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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她也是这样在找他的吗?
他收紧了手劲,低哑地承诺:「别怕,晴,我如果要走,会让你知道的。」
「你上次也是这样说……」她把脸埋进他胸前,闷闷地道。
说她回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他,可是,他却整整让她找了六年。
「这次不会,我发誓!」
沉天晴仰头,不确定地看着他。
沉瀚宇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发。「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她想了想。「哥想吃什么?」
「我记得巷子口出去,转角的地方有一家卖鸭肉面的,我们以前常去吃,好久没去了,不晓得现在是不是还开着?」
她点头。「还开着。」
「那我们去吃。你进去穿鞋,我在这里等你。」
她犹豫了下,双手迟迟不敢放开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又是他支开她的借口。
沉瀚宇看穿了她的想法,索性和她一同进屋,穿了鞋,再拎件薄外套给她穿上,关好门,回头牵住她的手,步行而去。
吃过晚餐,一路散步回到家门前,她看着未及一个人高的围墙,忽然冒出一句:「以前出去,忘了带钥匙的话,哥都会先翻墙进去,
然后再帮我开门。」
沉瀚宇斜瞥她一眼。「你忘了带钥匙?」
她没回答,沉瀚宇挽起袖子,一提气,靠臂力跃上墙头,俐落地翻过墙的另一面,再由里头开了铁门让她进来。
他站在庭院,正思考着哪一面窗没锁上,可以让他顺利进到屋内,谁知她从容地掏出钥匙,打开门锁……他傻眼。这家伙--
洗过澡,他要她去睡,他来守灵,但是没多久,他又看见她穿著睡衣走出来。
「哥,我没有办法睡。」总是担心,一闭上眼他就会离去,一堆奇奇怪怪的梦困扰着她,她怕极了梦中不断哭喊,哥哥却头也没回,
决然而去的画面……
沉瀚宇靠坐在墙边,想了想,说道:「进去拿条薄被,到哥这里来,我抱着你睡。」
「好。」她很快地拿了被子,蜷坐在他身边,沉瀚宇帮她盖好被子,搂着她轻轻拍抚。「睡吧,有哥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虽然冰冷的地板不比床舒服,但是因为身边有他,他温暖的体温让她安心,四周静悄悄的,她涌上浅浅的睡意--
「晴,你睡着了吗?」过没多久,他出声喊她。
「还没。」她低应。
「那你听我说,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感觉到她身体迅速僵硬,他掌心安抚地挲揉她背脊。「处理好妈的后事,你和我一起去台北。」
沉天晴抬起头,错愕地盯住他。「你--你说什么?」他要她跟他走?她有没有听错?
「你现在只剩我这个亲人了,我当然要照顾你。」
「可是--」她惊疑不定,垂眸怯怯地说:「你现在已经扛得起我这个负担了吗?」
沉瀚宇一楞,旋即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她一直把他说过的话记在心上,将自己视作一个累赘、一个负担!
他真想一刀捅死自己!
「晴不是负担!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是,这样哥会很累……」虽然她很想和哥在一起,想到心很痛很痛,可是哥负荷得起吗?
她干么要理会他累不累?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啊!
「我现在一个人住,不会像以前那么不方便了,而且也当了实习医生,虽然收入并不高,但是要维持生活并不困难,你什么都不用烦恼,
只要过来跟我一起住就行了,其它我会安排好。」
「真的……可以这样吗?」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要再等更久……
「嗯。只是要委屈你,没办法过得很好,不过再过一年,等我拿到医师执照,清况应该会好转。」
「没关系。」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
她安心地窝回他怀中,沉瀚宇拉高被子,密密裹覆住他俩,下巴抵靠着她发顶心。「晴,你会恨我吗?」
「恨你?为什么?」她将脸贴在他颈侧,安适得想睡。
「我知道,妈妈对你并不好,可是,我却在那时拋弃了你,没能及时保护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哥哥也很为难,如果有办法,你不会不管我,从小,哥哥就很聪明,每次做错事的人都是我,
所以我相信哥哥作的每个决定,一定都是对的。」
对的?天知道!
她对他一向都深具信心,不曾怀疑过,但事实上,她错得好离谱!
如果她知道,在她说服着自己要懂事、要体谅哥哥时,他只是因为龌龊的思想,因为莫名其妙的顾忌而袖手旁观,放任她受苦,恐怕,
她就会恨死他了吧?
