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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天声跪拜下去,忍不住老泪纵横,低低的祝祷道:
“二师兄,害死你的凶手,已经自食恶果,虽然还没查出幕后主使的人来,但天网恢恢,总有一天会查出来的。少华福缘不浅,幸蒙昆仑前辈异人乙老人家收为记名弟子,得传昆仑心法,日后当可光大门庭,二师兄在天之灵,大概也可以告慰了。”
拭着泪水,拜了几拜,才行站起。
徐少华走上前去,扑的跪到地上,仰脸哭叫了声:“爹……孩儿回来了,杀害爹的凶手苗飞虎已死,但孩儿一定会查出主使苗飞虎的真凶来的。不杀此人,孩儿誓不为人,爹,你老人家在天之灵要保佑孩儿,踏遍天涯,找出这主使的人来替爹报仇……”
他泪如泉涌,哭倒在地,越说越伤心,一时不禁放声大哭!
贾老二连忙走上前去,劝道:
“少庄主,可以请起了,别哭坏了身子。”
一面朝徐锦章递了一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把他扶了起来。
接着柳飞絮、史琬、蓝如风三人,也相继行礼,才焚化银锭。
闻天声问道:
“徐副总管,二师兄的坟墓在哪里?”
徐锦章忙道:
“就在左首林间,小的给闻三老爷、少庄主带路。”
说完,连声说“请”,就走在前面。
闻天声、徐少华等人跟着他出了东岩山庄,循着庄左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走了约有一箭来遥,只见山麓间铺着平整的十几级石阶,两旁都是参天古柏、气象森森!
大家拾级走上石阶,是一片广大的石砌平台,迎面矗立一道石牌坊,上书《徐氏墓园》四个擘窠大字。
两旁各有翁仲、石马,看来极为宏伟!
再上去,又有十几级石阶,登上石阶,又是一片石砌平台,正中间放一张白石祭案,案后矗立了一人高的墓碑。上书“江淮大侠徐公天华暨德配黄氏夫人之墓”,碑后是用白石砌成的圆形坟墓。
徐锦章办事果然周到,他把徐少华母亲黄夫人的墓地也迁来合葬了。
“爹,娘……”
徐少华急步奔了上去,跪到坟前,又泪如雨下。
闻天声也走到祭案后面,朝上拱手道:
“二师兄、二师嫂,你们安息吧,少华年轻有为,前程远大,二位在天之灵,可以含笑告慰了。”
拜罢,循着石砌坟墓,四周走了一圈。
徐少华也经史琬、蓝如风相劝,站了起来。
徐锦章朝闻天声、徐少华躬躬身道:
“闻三老爷、少庄主、庄上四十六位遇害的人,还有一座大茔就在右首林中。”
当下由他领路,朝右首一条石板路行去,相距不过二十来丈,一片松林果然矗立着一座大家。墓碑上写着:“云龙山庄殉难同仁之墓”碑后还刻有四十六人的姓名。
闻天声、徐少华等人在家前行了礼。
贾老二点着头,朝徐锦章嘉许的道:
“徐副总管办事果然干练,小老儿只当这次陪同少庄主回来,要重建家园,还得大费周章,不料你全做好了。不但云龙山庄恢复了旧观,连老庄主的墓园,都营建得如此堂皇,不用小老儿再费心了。”
徐锦章连忙躬着身道:
“总管夸奖,这是属下份内之事,属下能够替少庄主稍尽棉薄,也是应该的。”
徐少华转过身,朝徐锦章扑的跪拜下去,说道:
“锦章叔,你替爹、娘营建坟墓,真该谢谢你,请受我一拜。”
徐锦章慌忙伸手把他扶起,说道:
“少庄主千万不可如此,小的担受不起,小的从小受老庄主的大恩,这点事,是我应该做的。”一面说道:
“快中午了,闻三老爷、少庄主请回庄休息吧!”
回转云龙山庄,闻天声、徐少华等人一起回到书房落坐。
贾老二是云龙山庄的总管,自然要瞪解一下云龙山庄的状况,另外随他来的王天荣、王贵等四人,也要分派他们职司,因此没有和大家回到书房里来。
闻天声心中始终在哺咕着,据他估计,兴建云龙山庄和营建二师兄墓园,这两处工程都极为浩大,非五六万两银子莫办。
何况云龙山庄中一切摆设,尽皆恢复昔日旧观,所费更是不货。此人花如许巨款,却不肯出面,究是为什么呢?
自己和二师兄一起长大,二师兄交游虽广,但细数故交,没有一个人能够拿得出这样一笔巨款来,二师兄也并没有一个有这样深厚交情的人!
柳飞絮眼看义父只是沉思未语,好像在想着心事一般,不觉问道:
“干爹,你老人家在想什么呢?”
闻天声一手捻髯,啊了一声,笑道:
“没什么,为父只是在想……”
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只见贾老二和徐锦章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贾老二朝徐少华拱拱手道:
“少庄主,小老儿已分派了胡老四他们的工作,胡老四、余老六为庄上三十名庄了的正副管带,王老人为外管事,负责对外联系,壬老十为内管事,负责庄中一切事务,不知少庄主认为是否妥当?”
