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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如破竹,急于救驾的骑兵当先疾驰,步兵狂奔,成功突进,迅速向着西苑中枢接近。
长弓大箭,满弓而发。
有些禁卫猝不及防,被箭射倒,一时无法起身。
有的撒腿向丹房方向飞跑,被骑兵追至身后,一箭射杀。
转身而逃的禁卫大部分被杀死。 仍有少部分人逃窜而去。
不久。 马蹄声响起,宿卫西苑的轮值都督薛立率领禁卫反攻上来了!
从逃回的禁卫那里得到含糊不清的讯息。 薛立地脸即刻变成死灰之色,这么一闹,他的小命堪虞了。
“为兄弟们报仇!”整军而出,薛立率禁卫精兵反攻。
彼此对射,然后挥军冲杀,奋力厮杀。
流箭横飞。
震天的厮杀声盈贯耳边,薛立眼力不错,看到人群中居然有司设监的掌印太监吴亮、神官监的掌印太监高福临等好几个内官太监,还有好几个面熟的东林党人、复社党人,都察院、六部当中地一些品阶较低的主事、郎中、员外郎,便知今日之事乃是京畿政变造反了。
不管这政变谁成谁败,他估计都没有个好下场,里外不是人了。
被人杀进西苑,皇后娘娘这边若是最后取胜,他是罪责难逃;若是今儿这起子造反政变的人最终得胜,党附阉竖,欺君犯上的罪名也休想洗脱。
战斗激烈,兵器撞击声、厮杀声、哭喊声和战马的哀鸣声混成一团。
血与火在燃烧……
生与死的搏斗……
胜利者踏着敌人的尸体昂然前行,失败者颓然倒在血泊中……
骁骑冲锋,精兵突击,还有高手强袭猎杀,敢死军进如迅雷,很快击溃了西苑留守的那一点禁卫,何无欢等东林、复社党人,吴亮、高福临等内官太监,率领勇武军士,直入丹房内寝,闯到皇帝面前。
刀戈剑矛,寒光闪闪,赳赳武士,杀气腾腾。
皇帝再也无法假痴不颠,保持沉默,惊悸而起,厉声喝道:“尔等来此何干?朕无诏命,尔等擅闯禁地,罪该诛死!”
“皇上!”
“皇上!”
“陛下!”
“皇爷!”
闯入丹房诸人,纷纷拜倒,大礼叩头。
人声喧哗一片,又有很多皇帝熟悉的朝中大臣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拜倒叩头,现场忙乱之极。
看着好几个身分贵重的宗室勋贵,内阁地两个元辅重臣,杨鹤等德高望重地致仕乡宦,黄飞熊等都察院、六科给事中的言官,六部地尚书、侍郎,天下军马都督府的武职官纷纷涌入,皇帝猛然醒悟,这些人乃是来“救驾”的!
不管这些人是想借机邀功请赏,还是真正的一腔孤忠耿介,此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尚在,朝廷中还有许多大臣心还向着他这个皇帝!
“众卿手里有多少人?”皇帝清醒之后,经过这么久的假痴不颠,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他当然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头,臣下的忠心绝没有冰冷的刀把子好用。
杨鹤昂然出列,“陛下,城中原有各府五千家奴,又新从外地调入五城兵马司六千七百人,都是反复精选的勇卒乡兵,合共一万一千七百人,俱都兵甲齐整,勇悍过人。 提督五军营宣武公激于大义,从河南、山东大营抽调精锐兵马两万,民壮八万,合共十万,准备与臣等共申讨伐,其中乔公麾下三千骁骑便是此次勤王主力。 辽东武宁侯、巡抚熊大人麾下副将黑云龙领五千辽兵共襄义举,山西宣大总督王大人、大同巡抚方大人亦抽调一万家兵入京勤王。 ”
“众卿在兵马筹划上多所用心,朕已知矣,只是——”
见皇帝尚有些忧疑,佥都御史黄飞熊禀道,“臣等竭忠尽虑,辅佐陛下,匡扶社稷,保国安民,虽身殒而不悔。 深盼陛下振励于上,内外臣工齐心协力,廓清奸恶,剪除群丑,则朝廷安静,制令肃然,社稷得安,天下幸甚!”
“卿言甚是,朕计已决!”皇帝心中略有底气,“国难识忠臣!夫赏以酬功,爵以旌德。 今日诸卿戮力,克定祸乱,异日爵赏,朕必不吝,以报众卿劳勚也!”
“诺!陛下万岁万万岁!”
众臣伏拜,山呼万岁。
……
第五章 帝京变乱的日子(二)
(二)
晓色曦微。
皇城重门紧阖,平日里天一亮便即开启的皇城门户,全都闭门落锁,看不到一丝儿要打开的迹象。
西苑之变,紫禁城的展皇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得到急报,即刻便传命控制宫城出入,命令皇城诸门和京城九门的禁卫军士,紧闭诸门,严令无皇帝诏书、皇后懿旨、调兵堪合、钦差关防、上方宝剑五者同至,不许开启;同时又派遣“钦差专使”即刻出城,征调畿辅诸营之兵,迅速控制畿辅要害,戒严道路,禁止任何人往来出入——京畿一带在暂时之间,成为了帝国孤岛,出不能出,进不能进,音信断绝,内外阻隔。
在短短的时间内,内廷后党反应迅捷,出手老辣,在天亮之前已然锁闭畿辅咽喉,鹿死谁手,真的就只能看京城内的血腥较量了。
腥风血雨在许多人的意料之中,又在许多人的意料之外蔓延到整个京城,在这个幽明相交的黎明时刻,带给帝京士庶官民莫大的震撼!
