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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没有路了!”卓玖玉在墙上找来找去,期望可以找到什么机关的,但是忙活了一阵什么也没找到。
靠着石室的墙,沈元希急促地喘息,他背过身去,撸起袖子,那道黑脉早已延伸到掌心,青黑黑的,狰狞蠕动。
卓玖玉的说话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望她,望见的却是一个个嘲弄鄙夷的笑脸,劈头盖脸地包围着他,轰隆隆的嘲骂奚落声刺破他的耳膜,穿透了他的大脑,想要驱赶却无能为力。
“沈元希,你没事吧?”卓玖玉见他脸色苍白,呆立在那里,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过痛苦仇恨交杂一团,心中很是惊怕。
沈元希猛地摇头,清醒了少许,看到卓玖玉清丽地抬头望着他。
他停下来,却又是看到无数个狰狞可怖的笑脸,环绕着他,包围着他,像是黑色旋涡把他卷在里面,他想躲避,却无路可退。
“滚开!不要靠近我!”他狂暴地大吼,长袖一抖,气力从丹田冲出旋转成一股劲风飙出,卓玖玉被那股内力震飞,重重地摔在墙上,心肺一阵剧痛,俏丽的脸皱成一团。
他蓦地清醒了。他抓住自己颤动的手腕跌坐在地上,卓玖玉痛地苍白了脸。
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势,卓玖玉连忙爬到他的身边,“沈元希,你没事吧?”他缓缓地抬头,眸子如同身后的白壁一般苍白,他看到她眼中关切的神情,毫不掩饰地,满满的真诚。
“别靠近我。”沈元希冷静地望着她,阴鸷的眸底掠过几道寒光;他压制着巨大的痛苦,沉重凝滞地喘气。他伸手抵住她靠近的身子,眼眸瞥到她发髻里那支泛着光泽的簪子。
乘她不注意,弹指朝向墙头的烛灯,烛火偏灭漆黑瞬间,他迅速地拔下她头上的簪子藏入袖子,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加速了他的无力,他踉跄地站起,推开扶他的卓玖玉。
“我给你簪子呢?”他冷冽地靠着墙喘息着质问她。
听他这么一问,卓玖玉吓了一跳,“戴着啊,不是还在。。。”卓玖玉噤声了,摸到发上的手僵在那里。簪子,不见了!
“你知道它有多么地重要吗!随便的就把它弄丢了!”
“我,我不知道,刚刚还有的。”卓玖玉无措地低喃,“对,对不起。”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刚刚一定是跑的太匆忙才以至于那支簪子掉了她都不知道。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去找啊!找不到别回来!”沈元希粗暴地朝她吼叫,原本俊美淡漠的模样荡然无存,他狂暴悲忿。
“可是。。。”她害怕,真的好害怕。一路都是腐烂的尸体,她真的没有勇气独自一人在漆黑中去寻找。
“可是什么!”沈元希放在身侧的手紧握了拳,指甲深陷掌心,泛白的脸罩满冰霜,“要我再说一遍吗!”
卓玖玉紧咬着唇,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却陌生的男人。
不要哭!眼泪是懦弱的象征,绝对不能让脆弱显现在外,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滑落颊边。
心,为溢满身体苦涩的情绪揪紧,他就那么看重一支小小的簪子吗?她对于他来说真的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苦痛侵蚀着她伤痕累累的心。不再迟疑,她掉头离去,冷风吹袭着泪,刮痛了她的脸。
她哭着,冲向黑暗中。
身后响起她离去的脚步声,沈元希双手握地死紧,手背上暴突着一条条狰狞的青筋,他急促地喘息,脚步声很快地在他的耳边消失,昏暗的石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像是支撑的力量突然被抽离,他无力地跪在地上,身体里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割裂他的肌肤,他捂着胸口,手臂上的黑脉像蛇一样扭动着,灼痛吞噬着他,冷汗从他的额际大颗的滴落,他哀伤地低笑,艳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漫出,诡异地妖娆。
腐烂的死人,起码比此时的他安全多了。他怕发狂的自己会失手杀了她,他得留着她的命慢慢折磨她,这么轻易的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不足以补偿这么多年他受的苦。
发紫的十指扣着地,鲜血淋淋的可怖。原本俊美的脸扭曲,青筋布满额头和颈子,剧烈的疼痛翻滚,他失控地一掌劈裂墙头的荧荧灯台,铁制的灯台硬生生地从墙上摔下,满满的烛油漫了一地。
右手划开寸长的伤口,深可见骨,他握着手腕跌靠着墙,血红的液体顺着修长的手指滴落,渗入泥土中。
手上的伤口冲击着浑身的刺痛,他逐渐呈半昏迷状态,仿佛浮出了身体,走进了黑暗中。
冷酷的漆黑里,有束薄薄的光,虚无缥缈地罩在一个大大的衣橱,禁闭的橱门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谁在哭?他想走过去,但他每动一下,浑身就如腊月里沁入冰池里一般地刺痛。
这时,一个娇弱的身躯急急地从他的背后冲来,他刚想躲避,但是,只一下子,那道身影就穿过了他的身体。
黑邃的瞳孔骤然放大,他愣在原地。
他看着面前如花般娇美的少女,柔长的发飘扬着,白皙的手轻轻地打开了橱门。
淡淡的光照在衣橱里蜷成一团满脸泪痕的少年稚俊的脸上。他悲愤地怒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冷冽地推开少女,倾身拉过门把,要重新关上。
少女被他推得退了几步,她仍是扑上前倔强地执着门不让他关。
破碎的金光从空中稀疏垂下,流水似的暗伤从少年狭长的丹凤眼中掠过,晶莹的冰冷从少年的脸颊滚落,滴在少女的手背上,融化成透明的光芒消逝。
“希,你还有我啊。”少女心疼地环住他的脸,将他贴在胸前,黑亮的长发披撒下来,落在她纯白的长裙上,柔丽的眼眸里满是疼惜。
希,你还有我啊!
