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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三人,一时俱是无语,方佑天实实在在的挣扎了一下,才又说道:“她的长相却不像大姐,更不像如萱,臣一时无法判断。”
汝月听得如萱两字时,只觉得脑中砰得一声炸开来,这个名字,她明明记得皇上在半梦半醒之间唤出口,仅仅两个字,埋着数不尽的相思之苦,没料得,却又从方将军口中吐露了出来,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颤声问道:“却不知方将军口中的如萱又是什么人?”
明源帝听到如萱两字,嘴唇紧闭,眼角很轻微地抽动了一下,汝月都不敢再去看皇上的脸,只将目光留在方将军的身上,多问了一句:“方将军口中的如萱到底是什么人?”
“如萱是我的妹妹,她也会得与你一般的女红手艺,只不过你绣的比起她来还稍逊一筹,不过我的眼光不会差,你的绣法正是我们方家才有的儒针绣法,如果没有得到亲传,旁人是绝对学不会的。”方佑天一心渴求证实,“你说你的针法是生母所教授而成,我猜想你的生母蕙兰便是当年因为与人私定终身而被父亲逐出家门的大姐,方蕙兰。”
汝月匆匆看了明源帝一眼,心头说不出的痛楚,皇上大概还不知晓曾经在她面前提起过如萱的名字,如此一来,她在皇上的眼中又算得什么,一个能够让皇上想起某些记忆的替代品,更不堪的是,皇上那些爱怜的目光,那些千百般的宠爱,那些曾经凑在耳畔说过的绵绵情话,都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那个女子,那个叫如萱的女子。
“不知方将军的妹妹如萱又在何处?”汝月强压下心口翻腾的气血,张开口说的每一个字,怕是都已经带着血腥气。
“小妹已经过世多年,不在人世了。”方佑天落落寡欢地说道,“午夜梦回之时,有时候还会见到小妹雪肤花容,盈盈浅笑,我们一年一年老去,她还是二八年华的样子,从来不曾改变。”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些年,寡人都不曾梦见过如萱,她临死之时怕是都不能原谅寡人,所以不肯让寡人再见她一面,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明源帝猛地转过身,想将脸上的情绪统统掩饰而去,他是君王,是这一国的主宰,如何能够为多年前过世的女子流露出不经意的脆弱。
汝月差些脱口而出道,不,皇上,你明明已经梦见过如萱,就在臣妾的面前,而那时候,臣妾却不知道你心里最深的地方,藏着那样的一个女子。
“看来此事实在混淆,只有请家父过来,与月嫔娘娘对峙,方能确定,月嫔是否是大姐的骨血,是否是我们方家的骨血。”方佑天深知当年之惨烈,见明源帝这般情形,心里头已经一软,走到他背后,低声道,“皇上,小妹无福,且不用自责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操之过急
明源帝的眉头紧锁,居然低头不语,方佑天瞧着皇上的神情,也只能干等着,汝月站在旁边,觉着自己像是一幅水墨画里的人物,慢慢的,慢慢的,要化开了似的,要是这会儿,屋中吹过一阵风,就能直接吹走了。
“不必去请方老爷子了。”明源帝才算是做了决定,他抬起头来冲着汝月笑了笑,尽管那笑容里面又存着太多其他的心思,不过总算没有再苦哈哈地蹦着一张脸孔了。
“不请家父前来,如何辨认?”方佑天一根筋到底,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明源帝见汝月的样子,自然能猜到她已经受了惊吓,过去握住她的一只手道:“是不是辨认清楚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寡人晋封的是太兴臀的宫女汝月,钦天监拿来的名牌上头写的是陈汝月和她的生辰八字,她是不是方蕙兰的女儿,都是寡人的月嫔,没有什么区别了。”明源帝十分温和地问汝月,“月嫔想不想追根溯源,求一求自己的身世?”
“臣妾自小有父有母,有小妹,从来没有觉得缺少了什么。”汝月没有完全说实话,其实母亲过世后,日子过得并无如意,父亲丧妻之痛后,一直没有缓过气,家里头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后来父亲随亲戚出远门做点生意,再后来,她稀里糊涂地就进了宫,“刚才听方将军的意思,蕙兰便是将军的姐姐,也已经被逐出方家,剥夺了原来的姓氏,那么即便找回来,也已经不是方家的人了,不知道臣妾这样说,是不是对?”
方佑天的样子似乎很挣扎,看看皇上,又看看汝月,看看汝月,又看看皇上,才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道:“当年大姐执意要跟随那个男子而去,家父确实在一气之下,已经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彻彻底底地划去了。”
“况且皇上方才也说了,臣妾姓陈,左右到底都是姓陈。”汝月越说越理直气壮,先前还心如刀绞地想着那个名唤如萱的女子,以为自己是那十足不换的替代品,然而皇上的两句话,却让她心安下来,一个人是一个人,更何况她与如萱长得没有半分相像之处,皇上便是要真的寻那替代之人,也会找眉眼间神似的才更加有说服力。
“佑天,你也听到月嫔的话了,不用再去麻烦方老爷子来宫里一次,听闻你们父子正为些旧事纠葛不休,你再将他请来,就不怕他当着寡人的面,又参你一本?”明源帝的心果然更宽些,“寡人方才同你说的那些话,你不是也很认同,你可知是谁说来给寡人听的?”