二之二 猜心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沉瀚宇带着妹妹一同北上,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你先去洗澡,等一下哥带你去吃饭,顺便添购日用品。」他拿出新的毛巾、牙刷,指了指角落。「浴室在那里,有问题再叫我。」
她才刚转身进浴室,电话就响起来。
「沉瀚宇,你终于在家了!这几天你死到哪里去了?都不接电话!」才刚接起电话,另一头齐光彦的声音就狠狠轰来。
他将话筒拿离一臂之遥,以免耳朵被震聋。
「喂?喂?沉瀚宇,你还活着吗?」
「谢谢你的乌鸦嘴!」他没好气地。「家里有点事,我回屏东一趟,你找我干么?」
「这就要问你了,去哪里也不交代一声,人家心苹找不到你,都快担心死了,跑来问我,要我打听一下。」
沉瀚宇盯着地板,低哝:「我和她又没什么,干么要向她交代?」
「沉瀚宇!你说这是人话吗?心苹对你多好,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到。」
「我没要她对我好。」
「你--」齐光彦用力吸了好几口气。「人家心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最难得的是,她这几年始终对你死心塌地,
只要是男人都该感动地叩首谢恩,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没有不满,只是……」他叹了口气。「你不了解的。」
算了!懒得和他多说。齐光彦改口问:「心苹今天生日,约了阿华、阿泰、晋祥、佩如、思莹、宛萱他们去钱柜帮她庆生,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反正你们人多,不差我一个。」
「人多不是重点,你才是她最想看到的那一个。」
沉瀚宇又无言了……
「一句话,到底来不来?」那态度摆明了他敢说不,会有人亲自去他家强押他出门。
「真的不行,我妹在这里,我不能丢下她。」
「噢,原来小美女来啦!」齐光彦的猪哥性立刻展露无遗。
「那有什么问题,就带她一块来嘛!我好久没看到她了,一定比三年前更漂亮了吧?」
「不行,晴不认识那些人,她会不自在。」他摇头打了回票。「还有,我妹漂不漂亮与你无关,收起你的口水。」
齐光彦喃喃咕哝了声,还不死心地ㄌㄨˊ他。「真的不来吗?」
「我决定的事几时打过折扣?」挂上电话,回头发现沉天晴站在后头。「怎么了?还缺什么吗?」
她摇头。「哥,你有事就去,我没关系的。」
「没有,你想太多了。」拿出吹风机,向她勾了勾手指头。「过来,哥帮你吹头发。」
她慢吞吞地走上前,轻吐出一句:「我可以自己吹……」
「好,那你自己来,我去洗澡,十分钟后准时出门。」
「哥……」
他在浴室前回头,见她欲言又止。「怎么了?」
「我来这里……会干扰到你原来的生活吗?」
沉瀚宇顿了顿,看穿她心灵深处的惶恐,面色一整,凝肃地告诉她:「晴,我希望你记住一点,在这个世上,
你只剩我一个亲人可以依靠,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是兄妹,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这个事实,我答应过爸,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照顾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你懂吗?」
「嗯。」她笑了,用力点头。
沉瀚宇及时将书房大致打理了一遍,翻出一床棉被要她将就一下,日后有空再重新布置,拜齐光彦时常厚着脸皮过来打扰之赐,
该有的都不缺。
十二点过后,沉瀚宇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翻了个身,盯着桌上的萤光闹钟。
「哥--」轻细的叫唤响起。
沉瀚宇坐起身。「怎么还不睡,又认床了?」晴从小就是这样,初到陌生环境会有不安全感。
门推开一小缝,沉天晴抱着枕头站在门边。「哥,我可不可以过来跟你睡?」
他不答,直接朝她伸出手,她吁了口气,飞快上了床,双手缠抱着他,躲进他怀中,安心地闭上眼。
「你呀,都这么大了,还改不掉这个毛病,那要是换了环境,你是不是就整晚不用睡了?」
「有什么关系?哥以前都会抱着我睡……」
「问题是你现在长大了啊!」
「再大都还是你的妹妹啊!」她理所当然地响应。
他笑了。「是啊,再大都还是我的妹妹。」他们兄妹要一直相互扶持,不离不弃,这是他答应过爸爸的。
沉瀚宇搂住她拍抚,呵护她入睡。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她又再一次回到他身边了--沉天晴在心底满足地喟叹。
就算只当兄妹也好,至少她看得到、碰触得到他,不用每夜梦着他,却总是无法靠近,梦醒之后只剩满心的惶然恐惧……
跌入梦乡前,她无意识地喃喃问:「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对不对?」
「是啊,再也不分开了……」他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