沈元希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修长的手指伸直,不禁地想抚去散落在少女额际的碎发,但最终还是隐忍住,冰冷的手在空中僵住,最后还是缩回。
可是,现在连你都没有的我,该怎么活下去呢?
他苦笑着闭上眼,心纠结成一团,连呼吸都痛到不行!
他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才醒的,幽幽睁开眼的时候,墙上的烛火昏黄,手上的伤仍是朝外淌着血,他强忍着痛撕下衣摆,用牙齿咬着在伤口上绑紧,碰触到血肉,他一阵抽气。
靠着墙,勉强地站起来,他才想到卓玖玉到了现在还没回来。
他不禁暗叹,别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听话过。他支撑着自己摇摆地走出石洞,腐烂的尸臭味冲击着他的嗅觉,他不禁皱紧了眉。
湖下洞天(一)
沈元希取下墙侧的一盏灯台,强忍着伤口带来的灼痛,支撑着寻找卓玖玉。
他一路找下去,偶尔不小心踢到道旁腐臭的尸骨,心中恶寒不止。
长长的廊道里,静谧地只剩下他蹒跚的步伐和粗重的呼吸。
流动的风吹过他的发,映在墙上的影子愈发单薄憔悴。
风中低低的哭泣声弥漫开来,沈元希长长地叹息,他托着灯台慢慢地走过去,转角处,幽暗的角落里,一个身影蜷曲成一团,低沉的哭声从她埋首的空隙里流出,哀怨委屈。
他看着,看那角落里蜷缩的身影,冰冻的心里突然动了一下。
他走上前,将灯台摆在一边的石凳上。
轻轻地蹲在她的身侧,手迟疑了下,搭在她的肩膀上。
蜷曲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下,但她没有抬起头来。
“我们走吧。”沈元希拉她的手臂,才发现她全身冰冷僵硬。
白净的手啪地拍掉他的手,拍打声在静谧的夜里特别响亮。
沈元希也不动怒,他弯腰抱她的腰,想拉她起来。
“滚开啦!不要你管我。”卓玖玉带着哭腔地推开他,她犟在地上不肯起来。
沈元希低头借着烛光看去,她的脚腕深陷在石块缝中,她原本就纤白的脸愈发地苍白。
“怎么会这样?”
卓玖玉扭头不看他,她只是自己不停扭转脚腕,但却徒劳无功,只换来她的满头冷汗。
“我来吧!”
“不要!”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沈元希不耐地握紧她的肩膀。
卓玖玉见挣扎不过,她就不再挣扎,恶狠狠地瞪他。
沈元希按住她的脚腕,轻轻往外拔,卓玖玉痛的大叫,又是推他又是敲他。终于,她的脚腕被他从缺口里拔了出来。
“可以走吗?”沈元希低头问她,“试试。”
卓玖玉自己跳了几下,没站起来,反是又跌回地上,她委屈地扭头不理他。
沈元希弯腰拉她,却被她拍开手。
“走开啦,不要你假好心!”卓玖玉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
沈元希皱着眉,他伸手毫不怜惜地一把拽起她,扯痛了她的手臂,沈元希半合的眼眸漾着淡漠。
“谁要你管我了,才不要你假好心,不是要我去找那该死的簪子吗?我去找还不行吗?”卓玖玉被他扯着拼命挣扎,她恶狠狠地瞪他,眼泪就吧嗒吧嗒大颗地落下来。
见她的眼泪,沈元希脸色抑郁地看着她。
沉静了好一会。
“我道歉。”沈元希深呼了口气,他轻声道。
恩?卓玖玉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冰块居然跟她道歉,天要降红雨了。
“我说我道歉。”沈元希见眼前的人儿用一副看了就叫他来火的怀疑的神情瞪她,“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瞪得再大也就那么大。”
他,他这是在开玩笑吗?
卓玖玉更惊恐了。
这家伙居然还会有开玩笑的时候?
“你。。。你是谁?”沈元希那家伙绝对不会对她说这种话,那大冰块只会动不动就朝她吼,叫她滚。眼前的这个家伙肯定不是沈元希。
“鬼啊!”她尖叫挣扎地往后爬。因为她只想到这个可能,那就是她见鬼了!
“闹够了没?”沈元希握住她的细腰,不容她反抗,抱起她放在一边干净的石块上,脱下她的鞋袜。她的脚腕处是一大片淤青,沈元希轻柔地帮她揉。
“你干什么!你这个禽兽!”
沈元希挑高了眉,“禽兽?这你都说出来了?”他冷笑,手上的劲下意识地大了下。
卓玖玉痛的大叫。
“痛死了!”
“不把淤血揉散,等会有你痛的。”沈元希冷静地帮她揉着脚腕。
龇牙咧嘴地尖叫了好一会,卓玖玉才觉得肿处没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