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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不过两成而已!”
他果然不愧是伤科圣手,一言就道破了。
只听他接着道:
“此人能把黑沙掌运用到使你伤势轻重由心,可谓已臻上乘,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就是疑窦之一。”
他不待徐少华发问,又道:
“他向你下手之后,又把你从车幅山连夜送来利国驿,那是算准老朽早出晚归,看到了自然会把你抱来施救。他既要伤你,又要老朽救你,这是为什么呢?”
徐少华瞠目道:
“在下不知道。”
丁药师莞尔笑道:
“如果老朽猜测得不错,此人必然是令尊昔年的仇家,以少侠的伤势,向令尊示威而已!”
徐少华道:
“依丁老人家的说法,这人很可能是家父的仇家了,但在下听家父说过,他老人家一生从不妄杀一人,纵是黑道凶徒,也本与人为善之心,劝其改过自新,应该不会有什么仇人。”
“唉!”丁药师轻喟一声道:
“令尊在江湖上人缘一向极好,但江湖上人,多半暴戾成性,令尊本与人为善之心,遇上凶徒,纵或贷他一死,但惩罚在所难免,甚至一掌之仇,认为毕生奇耻大辱,这等事也在所难免,令尊认为已是法外施仁,对方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一个人只要在江湖上,若说没有仇人,那是不可能的事。”
徐少华点头道:
“丁老人家说得极是。”
丁药师道:
“少侠伤势尚未痊愈,话多伤神,你还是再睡一回的好,等到该吃药的时候,老朽自会叫醒你的。”
徐少华看他这么说了,只得闭上眼睛养神,渐渐便自睡去。
丁药师回出厢房,在后面一间药室,取了几种药草,来至厨房,取出一个瓦罐,注入清水,用文火煎煮。
快近已刻,丁凤仙梳洗整齐,翩然走入,说道:
“爷爷,你在煎药?”
丁药师道:
“那位徐少侠内伤已是不重,目前伤在肌肉,须得用药把它内消才行。”
丁凤仙眨眨眼睛问道:
“爷爷问过他了,他姓徐?”
“爷爷自然问了。”
丁药师含笑道:
“你当他是谁?”
丁凤仙撒娇的道:
“爷爷既然问了,就干脆告诉我咯,孙女又不是神仙,怎么猜得着?”
丁药师笑了笑道:
“说起这位少侠,可是大有来路的人,他就是云龙山云龙山庄庄主,人称江淮大侠徐天华的公子,徐大侠苏鲁皖豫四省,名头之高,说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人物,黄、淮、长江上下游,徐大侠一言九鼎,黑白两道的人,都对他十分尊崇……”
丁凤仙道:
“那他怎么还会中人暗算,伤在黑沙掌之下?”
丁药师道:
“这很难说,就是圣人,也一样会有人批评,人在江湖,难免会有仇人。”
丁凤仙问道:
“他叫什么名字呢?”
话声出口,想起昨天晚上人家还没有说出姓名,自己就把名字都告诉他了,粉脸不禁酡红了。
第 二 章
丁药师正在注视着瓦罐中的药汁,没有回过头去,只是随口道:
“他叫徐少华。”
“徐少华”,丁凤仙暗把这三个字记在心里,一面说道:
“爷爷,你该歇一回了,还是孙女来吧!”
丁药师道:
“已经煎好了,要趁热敷,你去给爷爷做个帮手吧!”
丁凤仙口中哦了一声,问道:
“爷爷,他伤势快好了,要不要替他熬一锅稀饭呢?”
丁药师道:
“不用,他内伤虽然好了三分之一,总是还未痊好,可以喝水,不能进食。”
说话之时,伸手取起瓦罐,举步朝前面行去。
丁凤仙在火炉中放好一壶水,急忙跟在爷爷身后走出。
丁药师推门走入厢房,叫醒徐少华,说道:
“徐少侠,你胸口这个掌印,伤及肌肉筋骨,不是光凭眼药可以痊愈,老朽熬了一罐药汁,要趁热给你敷伤,你躺着不可动,也要忍耐一些。”
徐少华道:
“麻烦丁老人家,在下会忍的。”
丁药师没有多说,揭开棉被,再翻起他的胸前衣衫,然后揭开罐盖,用一条新面中蘸着热气腾腾的药什,回过身来,说道:
“药汁很烫,少侠务请忍耐。”
话声甫出,右手蘸了药汁的面中,朝徐少华胸口乌黑的印掌上按落。
徐少华胸口伤势,本已疼痛欲裂,再加面中上蘸着滚烫的药汁,丁药师按落之后,就按着不动。
这一下根本分不清是伤口疼痛,还是被药汁烫痛?反正两者都有,他几乎大叫出来;但因有丁药师嘱咐在前,不好大叫,但也轻啊了一声。
丁药师手掌一直按着不动,而且缓缓闭上了眼睛,看情形正在默运功力,催动真气,从掌心透入伤处。
徐少华胸口如同火烧,全身发烫,连一张俊脸都胀得通红,额上绽出一粒粒黄豆大的汗水,愈来愈密!
