仙姑的颜面,是以,我斟酌顷刻,终究是决定将头一扭望向别处,不予理睬——
一个凡人在仙姑面前拽成如此德行,莫不是真把自己当刑天上神了不成?
姬发见我对他分毫不睬,想来心头定是生出了几丝愧意,因为斯人接下来的称谓,从“喂”直接实现了一个质的飞跃,变成了——“那女的。”
我深吸一口气,抽了抽嘴角,终是抬眸朝他望了一望,颇有几分无奈地笑道道,“有事么,大汉子。”
“……”姬发的面部的神情在闻完本仙姑简短的六字后,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不过也只是一瞬,一瞬之后,这位公子便又恢复了一贯的做派,气焰甚是嚣张地朝我睨了一眼,缓缓勾了勾一双薄唇,冷笑道,“天上的神仙,都如你这般么?”
闻言,我微愣,有些不明白他所言何意,遂只不发一言地蹙着眉瞧着他。
“……”他双眸直视前方,喉间溢出一声似嘲似讽的低笑,“如你这般,贪生怕死。”
“……”我抽了抽脸皮。饶是本仙姑昏睡了那么几百年的时光,脑子再如何不灵光,也瞬间便听出了姬发这话中夹带着的浓浓的不加任何掩饰的讽刺与嘲弄,换做几百年前的我,或许会冷笑一声接着便不再同这无知的凡间毛孩儿多说一句,心中暗自气上一气。
然而,今时,到底是不同往日了。如今的我,再不是当年九重天上人人敬畏的轩辕荆和,彼时那风光无限的日子一去不回,现如今活在世上的,不过是个有着神体的神族弃女,我是轩辕荆和,如假包换,却也不是了。
连同着轩辕一族的没落,当年的轩辕荆和早在以元神祭轩辕剑的那一刻便死了。
“……”我面上不自觉地浮上一丝苦笑,有几分无奈道,“仙家自出生起便背负了太多你们凡人无法想象的责任,生死,原是算不得什么的,只是本仙姑是其中另类罢了,否则,我也断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是。”
“另类?”姬发似乎觉着有几分可笑,他重复着方才从我口中道出的两个字眼,俄而又问道,“听你这意思,莫非你曾经还是个大人物?”
“大人物?”我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什么是大人物?”
我转过脑袋,望向姬发,很认真地问道。
“……”姬发的目光对上我的双眸,有一瞬地闪动,他并且答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我,似乎是在等我开口。
也正是此时,始终静静地在前方开路的姜尚却回过头,淡淡地望了我同姬发一眼,我心头一惊,原以为这人心无旁骛,竟是一直在听我二人说话么。
“呵呵……”我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并未在意方才姜尚的一瞥,脑中闪过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晃过无数张人的面容,最后莫名地,一切的一切又在转眼间被抽离一般,空白的脑子里却突兀地只剩下了一双清寒得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眸。
压抑了许久的东西在心头深处不断地膨胀,膨胀,仿佛在下一刻便要不顾一切地倾泻而出,我深吸了一口气,死命地压下那股深埋在内心深处的痛楚,明白自己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迫切地需要。
这两个凡人,一个是我在凡界认的师傅,另一个是我在这里顺手救下的贵公子,说到底,终究都是要分道扬镳的人。而我所历过的种种事种种伤,他们是没法儿理解的,是以,我并不介意将一些事说给他们听。
反正他二人也听不懂,权当是本仙姑闲着没事发发牢骚罢。
思及此,我又吸了一口气,复又说道, “本仙姑不是个大人物,但我却总是在和一些大人物打交道,我的父君,母神,舅父,都是三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我面上一片淡然,顿了顿,这才缓声继续道,“而本仙姑嫁的那个人,更是四海八荒里无人能及的大人物。”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就在我道出最后一句话的同时,我似乎瞧见姜尚的那英挺笔直的背影有瞬间的僵硬。然而,待我细细看去时,某太公却是再没了丝毫的异常——
应当是本仙姑眼花了。
而与此同时,姬发的目光中夹杂着几丝古怪的神色,他动了动唇,问道,“你的夫君,现今在何处?既有那般的能耐,为何你沦落至此,他却不闻不问。”
听了他的话,我抬起眸子,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人的神情,在确定了这人的这番话并未带什么讥讽嘲弄的意味后,方才缓缓开口,语气竟是出奇地平静,静得有如一潭死水——
“我有今天,皆是拜他所赐。”
“……他背叛了你?”姬发眼也不眨地盯着我面上的表情,徐徐问道。
我笑了笑,摇头,“没有。”
“那……”姬发疑惑地蹙眉,神态中写满了不解。
“其实,我于他而言不过一枚棋子,”我面上仍在笑,就连我自己也不曾想到,原来有朝一日,我可以如此平静坦然地面对那般深沉的伤痛,“你可曾听过,‘背叛’一枚棋子的说法?”
