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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娃娃浓密而修长的眼睫毛像是受惊般的眨了眨,仔细一看又根本没有变化,在利昂提出问题之后,贝阿朵莉切的分|身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作为魔女的时候,人们称呼我为『贝阿朵莉切』。在大宅中工作的时候,人们将穿着佣人服的我叫做『嘉音』,将穿着女仆服装的我叫做『纱音』。”
“在得到福音之家赠予的祝福之名之前,我曾经被人昵称为小安,全名是安田纱代。但安田纱代并不是我最开始的名字——”
“在我被生下来的时候,伴随着我一同诞生的名字乃是:贝阿朵莉切三世、以及右代宫理御。”
……
利昂此刻心中的震惊之情难以言喻,他想过很多可能性,但就是没想过贝阿朵莉切三世才是真正的右代宫理御……难怪肆意玩弄着他人人生颠倒生死的魔女也会觉得自己的身份问题难以启齿,只留下一个分|身来回答利昂的问题就匆匆离去了。
金藏与亲生女儿乱|伦所诞生的罪孽,真正的右代宫理御……竟然就是贝阿朵莉切!
“贝阿朵莉切三世是什么意思?在你之前还有两代的贝阿朵莉切?”
人偶娃娃抖了抖眼皮,这次动作幅度大得连利昂也能看清了,但贝阿朵莉切三世的分|身却仍然保持着心如死水的平静表情,回答道:“贝阿朵莉切是从一世开始传下来的名字,贝阿朵莉切一世与右代宫金藏相遇,之后作为右代宫家族顾问炼金师侍奉他,并且赐予了金藏十吨的黄金。”
利昂的这一句问话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让原本戳一下说一句话的贝阿朵莉切分|身开始不知疲倦地轻哼了起来,宛若歌唱又或是歌剧一般地轻声诉说着六轩岛的真实。
“在贝阿朵莉切一世被凡世的反魔法毒素侵蚀消散后,金藏收集残留于世的灵魂,结合家具制造的禁术复活了魔女,使其以贝阿朵莉切二世的姿态重现于世。但是灵魂消散太多导致贝阿朵莉切二世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仿佛新生儿一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贝阿朵莉切二世也没能抵抗住凡世的反魔法毒素侵蚀,在一世死亡短短二十年之内同样死亡了,之后金藏又一次重复了复活魔女的仪式,于是贝阿朵莉切三世诞生了。”
“但是两度的转生让魔女的灵魂已经极度衰弱了,在贝阿朵莉切三世诞生之初甚至被人类的灵魂压制住,没能作为魔女出现。那个人类的名字,就是右代宫理御。”
“命运弄人的是,被金藏以子嗣身份交托给右代宫夏妃抚养的理御,也就是贝阿朵莉切三世,遭到了夏妃的杀害。因为夏妃认为继任而来的理御是对自己多年来无法生育的讥讽,甚至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恨。而右代宫夏妃如此可笑的自卑心,一直持续到朱志香的诞生后才终于有所延缓。”
“但是,被夏妃杀害了的右代宫理御已经死亡了,压制魔女灵魂的人类已经不存在了。而贝阿朵莉切三世的灵魂也终于在数年的修养之中恢复完好,再度以魔女之姿支配了这个幼小的身体,让原本已经死亡了的右代宫理御,作为安田纱代活了下来。”
“如果贝阿朵莉切三世的记忆一直无法恢复,一直以安田纱代的身份活下去的话……也许就不再会有后来的悲剧发生了。但可惜的是,这个残酷的世界断绝了一切如果的可能。”
“安田纱代被源次悄悄送去了右代宫家族资助的孤儿院福音之家,并且在那里长大。长大了的安田纱代又作为福音之家输送到右代宫本家服务的佣人被选中,再一次回到了六轩岛上。”
“啊,何等弄人的命运。作为佣人的安田纱代却与回来参加亲族会议的小少爷战人相恋,并且互相约定在来年由战人骑着白马来迎娶她……定下了白马之约的战人却在来年失信,因为父亲留弗夫再娶妻子雾江而舍弃了右代宫之名,足足六年之后才二度踏上六轩岛。”
“绝望的安田纱代在魔女的肖像画面前日。日夜夜祈祷,期盼着奇迹的到来。可惜的是,直到以为自己是人类的魔女死亡之前,白马之约都没能实现。”
“在惊雷落下劈断了御魔神社之后,磅礴的魔力重新回到了安田纱代的身上,梦想着恋爱的少女死去了,贝阿朵莉切三世因为记忆的恢复而重生了。”
“贝阿朵莉切三世找回了曾经赐予金藏的黄金,并从黄金中提炼出了自己原先凝聚在其中的魔力,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沉醉在永恒的乐园黄金乡之中,贝阿朵莉切三世准备将人间流连的数十年当成一场浅梦忘却,让这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消弭隐匿在魔女千年的时光之中。”
“但是,金藏哀求痛苦也无法挽留下来的贝阿朵莉切三世,却因为右代宫战人在六年之后再度踏足了六轩岛,从美梦中被惊醒了。”
“充斥着反魔法毒素,扬言要否定魔女的战人乃是贝阿朵莉切的大敌,虽说暂时退却避其锋芒等到战人离岛之后一切又会恢复原样,但是继承了安田纱代死前绝望的贝阿朵莉切三世,却不愿意在右代宫战人的面前退缩。于是魔女与人间的对决,无限次重复的轮回,开始了。”
