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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想封后,更不想住入丹凤宫中。”汝月的额头碰触到冰凉的地面,方才那些从皇上摄取的暖意,顿时,荡然无存了。
两代废后,她都亲身经历,一个流落冷宫,从此闭了宫门,闭了心扉,另一个卷入宫变,才满十六岁就投缳自尽,只要稍稍想起,她就不会觉得封后是件能够令人欢喜的事情,这一辈子都不会了。
“你是不想封后,还是不想住进丹凤宫?”明源帝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臣妾不想封后,更不想住进丹凤宫,臣妾不是一时意气,也不是想让皇上难为,这是臣妾真实所想,请皇上成全臣妾。”汝月的声音恢复了镇定,再不发抖,再不会。
“你可知道,如果你不肯封后,那么重华就不会是寡人的嫡子。”明源帝还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要是不愿意住在丹凤宫,那是情有可原,大可先接受封后仪式,暂居在琉璃宫,直到寡人重新为你建造一座崭新的皇后宫殿,你再搬进去,就不会有任何的前事阴云,你觉得可好?”
嫡子,皇位,汝月根本不敢去想,重光虽说没有赐死,却被关在刑事房最阴暗不见天日的地下,怕是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见到任何人,他也是皇上的亲子,还是皇上的长子,虽说是咎由自取,这般的光景,也让人闻之唏嘘。
如果可行,汝月非但不想封后,也不愿意重华卷进这可怕而诛心的后宫纷乱之中,尽管如今只有他与常宁公主两个孩子,然而,皇上正值壮年,谁也不能担保,皇上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孩子,多少个儿子。
最苦生在帝王家,这句话,汝月懂了,便是懂了,才敢去为重华争一争,争一小片的宁和之所。
“寡人明白了,明白你的心思,你不要封后,实则所求才是更多的天地。”明源帝苦笑了一下,却是妥协了,“寡人不勉强你,这个后位,这个丹凤宫,就让它始终空悬着,再无人敢觊觎。”
“臣妾多谢皇上成全。”汝月恭恭敬敬地给皇上磕了三个头。
明源帝一把将她从地上扶起,他不会放手的,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再不会放手,她不要封后,他就依了,她只想住在僻静的琉璃宫,他也依了,她在担心些什么,他统统都知晓,扯过她的身子,用尽所有的力气,重重地吻住她,吻得她身上渗透出来的那股子寒意,尽数消褪,吻得她只为了他瘫软出一池春水,溺死彼此。
“汝月,寡人以后,只会让你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这是寡人给你最大的承诺,后位虚空,不过如此。”明源帝再吻下去时,嘴唇碰触到的是咸咸的滋味。
汝月哭了,哭着返手抱住了眼前的男人,就像是拥抱住了天与地。
两年后,如妃生下一女,取名璎珞。
三年后,太后薨,明源帝下令,举国守孝三个月。
又隔了三年,汝月在宫中收到两封信笺,一封来自父亲皇甫明楚,感激皇上查清旧事案例,为皇甫家昭雪正身,另一封,只装了一页雪白的信笺,没有任何的话语,也没有任何的落款,汝月看了良久,良久,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打湿了信笺,慢慢地化开。
全剧终
水无暇说:
《宫斗之极盛韶华》写到今天,算是给这个故事画下了一个句点,时隔四个半月,感谢所有在文下留言的亲们,感谢所有用打赏给予支持的亲们,感谢在我每次举棋不定,都给我最大鼓舞的亲们,一路走来,一路相濡以沫,几乎每天都有惊喜与感动,陪伴着我,给所有的亲们,深深鞠躬,没有你们就没有这本书的完本,小月再见,小卫再见,明源帝再见,而你我总会在下一本书中,再次相逢……
番外过后陆续播出,敬请收看!
卫泽和明月的番外: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清秀的少年,从开满紫丁香的小道慢悠悠地走回来,口中叼着一根绿油油的狗尾巴草,他的步履轻盈,狗尾巴草跟着那步子一颠一颠,倒像是活了似的。
“师父,我回来了。”少年推开门,见到桌上一大碗才蒸好的米糕,热气腾腾的,眼睛瞬时一亮,抓过一块,也顾不得烫手就往嘴里塞,香甜的米糕透出才出锅的清香,他口齿不清地说道,“师父,这么好吃,又是村口的李二姑送来的?”
