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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澜道:“且先不要管他,我以为你们还要过好几天才能到呢!”
岳灵风道:“林兄弟,你的书信刚到,帮主便差遣我们启程来此了,比丐帮传书还要快上几日。你在杭州破了丐帮捕蛇大阵的事可都传遍了全帮了,没想到你习武时间不长,功夫却不差!”
林剑澜面色一红,将那日之事略微说了一下,道:“是我手快将那铃铛拿下,也是朱护法十分看重自己名声,为人又颇为厚道,所以放我一马,否则我是万万无法破那捕蛇大阵,更遑论带着雷阚逃出。”又嘱咐道:“此事你们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丐帮中人,铃铛便是身份地位的表征,被人夺去自然是极为不体面的事情。”
二人点了点头,林剑澜又奇道:“方堂主和岳大哥在江湖中地位都不低,其实若是青叔不能亲自来此,只派一人便也够了,怎么……”
方铮急忙道:“我们一路也是心中纳闷,况且林公子你又在这边照应,反倒是总堂那边,现在只剩下秦、张二位护法,真不知帮主有何盘算。”
林剑澜“啊”了一声,脸色巨变:“莫非……”二人正待询问,却见他又神色如常,喃喃道:“没什么,青叔必然自己有什么打算。既然来了,我们还是按照礼节从外告进才显郑重,走吧。”
仍是一弟子高声通传,林剑澜才和方铮、岳灵风二人从外而进,夹道却是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之前见过林剑澜的人虽知道这少年来自匡义帮,却不知他是何身份,此刻听了一声“匡义帮林公子,总堂堂主方铮、江宁分堂堂主岳灵风前来拜祭”,语声更甚,见这少年神情肃穆,黑漆漆的瞳仁直视前方,嘴唇微抿,身后跟着的二人倒认得,俱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
照例上了香后,方、岳二人带着林剑澜一一问候拜会各武林人士,匡义帮名头在外,林剑澜免不了受众人恭维少年有成之类,兜了一圈方回到自己的灵棚坐下,林剑澜正色道:“二位功力颇高,要留意外面是否有人接近,此刻我说的事情千万不能泄漏。”
二人见他神色凝重,倒不像开玩笑,便点了点头,林剑澜将昨夜年小侠所讲重新复述了一遍,他记忆超群,几乎是一字不差,事情又是极为繁杂,竟说了将近两个多时辰,二人听完心中俱是十分惊诧,面上也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方铮道:“怪道以前从未听说过丐帮中有唐长老这号人物,他来历成迷,不知对丐帮有什么企图。”
岳灵风知道林剑澜对事都是自有一番见解,问道:“林兄弟有什么想法?”
林剑澜想了想道:“此事谜团甚多,据年老帮主死前之言,还有他差人前往总堂请青叔速往长安约会一事,我隐约觉得和匡义帮有些什么干系,却摸不着头绪,那‘冠世墨玉’并不像人名,恐怕是小侠听错了。”
岳灵风叹道:“多半是听差了,他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童,能将当夜之事记忆的这般清楚,已经相当惊人。”
林剑澜有些担忧,道:“只怕那晚的事情注定要让他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了,我看这二人并不像是一路的,从话中可看出唐子慕对这‘冠世墨玉’有拉拢之意。只是要在短短了两天时间内查出唐子慕和此人的身份何其艰难!后日便要大祭年老帮主,雷大哥的性命岌岌可危。唉,你们还未来的时候我心中没底,现在一下来了两个,实在不行便当场揭穿!”
岳灵风沉吟半晌,方摇摇头道:“不妥。”
方铮见林剑澜面露焦急之色,拍拍他肩膀缓声道:“林公子,你且不要着急,听我们慢慢说,像你所说在大祭之时直接揭穿,的确十分冒失。”
岳灵风道:“这般行事,其一,便是在全江湖门派面前搅了丐帮极为严肃的祭奠,万一控制不好,反而会变成匡义帮居心叵测,你可晓得么?其二,不管唐子慕居心何在,放弃全部身家投至丐帮,但此时已经甚得帮中众人信赖,你当面指证他,却仅凭一个小乞丐之言,若你就是丐帮中的弟子,你相信哪个?”
方铮点头道:“岳堂主分析的是,更何况,这孩子不过才被年老帮主带回来几天,根本不足信。”
岳灵风沉吟道:“还有,便是最重要的一条,林兄弟,虽然目前我们三个认为唐子慕居心叵测,然而你千万要弄清楚,年帮主并不是他害死,他只是借机想与那凶手做笔交易,从中取利罢了,不可凭一己之念处处针对于他。”
却见方铮忽摇了摇手,极轻声道:“禁声!”
过了片刻外面脚步声越走越近,到了灵棚附近停留了一会儿,又复走远,三人对视了一下,林剑澜被岳灵风刚才一番话警示,反而心思清明,笑道:“岳大哥说的极是,尤其是这最后一条,想我自从知道了真相,便心心念念要将唐子慕的面目揭穿,仿佛着了魔一般。此刻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方堂主,岳大哥,此事暂且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就是你们,也要佯做不知,只替我暗暗保护小侠就好,其余事情,若是信得过我,便让我一人行事,可好么?”
岳灵风大笑道:“林兄弟,自己刚独自行走江湖,便想揽这么大的局面么?”