长安街上,全副武装的带甲兵卒奔行驰骋。 早朝大臣起先还以为是京营会操,待一听道是“勤王靖难”,莫不惊骇之极——在这京畿之地,兵戈相向,说好听一点,这是‘勤王靖难’,说的不好听的话,就是叛乱造反了——众人醒觉过来,顿时一哄而散,四散奔逃。
杀声汹汹。
皇城诸门紧闭,西苑门、长安左门、右门。 都有勤王军士卒强攻、纵火,往来呼叫,以助声势。
这时,天色已亮。
乔行简麾下抽调的两万‘五军营’精兵,辽东地五千辽兵,京城各朝臣勋贵府上的家奴勇卒和地方乡兵一万余,山西宣大总督王鉴川、大同巡抚方行之麾下所谓的一万‘家奴’。 加在一起有四万余人,力量相当强大。 至于乔行简声称的八万民壮。 目标太过显目,暂时进不了京城也在情理之中——
至少外朝臣党中的很多人在心里是这样猜测的,他们还下意识的为此松了口大气,乔行简位高权重,又是两朝帝师,此番勤王靖难若能成事,必是首功无疑。 乔公爷还是遥领军事最好,这样大家伙都容易接受。 乔行简坐镇京畿勤王靖难,手握‘五军营’精兵已足以令人心中凛凛,若再加上这数万民壮,形势之重,非京师群臣之力可以制衡,这在一腔孤忠地大臣眼中,乔行简手中兵权太重。 那将是皇帝的心腹之患了,难保不会靖难方成,便象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样故事重演,因之不得不防;而在一心想以大功邀取封赏地大臣、勋贵眼中,乔行简若在此次‘勤王靖难’之变中地位太过重要,岂非大大分薄他们的功绩勋劳?八万民壮。 不能进京,对他们而言,如释重负,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此次‘救驾勤王,以靖祸难’之变,从一开始策划,外朝臣党的一干领袖人物就与一部分内官太监合谋联手,由于得到了部分内廷失意太监的默契掩护,他们才得以秘密调兵进京,才得以顺利突入西苑丹房。 完成这一次帝京事变。 国朝肇造以来,这也都是空前绝后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顺利救驾的外朝臣党、宗室勋贵、内阁元辅、封疆总宪、文武大员们,满心都是欢喜、狂热,还有对将来功勋绩劳的热望、憧憬,这时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怀疑,高达四万余地骁勇兵马,如何能够轻易地避开皇家密探的耳目,如何能够悄然潜入守备森严的京师?
皇帝手上集结了这么多兵马,自然胆气大壮,一边强攻皇城,四面纵火之余,一边选调大嗓门的士兵轮番喊话,都是些劝谕皇城禁卫憣然醒悟,速速反正,既往不咎的话语。
不过,这个攻心之计显然不能如愿,皇城禁卫的应值都督乃是后党心腹亲信,反应敏捷,照着葫芦画瓢,也同样派大嗓门士兵喊话回骂,“皇帝自在大内,尔等乱臣贼子,怎么敢假冒当今圣明天子?若是憣然醒悟,陛下宽厚,必赦尔罪。 如若迟疑,难免株连九族,千刀万剐之祸!”,“尔等校尉兵卒,依附乱臣贼子,围攻皇城,大逆谋反,罪在不赦,速速投诚,死罪或可得免,否则罪无可恕!”等语,却是根本不惧军心动摇——这时候,谁又分得清哪个是真皇帝,哪个是假陛下呢?也只得刀口子上辨是非,枪棒之下论真假了。
城下火攻,城上炮击,硝烟弥漫,城门延烧,火势熊熊,勤王军呐喊冲锋,连续的几次强攻,都没能攻破城门,无法闯进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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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如荼的战斗、厮杀,迅速蔓延到京城许多角落,惊恐地黎民士庶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由于有宣武公乔行简的参与,有武宁侯部下的襄助,这让许许多多游离观望,趔趄不前的家伙觉得‘勤王靖难’事有可为,纷纷跳将出来,投入到慷慨激昂的‘勤王靖难’的大举中,嚷嚷着‘匡扶社稷、保国安民、定危扶倾、一扫妖氛’之类地口号,踊跃相随。
蹄声隆隆,响彻长街,如同天边雷鸣!
神枢营骁骑冲过长街,如同地火喷薄。
骤然间,勤王军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森寒杀意,仿佛陡然进入了隆冬。
神枢营骑兵冲击的路上,仿佛刮起了冰风雪雹,狂飙怒卷!
尖锐的三棱锥箭,借着战马冲势,尖啸着,旋转着,横空攒射,刺入勤王军士兵的身体。
入肉,穿骨。 勤王军士兵接二连三地被箭矢钉在了地上……
更多的士兵则是被战马践踏冲撞,被五眼火铳、三眼火铳**出的铅丸、铁丸在近距离轰成蜂窝,眨眼间化做碎骨肉泥,留下一摊摊暗红、鲜红、污秽的血迹,还有脑浆与尘埃混合的花花绿绿。
勤王军密集地队伍,一下子变得稀稀拉拉,潮水般地队形刹那间如退潮之水。 哗啦涌去。
冲在最前面地一批勤王军步卒,刚刚与神枢营地骁骑接触。 就被人数并不占优地神枢营禁卫骑兵轻轻松松地冲垮队形,失去战斗力,被骑兵的战刀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