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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想起来了,我们家还没装电话呢。〃
〃哎呀,随便啦,我们家要是来电话我可不接。〃
〃为什么?〃
〃要是你,正兴高采烈地喝酒时,老妈的电话追过来,你心情能好吗?〃
〃就、就算是这样吧,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
可是我的话并没受到重视。恩彬二话不说,一把抢过手机,拔下了电池,放进了口袋。就在这时,突然连续传来哐、哐、哐三声响。我吓了一跳,赶忙回头一看,发现三个男生腿一软,头以同样的姿势撞上了桌子。旁边两个调皮的男生头挨着头,睡着了。还有一个恩彬的朋友后脑勺抵在墙上,裂开大嘴,呼呼地打起了呼噜。
〃呵呵,看来都喝醉了啊。恩彬,怎么办啊?〃
〃有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的?缺心眼的家伙们。哪有人也不聊天说话,就光喝酒的?我不管,就把他们丢在这里好了。〃
就在这时,
〃哥,哥,恩彬哥……〃
志浩像小猫似的蜷缩着身体,伸手死死拉住了恩彬。志浩刚刚干了一杯,看来现在还没酒醒呢。他喝了酒脸变得红扑扑的,非常非常可爱,表情也十分惹人怜爱,正不断地叫着恩彬。
〃哥,哥,恩彬哥……〃
啊呀,好可爱。
〃靠,放手!!恶心死了!!〃
〃哥,哥……〃
突然,志浩的眼里好像有什么亮光在闪动,大概是我看错了吧。是眼泪吗?志浩,你哭了?
〃哥,我好累啊。烦死了,烦死了。不应该是这样的!真不是这样……〃
志浩不停地嘟囔着这些不知何意的话,拉着恩彬,把头埋在了他的肩上。沉默。恩彬默默无语地把志浩放到了座位上。我望着他,悄悄地转过了头去,却发现世英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志浩。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世英怎么会用这种目光注视着志浩?我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他们俩认识吗?好像又不认识……应不应该问问呢?世英仿佛从我的目光中看出了我正满头雾水,她收回目光,很快走进柜台里去了。这时,我迷迷糊糊的脑海中响起了一句话,如同响起了一声惊雷。
〃姐,你还没见过恩彬哥喝醉了酒是什么样子吧?〃
听志浩的意思,要是能让恩彬那家伙喝醉了酒,我就能看到好玩的事情了。到底会怎么样呢?这个冷酷无情的姜恩彬,酩酊大醉后会是什么模样呢?我突然难以克制地开始感到好奇。
〃恩、恩彬啊。〃
〃干嘛?〃
〃你、你怎么不喝酒啊?〃
〃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那倒是。〃
我打量着恩彬的脸。好像连一点点醉意也没有的样子。
〃呵呵,还剩了7瓶呢。你喝了吧,怪可惜的。〃
〃觉得可惜的话,你自己喝啊。〃
我不是不能喝酒嘛。不过,如果我陪他一起喝的话,不,如果我装作陪他一起喝的话,恩彬大概会把这些全都喝了吧。想到这里,〃呵呵!好吧,好吧,那一起喝吧。〃就这样,我就这么假装喝一口……
〃你要是不真喝可就死定了。〃
呃!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了?看来他有本事能看出人心里想什么啊!
〃呵呵,我是要真喝啊。〃
没办法,只好耍花招了。既然恩彬那家伙目光敏捷,我也只能趁他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耍下花招了。我勉强向恩彬挤出假笑,往大玻璃杯里满满地倒了一杯,倒得非常满。
〃你有没有常识啊?哪里有人用啤酒杯喝烧酒的 ?白痴!〃
呃!看来不能把烧酒倒在啤酒的杯子里啊。
〃呵呵,我是想让你多喝点嘛!多喝点。〃
这样说着,我用一个很小的杯子……其实是相对比较小的杯子……倒了一点酒,喝了一口。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味道就和黑色胶鞋放到滚烫的水里煮过之后的味道一样。苦啊,苦!!突然觉得腹内一阵火热,好像一条火龙在蔓延。啊呦,还一直烧到了脸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只喝了一口,头却已经晕了。
〃你开玩笑吧?连一杯都没喝,就喝了一口?〃
我们是朋友吧?(3)
听了恩彬的话,我冲他呵呵地笑着,却发现他居然有三张脸。
〃呃!三张脸怪物!!〃
恩彬听了我的叫声,满脸凶相,却又好像十分无奈。他的脸显得好模糊啊。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会这样啊,真是的……
〃靠,烦死了。〃
听了恩彬的话,我赶忙又举起杯子。要把恩彬灌醉了才行啊!要把他灌醉!只有这样才能看到好玩的事情!!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啪地一声把杯子放下。顿时我就好像得了眩晕症一样,头晕目眩了起来。不是这样的。应该是那小子醉了才对啊,怎么我自己反而头晕起来了?