再看方铮也是嘴角含着笑意,看着林剑澜目光中颇有赞许,并不反对,只沉声道:“有我们二人在此,你尽可按自己想法行事,但有一条在先,不能牵扯到匡义帮。”
林剑澜见他二人点头答应,又觉高兴,又觉压力陡增,正色道:“我不是没有把握也要强自逞能之人,若是事情超出了我所想,定会找两位堂主商榷。”
虽方铮与岳灵风常常游历江湖,但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这趟出来反而心中十分牵挂,总是待不安稳,见林剑澜无事一般,甚少出去,倒有多半时间是在灵棚内闭目打坐,因之前答应过他不干涉他行动,所以也不便询问。
终于挨到了第三日正午,早有弟子在棚前摆好了水酒以备祭奠之用,灵棚之上又多加了几许黑纱白布,连成一片,更添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之气,林剑澜抬眼望去,见庙前除唐子慕、齐藩、刁北斗外,尚有两位十分老迈之人,神色郑重,看来是另两外长老。
岳灵风轻道:“那长须梳理的十分整齐的是胡长老,另外一个面上有块红斑的则是宁长老。”
林剑澜点了点头,又向对面望去,见那棚角并未挂什么牌子,里面坐着一位年纪略长的道士,面貌和蔼,衣冠整洁,手执一柄颜色颇为古旧的拂尘,另一人则是年约三十的中年文士,二人正自交谈,那中年文士忽抬起头,见林剑澜瞧着这边,略微点头微笑了一下,又转头与那道士窃窃私语。
林剑澜心中煞是诧异,那道士他是认得的,之前与林龙青前往蜀山送信,此人正是蜀山的掌门云梦虚道长,送信之时他也不过说定会派弟子下山相助,此刻竟亲来祭奠,看来年永寿生前与他极为交好。而这文士与他同席,可见地位声望也颇高,不知为何,二人前来却没有听到丐帮弟子高声报进。正思忖间,听方铮在耳边道:“云道长你是认得的,他身旁那人大大的有名,便是袁行健袁相公了。”
林剑澜轻声“啊”了一下,又仔细向对面望去,见他举止文雅,喃喃道:“看他却与一般文士没有什么两样。”
岳灵风道:“他本人甚少在江湖中走动,他师承哪里,武功是何路数,武林中人均不清楚。我曾跟你提过,自从他去了太湖,义军方有了起色,‘袁行健’这个名头也是越来越响,可能是顾忌叛军人物前来长安凭吊,大肆张扬于丐帮不利,因此并未通报。”
林剑澜点了点头,却听唐子慕轻咳了一声,顿时四周肃穆下来,见他面色哀戚,沉声道:“感激各位江湖义士远路拜祭,在下谨代我等贫门弟子顿首叩谢。”说罢极为恭敬的一拜,抬头又道:“丐帮不幸,陡生巨变。擎天柱石,毁于宵小之暗手,苍髯豪侠,不复行义于江湖……”说到此处,唐子慕声音竟已有些嘶哑,眼圈也渐渐泛红。
岳灵风回头以极轻的声音对方铮道:“听他这番祭词,却仍是说年老帮主是死于帮中奸徒暗害。”方铮面露担忧之色,回头从林剑澜侧面望去,却是嘴角微扬,似乎极为自信。
“……子慕无能,曾赖救助,时慕行侠仗义,常羡快意恩仇,只恨身躯赢弱,不能亲手锄奸……”
见唐子慕嗓音哽咽,两行泪水滚滚而下,岳灵风向两旁略微一瞄,众武林中人也是有的神色悲伤,有的神情激愤,心中暗道:“这便是说他自己了,明知是演戏,一词一句却仍叫人动情,此人倒不是一般人物。”见林剑澜兀自听的出神,还不时略微颔首,心中极为着急,却也无能为力,又听唐子慕道:“……三尺幼童,仍有义举,昂藏男儿,岂无片心?贫门势微,不乏忠义弟子,千里追踪,得擒恶徒于洛阳……”
林剑澜暗自赞叹了一下,心道:“这便是说的小侠长守灵前了,这祭文写的倒也慷慨激昂,不乏文采。”他听的摇头晃脑,却急坏了身边的二人,唐子慕的祭文中仍是表示在洛阳被擒的雷阚便是凶徒,看林剑澜却仍是不动声色。
“……热血犹带湿,英魂不曾散。今日便以奸徒之头颅,以飨英雄之灵!”说罢唐子慕环顾四周,凛声道:“将本帮叛徒,杀害年老帮主的凶徒雷阚带上来!”
林剑澜轻嘘了一口气,悄声道:“前来拜祭的这些武林人士,有些尚通文墨,大多则都是懒得舞文弄墨的粗犷汉子,听他这一片絮絮叨叨的祭文,却都这般肃穆的听了下来,并未露出丝毫不耐烦。”
庙后已隐隐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越传越近,岳、方二人见林剑澜对这祭文品头论足,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都几乎蹦到了嗓子眼,看着那庙后转角处两名丐帮弟子拖出一个人在年永寿灵前跪下,胡子拉碴,容颜憔悴,二人虽都未见过此人,但看样子便是雷阚了。
此时四周站列的丐帮弟子群情悲愤,手执长杖敲地,铃声震耳欲聋,伴着一阵“笃笃”之声,却是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