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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婕妤是个温婉柔顺的女子,对于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待遇逆来顺受。有时就连王美人身边的大宫女都私下感叹,这位小主如此懦弱,怕是无法起复了。
王美人个性清冷,素来不喜与人交往。因着家世进宫时就封的美人,却是多年未曾再进一步,不禁王美人身边的宫女们觉得时运不济,跟错了主子,就连相交多日的宁婕妤也觉得奇怪。
天长日久,宁婕妤却也发现王美人如此性格的好来:“人言妹妹是个没有心的,我却觉得妹妹是个聪明人。”
坐在棋局对面的王美人依旧素着面宠,只将乌发紧紧的在头顶绾了个?儿,一袭玫瑰红色薄纱袒领襦裙却生生把她的脸衬出几分艳丽。
宁婕妤定定看了数息,赞道:“妹妹果真当得起‘美人’的称号。”
王美人却微微一笑,素手落下一子:“叫吃。”
“哎呀!”宁婕妤后知后觉的惊呼起来,“妹妹何时将姐姐给围住了!”
王美人闲闲将手中雨花石所制棋子丢开,应道:“姐姐下棋不认真输了,怎么反问起我原因来?”
宁婕妤也不介意她出言直率,真心服道:“妹妹棋艺高超,姐姐甘拜下风。”
王美人见宁婕妤志不在此,也不强求,只抽出放在桌角的一卷书来:“姐姐心不在此,不如做点别的吧。”
宁婕妤有些讪讪的:“劳妹妹陪我了。”
王美人对于陪宁婕妤这个臭棋篓子下棋倒无甚观感,宫中日长,闲来也是无事。
宁婕妤见王美人双眼注视书卷,似乎很是投入,便唤过宫女收拾棋盘,取过搁在一边的笸箩,将绣了一半的荷包取出来,对比了下针脚,继续往下绣。
王美人在翻页时往宁婕妤那儿看了一眼,见那只荷包是月白素绫作底,用的色线也并不鲜艳,便知道是绣给自己的。
这个宁婕妤,都说不用了……唉,也罢,都是人家的心意嘛。
宁婕妤在王美人处做了半日针线,觉得累了。她揉了揉眼,见已日头西沉,而王美人已掩着书睡倒在一旁。
好笑的看着这清醒时如贺兰山雪的美人,宁婕妤给她盖上一层薄薄的丝被,将王美人的宫女唤到一旁:“你们小主睡着了,怎不见你来添被子?纵是天气再热,也当盖一盖才好。”
那宫女一脸不情愿的说道:“我们小主向来不爱奴婢们近身,要是弄醒了她,还要挨冷眼。”
宁婕妤闻言拉长了脸:“你们身为宫女,自当尽心服侍,怎么能对自己的主子说三道四的!”
正欲再说,那宫女却一扬下巴顶嘴道:“宁小主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不擅长训人的宁婕妤看着高昂着头颅而去的宫女气的嘴唇直打哆嗦。
木兰方才被宁婕妤派去取件东西,此时回来听了个话尾,也气得不行。
多年来的忍气吞声让她性格变得更为沉稳,也不去拦那没上没下的宫女,只扶着宁婕妤坐下:“小主莫要气坏了身子。奴婢现在倒有些可怜王美人……”
深宫之中,不受宠的妃子真个儿是谁都能来作践!
木兰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宁婕妤,希望王美人的计策能起效用吧……
她们几人说话声音并不大,但王美人还是在昏暗中睁大了双眼:“姐姐,莫为不值当的人伤了身子。”
宁婕妤不好意思的说道:“吵醒妹妹了……”
王美人一掀薄丝被:“多谢姐姐帮我盖被。”
说到这个,宁婕妤有些恨铁不成钢:“说起这个,妹妹也太松泛了,这样没有尊卑上下的宫女还当管束管束才好!”
王美人将睡松了的头发绾紧,不甚在意的答道:“多谢姐姐。”
宁婕妤见她是的确真不在意,也无甚他法,摇了摇头,领着木兰告辞而去。
当晚,却见王美人亲自上门来寻:“姐姐,我那儿有一张琴,是前任主人留下来的。音色极美,可我却不会弹奏,想请姐姐指点一二。”
王美人有事相求,宁婕妤自是愿意相帮,便起身道:“正好我也无事,就陪妹妹说说话吧!”
王美人抬眼见宁婕妤穿着一件家常的靛青色襦裙,头发松松绾成个倭堕髻,只拿几粒米珠小钗固定,发间以衣色丝带点缀,心中微微点头,便不再出言让她更衣,与宁婕妤一同走到自己住处。
王美人乃北地人士,身材高挑,今夜穿了件石榴红的袒领半臂并同色下裙,鹅黄色内衫并同色披帛,头上正正经经的梳了双刀髻,以金玉饰之,更显得艳色逼人。
宁婕妤方才就觉奇怪,此时到了王美人屋内,便问出口:“妹妹今夜打扮得好生美丽。”难不成今日是她生辰?
门口却传来内侍通报:“皇上驾到!”
宁婕妤当下惊得猛的站起,吃惊的说道:“妹妹!”
王美人却拉住欲往屏风后回避的宁婕妤:“姐姐!莫辜负了我的好意!”
宁婕妤的贴身大宫女木兰也一脸企盼的望着自家主子:“小主!”
宁婕妤不禁泪盈于睫:“这……这……”
王美人不由分手执起宁婕妤的手道:“姐姐快随我去接驾吧!”
