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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可以想象是多么的繁忙。
现在的塞北后套,已经混乱到了极点,大战小战,杀人放火,都已经稀松平常的紧,就和吃饭喝水差不太多。
胆子稍稍大一点的都在往塞外赶,就怕迟了赶不上趟。 仿佛塞外遍地都是黄金,其实真正的幸运儿能有多少呢?运气、胆量、机缘、实力、血汗、眼泪,会缺少哪一样呢?很多人立足都很困难,要想盘满钵满,绝非那么容易地一回事。
不过,民智未开。 多一半帝国人还是有极其浓重的安土重迁小富即安观念,西北幕府能鼓动起这么多的人到塞外捞世界,也算是太有影响力了,究其实,还是与帝国境内动乱不止的形势有很大关系,要是太平盛世,谁愿意到塞北这种地方吃苦受累?
凶悍的鞑靼骑兵,凶残的马贼、沙盗,冰天雪地,狼群出没。 不是什么人都能生存下来的。
夕阳余辉。 营帐连绵。
秋老风寒,霜冷草衰。 旌旗在秋风中翻卷飞扬,猎猎有声;篝火熊熊,围坐着一群群鞑靼骑士,;战马专注地嚼吃草料,偶尔喷个响鼻,刨刨蹄子。
原野一望无垠,一队骑兵从远处奔来,掀起滚滚烟尘,蹄声隆隆,如闷雷滚动,刀甲铿锵,长矛寒光涌动。
肆虐的北风卷起衰枯地草叶,坚甲锐骑铁流奔泻。
切今黄翻身下马,将一头死狼扔在地下,两头凶猛硕大的牧羊犬无声地窜上前,将死狼撕成了碎肉,喉咙深处呜呜有声。
呜——呜——,野狼在黑沉沉的原野上嗥叫。
自打从汗廷大营突围出来,继承了吉囊怯薛军的切今黄赶上他的同胞兄弟们之后,就一直遭到不明人物的前堵后追,死死纠缠,一路转战一路血光,尸山血海闯过来,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而更烦人地是,一群群的草原野狼吃死人尸体吃上了瘾头,也是一路跟随,死盯不放,不断骚扰,简直把堂堂的阿尔秃斯汗廷的鞑靼骑兵当作了不要钱的肉食仓库,那怎一个血肉丰足了,啃吃起来那叫一个爽啊,哪里还肯饱食远扬?
尽管一路射杀了不少野狼,但偶尔被饥饿的狼群拖走一两匹马还是有的。
呜——,狼嗥凄厉,令人毛骨悚然,马匹有些不安,凶猛的牧羊犬吠叫几声,马匹们终于安生了下来。
切今黄疲惫不堪地跌坐在地上,接过手下亲卫递过的牛皮水囊喝了一口润润口,定定神,就一口炒米、一口干酪,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来,他实在是饿极了,断后地活儿不是那么好干地。
不远处,有鞑靼士兵在小声喧闹,拔开塞子的酒囊隐隐透着露酒地醇烈香味。
狼肉架在篝火上烧烤,野菜牛肉干煮汤的香味悠悠飘荡,十几个不当值的蒙古士兵在喝酒,粗野的笑骂此起彼伏。
被人衔尾追击,整日里行军打仗,艰辛无以言表,也就苦中作乐,寻点乐子开心罢。
切今黄暗自思忖,一手接过亲卫刚烤好的狼肉大啃,虽然狼肉味道不怎么好,但总是肉,连番战斗必需要靠吃肉保持体力。
虽然从汗廷突围出来,又会合了从各部抽调来的骑兵,兵力还是不弱,但是许多部落的留守营地都遭到了平虏军的攻击和洗劫,就切今黄新得到的消息,各个属部的人口、奴隶、牛羊、马匹、财货,凡是值几个钱的人或者物,几乎都被蝗虫过境一般的平虏军掳掠一空,而且还有好几支被调兵金牌调往汗廷的骑兵马队遭到伏击而重创,甚至有全军覆灭的马队。 这逼得吉能、卜失图、狼台吉等同胞兄弟在被强敌追杀的时候,还要带兵去接应那些骑兵马队,毕竟就剩下这么点本钱了,能少损失一点就少损失一点。 他切今黄虽然贵为台吉,兵败之时也不得不担当起诱饵的作用,引开敌军的追杀。
想到吉囊的病情,切今黄满心忧愁,吉囊的病情本就拖不了几天了,再遭上这么一难,狼狈奔逃,病骨支离的吉囊还怎会有多少生机?
就在切今黄满腹心事,食不知味的当口,一条矫健如电的身影,倏然从黑沉沉的夜色冲出,兔起鹘落,转眼就已经冲到切今黄的面前。
切今黄武技极高,反应极快,这时却被这人欺到身前,心中惊怒交加,一声狂吼,长刀出鞘,本能的弹身而起,左脚跨前一步,腰身微弯,浑身犹如弹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挥刀斜斩!
刀光如圆月!
刀锋楔入血肉,筋骨迎刃断裂。
鲜血飞溅,血花绽开。
这一刀惨烈无比,如狼扑攫。
营火忽明忽暗中,切今黄已经斩杀了暗袭者。
切今黄暴喝一声,顺脚踢开尸首,大喝道:“戒备!披甲!备马!灭掉所有明火!”
所有鞑靼骑士各寻兵器和战马,一片忙乱,火堆倏然而灭,咝咝着响的烟气四下弥散。
猛犬发出低沉的咆哮,他们再次被追兵迫近了!
该死的赏金人!
