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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刚奴看这些人行动宛如鬼魅,很是疑心这些人是不是传说中那由侯爷亲自掌握的‘鬼魔’猎袭队中的人物。
“卑职护卫亲军第一军团第七部第五曲曲副邹元标参见王都指挥使大人!”
这邹元标正是刚才说话之人,其声音刚劲,主修的应是阳刚之功,照理来说修阳刚之功未臻化境的人很难做到行如鬼魅,但他就做到了。王金刚奴对自己的眼力还是自信的,这邹元标的修为还绝没有修到‘阳极阴生’的化境,那么要合理解释的话,那就是邹元标还可能兼修了阴柔之功,而且阴阳相济,别有法门,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王金刚奴有点不习惯邹元标以极其正式的官称称呼自己,但也只能说:“不用多礼。”
“王大人,”邹元标很干脆,“该下令撤退了。西南水道已经重新打通,可以下令城中尚在巷战的各部突围出城了。夜间,正是突围的好时候。
侯爷派我等南来,任务之一就是确保王大人等安然无恙。”
王金刚奴道:“现在真是正月二十六了?”
“没错。王大人和所部将士已经是立下大功一件。下令吧!”
“还是不成。”王金刚奴道,“需本官验过你等信符之后,才能下令突围。”
邹元标点点头,“这是自然。”
夜色苍茫,烟波浩缈。
船队滑行在滇池碧波之上,茫茫五百里滇池在夜里望去,水天无极,这是云南一省的精华之区。沿岸河流汇入滇池,水网交错,沿岸田亩肥沃,河湖中鱼虾极多,正是云南的鱼米之乡,云南赋税多出于此。
突围出城的王金刚奴残部与接应的船队会合,扬帆滇池,轻松摆脱了追兵。
然而王金刚奴却是心绪极坏,突围出城的残部人数已经点算出来,只剩下三千多轻重伤患,有一万多士兵在巷战中战死或失踪了,加上之前在守城战中战死的,他的中厢几乎算是瓦解了。
“王大人,何必多想那些令人不快的事儿?古人吟诗,就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醉可解千愁,不若小酌一番,不醉不休,如何?有什么事,明天可以慢慢谋划着。”
邹元标右手拎着一个食盒,左手抓着一个大酒坛子,两腋之下还夹了两个泥封小酒坛,就这么夸张的进了舱房。
转眼之间,邹元标已经碗筷铺排了一桌,“呵呵,下酒全是这滇池里的新鲜鱼虾,泥鳅、黄鳝、鲫鱼、银白鱼这些都平常,这烤金线鱼、还有这金线鱼做的生鱼丝你一定得尝尝,保你吃了,什么忧愁都抛到后脑勺去了。”
王金刚奴哈哈一笑,“好,不醉不休!”
邹元标又道:“侯爷已下令十万驰援云南的弥勒信徒留守曲靖,卑职看王大人可以优先从这十万人中补充人员损失嘛,不出数月,又是一支劲旅。哈哈,不说了,还是喝酒吧。”
王金刚奴心中一凛,难怪先前任由大天师的人折腾,甚至放纵十万弥勒信徒不申领行军口粮就向云南急行军,原来在曲靖还有这一手等着呢,不知道大天师知不知道这些事,也许都是大天师身边的人自作主张吧。
“喝!这金线鱼很好,人间美味。其实这泥鳅也炸得酥香可口,下酒极好。你船上的厨子厨艺是真的没的说,好。”
“呵呵,多谢夸奖。船上没有厨子,这都是卑职自己烹调的。卑职没别的喜好,就喜欢没事了,喝上一口,吃上一口,这下酒都是自己做才最合心意,喝起酒来才痛快。”
“哎呀,孟浪,孟浪,竟不知邹指挥厨艺赛过易牙,实在不该。”
“王大人,何必说这些?今晚,就是喝酒,喝醉为止。这几坛烧酒可是卑职在滇池沿岸费了点工夫才找来的,一个外地酒商的窖藏之物,卑职挖地三尺才挖出来的。”
“那酒商就任得你挖他的酒?”
“那酒商一看打仗,早就弃业回乡了,他那酒铺子早成了废墟。卑职是听人说那里原来是个酒铺,想着可能还有窖藏的酒,找人要了把锄头,硬是把酒窖给挖了出来,还真别说,有大小二十几坛子的好烧酒呢,卑职一船全给拉走了。”
“看来是老天让邹指挥有口福啊,兄弟有缘沾了邹指挥的福气,也是口福不浅了。”
“王大人别这么说,除正事之外,自然是有福同享,见者有份的,你听听,几条船上都在喝酒聚餐呢,累了半日了,这下半夜也得好吃好喝一顿,才好入睡。”
“都喝酒,这警戒怎么办?”
