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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高兴得太早了,”任阿姨泼老爸的凉水,“他的戏份到下星期就结束,未成年人上镜头,昙花一现的特别多,别把这个当成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正为我感到骄傲的老爸不由得和任阿姨争论起来。
“小麟为了能在功夫片里亮相准备了很多年,你怎么说他是昙花一现呢?”
“昙花一现怎么了?”任阿姨不耐烦地摇晃着信封,但是老爸没有去接,“你以为你儿子是因为那身肌肉被选上的吗?——是因为那杀人凶手一样的眼神啊!!”
任阿姨的左手作二龙戏珠状,在自己的眼睛前面比划来比划去。
“幸好他在片子里面没有按真实年纪扮演未成年人,不然心理承受力差的美国人看见未成年人的眼神这么凶,肯定吓得晚上睡不着觉啊!”
听任阿姨这么指摘我,老爸越来越不高兴,他调整了姿势,在床上正襟危坐(虽然破背心和夏威夷短裤破坏了气氛)。
“我说老邻居,小麟在你的剧组里拍戏,肯定受了你的不少照顾我是知道的,但是你干嘛在我面前说他这么多坏话啊?他应该没做过什么特别惹你生气的事吧?他从小时候就很喜欢你啊,你不是经常给他糖吃……”
任阿姨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出现了恼羞成怒的红晕。
“你……那些糖怎么不把他噎死呢!我对叶麟本身没什么意见,只要他不招惹我女儿,我就当他跟我完全没关系!”
老爸叹了一口气,“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吧,咱们做家长的过于干涉是不是不好……”
“年轻人个屁!”任阿姨发狠道,“明明是rǔ臭未干的孩子!这种年纪懂什么情啊爱的,就算是成年了,也未必就真懂!就拿你来说吧,当年你干嘛不当你的教授,跑回家来不敢见人啊?”
被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老爸眼神里的光彩一下子昏暗下去了,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在接到艾淑乔那通无情无义的电话以后,老爸本来就是在靠编辑教材逃避现实,这回被任阿姨戳到痛处,一时间低着头不说话,很是露出为情所伤的样子。
老爸当时的模样俨然自己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任阿姨有点心软,便也自我批评道:
“算了算了,咱们也算半斤八两,当年我昏了头,也为了婚姻的事和家里的老头子搞得很不愉快,现在关系还没恢复呢!”
由于吹了半天空调,屋子里很是干燥,老爸被挑起了愁绪,便一声不响地挪到冰箱旁边,从里面拿出了两罐啤酒。自己一罐,递给任阿姨一罐。
“嗯,旧事不提了,你喝点东西吗?”
任阿姨说了半天话正感觉口干舌燥,自己常用来装啤酒的腰包也没从车里带出来,于是就接过了老爸的冰镇啤酒,拉开拉环一仰头喝光了大半罐。
正在两人默默无言喝着啤酒的时候,扫黄大队仿佛神兵天降一般闯了进来。
他们从旅店前台那里要到了钥匙,十好几个人猝不及防地涌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摄像师和一个看上去像记者的人。
扫黄大队长满脸横肉,膀大腰圆,和手下人一样都穿着上身蓝下身黑的jǐng服,他一看屋子里是年纪相仿的一男一女,立即就像是赌马赌赢了一样干笑一声,大声道:
“都别动!这是市委下达的‘飓风’行动,专门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男男女女!给我搜搜浴室里还有没有人!要是3P的话罚的就更重!”
事出突然,任阿姨急怒攻心,一口啤酒呛在嗓子眼里,不住咳嗽起来。
大队长把手一摆,“装病也没用!你这样的小姐我见得多了!穿得像个良家,其实到了床上比谁都yín‘荡!给我搜搜垃圾桶,看看有什么证据能带回去!”
一大堆人就此忙活开了,队伍末尾的摄像师和记者这时跳到了前面。
摄像师很是沉默寡言,似乎所有的话都由尖嘴猴腮的记者替他说了。
记者见任阿姨连续咳嗽着说不出话,便先把麦克风递到了老爸面前。
“这位先生,我是‘冬山新闻台’的特约记者赵遥,请问你piáo娼被抓有什么感想吗?”
老爸身正不怕影斜,一开始还表现得比较冷静。
“你们搞错了,我们只是站在屋子里说话而已……”
“讨价还价是吗?这次xìng‘交易你付给对方多少钱?”
“你……我说了我们是完全清白的!”
“嗯,我相信!不过因为piáo娼被拘留的话,会通知你的配偶去领人的,你做好面对结发妻子的心理准备了吗?”
“我没配偶,我离婚了!”老爸被记者挑唆得不沉着起来了。
“啊——因为长期没有xìng生活所以寂寞了吗?那也不能采取piáo娼这种非法手段啊!你有孩子吗?面对镜头,你有什么话要对家里的孩子说吗?”
这个时候扫黄队员们将屋子里搜了一圈,除了老爸的演算纸以外什么都没发现。
“报告队长!没发现TT,也没发现JY!”
