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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脚步声停在门前,锐儿软绵绵的童音传进来:“姨姨,我们跟着爹爹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你。”
“好,以后来,做了好吃的等你。”汝月有些奇怪,为什么心底里空落落的,分明是才相处过短短日子的孩子,倒是培养出真情实意来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乌兰将人都妥善地送走了,进屋回话,汝月见她的衣摆出染了淡淡的血渍,心底一惊:“出了什么岔子?”
“娘娘不必担心,才要上马车的时候,方将军家的小儿淘气,自己想要往上爬,到底年纪还小,手底没有气力,打滑了一下,摔在地上,幸亏只有手掌心擦破了一丝油皮,方将军在旁边看着,那孩子倒是也硬气,不哭不闹的,又自个儿往上爬,婢子有些心软舍不得,就用帕子给他裹了伤处,回来才发现,裹去的正是娘娘赏赐的帕子,这下子要都要不回来了,实在可惜。”乌兰一副懊悔的样子,“娘娘,你说要是下回见到方夫人,同她说起这块帕子,是不是还拿得回来?”
汝月笑着用手指点她的前额:“听听这话里头的出息,一块帕子劳烦方夫人再亲自给你送回来不成,敢情这宫里头真没有好东西了。”
“那块帕子是娘娘亲手绣的,自然不同。”乌兰说得还振振有词。
“不就是块帕子,回头再绣一块更好的赏了你便是,瞧你这双眼,到了这个时候还和红桃子似的,不如就给你绣一棵皇母娘娘的蟠桃树可好?”
“哪里有娘娘这般取笑人的。”乌兰眨眨眼又道,“娘娘说了要补给婢子一块帕子,婢子却是记住了。”
“少不得你的。”汝月的话音未落,眼中光点一闪,正见明源帝打外面进来,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却是一脸的好笑容。
“听者有份,既然寡人听见有人说要绣帕子,那么自然少不得寡人的那一份。”明源帝脸有倦色,精神尚好,乌兰见打趣的话让皇上听得去,一脸的不自在,赶紧退下去准备茶点,他施施然落了座,“月嫔要绣什么花色的帕子给寡人?”
“皇上喜欢什么花色,只要臣妾拿得出手的。”汝月吃吃笑道。
“那么寡人喜欢百子图。”明源帝当仁不让地回道。
“从来只有被面儿上绣百子图的,一块帕子上面哪里绣的下来,皇上那是为难臣妾了。”汝月由得皇上打趣,十分默契地配合。
“那么,就绣一对鸳鸯,总绣的下了?”明源帝揽过汝月的腰身,两个人一下子贴得近了些,他对着她耳根处,热热地呵了一口气说道,“寡人还记得与月嫔鸳鸯戏水的欢愉,绣一块贴身放着,想着你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
汝月听得这话,脸孔发热,握了拳头在他肩膀处捶了两下,不依道:“皇上数日不来,来了就拿臣妾取笑,方才乌兰说了臣妾取笑于她,不曾想这么快就现世报了,换成皇上来取笑臣妾。”
明源帝捉住她的粉拳,凑到嘴边亲了一下,才正色问道:“方佑天来过?”
“是,已经将方夫人与两个孩子接走,臣妾不方便露面,让她们几个送出去的,按照皇上的叮嘱,将方夫人医病所需的药材装了两大箱子,也一起带走,少说也能吃一两个月的。”汝月想一想又道,“只是前头方夫人听说要回家时,不是太欢喜的神色,臣妾倒是有些拿捏不准了。”
“方老爷子与方佑天在家闹腾,方夫人怕是出门之时就有所耳闻的,想着要回去见老公公的脸色,她又是那样爽利的性子,耐不住。”明源帝见汝月露出疑惑的神色,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很是耐心地告诉她,“方夫人嫁入方家,一直没有得到老爷子的首肯,只是佑天铁了心要娶的,当年亲事办完两个人就从寡人这里匆匆辞行,去了边关,一晃眼,八年过去了,他们都儿女成双,幸得寡人也有了月嫔,才不输于人后。”
汝月知道这是句夸赞她的好话,只是听在耳朵里,怎么想怎么别扭,这皇上是要和方将军一比高下,还是攀着高矮,哪怕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毕竟是有君臣之分,看方将军的样子十分稳重,该有的礼数半点不少,倒是没有那武将的粗莽之气,两厢一比,反而是皇上存了心计,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自己悄悄想了,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明源帝见汝月笑颜如花,手指在她脸颊拂了拂,叹了口气道:“寡人还以为月嫔受了气,见着寡人会哭诉来着,没想到月嫔倒是个心宽能够容人的,寡人没有白白疼你。”
汝月一怔,才想到皇上说的是哪一件事情,她经过乌兰闹得一场,真的已经全放下了,听皇上又提及,淡淡说道:“臣妾不会为了这些事儿,气伤了自己。”
“查到是谁家的人了?”明源帝接口又问道。
“跟着去的,是有个人见到落脚的地方,不过臣妾觉得不像。”汝月如实地禀明了。
“是哪一处?”明源帝却不肯就此放过的样子。
“聚荷宫。”汝月赶紧又补了一句,“只是见人进去,到底怎么回事,还真说不好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何其所幸
明源帝瞧过来的眼神,有些古古怪怪的:“你觉得不是聚荷宫所为?”
