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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一眼就已看出孟婆婆双手下垂,似是受制于人。
她在纪若男说话之时,身形一晃,越过蓝如风,抢先一步闪到右首门口。
右手抬处,五根玉管似的手指,似拂似拿,朝纪若男右肩抓来,口中娇声说道:“你们要做什么?”
这一下身法奇快,出手更是快速已极!
纪若男不妨她会突然出手,一时之间来不及化解,被她逼退了一步,但她急于冲进房去。
一退即上,左手一圈,右手骈指若戟,朝柳姑娘迎面点去,口中叱道:“你还不让开?”
柳姑娘轻哼一声道:“要我让开,只怕没有这般容易呢!”
双手倏发,柔若柳枝临风,五指舒展如兰,使出来的竟是“兰花拂穴手法”!
纪若男岂肯示弱,左掌右指,忽圈忽点,和对方一连抢攻了五六招。
这条走廊,地方不大,两人这一近身相搏,掌影指风,绵绵不绝,堵在两道门户之间,蓝如风和盂婆婆就只好往后连退了三四步。
蓝如风目光注视着柳姑娘,只觉她身手灵活,双手似拍似拿,使得无懈可击,尤其走廊地方不大,自己就是想出手相助,只怕也施展不开,反而碍了纪若男的手脚,一时之间,也不好出手,转眼工夫,两人已交手了一、二十招,兀是难分难解!
就在此时,突听柳姑娘口中轻咦一声,一个人忽然打了一个转,双脚一软,往地上跌坐下去。
纪若男哼了一声,双手疾落,连点了她三处穴道,才拍拍手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孟婆婆看在眼里,心中暗道:“他武功不如柳姑娘,那是使的毒了,这两个小子,各有家传毒技,果然不好对付!”
纪若男点了柳姑娘穴道,就回头道:“四弟,我们进去了。”
一手推开右首木门,举步走入。
蓝如风、孟婆婆自然也立即跟着进去。这间石室略呈长方,中间摆了一张小圆桌,和两个鼓形圆凳,靠里首是一张木床,被褥俱全。
小圆桌上放了一盏银钉,灯光还算明亮,木床上坐着一个五十出头,修眉凤目,脸色红润的蓝袍人。
眼神充足,静静的望着走进房来的三人,只是并未开口。
第一个冲进来的当然是纪若男,她一直以为被囚禁在地窖中的是爹,此时目光一注,发现这蓝袍人自己并不认识,不禁为之一怔!
急忙回过身去朝蓝如风细声间道:“四弟,你认不认识他?”
蓝如风微微摇头道:“不认识,只是既然是被他们囚禁在地室之中,定是江湖知名人士,也许贾总管要我们来救的就是此人了,我们不妨先问问他。”
纪若男点点头,就朝蓝袍人拱手道:“这位大叔不知如何称呼?怎么会被残缺门囚禁地窖中的?”
蓝袍人听得微微一怔,说道:“在下闻天声,两位小兄弟是谁?”
“闻天声”这三个字,蓝如风自然听说过,那不是大哥的师傅马陵先生?不觉欣然道:“原来你老就是马陵先生闻前辈!
晚辈蓝如风,她……是我二哥纪若男,我们都是大哥徐少华的结义兄弟,今晚大哥也来了……”
马陵先生听得不觉大喜,问道:“少华也来了?你们怎么知道闻某被困在地室里的?”
他话声甫落,忽然摇头道:“两位小兄弟一定是少华要你们来救我的了,唉,闻某只怕无法离开此地……”
蓝如风道:“为什么?”
闻天声一指盘坐的双脚,说道:“独眼龙苗飞虎怕我逃走,不但在我身上下了软骨散,武功等于全失,而且还在我双脚脚踝上锁了铁链。
这条铁链虽细,却是用缅铁制用,刀斧都砍不断,一头用铁椿钉入地下,开启铁链的钥匙,只有他有。”
蓝如风道:“这个容易,晚辈带来了一支削铁如泥的利剑,前辈铁链在哪里?”
闻天声松开盘坐的双足,说道:“就在脚踝上。”
蓝如风呛的一声抽出秋水寒,目注蓝如风双脚脚踝,小心翼翼的把两支缅铁铁链削断了。
闻天声跨下床来,说道:“这些天来,闻某一直被囚斗室,无法走出户外,现在总算还我自由了。”
纪若男问道:“闻前辈刚才说被苗飞虎下了软骨散,不知服了‘软骨散’的人,有些什么特殊的情形?”
闻天声道:“四肢软弱无力,真气无法凝聚,一个人几乎和不会武功的人一样。”
纪若男笑了笑道:“这么说,他使的大概就是散功毒一类的毒物了,晚辈身边有这类药的解药,闻前辈服上三颗,看看是否有效?”
说着从身边取出一个瓷瓶,倾出三颗绿豆大的药丸,递了过去。
闻天声一手接过药丸,随即吞入口中。
纪若男道:“闻前辈且坐上一回,如果有效的话,只要一盏热茶工夫,就可以分晓了。”
闻天声颔首道:“多谢小兄弟。”
纪若男回身朝孟婆婆问道:“孟婆婆,这地窖中是不是还有囚人的地方?”