宁婕妤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王美人拉到屋外。
朱世勋来到许久不曾莅临的温宁宫,就见二女对着自己盈盈下拜。定睛一看,却见两位美人各有千秋,一艳一素,十分赏心悦目。当下哈哈一笑,一手扶了一个站起:“爱妃们不必多礼。”
待在王美人住处坐下,就见左首女子一身石榴红裙,美得热烈,只觉心内燥热;又观右首女子一身靛蓝衣衫,如一泓秋水一般温柔动人,令人心旷神怡。心中的天平不由就向右首女子偏去。
“宁嫔。你瘦了。”
☆、第四十一章 你连这事都做不到
此言一出,不禁宁婕妤与木兰主仆二人愣了,就连高岑也愣了。
高岑不愧是御前第一大太监,瞬间就反应过来:皇上这是要弥补宁嫔,复她的位份呢!
唯王美人似是觉得眼前之事在意料之中般,对着宁嫔行礼:“恭喜姐姐!”却不说恭喜什么。
朱世勋见王美人识趣又机灵,不免多看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心下浮躁。将视线往宁嫔处一移,便又平静不少。心下奇道:为何如此美人,朕竟不愿多看?
高岑乍见到王美人的装束时心里还打了个突:这位真是不简单,竟将皇后娘娘年轻时的喜好摸了个差不离。这是要投其所好,在皇上面前长脸?
却见皇上对王美人的作派却是毫不买账。不由感叹:看来这位无论打扮得多像皇后年轻时,都是弄巧成拙啊!
皇帝素喜明艳女子,这在宫中人人皆知。只因帝后少年夫妻,感情甚笃,而皇后就生得艳光四射,皇帝爱屋及乌,就喜欢上了这类女子。
王美人如今装束,与皇后年轻时十分相像,但皇帝朱世勋却看不到心里去,还略有些烦躁。
朱世勋其实喜欢的,是这类女子的性情爽朗,笑容明快。王美人相貌美丽,却离皇后还有段距离,在打扮上近几分,倒也算得上绝色。只可惜王美人素来性子清冷,如贺兰山雪般,远观极美,近看却觉冷淡。
在朱世勋眼里,如皇后般美艳的女子,该是敢爱敢恨,喜嗔皆上脸,忽而娇俏忽而高傲,不藏心事才对,王美人无疑做不到这点。
这就给她的美色打了个折扣。
又在这盛夏时分,站在宁嫔这么一个温婉如水的可人儿身边,虽年纪相仿,但宁嫔的容色却突显了出来。
细看之下,宁嫔保养得倒还不错,肌肤柔滑,眼波如水。
再看王美人,就觉得顺眼多了。
王美人的心思,当然瞒不过朱世勋。
**祥和,是帝王之福,王美人的做法让他感到十分受用。
当晚,西琉皇帝宿在王美人那里,而复位了的宁嫔,也没有回到住处。
翌日,朱世勋精神焕发的离开温宁宫,圣旨还未下达,那些嗅觉灵敏的**各路嫔妃的礼已经送到温宁宫门口。
还未接到复位旨意的宁嫔看着眼前堆如小山般的礼品,浑不在意的让木兰自去分类收拾,哪些该回礼,该怎么回全凭木兰去处置。
“娘娘,这些个势利眼惯会捧高踩低,往日咱们落魄时,也只王美人雪中送炭。”木兰边处置边不屑的说道。
“正是。”宁嫔又承恩露,如今更是人比花娇,眉梢眼角尽是春情,“咱们该好好谢谢王美人才是。”说罢又掩嘴一笑,“恐怕王美人也要再进一步了。”
木兰见自家主子心情甚好,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娘娘,这王美人……?”
宁嫔收了笑容,略带责备的看了木兰一眼:“木兰,王美人与我有恩,断不会害我的。更何况,她既有如此手段引得皇帝前来,为何要拉上我,不自己独享?可见王美人当真是霁月光风,你今后少拿她当那起子奸邪之人!若让我知道,定不饶你!”
木兰与宁嫔患难与共,相互扶持,几时受过她一点重话?当下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宁嫔话从口出,也自觉说得重了,见木兰强忍泪意,心下愧疚,叹了气劝她:“是我说重了。”
木兰忙露出个笑:“主子说的没错,却是木兰小肚鸡肠。”
宁嫔拉过木兰的手,不禁感慨:“你是个好的,我都知道。”摸着木兰因自己落了位份而不得不做许多粗活变得糙了的手,又几乎落下泪来,“跟着我你吃苦了。”
这回倒是换了木兰来劝她:“主子何出此言呐?能跟着主子是木兰的福气。”
与此同时,王美人处,那些毫无尊卑上下的宫女内侍们正一溜儿跪在越发毒辣的日头下,王美人则一袭胭脂色纱裙坐在屋内,由着两名小宫女打扇,捧着冰碗,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有个不足十六的小宫女此时站在王美人身旁,俨然一副大宫女的派头,清清脆脆的将下跪一众宫女内侍几年来各种偷奸耍滑、中饱私囊等恶事一一数出。
“咱们小主好性儿,由得你们躲懒到现在。今早儿内务府连总管将我送了来,便是打量你们这起子小人得志多年,也该收收性儿,好好治一治了!”那小宫女年纪不大,生得瘦瘦弱弱仿佛风一吹便倒般,一张鹅蛋脸倒是生得极为端正,板起脸来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