“所有的死亡都只是意外,这既不是贝阿朵莉切的所愿,也不是战人的所愿,这只是被俄罗斯轮盘所选中了的,不幸的ZERO罢了。想要复活所有人将这一切作为幻影抹除,那么贝阿朵莉切就必须战胜战人使其承认魔法。在否认魔法的战人屈服之前,无论几度的复活,都只是让亡灵们暂时想起了生,忘却了死的幻影罢了。”
“背负着罪孽的贝阿朵莉切无法胜利,因为她的对手永远不肯承认她的存在。同样背负着罪孽的战人同样无法胜利,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的悲剧只是由自己而起的一场意外,永远找不到不存在的犯人。”
“啊,何等紊乱的因果。因为右代宫战人的罪孽,少女绝望而死魔女再度苏生。因为魔女的罪孽,所有人受困于孤岛之上无限轮回,战人也沦陷其中脱身不得……”
贝阿朵莉切三世分|身无神的双眼静静注视着利昂,明明是仿佛寒潭似深沉的眼神,却饱含着刻骨的哀痛,“右代宫家族的血脉已经在孤岛上断绝了,魔女贝阿朵莉切因为与战人无休止的对战而受困于孤岛上无法离开了,在这个将会无限僵持下去的千日棋对局中,你正是贝阿朵莉切所选中的见证人,你将带着六轩岛的一切离开,接着又将六轩岛的一切掩埋……”
“这便是,六轩岛全部的真实了。”
利昂还没能从一股脑被塞进这么大信息量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眼看着贝阿朵莉切三世的分|身已经一脸使命完成死而无憾的表情准备消失了,连忙叫住了对方问道:“等等……就算战人真的有错,也不至于把他关在这个轮回中让他永远无法逃脱吧?既然其他人已经死亡是既定事实,那么放弃复活其他人的打算,让战人从这里离开如何?”
嘛,虽然刚才贝阿朵莉切非常含蓄地将自己的故事讲述了出来,但如果现在在这里聆听的人不是利昂而是战人的话,那么笨蛋肯定要一脸不屑地继续说着魔女和魔法都是不存在的,然后拿出自己那一套所谓的『合理』解释了吧——
比如金藏和真正的贝阿朵莉切生下了一个女儿,然后因为女儿长得和母亲太像了,所以金藏把女儿当成是贝阿朵莉切的转世继续爱着她,甚至与其乱伦生下了安田纱代这个贝阿朵莉切三世。然后大难不死的安田纱代因为记恨着夏妃曾经意图杀害自己的举动,所以在暴风雨阻断与外界联系的这场亲族会议上,展开了复仇行动,杀死了战人以外的所有人然后自杀……
暴风雨断路的孤岛、连续杀人血案、牵涉三代人的豪门恩怨……这一切都不是王道推理剧所必备的条件嘛,如果是战人的话,肯定更能接受这样稀疏平常的解释,而不是那些魔女转世二世三世的说法吧。
但是啊,比起这些更为‘合理’的解释,利昂还是更愿意相信贝阿朵莉切自己倾诉的版本。毕竟能够讲述真实的,就只有知道这一切的贝阿朵莉切本人了,既然贝阿朵莉切像这样说了,那么为什么还要饱含恶意地玷污她的真实,非要得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呢?
真实和魔法一样,没有爱就看不见啊。
“让战人离开,贝阿朵莉切做不到。”人偶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利昂,无神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渗人的森寒,“困住战人的,不是贝阿朵莉切,而是战人自己的罪孽。一日不认清自己的罪,不宽恕自己的罪,不接受贝阿朵莉切的救赎,那么战人同样也没办法从罪与罚的枷锁中脱身。”
连战人也没办法离开……这难道是意味着,其实战人也已经死了吗……
留在六轩岛上的战人,只是贝阿朵莉切用魔法唤醒的幻影罢了……但就是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也依然坚持着否决魔法的立场,到现在都不放弃着阻碍魔法的念头……
真是,可怜到可笑的坚持呢。
越下越大的暴雨甚至穿透了礼拜堂富丽堂皇的七彩玻璃瓦,冰冷湿腻的雨水捶打在利昂的身上,将他全身浇打的湿漉漉的,松软的白发也顺着雨水贴在白皙的额间,像现在这样沉默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迷茫的可怜。
在利昂的身后,金发的骑士悄然无声地出现,然后将孤立于雨水捶打之中倔强站着的少年轻轻搂在了自己怀里,用身体挡住了下个不停的冰凉雨珠。
与此同时,六轩岛大屋前,最后一个被考核的战人正在与面色凝重的贝阿朵莉切对峙。
“回想起来吧,你的罪孽,六年前,在六轩岛上,在这里所犯下的罪孽。”贝阿朵莉切静静地凝视着同样被雨水淋湿了的战人,宁静的面容既看不出魔女的疯狂也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波动,“将你的罪孽回想起来,然后再由妾身来将你的罪孽宽赦,这就是右代宫战人,你的考核。”
“撒撒,回想起来吧,曾经的你在六轩岛上曾经做过怎样的事情?曾经的你在六轩岛上认识了怎样的人?曾经的你在六轩岛上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