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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世墨玉”并不再答话,只凝神而对。兵变那夜他曾反复观察过林剑澜的出招和功力,比起他在慈恩寺外的树林中交手之时进境如飞,因此此刻但当真对敌并不敢大意轻敌。
路蔓和白宗平不是“冠世墨玉”的对手,因此林剑澜一人胜负关乎身后众人性命,何况自约战之日以来他从未忘记过年永寿屋内血淋淋的惨状,此时对战无需客气,自然能沾得多少便宜就要沾多少。
第三十六回 斗百花(下)
想到此林剑澜笑道:“不管怎样,这是生死之战,你是长辈,让一让晚辈也是应该的。晚辈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已是毫不犹豫的出招压至“冠世墨玉”身前,抢了先手。
林剑澜快,“冠世墨玉”却比他更快,手中长剑灵动如蛇,一招“老树盘根”背转身去反手刺去,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林剑澜心中忍不住叫了一声“妙”,只一招便能看出此人剑法造诣比万剑虹高出太多,这招使的大胆又信手拈来,轻易间不但瓦解林剑澜攻势,又将近身对战之时长剑周转不利的劣势扭转过来,接着又是一招“倒海翻江”,仍是背身反手斜刺。
沙漠中地面绵软吃力,二人虽想仗着轻功腾跳而战,却根本无法跃起太高,林剑澜两柄断剑近身只能围着“冠世墨玉”挪步周转,而对方的长剑此刻却陡显长处,无需多做移动就可轻易从周身四面出招。十数招转瞬即过,“冠世墨玉”倒有八九成招式都是如此,似乎早已对林剑澜这两把断剑想好了对策,手中长剑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无一正面近处交战,都是斜刺偏锋,刁钻之至。
林剑澜见不能取胜,暗自焦虑,连连向后跃去离了“冠世墨玉”的剑风,“冠世墨玉”却紧跟而上,见林剑澜双手一纵,两柄断剑先后飞至将他阻挡在数尺之外。那剑犹如有双无形的手在掌控一般,“冠世墨玉”虽然知道必定有黑夜中难以看清的丝线操纵,却也不敢轻易冒进,几招兵器碰撞下来,才惊觉被操纵的两柄断剑力道并不弱,能将内力沿着两根细丝传递至此,竟毫不减损,已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冠世墨玉”脸色越发凝重,右手仗剑,左手屈指一弹,手中两物破空而去,却不是冲着林剑澜,而是分打两边。夜色中那两物去向忽被拦阻,周边现出丝丝亮银色,在月光下闪着冷芒,两柄断剑招式顿时杂乱起来。“冠世墨玉”借机而上,与方才情势正好相反,反变成他贴身急攻,林剑澜撤剑回防。
这一轮攻击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快且狠准,招招搏命,似乎全然不在意自身安危。这剑法似曾相识,但林剑澜又觉得自入江湖以来,从未见过有凌厉狠辣胜过此人的剑法,一时之间非但不能破解反击,在这猛烈的招式下竟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似乎若要破解,也只能与他拼命不可。拼命林剑澜倒并不怕,想当日在慈恩寺外的树林中,他就用过只在小时候见过一次学的半生不熟的“玉石俱焚”,今日又有何惧?
身后众人只见他们近身相搏,打的极为狼狈,长剑短刃,电光火石间互相碰撞敲击,似乎毫无章法可言。李隆基也不再顾及自己安危,站起身来张望,阿依木则心中暗道:“他们看来是中原中武林高强之人,打起来也没什么不同,也是拿着兵刃乒乒乓乓的砍来刺去。”众人中只有年小侠、路蔓和白宗平三人还稍微能看出来点门道,过了良久,年小侠抬头道:“怎么他们两个打的剑法看起来一样?”
路蔓皱眉摇头,看林剑澜虽然拿着断剑,但的确出招和“冠世墨玉”有八分相似,心中也着实费解。又听年小侠惊呼了一声:“糟糕!林大哥手中只剩了一把剑了!”
他童声清脆嘹亮,在场的人俱都听了个真真切切,露出担忧神色,看来林剑澜竟是处于下风,“冠世墨玉”听得年小侠喊叫才发觉不知何时另一把剑从林剑澜手中消失,但招式却丝毫不见凌乱,不禁暗叫了一声“不妙”。
林剑澜却嘴角露出笑意,忽的纵跃而起,在这毫不能借力的沙漠上却能直至十数尺高空中。“冠世墨玉”眼中余光向下一瞥,心中顿时了然,林剑澜早已悄悄将另一半残剑抛掷地上,对阵之时竟能掌控步伐方位,挪移至此,踏剑借力腾至半空。
“冠世墨玉”仰头望去,正见林剑澜从空一招“断手续玉”,人如扑食鹰隼,剑如满弦箭射,向他袭来。“冠世墨玉”举剑一式“堆金叠玉”一面向空招架,一面足下向那残剑踏去,那地上残剑既然林剑澜用得它借力,若他也能凌空而起,长剑直上定然占尽好处。
却见林剑澜右手凭空一抓,那地上残剑瞬时从沙中飞出,不知何时那剑柄所连丝线已埋在“冠世墨玉”周围。带着剑柄盘旋而上,丝线起处沙尘翻飞。林剑澜凌空而射的半截飞剑原是虚招,全身内力都集中在这一抓上,威力如同魔鬼风再次来临,将“冠世墨玉”围在当中。
这一招谁也没有想到,“冠世墨玉”顿时口鼻中吸入不少沙粒,风沙迷眼,酸涩难当,勉力睁眼四顾,刚看清林剑澜落处,迎面又是一股沙尘挟风声而来,形散之物此刻被一股强劲的力道聚于一处,如同刀刃一般。
“冠世墨玉”平剑当胸,亦用剑气聚起一道屏障,那沙刃遇到抵挡,顿时尘土飞扬四溅,他正凝神与林剑澜掌风激起的沙刃较量,却觉背后一记重击,原来是那剑柄绕空回旋而至,虽不至于一击致命,肺腑间也是一阵气血翻腾,面前的剑气屏障顿时露出破绽,剑尖带着一丝银白细线随着沙刃一拥而上。“冠世墨玉”只来得及将那剑尖弹开,便被这巨大的力道推出十数尺开外,跌落地上,随后扑来的黄沙洪流一下子便将他埋没。
年小侠顿时一阵欢呼,林剑澜收回残剑,想到年永寿与陆莲之死,咬咬牙疾步追上,正要向那衣襟露出刺去,即将靠近之时却心念急转猛地向后翻去,几乎与此同时“冠世墨玉”所在之处一双修长手指已破沙而出,屈指急弹。
夜色之下,即便是路蔓等练武之人也看不出他弹出了什么东西让林剑澜这样躲避,正纳罕间,见林剑澜双剑突发向那双手盘旋砍去,大声怒道:“还想再用奇花锦斓瘴么?”
