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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7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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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已经结识了一些伙伴。 招揽了一批手下,在叶尔羌拿到了几千亩土地。 建立起了一个庄园,不过那只是作为一干人的落脚点而拿下来的,权且当作手下一干热血汉子的‘窝’。

开伯尔隘口这一片都是无人居住地土地,也是莫卧儿帝国西部的屏障,易守难攻,历史上游牧掠夺者的铁蹄屡屡在此隘口前止步,但也有无数次被征服者突破的故事。 血战争夺,使这里每寸土地都渗透着战争、冲突和各色人等的鲜血。

一路南进,越是逼近开伯尔隘口就越是荒凉,绵延的山峰,因为干旱少雨,疏疏落落的长着都是低矮的灌木。

在雷琰得到的谍报中,开伯尔隘口,全长六七十里,两山夹峙,蜿蜒曲折,有的地方仅容一头骆驼单骑而过。 碎石铺就地山路虽然相当崎岖,但千百年来,开伯尔隘口都一直是商旅要道,来往地骆驼商队络绎不绝。

尤其是每年冬天,蒲犁高原上的游牧部落,一群群向南迁徙,涌入较为温暖地莫卧儿帝国过冬。 等到来年开春之后,又成群结队地牵着骆驼和羊群,浩浩荡荡向蒲犁高原回迁,据说缓缓而行的队伍有时长达十余里,宿营时,羊群、骆驼队伍会变成数十座乃至上百座营盘,逶迤相连,环地而居,犹如荒芜戈壁中的村庄。

这个时候,回迁的游牧部落已经大半返回到蒲黎高原,但仍在路上的游牧部族仍然不少,而雷琰与他的伙伴和手下们就象盯上了羊群的草原狼一样,盯上了这些仍在北归路上的游牧部族,要掳他们的人,抢他们的牛羊骆驼——当然,如果那些游牧部族的长老识相的话,他们可以考虑雇佣游牧部族的精壮男子做打手。

雷琰的手下们进攻,事先经过了非常周密的策划,某些关键的环节。甚至是用数息来计算地。

被元老院磨出来的雷家子弟,如果走的是武技立身一途,则都有某些相同的特质,战斗风格往往偏于刚猛,杀伐凌厉,凶猛狠毒,极是慑人心魄。 雷琰年纪虽小。 也同样如此,而他的一干手下们最近追随在雷琰身边南征北战。 多场血战下来,也多少带了几分雷门世家武技狠厉毒辣的神韵,一旦动起来,攻势犀利而猛烈,其疾如风,侵掠如火,大是暗合兵法要义。

被雷琰盯上的游牧部族。 实力不弱,青壮人口相当不少,此前已经拒绝了雷琰方面先礼后兵地招募,随之而来的当然就只有血腥杀戮、暴力征服了。

或许是隐约感知到了危险,这个游牧部族地宿营地防守非常严密,周遭的灌木甚至都被砍烧殆尽,虽然不砍烧那些矮小稀落的灌木,岗哨也可以一无遮蔽地直接看到任何活物。 任何意图接近宿营地的活动都很难隐蔽。

在跟踪两日夜之后,雷琰的手下们伪装成岩石,潜伏接近,游牧部族的岗哨始终没有发现危险的逼近。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进攻发起之时,雷琰率众一跃而起。 冲入营地。

一方猛烈冲击,一方拼死抵抗。

游牧部族要想在危机四伏地蒲犁高原生存,决非等闲,他们从狼群、猛兽、马贼、盗匪丛中,乃至部族仇杀中练出了强悍无比的体魄,杀人如麻的刀法,得心应手的箭法,甚至是掷石之法,也是百发百中。

对于来犯之敌,部族中无论男女老少。 毫不畏怯退缩。 都是凶悍的喝骂喊叫着,悍勇挥刀。 如旋风一般向前进击,不肯后退,刀法凌厉,掷石如雨,箭如蝗起。

不过雷琰这些手下也不是等闲之辈,要么是一直跟随雷琰在蒲犁高原上东砍西杀的随从伴当,一路征战,已是百战之身,人人手上都不下数条人命;要么也是从一些部族中招募的勇悍之辈,个个都是见了血的野狼,至于新近掠来地精壮奴隶不经一番教训磨合,是不可能驱之以战的。

互相砍杀。

杀伐格斗的技能,双方都已炉火纯青,白刃格杀极为血腥残酷。

游牧部族虽然强悍,但是面对以严整战阵进攻的来犯之敌,终是不敌,营地的反击渐渐溃散,败势已成。

一鼓作气,再三而竭,终于有人忍不住一声狂叫,迅速崩溃,丢刀逃去,慌不择路,再无斗志。

有一便会有二,部族的抵抗渐渐便散乱溃败,象是被驱赶地羊群。

吼叫声在山谷间回荡。

雷琰站在山岭上俯视,战场一览无余。

崎岖的山道上,骆驼、羊群、奴隶,都将成为他的俘获。 也许,他能够将那些妇孺作为人质,迫使部族那些勇悍无谋的家伙为他卖命,在南方的平原上开疆拓土,成就一番功业。

帐篷内外,伤兵痛苦呻吟。

一些神志不清的伤兵无意识的哀号,令得巡查军营的主帅郭若弼(字‘世辅’)、副帅马启智(字‘慧之’)心情沉重,不发一言。

过了好一会儿,郭若弼微微一声叹息,招呼马启智一声,带着几名随身亲卫,举步向伤兵营地中央大帐行去,那里是伤兵营地的主管衙门‘医事司’大医官、医兽官以及惠军药局、医学(注:军医学校)的办公之所。