汝月点了点头道:“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臣妾与锦嫔接触过几次,她那性子怯弱,便是真的哪一天有了这个心,也未必有那个胆子,更何况这样类似泼妇骂街的伎俩,重在挑拨,并不会造成真的伤害,损人不利己,只有那小鸡肚肠的才会想得出来,臣妾听闻锦嫔的父亲为官刚正不阿,家风甚严,所以思来想去都觉得是有人要栽赃与她。”
“寡人的月嫔真正是聪慧得紧。”明源帝笑着叹了口气,“这些话在寡人面前说说也便罢了,在宫里头太聪明的人都待不长久,藏拙重要,隐慧也重要。”
“臣妾明白。”汝月不知为何对锦嫔总有几分好感,锦嫔进宫数年,受了不少坎坷,心思却依旧保持一抹纯真,着实不易,她不想这次的事情将其卷进来,“臣妾替锦嫔脱了嫌疑,便是不想再追究下去,自己的牙齿有时候还会咬到舌头,只看成是家务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寡人很是欣慰,你有这般的气度,要是你受不住那激将,吵嚷开来,对谁的面子都不好看,近日来后宫嫔妃都不太平,确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源帝揉了揉眉心,像是将这些琐事都同汝月一一说开了,心里头的郁结也能够跟着划开来,“柳妃的病情是好了些,总算也能认人了,不会发出那样凄厉的喊声,还是卫泽的话有道理,她的病还是太医才能看得好,寡人查来查去,居然也查不出她所见的那些臆想到底是真是假,怕不过是她假想而出的,也但愿是她自己假想出来的。”
汝月一低头,没有说老太医对她说的那些话,也不知皇上是否已经知晓,见他脸上神色淡淡的,说起柳贵妃时,也没有往日里的柔情蜜意,心里愈发生寒,尚清晰记得开春节的那次,柳贵妃穿了与皇后撞色的宫裙被君王牵着手而来,多么的意气奋发,如今小公主已经生了,身子也垮了,换来的却不是她想要的,怕是皇上真的知道了用药的结果,也不会太介意,皇上从来不缺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多一个月嫔,少一个柳妃,对他而言,怕是都不那么重要的。
“在想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倒像是要哭了似得。”明源帝的眼神何其锐利,仿佛一下子能够刺破对方的心事,将她的一只手握在手心,。
“臣妾只是在想小公主可怜,柳贵妃的病情要是好转些,小公主能够回到生母身边却是好的。”汝月扬起下巴尖儿,勉强笑道。
明源帝将她的手握紧又放开,心中一片清明,却没有点破她的心思,而是将话题一转,赞道:
“这一次,你将方夫人照顾得很好,你要知道方夫人的那个性子,不爱欠人情,不爱与宫中的人有多余的交集,便是同皇后那样的表姐妹血亲,都不是过于亲密,却是难得与你有缘,特别是那两个孩子,怕是在这琉璃宫住的有些乐不思蜀了。”
汝月听得此话,才晓得原来皇后与方夫人还有这样一层干系,难怪那一晚皇后显露那样难得的情绪,她在皇上面前哪里敢真的邀功,自谦道:“臣妾并没有做什么,方夫人是在臣妾这里病倒的,若是有个闪失,方将军自然会多了心结,方将军是镇守边关的大将,皇上要安抚军心,多半依靠着他,臣妾怎么能够因为一己之私,耽误了天下的大事。”
“是,你所言不假,方佑天镇守边关八年,边关之将领眼中怕是对他的信赖程度远远胜过寡人,可你又不知道方老爷子为何会与他交恶,说来可笑,方佑天是战场上的杀将,敌国送他外号方阎罗,交战之际,心智稍许不稳的敌兵,听到他的名号都会吓得落荒而逃,而方老爷子在先帝在位时,便是大力倡议主和之道,你没有见过他给敌国开出的贡品清单,怕是半个国库都要拱手让人。”明源帝说着话,眼底隐隐一抹杀气,又有一丝无奈。
“方老爷子这般做,不怕其他同僚参他有投敌之嫌?”汝月低声问道,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国务要事。
“如何没有,那一本一本的参奏,让寡人头痛不已,堆得和小山一样。”明源帝轻轻一笑才道,“到后来,寡人不得不软硬兼施,让他自己开口辞了官,做了个逍遥侯的位子,寡人还记得当日方老爷子说的话,他说不用十年,不用十年的时间,事实会证明他所提出的建议是正确的。”
“此事到如今有多少年了?”汝月问得很小心翼翼。
“九年又七个月,快到十年了。”明源帝没有再说下去,索性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双臂一展,将窗户给彻底推开,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到十年,寡人却有些明白他当时建议的真正目的,边关虽然不曾失守,两军交战,也是我方赢得多半,方佑天将军威名显赫,却抵不过国库空虚,粮草吃紧,当年没有拿出一半的国库来建交,平衡权益,如今国库连年征战,只剩下十之一二,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