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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身披一件羊绒大袄,头戴一个纯皮的棉帽,这顶帽子是由上好的火狐狸皮制成,据说,三十七只火狐狸的内皮连在一起,才能制成这样的一顶帽子。
这顶帽子当然不是陆小凤的,而是司空摘星的,因为陆小凤在天山遇到了司空摘星,用那把赝品的小李飞刀换来了这顶帽子。
司空摘星当然不会拒绝陆小凤,因为他早就料到陆小凤会找他算账,特意为他准备了这顶帽子。
相对于一箱子黄金来说,这顶帽子并不值那么多钱,但陆小凤却认为很值,因为天山实在是太冷了,山上除了积雪,还是积雪。
积雪上,西门吹雪就像是一片落叶般的,轻飘飘的走了过来,他的衣服还是那件衣服,如雪的衣服。
“他没来?”
“月亮还没有圆。”
“快了。”
西门吹雪没有再说话,登上了山顶,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叶孤城。
第三百五十四章 弑君
第三百五十四章弑君
与此同时,京城。
天空并没有变暗,还有一丝阳光,但这一天对于皇帝朱翊钧来说,比一天中任何的时候都要黑暗。
因为有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这个人表情阴冷,冷得连血都仿佛已结冰。
赫然就是宫九。
沉默了很久,宫九说道:“我没有错。”
朱翊钧冷笑一声:“朕乃九五之尊,受命于天,凭你也想杀朕?”
宫九大笑,好像真的笑得很愉快:“有人天生是英雄,有些人天生是乞丐,你只是出生在帝王家而已,抛去你的身份,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只要是人,都会死。”
朱翊钧道:“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你就错了。”
暗处,忽然出现了九个人,九个一模一样的人。
在宫九来的时候,皇帝朱翊钧已经将他的护卫埋伏在这里。
宫九道:“你早就想到,我会来杀你?”
朱翊钧道:“这几个人就是朕的影子,只要朕出现在哪里,他们就会在哪里。”
宫九道:“包括吃饭睡觉?”
朱翊钧道:“当然。”
宫九道:“包括做那种事?”
朱翊钧道:“他们不该看的,就绝不会看。”
宫九大笑了起来,笑道:“他们?只不过是送死而已。”
朱翊钧也大笑了起来,道:“他们有九个人,九把剑,而你,一把都没有。”
觐见皇帝,当然不容许带剑,宫九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宫九的手里赫然出现了一把剑,一把阳光般耀眼的短剑。
他抬起头,看了朱翊钧一眼,又看了那九个护卫一眼,他手里的短剑已落下,剑光一闪,再闪。
血花溅起。
每一道剑光落下,血花就溅起。
朱翊钧的眼睛在剑锋下,变得就好像是两颗被人捏碎的紫葡萄。
刀锋一落下,他就已不再是皇帝,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任何一个死人,还能做皇帝。
宫九叹了一口气:“有剑,无剑,你懂什么。”
站在门口的大太监王安,看着地上落花般的血迹,背脊上忽然冒出了冷汗,两条腿也在不停的发抖。
宫九的声音冷锐如尖刺:“你害怕了?”
王安的牙齿在打颤,他没有想到,宫九真的杀了皇帝。
宫九推开门,转身说道:“你无需害怕,因为,死人是不会害怕的。”
呼风唤雨的大太监,王安王总管。
死。
太平王府,宫九惊讶的问道:“什么,皇帝死了?”
他的身前站着一个人:“你不知道?”
宫九道:“我不知道。”
这个人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们一直在这里。”
宫九道:“谁动的手?”
这个人道:“你。”
宫九大笑。
这个人道:“杀死皇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宫九道:“你也知道,江湖中有些人是以杀人为生的,价钱要得越高的,失手的可能越少,这个人曾经也是个杀手,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
宫九已经完全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说道:“他姓萧,剑气萧萧的萧,单名雨,烟雨蒙蒙的雨。”
“是萧雨?”
“是的。”
“为什么是他?”
“他不但武功极高,更精通易容术。”
“是他假扮你,杀了皇帝?”
宫九说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早就和叶孤城联合到一起了。”
“但杀了皇帝,对我们双方都不利,这种事并不有趣。”
宫九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灰黯的双眸里露出了一种雾一般的表情:“皇帝死了,太子登基,我们当然不会得到好处,占到便宜的还是太子。”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如果太子也死了呢?如果皇帝的儿子都死了呢?”