平虏军西征大军在叶尔羌地界地战事并不激烈,毕竟西北幕府发兵西征叶尔羌,是筹备多年,预谋已久地大事,准备充分,故而兵锋直入,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虽有杀伐战斗,不过是几战而定,随后都是追歼残敌,围剿顽固而已,较大的战事并不多,然而即便是这样,战死者不计,伤患也是不少,随军地医士、医生不敷足用。

如此情势,若遭遇大敌或形势丕变,军中医士必定更加捉襟见肘,伤兵势必不能得到及时救治,西征大军的战斗力是要削弱不少的,对军心士气也大是不利,这是让郭、马二位将领忧心不已的事情,虽然从内地后续派遣地医师、医士、医生将会陆续抵达叶尔羌各处。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眼前的局面怎么熬过去?这是个大问题。

而且就算是内地派遣的医师、医士等医官全员到位,可堪一用的‘医师’、‘医士’加上‘医生’比现在的医官员额多上十倍,以叶尔羌地域之广大,能够分派给军队的医官仍然难免杯水车薪之忧,身为西征大军主帅怎能不及早为计?

平虏军的火铳火炮,自然都是极具杀伤力地。 叶尔羌前王室的残余势力为了与平虏军对抗,什么沥青火罐子、火油罐子、毒火烟弹悉数上阵。 两军对垒,礼尚往来,打死、砍死、射死、烧死地,除了敌人,也有众多的自己人,眼睁睁看着同伴被烧成火人焦炭而束手无策的例子多的很。 士兵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能救的尽量救下来。 实在救不了的袍泽兄弟,也就只能狠下心肠帮其了结痛苦,落得痛快。

士兵们地战伤,最多的是烧伤,是痛起来要命而且医治繁难的伤病,至于刀伤箭创之类,却是常见。 只是这人身血肉之躯,终究不是铁打铜铸。 谁也没个铁石心肝,跌打损伤流血疮肿自是疼痛难免,而惊悸恍惚如同疯颠的士卒也不少见,除了指望‘定心丸’镇静安神,能收到一定效果之外,训狗、溜马、赌赛、歌舞、听书等等。 都能舒缓一下士卒的情绪,蓄养士气,以待沙场再战。

这其中,主将长官的巡视看望慰问,也能收到不错的效果,郭若弼的行伍宿将,打老了仗地,当然不会在这个事情上轻忽大意,士气可鼓不可泄嘛。

看望慰问伤兵,是收买人心没错。 但激励军心蓄养士气之效。 却是古今如一,从来如是。 士兵们流血卖命。 也分值当不值当不是?苦战恶战下来,主将长官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不说犒劳封赏,起码是要表示一下心意,否则士兵心里留下疙瘩,不满的情绪一点点积累,其势犹如抱薪救火,一个不好,就不是军心士气的问题了,很可能因为一点不相干的小事情而爆发出大乱子,士兵鼓噪哗变,最终酿成惨祸剧变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是一个姿态,主将若视兵卒如草芥,兵卒视主将如寇仇也很正常;反之,亦然!

平虏军经历过四川、云南战事的教训,总结经验,战伤抢救医治的各个方面都已经有了大大改进,在西征筹备时期,就充分考虑到战伤对军心士气以及战斗力地影响,事先的药材准备中,就有大量的镇痛止痛、镇静安神的药材和成药库存。

譬如***根,譬如曼陀罗、闹羊花、安息香、颠茄子、白米莨菪等,譬如鸦片、**等等,当然,绝大部分都是经过君臣佐使配伍、精心炮制研磨、裹制包装而成的配方成药,有很多味主药其实就是江湖上口耳相传的**、蒙汗药、鸡鸣五鼓返魂香之类的主要配方成分,概由歧黄道馆大药房、济世制药局、杏林大医院惠民药厂、峨眉大药房、公孙药局、雷氏大药厂等承制,又分成多种不同的膏、丹、丸、散和药酒、药油等,以因应不同的伤势。

但即便是这样准备充足的情况,士兵仍然免不了疼痛呻吟,许多镇痛药物都是有毒药材,必需慎用,绝对不能多用,某些伤情还必需禁用,否则治不好人,倒反而把人给治死了。

伤兵营是西征大营中最干燥最干净地地方,地面在立营之前事先用火焚烧,营地又是居高向阳通风,排水沟深挖,营地中很多地方遍撒雄黄、石灰、硫磺地粉末,出恭入厕、垃圾秽物粪土的烧埋都有严格划定区域,净房厕所也指定专人每日轮班看管清理,严防苍蝇蚊虫滋生,营地每天倾倒地垃圾粪土秽物亦由专人每日轮班烧埋,乃至取水、用水、食物、用具、洗涤、沐浴、帐篷被褥薰蒸、伤员隔离,各有要求,营地规则和出入作息纪律都规定得极为细致严格,不许违反,否则重重惩罚。 其中许多营地纪律,实际上在平虏军将士人手一册的《军人手牒》、《士兵手册》、《军律须知》上都有详细规定,只不过在伤兵营执行得更严格更细致而已。

郭若弼、马启智带着各自的贴身亲卫入营。 先在各处帐篷间转了转。

在离伤兵帐篷较远地地方,他们就可以看到许多晾晒着的棉纱条、细麻长布条披挂在晾绳上,在阳光下随风摆动,如同森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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