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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外头看了看,问道:“谁在外面?”
随着呼啦的推开门子的声音,一个娇俏的身影自门外小跑进来,抬眼,就见舞儿到了跟前,双膝跪地在孟菀的跟前:“大小姐,是奴婢。”
孟菀明显愣了一下。
自从孟珺瑶走后,舞儿便被分配去了浣衣局帮忙,平素里再也没有见到她,这会儿忽然跑来孟菀这里,难怪她会惊叹。
“有什么事吗?”
孟菀将书册放到一边,而后拥着锦被起身,哑青色的长发散了满处,平白让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的慵懒之气。
“奴婢是来请大小姐帮忙的。”
V3 好女初长成(三)
“奴婢是来请大小姐帮忙的。”舞儿抬头望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去:“奴婢听闻从二小姐走后,二夫人便病下了,这会儿病的很严重。大小姐也知晓奴婢从前便是二夫人的人,后来被二小姐要了去罢了,但是到底二夫人对奴婢有恩情,这会儿听说她的身子每况愈下,实在是担忧不已,又不敢去惊动三夫人怕惹老爷生气,所以只能来求大小姐,求您让奴婢回去伺候二夫人。”
舞儿的娘亲便是伺候二夫人的,后来她的娘过世之后,二夫人便将舞儿留在了身边,也是因为很信任她的缘故,后来才会安排她去照顾孟珺瑶。
只是可惜孟珺瑶出了这样的事端,而二夫人又因此病下,所以舞儿会担忧也是在所难免。
“二姨娘病的严重吗?”
虽说孟菀记恨着孟珺瑶,但是到底也不干二夫人什么事,她的身子一直不利落,这下子显然又受了打击,孟菀不是心狠之人,难免会多问一句。
“奴婢偷偷去瞧了一眼,病的很严重,再加上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哪怕大夫开了药服了,却总也不见好。”
这样说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孟菀不免蹙了蹙眉头,孟珺瑶走后,她总觉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二夫人,所以哪怕听说她病了也从未去探望过,倒是让人送了些补品去,若不是这会儿听舞儿说,她还真不知她病的这样重。
“既然如此,你便收拾一下搬去二夫人那边吧。”
“真的吗?”舞儿明显一喜,泪痕密布的小脸儿难得见了笑,孟菀点了点头,舞儿却有些迟疑:“可是老爷还有三夫人那里。。。”
“放心吧,我会去说的。”
舞儿感激不尽的连连磕了几个头,与来时的哭丧着脸不同,这会儿是显而易见的欢喜,几乎是连蹦带跳的跑了出去,孟菀瞧着,不免有些出神。
这样知恩不忘报的人,当真是少见了,所以舞儿这般,也实属难得吧?
翻身从软榻上下来,唤来欢颜伺候着穿好衣裳,方才朝着前头而去。
三夫人正在书房与孟丞相说话,孟菀便径直的过去,敲了门,待里头应声,方才踩着脚步进门。
原本是要跟三夫人商量将舞儿派去伺候二夫人一事,谁知孟丞相与三夫人都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说让孟菀自己拿主意,而后便招呼着她过去一道坐。
孟菀这才发现,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桌案前,而桌案上,正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寥寥几个字。
‘一阴一暗,一短一长,一热一凉。’
孟菀看了一眼,心中默念,而后抬眼望向那二人,轻笑:“没想到父亲跟姨母这样的好兴致,竟然还猜起了字谜。”
三夫人眉眼一亮:“对了,菀儿来的正好,她打小鬼机灵,这会儿就让她瞧瞧。”
孟菀有些不知所云,孟丞相却连连的点头:“你快帮为父想想,这个字谜,该做何解?”
孟菀方接过那一张纸来,看着上头苍劲有力的笔迹,目光凝了半晌,忽然挑眉,唇角蕴笑:“是日月?”
“日月?”孟丞相重复:“对,是日月阁。”
话音未落,人已经起身,从孟菀的手中拿过那张纸来,连多说一句的工夫都未有便匆匆离去,余下孟菀在那里,看着父亲的背影,秀眉皱到了一起。
“姨母,父亲这是做什么呢?”
那般的火急火燎,可与父亲一贯沉稳的性子不相符。
三夫人也跟着一笑:“都是那位衡王爱闹怪,明明已经到了京城,却忽而又避不见人,白白让皇上率众大臣等了一日不说,还闹出幺蛾子说要先请皇上猜谜,而谜底就是他此时所在。”
这倒是有趣,竟然连皇上都敢挑衅,不过之所以有这样的胆量,也是仗着皇上的疼爱罢了!
轻笑了一声,没有多言,只与三夫人一起闲话家常了起来。
孟丞相是酉时三刻回府的,孟菀才刚刚回去竹筠水榭却又被叫去了书房,踩着轻盈的步子,行了个礼:“爹,不知您找女儿所为何事?”