孟婆婆道:“没有了,这里只有这两问石室,前面装有铁栅门,自从残缺门的苗道长把这位闻大侠送来之后,就派他徒弟柳姑娘照料,另外一间,就做了柳姑娘的卧室,没有第三间石室了。”
纪若男心中暗道:“这样看来,爹没有被他们劫持了。”
一盏热茶工夫,很快的过去了。
只见闻天声缓缓吁了口气,倏地睁开眼来,双手在胸前伸屈了下,笑道:“小兄弟的解药果然灵效得很,闻某身上软骨散很快就消失了。”
蓝如风喜道:“这样就好,咱们快些走吧,不知大哥他们现在怎样了?”
闻天声问道:“还有什么人和少华一起来的?”
蓝如风道:“我们分作两拨,大哥和三弟、贾总管一路走的是正门,二哥和我是从西首越墙进来的。”
孟婆婆听得心头暗喜,付道:“前面有侯总管,丐帮独眼龙甘逢春,九毒寡妇阎九婆,苗飞虎等人,你们只有三个人,那不早就被拿下了?你们只要出去,也休想逃得出桃花宫去。”
心念转动,一面说道:“蓝少庄主,老婆子带你们进来,现在人也救了,你总可以给老婆子解药了吧?”
蓝如风道:“我答应了你,自然会给你解药,等我们退出去了,不会少你的。”
接着道:“闻前辈,我们走吧!”
纪若男道:“四弟,那姓柳的丫头你看怎么办呢?”
蓝如风道:“她是残缺门的人,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废了她武功好了!”
孟婆婆听得暗暗震惊,心想:“这两个小子果然心狠手辣,自己可要小心应付!”
闻天声听他们提到“姓柳的丫头”,不觉问道:“两位小兄弟说的可是柳飞絮姑娘吗?她在哪里?”
蓝如风道:“她被二哥制住了穴道,就躺在门口。”
闻天声道:“此女身世可怜,心地善良,这些天来,老朽幸蒙她暗中多方照顾,才没被苗飞虎所害,两位小兄弟请看闻某薄面,放过了她吧!”
纪若男道:“闻前辈言重,晚辈这就去替她解开穴道。”
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挥手替柳飞絮解开穴道之际,也屈指轻弹,把解药弹进了柳飞絮的鼻孔。
柳飞絮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就霍地睁开眼来。
纪若男看着她道:“柳姑娘,对不起,是闻前辈要我来替你解穴的。”
柳飞絮站起身,望望纪若男,说道:“你们是来救马陵先生的,但他脚上锁的那条铁链是缅铁的,钥匙在家师身上,我无法打得开……”
纪若男道:“区区一条缅铁链子,还难不到我们,你进去就知道
柳飞絮霎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有惊喜之色,说道:“真的?”
“柳姑娘!老夫脚上缅铁链子,已经削断了,老夫也要走了!”闻天声已经举步走出,脸上微微流露出蔼然的笑容,说道:“这些天,我承姑娘照顾,闻某至为感纫,姑娘心地善良。老夫临别有几句话奉劝,莲花生长在污泥之中,能够出污泥而不染。一般人把江湖分为黑白两道。其实黑道中未必全是泯灭天良之徒,白道之中也同样有作好犯科的人,所以人贵自立,要择善固执,不可随波逐流……”
“我知道。”柳飞絮美目之中,突然涌出两行泪水,朝闻天声面前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呜咽的道:“马陵先生,我……不瞒你说,我是一个苦命的人。从小没有爹娘,是师傅把我抚养长大的,但在我十八岁那年,他夺去了我的清白,名虽师徒,实则他的侍姬。
在他淫威之下,唯有忍辱偷生,我……就是不想随波逐流,也无法逃得出他的魔掌去……
你老如能发慈悲心,救我离开这个火坑,我愿意当你老的丫头使女,伺候你老,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说着连连叩头不止。
“唉!”闻天声叹息一声道:“真想不到苗飞虎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好吧,老夫一生无妻无子,就收你作个义女,你起来吧!”
柳飞絮感激得泪如雨下,依然伏在地上,叩头道:“小女子出身微贱,怎敢有此妄想?只要你老答应救我脱离苦海,小女子已是感激不尽了。”
闻天声洪笑一声道:“老夫说过收你为义女,你就是老夫的义女了,这有什么妄想不妄想的?”
蓝如风道:“柳姑娘,闻前辈既然说出来了,你还不快叫义父?”
柳飞絮依言叩了几个头,喜极而位,拭着泪道:“义父在上,女儿柳飞絮给你老人家叩头。”
闻天声掀须笑道:“起来,起来,咱们走吧!”
柳飞絮盈盈站起。
纪若男、蓝如风同时朝闻天声拱拱手道:“恭喜闻前辈,收了一个干女儿。”
孟婆婆心里暗暗哼道:“你们且慢高兴,桃花宫能让你们出得去才怪!”
一行人退出甬道。
王天荣、壬贵还在那间起居室站着等候,这时看到大家出来,立即迎了过来。
纪若男道:“这位就是大哥的师傅马陵先生闻前辈,这是闻前辈新收的义女柳姑娘。”
一面又朝闻天声介绍了王天荣、壬贵两人。
王天荣、壬贵连忙抱拳为礼。
孟婆婆道:“蓝少庄主,现在你可以给老婆子解药了吧?”
蓝如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