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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僵持了片刻。何太冲和空智对视一眼,对着西华子使了个眼色。
西华子会意,站起身来,大声道:“张四侠,你不用把话说在头里。我们明人不作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上山,一来是跟张真人祝寿,二来正是要打听一下谢逊那恶贼的下落。”南华三奇中齐啸冷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张四侠何等人物?你这等邋遢货色也敢说他作暗事?”
他平生行事素来天马行空,全凭一己好恶,此刻语出惊人,出言恶毒,极赞张松溪,却将西华子损到极处,西华子被他气的脸色涨红,怒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道爷和张松溪说话也轮得到你来插嘴?”
齐啸嘿的冷笑一声:“我算个什么东西……”话未说完,身子一晃,倏忽便到了西华子身前,西华子大骇,正欲后退。齐啸武功虽未必高过他多少,但胜在轻功强,出手快。西华子尚未反应过来,齐啸右手已然拿住他胸口大穴。齐啸轻喝一声,运力将他一把提起,嘿嘿冷笑两声,左手扬起,便要扇他耳光。
却听得一声如雷大喝:“堂堂昆仑掌门,也做背后偷袭之事么?”原来何太冲见门下弟子当众受辱,昆仑派威望势必大降,便是他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出手相助。他名门掌门,一出手便欲呼喝报名,不料话未出口,一旁盯着他的黄曦已然大喝出声,纵身上前,一掌拍向何太冲。
何太冲心中大为光火,他堂堂掌门,却被黄曦如此当面喝斥,大感颜面无光,但解释已是徒劳无功。见黄曦掌来,当即运足内力,昆仑派一脉相传的“风雷掌力轰然推出。
“砰”的一声,黄曦噌噌噌退后一丈有余,脸色惨白,嘴角溢血,何太冲却是岿然不动,嘿然冷笑,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心中暗暗震惊:“这人内力委实不弱,昆仑一派上下,除却我和夫人,再无第三人及得上他!”殊不知这南华三奇中,老大齐啸轻功最强,老二陆承天招式精奇,老三黄曦却是内力最强,所修俱是玄门一脉,以老庄“南华”为号,行事素来天马行空,在福建一带大有侠名,但却是眼高于顶,|Qī|shu|ωang|世俗中人多半是看不上的。这三人心高气傲,原无甚朋友,有一日在官道上偶遇张松溪,四人论道三日三夜,竟而结成知己。三奇纵然行事古怪,无所定式,但愈是这般人,便愈是重义气,是以一见张松溪信函,不但日夜不眠的赶来助拳,更是寻的一口上好宝刀,献于张三丰作为寿礼,用心良苦,一目昭然。
此刻黄曦显然受了内伤,齐啸不由大怒,运足劲力,左右开弓,连连扇了西华子十几个耳光,直把他脸都打肿了,何太冲看得脸色铁青,却偏自调息,动不得手,陆承天纵身上来,将黄曦扶下,见张松溪歉然目光投来,当即咧嘴一笑,意思是:“士为知己者死,朋友之间,无需多言。”张松溪会意,心下感激,重重点了点头。
青书看得极是不满,冷声道:“何先生,此处乃是武当派紫霄宫,却非你昆仑派三圣坳,言行举止,还请注意。”齐啸听得这句,轻轻将西华子放下,回到席上替黄曦疗伤去了。
青书这话说的冷厉,却句句在理。何太冲听得心里窝火,但偏生反驳不得,宋远桥竟也是破天荒的没有喝斥青书,只是淡淡看着堂中诸人。
何太冲哼了一声,却不敢率先翻脸,心道:“明明是那劳什子‘南华三奇’先行动手,你武当却单怪我昆仑,哼,此事休想善了!”他本心胸狭窄之辈,这次吃了个哑巴亏,自然寻思着如何讨回面子。一拂袍袖,将西华子扶起,带回本派席上,眼神不自觉的便瞟向了少林三位神僧。
第三十八章 … 初战
却听得空智咳嗽一声,合十说道:“宋小施主言重了,佛曰万法皆空,天下虽大,但也不过须弥而芥子,以天地之须弥而观,又何须在意这方寸芥子之所?”顿了一顿,看了一眼何太冲,又道:“何掌门虽然僭越了些,但却是见弟子受辱,心内不忍,方才出手。而这位齐啸齐施主,无故动手…呵呵,何掌门毕竟是武林长者,武功气度,便连老衲几人也是极为佩服的。小施主少年英雄,不妨向他多多讨教。”
他这番话连消带打,颇有倚老卖老仗势欺人之势,极是厉害。先口曰佛法,说道武当山对整个天下而言不过芥子之处,方寸间的得失实不足道;其后又说道乃是齐啸先行动手,何太冲不过愤然自卫而已,如此两句,便将何太冲所作所为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他武林宗师的身份说出,满堂之中的江湖豪客们俱是连连点头;而接下来两句,明赞青书了得,但却紧紧咬住“少年”二字,而何太冲却是“长者”,“少年”向“长者”讨教,却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而最后半句尤为厉害,锋芒含而不露,却明明白白的要青书向何太冲讨教,实不啻当众扇了宋远桥一个巴掌。
宋远桥素来持身以君子之道,最重长幼尊卑,空智这么一说,倒显得青书没有家教,须得向别家长辈讨教,方能明白长幼尊卑,礼义廉耻。不致当众出丑。
这话一出,场中老成者果然目现不屑之色,看着宋远桥父子,连连摇头。
宋远桥大为尴尬,他见一群人来势汹汹,张三丰好好的百岁大寿竟无几分喜意,本已是极为不悦,又见西华子对张松溪无礼,心中微微动气,南华三奇虽然僭越,却是好意,但何太冲不顾身份出手,直看得他大为光火,是以青书忍不住出言讥刺,他竟也并未喝斥。
此刻空智辩词锋锐,寥寥数语便将僭越之罪推到“南华三奇”身上,更反打青书一耙,便连宋远桥也听出他话中之刺,心中一咯噔:“少林此来,绝难善了,一战难休。”
青书瞥了瞥周遭腰间鼓鼓的江湖人士,冷笑两声:“难怪,难怪!空智大师这么一说,晚辈可就明白了!”空性是个直性子,见青书语气不善,睁大双目,大声问道:“甚么难怪?”