丁凤仙不待爷爷吩咐,早已用清水绞了一把面中,替徐少华轻轻拭着汗水。
徐少华咬紧牙关忍受着疼痛,连想跟姑娘家说声“谢谢”都迸不出来。
丁药师按了一回,就收回手去,面中再向罐瓦中蘸了药汁,又乘热按上。
徐少华这回有了准备,但还是轻“哼”了一声。
这乘热敷伤,不但徐少华汗出如淋,就是丁药师额头也见了汗水。
丁凤仙手里拿着面中,不停的替徐少华拭着汗水。她知道爷爷正在运功疗伤,不能给他拭汗的,是以并未替爷爷脸上拭汗。
这样足足敷了一顿饭的工夫,丁药师才收起面中,舒了口气道:
“好了,现在可以稍事休息,就该服药了。”
徐少华如释重负,也吁着气,声音微弱的道:
“多谢老人家,多谢丁姑娘。”
丁药师道:
“少侠此时不宜说话。”
回头道:
“风仙,咱们出去,让徐少侠休息一回。”
丁风仙一双清澈的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看了他一眼,才随着爷爷退出房去。
徐少华看她脉脉含情的凝注自己,心头不觉起了一丝说不出的情意,恨不得她留下来,好和自己说话,有她和自己说话,好像可以解除疼痛一般。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就显得十分岑寂了。
好在过没多久,丁凤仙翩然推门而入。
徐少华急忙叫道:
“丁姑娘。”
丁凤仙口中嗯了一声,抬起一双清澈大眼,问道:
“徐少侠可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
徐少华脸上一红,嗫嚅道:
“在下只是问你用过午饭了没有?”
“还没有。”
丁凤仙冰雪聪明,自然看得出徐少华看到自己推门走人,他脸上喜孜孜的模样,脱口叫了出声来。
这不是他盼望着自己进来吗?
姑娘家脸颊微微一热,扭头道:
“爷爷正在做呢,现在已是午刻了,你该服药了。”
接着轻哦一声,含笑着:“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想必肚子饿了,爷爷说的,你内伤还未全好,只能喝水,不能进食,这样伤会好得快些,你只好忍着些了。
徐少华道:
“在下不饿。”
丁凤仙取起一颗药九,纳入他口中,要他嚼碎了,然后端起小半碗陈酒,侧身用汤匙喂着他把药吞下。
徐少华躺着的人,只是睁着眼睛,一霎不霎的看着她。
丁凤仙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啐了一声,站起身,又从桌上取过一包药粉,用开水调开,又端着侧身坐下,娇嗅道:
“你闭上眼睛,我才喂你服药。”
徐少华轻声道:
“姑娘连看都不让在下看吗?”
丁凤仙开始喂他服药,晕红了脸道:
“哪有像你这样看人的?”
徐少华道:
“在下发现伤势好得这样快法,一定和姑娘有关。”
丁凤仙眨眨眼,问道:
“怎会和我有关呢?”
徐少华望着她道:
“因为姑娘像是仙女,有仙女喂药,在下伤势自然好得快了。”
丁风仙很快喂他服下药汁,抿抿嘴,笑道:
“下次我要爷爷喂你,你好得一定更快,因为爷爷是伤科圣手咯!”
说完拿起碗,像一阵风般闪了出去。
一连三天,徐少华在丁药师祖孙的悉心照顾之下,伤势好得很快,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三天之中,他和丁凤仙的感情,爱苗也在暗暗滋长。
那时候的青年男女,都比较含蓄,见了面,谁也不敢从口里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来;但心有灵犀一点通,唯一的一点,就是从两人的神情之间,可以体会得出来。
风仙姑娘早已从他口中,知道了关于他的情形,他是江淮大侠徐天华的独子,拜在他师叔闻天声的门下学艺。
闻天声和徐天华是同门师兄弟,他们同是淮扬派的名宿。古人易子而教,所以闻天声是他师叔,也是师傅。
闻天声淡泊名利,隐居马陵山,人称马陵先生。
徐少华母亲过世已有三年,这次他从马陵山赶回家去,因为十月十六日是爹六十大庆,给爹拜寿去的。
徐少华也从风仙姑娘口中,得知她双亲早故,从小就跟着她爷爷,祖孙两个人相依为命。丁药师一向行走江湖,飘泊无定,直到五年前才在柳泉定居下来。
三天来,丁药师也发现了!
他是老江湖,小孙女自从徐少华来了,就显得活泼起来,不时像穿花蝴蝶般从右厢进进出出,对这少年人特别关切,他怎么看不出来?
徐少华少年英俊,人品好,家世好,真是打着灯笼走遍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
只是自己是个江湖走方郎中,徐少华的父亲虽然也是江湖人,但人家却是大名鼎鼎的江淮大侠,云龙山庄,在江湖上更是声名显赫的武林世家,论身世,双方简直有天壤之别。
他身为祖父,当然希望小孙女有个好的归宿,徐少华当然最理想也没有了,但使他担心的是双方地位悬殊,自己孙女实在高攀不上。
这话他当然无法跟孙女明说,眼看两人谈得投缘,小孙女又鲜蹦活跳,一团高兴,老药师心里可是一半儿喜,一半儿忧,暗自替小孙女担心。
这是第四天的傍晚时分,冬天日子较短,这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小客厅里早已点起灯盏,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