孟丞相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走的急了,这会儿还微微有些喘息,可是纵然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其欢喜的情绪:“皇上已经派人接回了衡王殿下来,龙颜大悦,对你的聪明才智更是赞许有加,又与为父提及你日间在街上智捉窃贼一事,更是赞不绝口。今儿个晚上要在宫中设宴为衡王接风,皇上特地吩咐我回来将你带上。”
……
夜,华灯初上之际,宫中却正是热闹非凡之时。
宴席摆在了玉笙楼的正殿,殿宇为工字梯形,有前后两座厅堂,从上至下有数十个台阶,而座椅,摆在最上头。
中间有穿堂相连,其中前殿与南房、东西配殿围成独立的小院,其间有游廊相连。前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前檐明间有安风门,其余皆为槛窗。
室内明间与次间以落地花罩分隔,以殿内以黄琉璃瓦歇做顶,水晶玉璧为灯,两侧是林立的十二根白玉柱子上头镶嵌而成的东海夜明珠,将殿厅照耀的明如白昼。
孟菀随众人去的时候,帝后尚未到,只有几位皇子及皇子妃,还有几名后妃在那处聚在一起闲聊。
依着规矩,是要行礼的,在宫娥的引领下,孟菀依次行礼,最后去到她的位子上,端坐其中。
有女人的地方,就不差口舌,别看是皇家的女人皇家的媳妇,聚在一起也一样的哎嚼舌根,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孟菀并不多言,听着众人聊天,间或有人与她说话便攀谈一句,却也只是无关痛痒的话语,而后便缄口不言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她们说。
欢声笑语,绵延不断。
正在这时,一后妃模样的女子走到她的身边:“你就是丞相家的小姐?”
孟菀对宫里头的人大多熟悉,但是这个却是未曾见过的样子,大抵是哪个不受宠或者刚进宫的妃子,孟菀并未多言,只是颔首,做恭敬状,“是。”
V4 故人再相逢(一)
孟菀对宫里头的人大多熟悉,但是这个却是未曾见过的样子,大抵是哪个不受宠或者刚进宫的妃子,孟菀并未多言,只是颔首,做恭敬状,“是。”
“果然长了张狐媚子的脸,怪不得万岁爷对你亲睐有加。”
趾高气昂的语气,孟菀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却依旧低垂着眉眼,没有吱声。
这会儿有人过来拉扯了她一把,似乎是想要劝阻的样子,却被她一下子甩开,居高临下的睨着孟菀,冷哼:“你拉我做什么,我就是听说万岁爷挺喜欢她的,所以过来看看,又不会吃人。”
的确不会吃人,却比吃人更可怕,看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活脱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去。
不过孟菀倒是不怕她,反倒觉得这样的人并不是什么坏人,毕竟能将所有的情绪展露在脸上的,都是没心机的。
反而对她先前的话有些疑虑。
皇上对她夸赞之事,已经众所周知了吗?可是。。。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呢!
她这样想着,等到那位妃子回到座位上,她依旧有些神色怔忪。这时候有一名宫娥过来帮她斟茶,孟菀没多在意,却见她半跪在孟菀的身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孟菀的耳边低声道:“孟小姐,三皇子差女婢给您捎个话,他捡了您掉的珠钗,请您去德胜门外取一下。”
珠钗?孟菀一愣,抬眸间那宫女已经恭敬的退下,她方翘了翘眉梢。
看吧,她才想着那不是什么好事,这会儿就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她商议‘大事’了。
还她簪子?真是够牵强的理由。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那是皇甫谦想要见她的说词,之所以约她在德胜门外见,定是因为皇上还不许他进宫的缘故。
原本想着不予理会的,可是转念一想,若是不理会,万一他再乱来该如何是好?
这样一想,眉心微蹙,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如意的,只是。。。
听着外头宫门下钥的声音与守城士兵腰间佩剑乒乓碰撞作响,她凝了凝神,思绪斗转间,却是计上心来。
悄无声息的起身,从人后头出去,旖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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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守卫的工作,一向是由孟君珩负责安排,今夜这样声势浩大,自然更不在话下。
孟菀猜测着他应该是守在正阳宫,便从玉笙楼出来之后,径直的过去。
孟君珩正在安排今夜守卫之事,见到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解散了众人,而后迎了上去。
一面将她拖至无人之处,一面小声道:“菀儿,你怎么来这儿了?”
姑且不说这里非朝廷重臣以及皇上许可之人不能入内,便是从玉笙楼而来的路,菀儿又是如何找到的都是个迷。
孟菀却没有解释的样子,反而一副愁眉不展的望着他,蹙眉:“大哥,我的珠钗丢了,到处找也找不见,只能来让你帮忙。”
“珠钗?”孟君珩蹙眉。
菀儿不像这样分不清轻重的人,一枚珠钗与擅闯皇宫前殿这样的事相较,哪个更为棘手她不应该不清楚,可却偏生的这样做了,孟君珩猜测,定是有什么内情才是。
孟菀点了点头:“那珠钗是先前姨母送的,说那是母亲曾经用过之物,我原本想留个念想,却不想方才不知怎么就丢了,所以才会想要无论如何都得找回来。”
“原来如此。”孟君珩略略点头:“那你好生的想想,会丢在了那里,会不会是没有戴出来?”
“不会的。”孟菀摇头:“在德胜门外换成轿撵之时还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