大婚之初的处处刁难,寻剑途中的处处维护,过往种种,不过一场戏,一场梦,只是我轩辕荆和入戏太深,梦醒太迟罢了。
我在世间活了几万年,凡人口中所谓的沧海桑田,我已然看过了不知几轮,世间的诸多事,本该都看得通透的。
然而,时至今日,我却终究还是看不破一个情字。
“棋子?”姬发一双剑眉蹙得愈深。
“其实……或许我也并不那么贪生怕死。”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数百年前南天门前的一幕幕,我甚而觉着有些惊奇,贪生怕死者如我,当初竟会以元神祭轩辕剑,而我豁出性命的缘由,竟是为了让那个人魂归离恨天。
而今想来,我竟像是再记不起当年那份心境了。
“你们,聊够了么?”
蓦地,姜尚冰冰凉凉的一句话打断了我同姬发之间颇有深度颇有文化的友好交谈,我愣了愣,抬眼望向他,姬发也转过了眸子望向他。
只见姜尚已然停下了步子,转过身端着一副冰凉漠然的眼神淡淡地望着我同姬发二人。这人的眼眸本就是极深的,此刻姜子牙却像是在刻意掩藏什么一般,一双眸子清冷彻骨,甚至让本仙姑生出了一种看久了会将人冻成冰渣子的错觉。
“师父,怎么了?”我亦顿了步子,朝着姜尚疾步行进了过去,停在了他身侧,疑惑地问道。“为何忽然停下来?”
“不用再走了。”姜尚看也不看我,一双寒潭似的眸子淡淡地望着前方的不知之处。
“为什么?”
这一声问句甫一落地,我同姬发皆拧了眉头互望了一眼,只因方才那句话,我二人竟是异口同声一同问出的。
“……”姜子牙左边的唇角微微牵了牵,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讽刺弧度,“你二人倒是默契。”
“……”我闻言一愣,脑中莫名地闪过了“他这反映咋那么像吃醋呢”的想法,然而转瞬间,此悖逆伦理大逆不道的想法便被本仙姑十万分肃穆地抛飞到了三十六天之外,我清了清嗓子,正了正容色,复又恭恭敬敬地朝他躬了躬身,问道,“师父,您方才说不用走了,难道我们已经走出水月花镜了么?”
“此处仍是水月花镜,却又不是水月花镜。”姜尚淡淡答道。
呃……额角滑落三滴冷汗,我抬起衣服袖子抹了一抹,决定无视姜尚某太公这颇有几分欠扁的回答,仍是恭恭敬敬地端着弟子的姿态,恳切地说道,“徒儿委实愚昧,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此处,是大荒之外。”姜子牙的一张薄唇微微开合,缓缓道出了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然而,这句由姜尚某太公的口中说出,便像是“今天的烧饼真大啊”的一句话,却教我同姬发皆是一愣。
想来,姬发一介凡人,他愣的缘由,定是从未听闻过“大荒之外”这个说词,心头不由生出了几丝讶叹同好奇,是以有了个新奇的愣。
然,本仙姑到底不是个凡人,本仙姑是在九重天宫生养大的神女,是在梵天文殊孰修过万年三界史的有文化的神女,自然对“大荒之外”这个词儿不陌生,只是,我这愣,却着着实实是个惊恐的愣。
大荒之外,顾名思义,便是大荒世界之外的世界,早在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结束混沌时期之后,便有了大荒,大荒之外,换言之,便是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世界。
难怪起初便觉得这处的天黑得古怪,难怪起初觉得那月亮后头有重影——那根本不是月亮的重影,而是太阳。
因为混沌世界之中,日月是同时出现的。
开天辟地建立四海八荒之前,只有盘古大神一人见识过数万年前的混沌世界,是以,传说里说,大荒之外,是存在的。
这世间唯一的一处大荒之外,便在盘古大神的梦中。
相传,怀涯子在分宝崖一役前,时常游走于四海八荒贩卖一种名为切糕的物品,后世的说法中最多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