切今黄心中咒骂,只要他们被平虏侯的追兵迫近,就肯定会有趁火打劫的赏金人出现。 这些贪图西北幕府赏金的人,就象蛆虫一样,杀不尽,赶不绝,而且还有相当杀伤力,切今黄遇到的迫近身畔的刺杀已经达到十几次以上,而他手下的千夫长,已经有五六个丧命在赏金人的偷袭之下,不过赏金人的出现也好象是个警报,令得吉能、切今黄能够从容遁走,避免被追兵打击。
而且,西北幕府的赏金额度也给得非常的恶毒,只有吉能和切今黄的赏金是十万两白银,是最高的;而狼台吉、卜失图等人则只到吉能和切今黄赏金额的一半,这种赏金额度的巨大差距,很容易挑拨同胞兄弟间的关系,嫉妒和愤恨,绝对会让人失去理智。
呜呜——号角鸣响,新的血腥战斗来临!
蹄声如雷,追骑已近。
第四章 塞北秋猎 渡河初战
双手绑在身后,粗韧的绳索勒进了手腕,可以看到乌青的血淤和肿胀的肌肤。
黑布蒙着眼睛,跪在地上,跪在一湾小河旁边,头耷拉在两肩之间。
他跪在粗砺坚硬的乱石地面,他在祷告,身子摇晃,鲜血浸透了蒙古皮袍。
天色已近黄昏,刽子手粗鲁地拿掉蒙着他眼睛的黑布,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空虚,刽子手退后一步,举起刀。
黯淡的夕阳光辉照在钢铁长刀上,闪耀着死亡的璀璨冷芒。
“斩!”
杀戮的命令,终于从魔高阴冷的嘴唇中吐出。
刀啸……
这些信教的猪猡!
魔高冷冷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无头死尸,这是瓦剌四万户中一个信仰基督上帝的蒙古部族的首领。
自出塞以来,他统率的苍狼游骑军团受领了牵制瓦剌四万户、破袭阿尔秃斯万户诸部的两项军令,深入草原,纵横驰骋,所至掳掠一空,杀过的瓦剌人、鞑靼人,有信萨满的,有信密宗的,有信清真的,甚至有一个很小的部族居然信仰了全真道,据说还是长春真人西游时传道而留下的一个信仰道教的蒙古部落,而眼前这个被掳掠烧杀一空的瓦剌部族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信仰基督上帝的部族。
暮色四合,入夜,天色漆黑如蛰伏的怪兽。 没人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可怕地事情。
魔高驻马在高地上,倾听着下方的瓦剌营地种种惊慌惶恐的喊叫骚动,一支支箭矢呼啸隼集,一支支标枪投掷攒射,轻便的马驮佛朗机弹丸迸射,虎蹲炮发出怒吼,尖利的锋镞或者坚硬的弹丸碎片在暗夜中划过虚空。 带起或尖利或沉闷的死亡啸音,如暴风般袭向敌营。 惨叫、怒骂依稀可闻。
这样地破袭战简直就是小儿科,营地中根本没有够水准的瓦剌高手坐镇,魔高根本不屑于亲自出手。
苍狼游骑军团现在地大小军将们很多都是从雷瑾的护卫亲军和其他军团中对调过来的,魔高有意让他们撒着欢儿玩上一把。
魔高一手带出来的苍狼军团嫡系军将官佐,还在苍狼军团的已经不多,除了历年战死、退役的军将官佐,剩下的大部分军将已经被军府对调到了其他军团。 只有魔高地亲卫赤那营没有动,这是平虏军的规矩,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将,而主将的亲卫营除非跟随主将造反,军府不会调动亲卫营中任何一个将官或者锐士,当然主将同意的除外。
魔高现在只想着争取更多的功勋爵秩和地权封赏以及财货、女人,平虏军严密的将官、锐士分置以及轮换对调等多项制度,使得领兵将领坐大地机会变得很小而风险变得极大。 何况还有秘谍监视和秘密举报,再则军府大断事官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在利益、权力的牵扯和制衡下,成家立业的魔高再也没有当初的狂妄念想,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现在也看清楚了自己地能力,安安心心做好他一军主将之职任。
一部弓兵轻骑刚刚完成他们的任务。
对阿尔秃斯杭锦部发出又一波的攻击之后。 在白虎军团一名千骑指挥调度下有条不紊的后退。
这是今天的第二十一次破袭骚扰了,虽然不可能伤到太多的敌人,但也算相当沉重的打击,足以让实力削弱的鞑靼杭锦部心慌意乱,精疲力竭,战斗力不断下降。
最少的兵力达到最佳的战果,久经战事地白玉虎如今用兵地精细诡诈不可小觑,威震河套之名不是说假的。
宽广地草原上硝烟未熄,火烬犹在,尸积如山。 满地都是残肢断臂、器官肠脏。 一片又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浓烈的血腥味在风中远扬。 令人欲呕,战死者死状各异、惨不忍睹,有被烧成焦碳灰烬,有的被石头砸成肉酱七孔流血,有的面目扭曲痛苦而死,有的被刀刃碎割,有的被箭射成刺猬,生命是如此脆弱。
远方狼嗥不断,又到了草原狼群开饭的时候。
战争残酷而惨烈,人命如同草芥,被镰刀不断收割,却难以反抗。 心不够硬的一方,通常会死在前头。
蹄声得得,红旗招展,黑龙军团旗迎风翻卷,猎猎有声。
黑龙军团这次的伏击做得相当漂亮,刚刚全歼了一支两千多人的鞑靼游骑马队,得到了五千多匹优良的蒙古战马,还有不少兵器和财物,俘虏数百,战利品还算丰厚,但比起破袭鞑靼营地的收获那是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