徐少华道:
“我们庄上有这许多事吗?”
“怎么没有?”
贾老二耸了下肩,说道:
“少庄主要光大云龙山庄,自然会和江湖上人接触来往,那时事情就多了,王老八担任接待江湖朋友,那是游刃有余。”
徐少华道:
“你是庄上的总管,一切由你安排就好。”
史琬是个好动的人,她看午后天气稍暖,就约柳飞絮一起走出书房,循着白石小径,朝东首园中走去。
云龙山庄的东园和后园相连,占地数十亩,林木葱郁,当时一场大火,只焚毁了前进庄院。花园中的亭台楼榭并未遭到波及,只须稍加修葺,就恢复旧观了。
两位姑娘走近水谢,只见一片梅林,红白相间,清香沁人!
史琬拉着柳飞絮的手,叫道:
“柳姐姐,我们到水阁里去!”
快步走上曲折石桥,目光抬处,瞥见水谢右侧,似有人影一闪而没!
史琬轻咦道:
“柳姐姐,你看到没有,水谢右侧,好像有人,闪得好快!”
柳飞絮道:
“我怎么没有看到?”
史琬催道:
“快走,我们过去瞧瞧!”
柳飞絮道:
“可能是庄上的人,看到我们过来,就避开了。”
史琬道:
“不,这人身法极快,我连他身形都没看清楚,庄丁们哪有这样身手?”
迥桥九曲,等她们走入水谢,哪里还有人影?
史琬兀是不信,因为水谢只有一南一北两桥相通,除了自己两人过来的南端,另一端曲折通往北首一座假山,一目了然,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她拉着柳飞絮,在水榭外面,走廊上绕栏一圈,依然不见有人,不觉哼道:
“方才就在这里,明明看到人影闪动,青天白日,难不成会是鬼影子?”
柳飞絮目光流动,忽然看到走廊墙下,有人用木炭画了一段枯竹,这一瞬间,她陡然如遇鬼魅一般!身躯猛地一震,似是惊怖欲绝,手足冰冷,掌心立时沁出冷汗来!
史琬拉着她的手,只觉突然之间,柳姐姐的手冰凉如铁,还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急忙回头看去,果见她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不觉问道:
“柳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柳飞絮勉强笑道:
“我只是身上觉得有些冷!”
史琬道:
“你脸色也不大对,大概是衣服穿少了,那就快些回去吧!”
柳飞絮点点头,两人就循着原路回转书房。
史琬道:
“柳姐姐,你还是回房去憩一会吧,我陪你去。”
柳飞絮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憩一会就好。”
说完,独自往后进走去。
史琬正待进去,只见蓝如风潇洒的从里面走出,一见面就问道:
“你和柳姐姐到哪里去了?”
史琬道:
“我们到后园去玩。”
蓝如风道:
“柳姐姐呢?”
史琬道:
“她身子不舒服,回房休息去了。”
接着问道:
“你不是和大哥在下棋吗,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蓝如风道:
“刚才贾老二和徐副总管两人,拿着两大本帐薄,要跟大哥报告庄上的开支,我没事可做,才溜出来的。”
史琬忽然低啊一声,说道:
“刚才我们在水树发现了一件事,我明明看到有一个人影在水树走廊上一闪而没,身法极快,等我们赶去,连鬼影子也没有。”
蓝如风道:
“那一定是从另一头走了。”
史琬道:
“水榭是在水中央,四面环水,离对岸少说也有五丈来宽,只有一南一北两座桥。我们是从南端过去的,北首对岸是一片草坪,接连假山,他从北首桥上过去,最快也掠不到假山,怎么会不见人影的?”
蓝如风道:
“柳姐姐也看到了?”
“没有。”史琬道:
“是我看到的。”
蓝如风笑道:
“那是你一时眼花,看到了树影子,当作人了。”
史琬气道:
“我怎么会眼花?大白天,我会把树影子当作人?那么夜里还能走路?何况那里根本没有树影子。”
蓝如风道:
“你说你看到的人影,身法比我们还快了?”
史琬道:
“我没看清楚,至少我们赶到水谢,已经不见了,如果他从北首桥上过去,越过草坪,躲入假山,这份身法,就比我们快得多了。”
蓝如风道:
“你们当时为什么不到假山去查看呢?”
史琬道:
“就是因为柳姐姐突然手足冰冷,身子不舒服了,我们才回来的。”
蓝如风问道:
“柳姐姐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不舒服的呢?”
“谁知道?”史琬道:
“我看她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手足冰冷,身子也起了轻微的颤抖,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身子发冷,我只好送她回来。”
蓝如风突然心中一动,问道:
“她有没有看到人?”
史琬道:
“你怎么啦?跟贾老二一样噜唆,我不是告诉你,她没注意,只有我看到吗?”
“对不起!”蓝如风陪着笑道:
“小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史琬道:
“你说,我看到的会不会是什么人?”
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