〃真的一次都没喝过酒吗?〃
〃嗯。〃
〃他妈的,不知道空腹喝酒更容易喝醉啊。不会喝酒,刚刚就要吃点东西啊。〃
〃嘿嘿。〃
〃别笑得跟个白痴似的。我可不管你,我自己走了。〃
呵、呵呵呵呵……我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抽去了一样,变得像章鱼一样软叭叭的。这种感觉真是从未有过。我浑身无力……感觉好像也不是很坏嘛?
〃殷世星!〃
〃恩彬啊……〃
我浑身软软的,头晕得厉害,神志不清。自己嘴中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在梦中一样,似乎十分遥远。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我真地对你做了很多错事。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心里面一直压抑着对于恩彬的愧疚之情。不知不觉地,我把藏在心底的话都掏了出来了。
〃什么错?〃
〃你现在变成这样,不都是我造成的嘛。〃
〃我变成什么样了?〃
恩彬静静的声音听起来略略认真了一点。
〃小时候,我不是老欺负你嘛,搞得你心里留下阴影,现在变得性格粗暴,又讨厌女人。还得了什么女性厌恶症。全是因为我,因为我……〃
〃搞笑。谁告诉你的?〃
〃恩彬啊。〃
〃谁告诉你的这些废话?〃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了。我全听志浩说了。我听了志浩的话,真没脸见你了。可是,可是……〃
突然,我心里的一个角落深深地疼了一下。
〃小时候我那么做全是因为我还没懂事呢,并不是因为讨厌你、不喜欢你才那样做的。我只是……〃
恩彬好像突然一下子发了火,声音高了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又说这种话!是不懂事才那么做的,小的时候思考方式还不成熟,所以才这么闹着玩的。可笑,真可笑!〃
〃恩彬啊。〃
〃你明明是讨厌我,死丫头。你当时欺负我的时候,目光有多冷酷,完全是一副厌恶我的神情!〃
〃不是的!我并不讨厌你!明明是你讨厌我!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坐下!〃
终于,我的舌头开始打结。应该继续说点什么的,可是头好晕。
〃谁说我讨厌你?〃
〃我不管怎么打你,不管对你做什么,你连看也不肯看我,不是吗?你一直对我做的事一言不发,总是漠不关心地转身离去,不是吗?〃
恩彬默默无语了。
〃你认为我为什么要那样欺负你?〃
吃力地,我吐出了藏在心底的肺腑之言。
〃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关心,不,哪怕就只是冲我笑一下,打一声招呼,哪怕有一次用温暖的眼神注视我,我也不会那样欺负你了。〃
应该继续说,应该把话说完,我却觉得越来越吃力了。身体渐渐软了下去。我的头摇摇晃晃,好像要撞到桌子上了。
〃我、我是想和你做朋友的!〃
说完这句话,我的头〃哐〃的一声撞上了桌子,失去了意识。
〃死丫头,还不起来?〃
〃嗯,嗯?〃
不知是谁粗暴地抓着我的脸颊,在对我进行严刑拷打。
〃三秒之内给我起来。一,二,三……〃
唰!我睁开眼睛一看,看到妈妈举着一个脑袋一样大的勺子,在我眼前晃着,一脸怒容。
〃呃,妈!〃
我勉强支撑着头,从床上一咕噜3爬了起来。老妈抓住我的肩膀,胡乱地摇晃着我。
〃死丫头,你疯了啊你!!我送你去学校念书,你给我喝了酒跑回来!!你疯了!你疯了!!〃
听着妈妈的叫嚷,我开始一件一件地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对了,我昨天和恩彬、志浩、还有他们的几个朋友一起去喝酒了。我喝了一杯烧酒就醉了……醉了之后我说什么来着?我好像对恩彬说了什么。好像说了许多,可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和谁?你是和谁喝酒去了!嗯?〃
和谁喝的?当然是和恩彬……不对,等等。难道!!
〃呃,妈,我记不太清了,我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我看你一直不回来就往学校打电话,还去了恩彬他们家,和恩彬他妈一起咚咚跑到警察局还报了案。正担心呢,门铃响了!我赶紧跑出去一看,你正脸冲下趴在门口!你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对了。恩彬那家伙把我拉到我们家门口,按了铃,扔下我就飞快地回自己家去了。大概也是像上次一样,翻窗户进去的。为了不被阿姨骂!
〃你、你说不说?想挨骂是吧?你和谁喝酒去了?〃
我们是朋友吧?(4)
〃呃,妈!我是和新交的朋友一起去喝酒的啦!对不起!我错了!〃
〃世星,你,你!〃
〃我再也不敢了!!呀!迟到了,迟到了!!〃
我不择手段想逃避危机,夸张地叫了起来,把妈妈丢在身后,逃出了家门。
我还没来得及洗漱,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由于昨天没解开发绳就睡了,今天早上解开重梳后,头发还是留下了昨天发绳的印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衣服。为了尽快逃出家门,胡乱穿上了鞋,左脚穿的是拖鞋,右脚穿的是老妈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