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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我的心很简单明白地跟我说,阿松需要一次彻底的“重来”。
虽然我不曾亲眼看到当年山顶上那一幕,但每每想到那个对着想象中的月老像虔诚叩拜的丑姑娘,我就无法痛下杀手。
把阿松从树上拔出来之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太恶毒了!”
挺好的,坚硬如针的毛发变成了柔软的绒毛,连声音都变得奶声奶气,特别好欺负的样子。
所以我肯定不放过欺负它的机会,把那五个蓝鱼全放到它背上,让它也发挥一下正面作用,要不是它太小,我就自己跳上去了……
定言把目光从愤怒的小野猪身上转回来,问我:“你废了它的修行?”
“杀了它太容易。我更喜欢慢慢折磨这个坏脾气的小怪物。”我耸耸肩。
“你很凶猛。”定言微笑,“可你没有戾气。作为妖,这很不容易。”
“你身为月老,却落到这般地步,也很不容易。”我实话实说。
这时,甲乙闷闷地开了口:“离天亮不是很远了,与其互讲废话,不如想想如何出去,或者做好扎根于此的打算。”
我抬头看天,繁星仍在,在看看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半。烬弯的时间,基本与外界同步。也就是说,再过几个钟头,我又要被这里的原始力量送到无望海的洞穴里……这个感觉太差了,就算我次次都能清醒过来,可总是这么循环往复,我也会成神经病的!
那头,敖炽已经抓起两只蓝鱼,恶狠狠地问:“这是你们的地盘,说到底你们才是这里的铸造者,怎么可能不知道出去的方法!再不说我就解剖你们!”
“不要杀我们啊!”蓝鱼们用力摇着鱼鳍,“我们只是死去蓝鲛的灵魂化成的精灵,对曾经的记忆基本是零啊。所以烬弯到底有没有出路,我们完全不知道。”
九厥也拿出绝对的耐心与温和,拉着永欢冰凉的手说:“不管事实令我们多么难以接受,但我们现在必须把过去的事放一放,你仔细想一想,你的族人有没有跟你提过关于烬弯的事,哪怕只是一点点细节?”
永欢呆呆地摇头:“阿爹从未对我提起过这个东西。端午也没有说过。”
“你再仔细想一想!”葵颜上前,握住永欢的肩膀,“如今,你是唯一一个活着的蓝鲛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永欢只知道摇头。
“我是第一次,你们是第二次,而她是第三次。”甲乙突然开口,指着自己和我们,然后看定永欢,“烬弯一天只能使用两次,她却能出现在这里,大个子的力量如此强大,却能被她轻易击溃,而她出现在九厥身边时,并不像我们那样陷入过去的场景,这说明蓝鲛对烬弯是免疫的。”他顿了顿,指着永欢,“她能进来,就能出去!”
“她能出去又如何?我们还是在这里。”我承认甲乙的推测很有道理,但这次跟我们身陷城池时不一样,当初有白驹挺身而出搬来救兵,如今就算让永欢出去找帮手也无济于事,因为这是个最简单的以咒语控制的空间。以我的经验来说,凡是以咒语控制的地方就只能以咒语去破解,如果硬来,比如让永欢去喊赵公子拿斧头直接劈了这个匣子,我们也会跟着这个空间碎成零件的。
该怎么办?!
众人一时间都被堵住了思路。
“要是那个端午还活着就好了,哪怕沈子居还活着也好啊!”敖炽一攥拳头,然后狠狠捏了捏阿松的猪耳朵,“端午把烬弯的秘密都留给了沈子居,如果真有解除禁锢的咒语,必然也告诉了你。可惜你这个猪头只听到沈子居喊出开启烬弯的咒语,就把他给宰了。”
阿松幸灾乐祸地笑:“也许,根本就没有出去的咒语!老天爷就是要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你也是地,连自己救了的人都不放在心上,你当初要多跟人家亲近亲近,说不定端午就不会把烬弯托付给沈子居而是你了!”敖炽又喋喋不休地把矛头指向九厥,“现在傻眼了吧!”
“要当爹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罗嗦!”九厥瞪着他,“我承认当初我只是顺手救了人,根本没放在心上,甚至连永欢的名字我都懒得问,总想着有沈子居照顾他们根本不用我操心,再说我那么忙,跟他们统共也没见过几次,我怎么知道我会间接引出这么多事端!你就不能别一直端午端午端午的挂在嘴上?!我现在也是……”
“九厥大人?!”
九厥话没说完,坐在阿松背上的、一路跟着我的蓝鱼突然张大了嘴,一阵白烟囱它口中钻出来,没有形状,也没有散开,而这个陌生的声音证实从白烟里发出来的。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九厥也吓了一跳,跳开几步,警惕地盯着白烟:“你在说话?你是什么玩意儿?”