“不是,是村尾的张四姐。”门帘一掀开,走出个白衣男子,那衣服已经半新不旧,依然刷洗得很干净,像是不会染上人世间的尘埃。
“师父,我说你成天在家也不出门,这桃花运怎么就好成这样子,她们成天给师父送吃的,送穿的,也没见你有一点动心的样子,啧啧,到最后还真是都便宜我了。”少年将肩膀上的竹筐放下来,“那些草药一共卖了一两七钱银子,两只山鸡是八钱银子,下半个月的日子不愁过了。”
白衣男子走到桌边,摸了摸桌沿,才慢慢坐下来,又摸到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你再啰嗦下去,就该噎着了。”少年笑嘻嘻地接过茶杯,一口喝尽,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包的很精致的纸包:“师父,这个是做徒弟的孝敬你的。”
“茶叶?”白衣男子透过纸包嗅了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倒是好茶,没白教你。”
“我就说那些李二姑,张四姐的,怎么就不会学一学沏茶之道,否则啊,师父怕是早就动心了。”少年说完,一溜烟地跑到隔壁灶间去,贼兮兮地探出半个脑袋来,又说道,“我看那李二姑长得还颇有几分姿色,我们师徒俩,穷得两袖清风的样子,人家李家好歹还有十亩良田,师父,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杯盖准确无误地朝着少年的额头砸过来,他身手利落,看准了将茶盖一把接在手中:“师父,小心小心,一两银子的货色,要不是钱都花在这些茶具茶叶上头,我看,这几年光景下来,我们也能攒够钱,换两三亩地了。”
“不需要。”白衣男子说完这句,就懒得再开口,沉默地坐在那里,良久良久。
少年时不时偷眼看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从灶间出来,走到他身后,殷勤地替他捶背捏肩:“师父的眼睛不好使,我这不是想找个人回来服侍师父。”
“有你服侍就足够了。”白衣男子根本不为所动。
“我也要长大的。”少年哀声嗷嗷叫。
“长大更好,更会服侍人。”白衣男子悠哉悠哉地回道。
“师父,我没有比此时此刻更相信,你曾经是个天字号神棍人物,就你这气定神闲的模样,难怪当年,几句轻描淡写话就将权倾朝野的方大人,挑落下马。”少年仗着他看不见身后,挤眉弄眼地说道,“当年,皇上给我安排的下场是什么,师父,你知道吗?”
“在为师被行刑的时候,你难掩心中痛苦,撞墙而死,皇上体恤你年轻不懂事,留你全尸,将你安葬在为师墓穴的旁边。”白衣男子说着话,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撞墙?那死相可委实不好看,血糊了一头一脸的,没准连脑浆子都该出来了。”少年舔了舔嘴唇,忽而有些担忧起来,“那么姐姐是不是该伤心了?”
“伤心会慢慢减退的,到后来,她也会慢慢把我们两个人都忘记的。”白衣男子的两道好看的眉毛,终于皱了一下,“你今天怎么这样多的话,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问这些做什么用!”
“师父,这些不是好几年前,而是我们师徒俩上辈子的事情了,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钦天监监司卫泽大人和他的小徒弟明月,只有在这个坡头村里,两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命叔侄,我说当年师父你出宫时,就没有带一点儿细软,一点儿都没有?”少年明月的声音渐渐高亢起来,“难道你就真的只带了姐姐绣的一个荷包,再没有其他的了?”
“家当不是当初都由你背着的吗,你如何又来问我?”卫泽淡淡说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出了宫,落了脚,他才知道有些事情,没有钱财却是万万不能的,幸而明月得了他的传教,身手不错,心思也缜密,寻些草药,打些野味,都是手到擒来,师徒两个倒是没有短过吃穿用度,其他的,他求的不过是过一天是一天的日子。
“师父,家当是都交给我收着,所以,那天我见着从宫里头带出来的包袱里有的信封的封皮,毕竟是跟了师父好些年,我算是看得懂,那上头的花押是什么意思,所以……”明月故意停下话来,不说了。
他这个师父,千好万好,就是一张脸成年都是同个表情,也不过就是五官轮廓长得比平常人稍微齐整点,一来无钱,二来无趣,这眼睛也一日不如一日,打今年年初起,就压根看不见东西了,那些大姑娘到底是看上师父哪一点,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你用那个带着花押的信封做了什么!”卫泽的身手实在是好过明月太多,不等明月反应过来,师父已经到了面前,一只手张开,毫不留情的辖制住他的脖子,稍稍一使力,厉声道,“快说!”
“师父,我透不过气了,透不过气。”明月觉得整个人都跟着卫泽手上的力气加重被渐渐举了起来,“我说,我都说,师父快放手。”
“明月小哥在家吗?”这边正僵持着,外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声,卫泽的眼睛微眯,手松开,明月狼狈不堪地丢坐在地上。
这还不能让旁人看出端倪,他几乎是手脚并用,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应着声出去开门:“在,在,外头说话的可是李二姑?”
卫泽站在屋子中央,他想要做出一个低头去看手心的动作,等到眼帘一垂,才发现其实无论如何,眼前都只有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的。
明月在外头和李二姑牵扯了几句,李二姑羞红着脸问他的叔叔是不是没在屋中,怎么都不出来说说话,明月抓了抓后脑勺说道:“叔叔就是这个脾气,他不爱同人说话,和我也不爱说话。”
李二姑憋了半天才又道:“那么张四姐来了,你叔叔可同她说话?”
“叔叔对谁都一样,他眼睛看不见,所以话特别少,生怕说错了得罪人。”明月到底是神棍的徒弟,说起这些话来,眼睛都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