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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并未频繁往来,消息怎么会这样的灵通,皇上放了她一条生路。
下午的时候,大臀下重光又带着补品来了,汝月与他一个照面,脑子里禁不住出来的都是他与绿云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讪讪地将他手中的盒子接过,连话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太后的目光有些挑剔地看着重光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方才让人搬了椅子来坐到床榻边上。
重光连忙将一叠子礼盒下面最大的一盒抱过来,当着太后的面打开:“祖母,这是北方极寒之地所出的一种名贵蛙种,据说最是滋阴养颜的,孙儿特意觅来送于祖母补身的。”
太后不过多瞧一眼就另问道:“最近拜了哪个先生,在读什么书?”
重光说了先生的名讳,又将在读的几本书名一起说了,太后点点头道:“这一位倒的确是德高望重的,说起来还是当今皇后的舅舅,你能得到这样的名师,可不要辜负了你父王的一片苦心。”
“孙儿明白,定当遵从。”重光有些紧张,一双手放在膝头,活脱脱像是个七八岁顽童见到了厉害的人物。
“你父王子嗣不旺,孩子里也只你年纪大了些,还有的弟弟妹妹都是牙牙学语之中,若是你出息了,能为父王分忧,那是再好不过的,你自小就没有母亲,哀家以前对你严苛些,也是为你好,不想你脱了分寸,如今你性子稳重许多,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说着说着,眼皮像是要睡着似的往下盖,又猛地睁开,盯着重光的脸孔问道,“哀家听到传闻,说你在自己的寝宫养了些不三不四的小戏子,可有此事!”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情。”重光一着急,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是谁在祖母面前如此污蔑孙儿。”
“没有就好,何必这样激动。”太后的双眼始终停留在重光身上,“那么说你与宫女有染,又可有此事。”
这一次,重光抬起手来拭了拭汗才回道:“就算那些人再怎么编排孙儿,祖母是最了解孙儿为人处事的,绝对不会相信谣言。”
汝月站在太后身边,大臀下回答第一次质问时义愤满满,到了第二次时,明显有些心虚,又拼命想要掩饰过去,怕是瞒不过太后的法眼,她趁着太后一时不注意,手肘在锦盒下端撞了一下,原本就堆得过高,哗啦啦散了架子似的掉了一地,她赶紧蹲下身去收拾,太后被一打岔,也就不再咄咄逼人地问东问西。
重光偷偷咽了口口水,太后没瞧见,他可是瞧见,对面的宫女是故意弄翻了锦盒,分散了太后的注意力,她为什么要帮自己,想着想着就多看了汝月几眼,觉着虽然不如绿云娇俏,眉眼之间的精致温婉却是要胜出几分,一时之间难分仲伯。
重光又唯唯诺诺几句,见好就收的起身告辞,太后不做挽留,直接让汝月送客,自顾地眯着眼养神去了,汝月将人送到门口,重光的脚步停留住,扭头来看汝月,笑吟吟地说道:“本王以前倒没有留意过祖母的太兴臀里也有这般容貌出众的宫女。”
汝月见他一双桃花眼不知往自己身上哪里在看,有些气恼:“大臀下方才在太后面前不是很端庄,就不怕我回头告状。”
“你要是会告状,方才就不会帮本王解围了,你说是不是?”重光认准了汝月是对自己有些意思,脸面却有些薄,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本王是不是该重重答谢你的援手之情?”
“不必了,婢子送客至此,大臀下好走。”汝月不会说出是因为看见他与绿云在一起,才起了相助的念头,怕是太后听到的那些传言都有几分是真,出了太后的视线,大臀下完全判若俩人。
重光没有给汝月走脱的机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你何必急着走,本王的话都没有说完。”
汝月用力要去甩开,低声喝道:“大庭广众的,大臀下请自重。”
“自重两个字怎么写,要不你来教教本王。”重光逼近过来,得意地看着汝月又退后一大步。
“大臀下,在太兴臀没有人会肆意而行,因为这里是太后的地方,是臀下祖母的寝宫。”汝月为了对方的面子还特意压低了声音,“臀下也不希望见到有人会因此到太后面前数落臀下的不是。”
“谁要看就给他看,谁要去告状就送他去告状,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打本王懂事以来,不知被人在父王和太后面前说过多少坏话,你瞧太后是本王的亲祖母,可她看本王的眼神,哪里有祖母对孙儿的疼惜,本王不过是一个野种,你懂不懂,一个皇上失察下苟合的野种。”重光怨气一涌上来,几乎是口不择言了。
汝月被惊得不轻,这几句话简直是大逆不道了,要是传到太后耳朵里还罢了,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眼前浮现出皇上的双眼,目光中带着追究的神情,能够直射人心一般,汝月赶紧用力摇了摇头,想将这一段记忆晃走。