宫九静静的看着他,两个人都平静得出奇,就好像杀了皇帝和杀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都只不过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过了很久,宫九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马上离开这里,会和城外的兵马,全力进攻紫禁城,争夺皇位。”
“你说得对,用不了多久,御林军就会把王府围住,到时候想走也走不掉了。”说完了这句话,两个人都闭上了嘴。
京城外,远方忽然有一股淡淡的红色轻烟升起,就像是一缕鲜血,轻烟是从哪里升起的?
是不是象征着某种特别的意思?
天山绝顶。
叶孤城终于来了。
此时的顶峰上,只有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所有的江湖人都远远的站在百丈外,陆小凤也不例外。
叶孤城轻轻的叹息:“十三年了,十三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十三年零三个月,多么长的一段日子。”
西门吹雪静静的道:“嗯?”
“在这段日子里,有人生,有人死,可这地方却好像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山,当然不会变。”
寂静。
天,黑了。
天并不是真的黑了,而是飘来了一片乌云,然后,刺骨的寒风不停的卷着雪花,如鹅毛般飘了下来。
天山,常年积雪。
寒冷、肃杀、凄凉。
渐渐的,天空被一片灰白所笼盖,几乎分辨不出周围的景象,但依然可以瞧出天山的轮廓,还有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身影。
两个人均是一身白衣,身形很淡,浑身是雪。
两个雪人。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已经停住。
他们相隔的很近,只有三丈。
对于江湖中绝顶的高手而言,三丈弹指即到,但三丈的距离虽然近,却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因为谁也不能在三丈外,将一把利剑刺入对方的胸膛。
无论谁先动,都会露出破绽,即使是弹弹手指这么微小的动作也不例外。
所以,他们没有动。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人,都具有至高至上的武功,甚至已达到了完美,全身已无懈可击,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已被一股无形的杀机所笼罩。
两雄相碰,必有一死。
究竟是谁生?是谁死?
只是一瞬之间而已。
两人将最后一点潜能激发,倾其所有,孤注一掷。
生与死,只是在一招之间。
即便是一起死,也在所不惜。
一是为求剑道而死,二是为求知己而死。
他们就像是一对好兄弟,然而他们却甘愿全力一战,求的只不过是刹那之间的洞彻。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天山绝顶
第三百五十五章天山绝顶
天山顶峰的黑云仿佛受到了风的召唤,突然间急促的翻滚,天幕低垂,狂风凛冽,如末日来临,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由得令人充满了绝望之感。
无数人手举火把,火焰在眼前静静的燃烧着,同时倒映在他们的眼眸之中,除了风的呼啸,除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偌大的天山,再也没有丝毫的声音。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充满了痛苦。
无数的武林人如木偶般的站在远方,混江湖的人,没有一个怕死之人,但现在他们怕了,怕死的很。
无形的杀气好像封住了他们的呼吸,他们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只羊,一只待宰的羔羊。
是死羊。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黑黑的压了下来,绝望、无奈笼罩着他们,下一刻,无数人一哄而散,没命的向四面八方奔逃。
假若再等待下去,非要吐血而死不可。死并不可怕,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没有人能够抵挡。
就好像有人说,他不怕死,他可以自己将利刃刺入自己的胸膛,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从悬崖上跳下去,更是可以一掌拍碎自己的脑袋。
但你若是让他将自己的口鼻捂住,用他自己的手,把他自己憋死,他一定做不到,没有人能够做到。
好多人都逃跑了,看他们跑起来的架式,便知是一群草包货色,这样的人就算看到了决战,又能怎样?除了多了一分恐惧,还能得到些什么?
这些逃跑的人,至少有二十人疯掉,八十人自杀,三百人下落不明,近千人退出武林。决战过后,更有无数的高手隐居,真可谓是武林中一大损失。
但却又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他们都有一个特点,皆是身穿一袭白衣,白衣胜雪。
他们模仿的是叶孤城,还是西门吹雪?
这个答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雪是可爱的,雪也是可怕的。
一阵风吹起一片雪,雪从空中落下,落到西门吹雪的身上,他的身子站得笔直,就像一尊石像,强劲的风能吹走地上的雪,能吹走他身上的雪,可吹不动他分毫。
风冷、雪冷,他的眼神更冷,从他雪亮的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芒,比雪还要冷三分。
叶孤城的脸色平静,却透露着刚毅,其实他的年纪并不太大,可鬓角间却多了一丝白发。风很大,可他的头发却一点也不乱,就连这一丝白发,也是一动也不动。
看他们的样子,都没有出手的意思,一丝也没有。
他们站在那里干什么?
他们怎么会在大风雪里,站了这么久?
他们站了多久了?
两个人,四只脚,已埋在雪里。
若不是他们鼻子里还在往外冒着热气,任何人都会以为他们是两尊石像,就算他们是人,也是死人,两个冻僵了的死人。
西门吹雪望着叶孤城,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