第三十七回 一落索(上)
“冠世墨玉”在沙中等的就是林剑澜报仇心切靠近,兵行险招弃了长剑改用双手,却不料林剑澜早有准备,非但不中计反而这样迅速便再度出剑。“冠世墨玉”身形从沙中急弹而起,一急之下却找不到长剑,一手刚以肉掌挡开一剑,另一只手却已被细丝紧紧缠住,无法挣脱,眼看那细丝末端的断剑越绕越短,即使并不锋利,若以此力道被斩上,这腕子恐怕也就此报废。
年小侠眼睛睁的大大的,紧咬嘴唇看着眼前情势,看大仇即将得报,却见旁地里忽的凭空甩出一段白索,一柄金剑迅捷而至,将那残剑撞飞。
被人拦截的惊愕,远不如这段白索给林剑澜带来的震惊大,林剑澜愕然停手,也顾不得防备“冠世墨玉”,呆呆向那白索来处望去。
不远处几个人影疏落而立,众人注意观战,竟不知他们何时到来。曹殷殷一袭白衣坐在骆驼之上,白索另一端并不在她手中,而在旁边的沙轻尘手中。
林剑澜轻轻喟叹了一声,为救自己剑下之人,竟将随身兵刃教与一个堂主,若是往日,心性那般高傲的曹殷殷怎会让沙轻尘代她出手?
曹殷殷想已是观战许久,道:“林公子数日之间功力又有进境,可喜可贺,然而若非兵器应手,神出鬼没,也不易得胜。剑上细丝,源自在下拆索相赠,还望林公子顾念几分情谊,放了此人。”
林剑澜听她语气重又客气之至,对自己也不在毫无顾忌的直呼为“你”,而是变回了原来的称呼,心中又是不解又是黯然,上前道:“殷殷,你为何要救他?你可知道就是他杀了年老帮主么?我……”他略一犹豫,仍是道:“我不能答应你。”
曹殷殷下了骆驼,走到林剑澜面前,轻叹了一声道:“可你确实答应过我。”
林剑澜愕然道:“我……”他心中疑惑之至,曹殷殷自然不会为了救一个人凭空说谎,但他却委实不记得答应过什么。
曹殷殷道:“当日在临淄王府中养伤之时……”
话说到此,林剑澜顿时了然,接连说了几个“他”,却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深悔这一生之中,常轻易许诺,答应雷阚,最后却让他蒙冤而死,答应小侠替爷爷报仇,可同时又答应了曹殷殷要“报答”这位阴狠毒辣的杀人凶手。
“他救了你,就如同救了我一样,若有机会能知道这人是谁,一定要重重的报答他。”
“报答”,难道就是杀了此人么?当日信誓旦旦的承诺言犹在耳,轻易许诺是因为林剑澜从未想过竟是“冠世墨玉”在丁水手中救下殷殷,而今看来,没有什么不能发生,细丝仍系在他腕上,却早已失了力道,软软垂下。
看着“冠世墨玉”借机将断剑绕开掷在地上,拾起长剑重新扶胸站起,林剑澜竟不能再战。他木然转回头去,不知何人能替自己下一个决心,半晌方不无内疚道:“小侠……”
年小侠听他此话一出,知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妥协之意,连连后退了几步,摇头道:“林大哥,我虽然年纪小,可是分得清公义私情,你说服不了我。”
这“公义私情”四字如同重锤一下重重砸在林剑澜心上,又听年小侠道:“殷殷姐姐,他是你什么人?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你极重要的人,他对于你,就像爷爷对于我一样。我不求林大哥一定要为难自己杀了他,我现在没法子自己报仇,可以后有了本事,总要去找上他。”
他嗓音稚嫩,可话说的坚决之至,林剑澜不禁向“冠世墨玉”走去,却被沙轻尘向前一步拦住道:“林公子,你若向他动手,帮主不会旁观,到时候你就是与整个匡义帮为敌。”
还未等林剑澜答话,年小侠便抢道:“他若今日不杀了我,我有命回到中原,定会向丐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