莫声谷如何不知这师侄心思,他憋了半天气,此刻再也难忍,当即接口道:“空智大师说的万法皆空,果然是佛法精湛,普渡众生,想来家师这百岁大寿,在大师眼中也不过白驹过隙吧!哈哈,在下先前听说各位来到武当,是来给家师拜寿,但见各位身上暗藏兵刃,心下好生奇怪,难道大家都如南华三奇一般,带了宝刀宝剑,来送给家師作寿礼么?又或者如空智大师所说的,这万法空不空的,带了兵刃如同没带兵刃一般?”冷笑几声,又道:“这时候方才明白啊,原来少林一马当先,给家师送来了这好大一份寿礼,真是劳心费心了!”
空性是个鲁直性子,听得这话,一拍身子,跟着解开衲衣,对着身后僧众大声道:“你们解开衣服给莫七侠瞧清楚些!”那九个僧人登时解开衣襟,空闻空智对视一眼,心中俱是暗暗叫苦,空性却是冷笑道:“七侠,你小小年纪,莫要含血喷人。我们身上谁暗藏兵刃来着。”
青书和莫声谷对视一眼,冷笑道:“很好,果然没有。”青书伸出两指,轻轻在身旁的两人腰带上一扯。他出手快极,这么一扯,已将两人的衣带拉断,但听得呛啷、呛啷接连两声响过,两柄短刀掉在地下,青光闪闪,耀眼生花。
这一来,众人脸色均是大变。西华子方被扶回座席,看得此变,又蹭的跳起,大声道:“不错,张五侠若是不肯告知谢逊的下落,那么抡刀动剑,也说不得了。”
这话一出,昆仑派不啻做了这出头之鸟,众人纷纷附和,便是少林派也是连连点头;而薛凌、三奇、王老爷子等人则是怒目而视,武当派人人腰按长剑,便连宋远桥也是一脸凝重,气凝双掌,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处。
何太冲只恨不得把这西华子给掐死,宋远桥和俞莲舟两人的功夫就已在自己之上,何况还有一个成名七十余年,活了百岁号称天下无敌的张三丰老道?
他也顾不得颜面问题,伸手按在西华子肩上,把他按回座位之上,狠狠瞪了他一眼。仰天打个哈哈,何太冲笑道:“却是敝派弟子无礼了,今日乃是三丰真人百岁大寿,如何能抡刀动剑?少林派高僧佛法精湛,慈悲为怀,也是断然不允的。”轻轻一句话,又将皮球推向了少林。
空智如何不知何太冲所想?正欲说话,却听空闻口宣佛号:“善哉,善哉!张真人百岁大寿,自当普天同庆。只是龙门镖局一门七十余口被杀的干干净净,这桩惨案,却还须得张五侠一个交代。”这方丈话锋一转,又移到龙门镖局那桩公案上了,却是想由龙门镖局引至谢逊一事。
空智也向张三丰道:“张真人,今日之事如何了断,还请张真人示下。”张三丰道:“我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谅他也不敢欺诳三位少林高僧。龙门镖局的人命和贵派弟子,不是他伤的。还有,那谢逊的下落,他是不肯说的。”
空智冷笑道:“但有人亲眼瞧见张五侠杀害我门下弟子,难道武当弟子不敢打诳,少林门人便会打诳么?”左手一挥,他身后走出三名中年僧人。
三名僧人各眇右目,正是在临安府西湖边被殷素素用银针打瞎的少林僧圆心、圆音、圆业。
这三僧随着空闻大师等上山,张翠山早已瞧见,心知定要对质西湖边上的斗杀之事,果然空智大师没说几句话,便将三僧叫了出来。张翠山心中为难之极,西湖之畔行凶杀人,确实不是他下的手,可是真正下手之人,这时已成了他的妻子。他夫妻情义深重,如何不加庇护?然而当此情势,却又如何庇护?“圆”字辈三僧之中,圆业的脾气最是暴躁,依他的心性,一见张翠山便要动手拚命,碍于师伯、师叔在前,这才强自压抑,这时师父将他叫了出来,当即大声说道:“张翠山,你在临安西湖之旁,用毒针自慧风口中射入,伤他性命,是我亲眼目睹,难道冤枉你了?我们三人的右眼被你用毒针射瞎,难道你还想混赖么?”
青书见这僧人浑人一个,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