方佑天不是那么笨地不会转弯,微微张着嘴,讶异地回道:“难不成是月嫔娘娘?”
“正是寡人的月嫔。”明源帝朗声而笑,这一次笑声中才是真的带着欢喜,“月嫔虽然不懂这些国务之事,说得道理却是浅白有力,她一个妇道人家都能想得如此豁达,你我君臣,何必再耿耿于怀。”
“如果真是如此,臣倒是更加相信月嫔娘娘身上有方家的骨血,有些事儿,与生俱来的,否则她深居宫中,哪里会如此识大体。”方佑天的视线还没舍得从汝月身上挪移开来,大姐尚未离家时,与他一向亲厚,要是眼前人真是大姐的女儿,那么便是方老爷子不肯认这个外孙女,他这个做小舅舅的,也可以认下她的。
明源帝轻咳一声道:“没准就因为不是方家人,才能够将方老爷子当年的见解轻描淡写地都推翻了,佑天莫要再纠结此事了。”
方佑天想了一想,忽然咧开嘴笑起来道:“皇上是想,要是她真的是臣的外甥女,那么臣的辈分就被抬上去了,连带着家父的身份就抬得更高了。”
“没有的事情。”明源帝脸色微微一沉,很快就恢复了原状,还是被身边的汝月细心地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她有些惧怕这位尚未谋面的方老爷子,连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儿子都敢鞭策,连方夫人那般爽利的女子都容不下,那么她入后宫前的卑微身份,怕是在他眼中更加不堪了。
虽说母亲过世的早,在汝月仅存的那些记忆中,却是那般脾气柔和,长相秀美的女子,便是再宫中这些年,见多了莺莺燕燕的美貌女子,在任何一个孩子的心目中,怕是都不能与自己的母亲所比拟的,要是如今说来,母亲是因为私奔,被逐出本家,逐出族谱,落到最后那样凄凉的光景,汝月不甘心去承认这些,如果母亲不曾跟随父亲离家,本应该是锦衣玉食的千金闺秀,不会生那样因为辛劳而磨出来的病,也不会因为没有多余的银钱抓药,而早早离世。
方佑天毕竟是心胸宽广的武将,将前因后果都想了一想,如若月嫔是大姐的亲女,那么大姐有了后人,还能够入宫,从宫女被晋封成了嫔妃,也算是大幸,他猛地惊觉起,为什么皇上不要父亲来辨认识亲,当年父亲想用小妹下的那一步棋,小妹没有做完的事情,如果落到眼前这个有着温和温婉笑容的月嫔身上,那是太多的不公平,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对月嫔。
明源帝很轻地叹了口气道:“佑天,你可知道,后宫宫规,外臣不得擅入嫔妃的住所,而你倒是来得勤力,这一天之中就来了两次。”
“绰华说得好,那是我们一家人同月嫔娘娘的缘分,否则锐儿也不会见着她一面,就执意要她抱。”方佑天磊磊落落地笑起来,“如果宫规要罚,那么请处罚臣,否则月嫔好端端在宫中,被臣这样一来一去的,落人口舌,却是真正的冤枉了。”
“是,要是按律处罚,寡人定然先拿你开刀。”明源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外头还有个被你吓晕的小宫女,要不要等你去收场?”
“臣并未对她做什么,不过是因为锐儿说帕子是她给的,臣一急之下,才直奔皇宫而来。”方佑天觉得自己此举似乎是有些操之过急,难怪绰华见他抓着皇上忙不迭要进宫,抿着嘴唇冲着他笑,他这个夫人,一向比他聪明,怕是早已经在心里盘算着会是这样的结果,又晓得他是那不肯听人劝的性子,才由得他自己撞破了头,然后老老实实地转身回家。
这般想着,方佑天又诚诚恳恳地冲着汝月行了个礼:“臣性子鲁莽,让月嫔娘娘受了惊吓,如果真的因为臣的不当之举,让娘娘的名声受到一丝半点的伤害,那么臣定然尽全力为娘娘开脱,不足之处,只能先行礼谢过了。”
汝月知道他的身份官衔,哪里敢当面受他的大礼,才要欠身回礼,被明源帝的手臂绕过来,揽住了腰身,他的手劲很大,她压根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方佑天行完礼,说完话,赶紧笑着说道:“方将军不必放在心上,这两次都是事出有因,便是真的有心人拿来说事,想必皇上也会为臣妾开脱,不会看着臣妾落于谣言之口。”
方佑天像是放心地点了点头,便要告辞了,明源帝也跟着他一并走了,说是要去御书房商量些要紧的事儿,让汝月好生休息,汝月虽说心底有微微的失望,还是亲自送了皇上到门口,目送着他们君臣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没料得,第二日,皇后直接将汝月唤去了丹凤宫,还是乌兰跟着前往,路上乌兰觉着不太对劲,悄声问道:“皇后娘娘平白无故的,不会招嫔妃去说话的。”
“怕是想要问一问昨晚方将军过来琉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