大队长却丝毫也不慌张,游刃有余地笑了出来。
“哼,搞了半天居然是玩无套内‘shè啊!说不定还是在浴室里搞的!把证据都冲掉了吧!”
“告诉你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抗人民zhèng fǔ是没有好下场的!”
此时任阿姨终于把咳嗽平缓下来,她几乎要喷火的眼神把十几个队员都逼退了半步,首当其冲的大队长也皱起了眉。
“我cāo你们姥姥!”任阿姨把喝空的啤酒罐撞在一个队员脸上,那个队员本来拿着亮澄澄的手铐要给任阿姨戴上,登时啤酒罐撞瘪了,队员的鼻子也出血了,他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哎呀妈呀!”看上去挺年轻的队员哭道,“没想到扫黄也这么危险啊!”
250 暴力抗法
“嚯,居然还敢暴力抗法!?”
看见队员被打,大队长跨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对自己咬牙切齿的任阿姨。
担心事情闹大的老爸往任阿姨面前一挡,他身高183,面对着大队长倒也显不出什么身高劣势,只是知识分子的胳膊粗细显而易见了。
“咦?你竟然护着这个小姐?你们还睡出了一rì夫妻百rì恩不成!”
他按住老爸的肩膀往旁边一搡,“你滚开!”
此时任阿姨也嫌老爸多事,同样把老爸往旁边推去,同样说了句“你滚开!”
于是老爸就在两人合力之下,姿势潇洒地摔到床上去了。
冬山新闻台的特约记者赵遥连忙跟上,将话筒对着摔得七荤八素的老爸,问道:
“你有什么感想?你有什么话要说?”
老爸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们……你们污蔑我们搞非法**易,可是我们全穿着衣服啊!”
大队长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说:“那是你们已经搞完了,现在已经把衣服穿上了!”
“是啊,”赵遥附和道,“看先生你只穿了背心短裤,明明是穿衣服才穿一半嘛!”
老爸无比冤屈地又说:“你们非说我俩有**易,可是我没给她钱啊!”
大队长一指任阿姨之前放在床头的牛皮信封,“那个不就是吗?拿起来看看里面有多少!”
有人把里面的纸币抽出来数了数,“报告队长,一共是两千块!”
“这是证物,把它交给我!”大队长美滋滋地伸手道,“哼哼,没想到这个小姐收费还挺贵的!”
“那……那不是我给她的钱!”老爸在床上挣扎道,“你们弄错了!那是她给我的!”
一众扫黄队员,包括记者赵遥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难道你想说人家是来piáo你的?就你这服装品味,就你这乱蓬蓬的发型,就算是寂寞少妇叫鸭子也轮不到你啊!”
一个歪嘴斜眼,相貌远不如老爸讨喜的扫黄队员嬉笑道:“就算是美少妇要找汉子,也是找我这样的嘛!我妈最喜欢我了!”
眼见他们要把老爸铐起来,作为任阿姨的共犯带回去审讯,任阿姨不干了,她身形一转,不知怎的就把牛皮信封半路截过来抄在手里。电光火石之中,又有两个扫黄队员后颈上挨了手刀,口吐白沫地倒在地毯上了。
“我靠!这他妈是个妖jīng啊!”一直保持沉默的副队长大喊道,“兄弟们,抄家伙!连一个小姐都收拾不了,缉毒大队那些人又该瞧不起我们了!”
废话!就算你们能收拾掉一个加强连的小姐,也没什么资本跟缉毒大队的人比较吧?人家可是真刀真枪地和毒贩们以命相搏呢!只会欺负piáo客和小姐的扫黄大队算什么真jǐng察啊!
见队员们纷纷掏出了黑又粗的jǐng棍,大队长自持勇力,笑呵呵地让大家不必小题大做。
“何必呢,这么多人搞不定一个小姐,传出去该被人笑话了——电视台的记者同志也在旁边看嘛!”
他举起肌肉纵横的双臂,像健美队员一样显摆了一圈,这才面向任阿姨说道: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我劝你还是举手投降,争取宽大处理吧!你收费这么贵,应该已经攒了不少钱了,就没想过趁着没生皱纹找个老公……”
“呸”的一声,任阿姨的口水又准又狠地吐在大队长的左眼上,大队长恼羞成怒,立即摇动双臂,像一头黑熊一样朝任阿姨抱过来。
屋内站了十几号人,已经显得非常狭窄,任阿姨不退反进,身子一矮,一拳招呼在大队长的小腹上,差点把大队长晚饭喝的茅台都打出来。
碍于在手下面前说了大话,大队长强忍住疼痛,再次向任阿姨扑了过来,只是叫声不如原来洪亮,其中似乎还掺着一点惨嚎。
任阿姨脚下使了个绊子,又在大队长后腰补上一掌,这借力打里的打法让大队长在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正跌在刚想从床上爬起来的老爸背上。
“卧槽!”老爸突然被这蠢物压住,情急之下骂了脏话,记者赵遥则锲而不舍地把话筒对准老爸,“请问,你被大队长压在下面,有什么感想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