“怎么,怕了?不用怕,本王说的本王会承担责任,与你无干,与任何人都无干。”重光趁汝月一个不注意,扯住她腰袢随身所带的荷包,用的力气很大,汝月整个人被扯着向前连冲了好几步,才收住脚,荷包已经落在他的手中,就势放在鼻子下嗅了一嗅,调笑道,“里面装了什么,这般香,还是因为佩戴的人是香的。”
汝月又羞又气,来不及追上他,又怕真的追上了,他有闹出其他的不堪举动,索性背过身去不看他,有些后悔在他面前出手,以后要是有合适的机会,真该好好问一下绿云,大臀下对她许下过什么,是否是真心。
如此想着,汝月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在这皇宫后院里,哪里又来的什么真心。
第二十二章:忌讳
接下来的日子,太兴臀里人人忙得像是连轴的陀螺,停都停不下来,四个小宫女的规矩都教得差不多,可以在开春节时,到前臀来做事了。
双玉得了太后的特赦,免了后面几日的禁足,依旧做她的掌事姑姑,回来之后,性子收敛许多,毕竟是学乖了,那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气焰扑灭得丝毫不见,见人就是一张笑脸,更不针对汝月,估摸着是想通了,她下任的时候,掌事的位子也没有轮到汝月,何必还要防范。
汝月反而成了最受益的那个人,芳华做事仔细周到,双玉都连着夸了几次,这孩子同汝月的性子有五六分的相似,不卑不亢的,得了赏从不咋咋呼呼,挨了训也继续把手头的事儿做齐全,只人前人后喊汝月姐姐,显得异常亲切。
汝月想过,要是芳华早两年进宫,或许自己盼着要出宫的决定会有所改变。
“姐姐喝茶。”芳华适时在空闲的时候,双手捧着茶盏送到汝月眼前。
汝月笑盈盈的接过来,叮嘱道:“四下无人的时候,由着你,要是人前,可千万不能这般,你要始终记得你是服侍太后的宫女。”
“姐姐是我的师傅,给师傅端茶倒水是徒儿应该做的,我看那些小公公比我做得都周到,简直是鞍前马后,恨不得倒完洗脚水再倒夜壶。”芳华自有她一番道理,顺手接过汝月喝剩下的茶,又递了面巾过去。
“太监和宫女又有所不同,他们一辈子都待在宫里了,只听闻过出宫的宫女,哪里有出宫的太监,多半儿带了徒弟,顺心合意的就当儿子养了,盼着等自己年老体衰时,有个人可以照应照应。”汝月将其中的缘由细细说来给芳华听,“我虽然教过你几天,却是白白担着师傅的虚名,等开春节一到,你与我便是一样的身份,没有高低之分的。”
芳华听了不乐意,扭麻花似的黏在汝月身边,微微嘟着嘴道:“姐姐以前还说我长得像家中的小妹,哪里有做几天小妹就生分的,我只认你是我的姐姐,我的师傅。”
汝月听在耳朵里,心中很是欢喜,忽然想起一事来:“最近我将宫中的规矩大大小小的都同你说过,只是还有一桩,太兴臀往西去,有一处青砖所建的旧屋子,旁人不许接近,你千万记得,不能入屋。”
“那是哪位娘娘住的?”芳华追问道。
“不是娘娘,那是一处冷宫,里面有几个先帝不得宠的妃子,原说在先帝驾崩后,要陪葬的,太后心软,说好歹也是人命,就留在那里过活,不许宫女太监接近那里,有违者是要重罚的,你可一定记牢了。”汝月进宫时,已经有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她也是听伶昭姑姑说的,当时还问,要是太监宫女都不能接近,那冷宫里的人又靠什么生活,伶昭姑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脸色变得很难看,她这才明白是诸人的忌讳,不便多问。
“我记得姐姐的话,绝对不会去就是了。”芳华满口地答应下来,“我也会关照她们几个也要记得不能接近那处。”
汝月听得放下心,又闻前头太后唤她,赶紧将双手在面巾上擦拭干净,匆匆忙忙的迎上去,进了屋中,打照面瞧见卫泽坐在一边,将一大卷竹简卷摊在太后眼前,太后正瞧得眼花,见汝月来了,让她站到自己身边:“平日里就属你的眼力劲最好的,快将上头的小字念来给哀家听听。”
自从上次太后当着卫泽的面失态,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太兴臀,数一数倒有个把月时间,汝月偷眼看去,觉得他仿佛是瘦了些,双颊都消了下去,不知在辛苦何事,手里想去拿那竹简,被卫泽适时给拦住了:“不妥不妥,这些竹简有些年岁,怕是你用手去捻一捻就此散架了,只能你迎合着看它了。”
汝月这才明白喊她上前的意思,竹简要摆在太后的鼻子底下,卫泽自然不能俯身上前,她双手撑在桌沿,上半身前倾,竹简上的字体又小又模糊,她看一行字,其中有三四个是要定睛才能分辩地出来的,念了几条竹简,原来是祭天用的黄道吉日之说,与平日里常见的黄历不同,说的是天上星星的排列位置不同所引发的影响不同,字面又非常拗口,她读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的,眼角余光扫了扫太后,太后的神情特别严谨,是当做要紧的大事来做的,她不敢喊停,一个字一个字继续往下读。
“这里,稍等。”太后的手指在桌面叩了两下,“你将方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