“是你喊我的呀。”白烟摇摆着,“我说过,只要你喊我的名字三次,哪怕我死了,都会到你面前助你一臂之力。这是蓝鲛一族最珍贵的承诺。”
我诧异地想,难道离开了永欢的端午,灵魂回归烬弯,化成了没有记忆的精灵,还差点把我当成食物?!
“端午?!”九厥张大了嘴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用力一拍脑袋,“对,我想起来了!你曾经把一枚鳞片贴到我手掌里!”
“是的。救命之恩,必当报答。”白烟认真道,“可我现在只是一缕残魂,并且很快就会消失,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九厥赶紧说:“我们只想知道如何从烬弯出去!你知道吗?”
“这个啊,”白烟想了想,“‘蓝鲛入烬弯,可颠倒咒语而出。非蓝鲛者,寻知爱之人与烬弯之外,念颠倒咒语,则九曲星亮,雪藤索现,攀索而上,可出。切记,不可放手,一旦坠回,永无出路。’,我能想起的只有这些了,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九厥你来,我将咒语再说一次给你听,一个字都不能记错!”
九厥赶紧凑上去,牢牢记下。
“端午……端午!”回过神来的永欢跑过去,指着自己,“是我!我是永欢!”
白烟摇摇晃晃:“永欢?!你也认识我吗?”
“你不认得我了?”永欢呆住。
“姑娘,我只是一缕残魂,因为这份承诺的力量才能重现人前,我只认得九厥,也只有他提出的要求才能勾起我想应的记忆。”白烟抱歉地说,“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永欢“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都成珍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了无数个对不起,白眼消失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你应该说谢谢你,而不是对不起。”我扶起她,笑,“你看,对着九厥你根本就哭不出来,因为令你动心的人从来就不是他,纵然你们有一条‘姻缘线’相连。”
她红者眼睛,难过至极地看着我:“我从来没有对他好过,从来没有。总是嫌弃他,讨厌他。有时候我甚至想,他死了也没有什么。可现在他真的死了,我怎么那么难过?”
我找不出很好的理由来安慰她,只拍了怕她的肩膀。你爱她,她不爱你,这样的事件在感情世界中比比皆是,阴差阳错,无从说起。我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责怪永欢,毕竟她一直遵从了自己的心意,不爱就是不爱,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对任何人虚情假意;我也不能说端午时隔执着的傻子,他用自己的所有来爱他的心上人,即便是借用了另一个身份,即便要交出生命,也没有半分犹豫。生命中若能有个让你毫不犹豫地人,这已经是一种难得的幸福。端午这一生,怎么也不算一无所获。
“如果一切重来,我会对他好一点。”永欢擦干眼泪。
“时光不可能重来,亡者不可能重生。”我坦白地说,“以后对自己好一点,也就是对他千万般的好了。”
永欢看着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麻烦你现在振作一点。”甲乙走上来,用力摇了摇她的肩膀,“现在只有你能出去!”
“我?!”永欢吓了一跳,“我能做什么?”
“我们几个已经分析过了,你记下咒语,去外头找一个懂得什么才是爱的人,让他把咒语对着匣子倒着念一遍就行!”敖炽火急火燎地说。
“可是,可是我怎么知道谁才是那个‘知爱之人’哪?”永欢也急了,她扭头看向定言,“你不是月老吗?你告诉我怎么去找!”
定言也变得很为难,说:“我现在也很糊涂……”
九厥跳出来,指着我跟敖炽道:“你看,就像他们俩这样的,吵吵闹闹到现在,每次吵完却又能坐在一起吃火锅,整天说要毒死对方结果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就找这样的人!”
永欢的表情更迷茫了。以她目前的阅历,“知爱之人”四个字实在是有点难了。
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永欢你仔细听我说!”我将她揽过来,附耳吩咐了一番。
“就这样吗?”她瞪大眼睛。
“对,就照我说的去做。”
“好吧,可万一……”
“没有万一,去吧。”
我呼了口气,看着倒念了一遍咒语的永欢化成一道蓝光,消失在我们面前。
15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都说了别问了,等!”
“你……”
“再多说一个字,你就自己生孩子去!”
“我……”
我把敖炽踹到一旁,专注地等待。
我必须相信永欢,也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这之前,我解开了绑住蓝鱼的绳子,正是释放了它们所有人。
“你们要走了吗?”蓝鱼在我脚下望着我,或者说,我应该叫它“端午的一部分”?!
“你们很遗憾吧,又要饿肚子了。”我蹲下来,戳着它的脑袋。
“如果可以,出去之后把这里永远封印吧。”蓝鱼认真地说。
我一愣:“为什么?”
“我怕再有人进来,又养出一个大个子,这样我们就完蛋啦。”蓝鱼笑道,环顾四周,“在这里这么久,我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