“放心,警戒的兄弟只准吃菜,不准喝酒,这是船上的规矩,大家心里有数。”
“喝酒,干了!”
“哈哈!”
同一时间,怒火刚消停些的门沧海与阎处士、谷应泰也在喝闷酒。
这弥勒妖匪不但坚持了两天三夜的巷战,而且予镇南军方面相当可观的杀伤,同时其残部数千人居然还趁夜突围遁逃了。
虽然得到了整个云南府城,但这事就象生吞了只苍蝇般恶心,门沧海不再觉得拿下云南府城是件完美的事了。
“喝酒,喝酒!”
“公爷,你已经喝不少了,慢点喝,急酒伤身!”
“你说,怎么就让弥勒妖匪给跑了呢?”
“遁逃出去的只是一些残兵败将,不足为虑,公爷。”谷应泰道,“如今可虑者,是沙定洲。此僚狼子野心,奸诈无信,此来府城不见其出甚力,倒是频频要这要那,居心叵测。公爷,'。 '不可不防啦。”
门沧海不甚相信,道:“其父对公府甚为忠心,屡屡为公府披坚执锐,克定祸乱,建功至巨,吾家也甚厚其家,今其父虽死多年,沙定洲未必就有甚叵测之心吧。此番沙定洲来,想来不过是贪求些财货,志望不大。蛮夷终是蛮夷,能有什么雄心壮志?不要说了。”
阎处士低叹一声,“防人之心不可无。公爷不听谷兄今日之言,他日后悔也迟了。”
“不要说这些令人不快的事了,”门沧海有些烦躁,“就是要说,也等明日我们好生理论罢。现在,本公就是想喝酒,两位先生一定要陪本公。”
“好吧,明日再说。”阎处士、谷应泰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门沧海都听不进去了,无奈的互视一眼,端起酒杯。
正喝酒间,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放肆!”门沧海将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喝道:“没看见在喝酒吗?”
“公爷,不好了。那—那—沙知州的土兵鼓噪着要粮饷,大群大群地向城内涌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见人就杀,逢人就砍,现在一路向着五华山杀来了。”那太监带着点哭腔,尖着嗓子禀道。
“不好。”谷应泰腾的站起身来,“想不到沙定洲觑准了我军巷战疲惫的机会,竟然提前发动了逆谋。终是小看了他的野心。”
镇南军虽然是轮番投入巷战,但疲惫是不可避免的,何况因为平虏军半夜突围,又让镇南军忙活了好一阵,这下半夜正是疲累欲睡,人人松懈的时候。
现在这些养精蓄锐的侬人土兵冲进城,疲惫而且无备的镇南军如何可以抵敌得了?
谷应泰长叹一声,“公爷,准备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门沧海也知道形势险峻了。
阎处士沉声道:“公爷,先集结家将、庄兵,尽快走吧,那些屯兵暂时顾不上了,下令让他们西行,到永昌,能走得多少算多少了!”
门氏家将、庄兵是黔国公府的骨干,当然是要优先考虑的。
形势急转直下,两虎相争,谁也没占到便宜,倒让旁边的野狼啮了一块肉吃。
六神无主的门沧海在阎处士、谷应泰的协助下,发出一道道指令,灯号挂了起来,号角长鸣起来,一个个信使在黑暗中奔下五华山去传达门沧海的军令,看起来倒也有条不紊,忙而不乱。
门沧海则与阎处士、谷应泰等人在公府侍卫的护卫下,带着若干太监宦官,就在五华山下的一个僻静之处,登船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其实这云南府城的府库让平虏军搬空以后,再经过这多日的兵火之灾,已经是一无所有,真不知道还热火朝天地拼命争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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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30发布
第六章 天亡我?
小半夜的乱杀混战,猝不及防的镇南军步步退缩,最后只能在疯狂的侬人土兵凶猛砍杀下节节败退,弃城逃去。
让久蓄异志的沙定洲不爽的就是没有捉到门沧海,以至在人去楼空的门沧海临时中军帐中跳脚大骂:“门沧海这老狗,他娘的就会逃命,脚底抹油滑得比谁都快!”
发泄一通之后,沙定洲想想连襟汤嘉宾给自己支的这招“以逸待劳,击其惰归”果然好使,没费什么力,只小半夜就把堂堂不可一世的黔国公赶得落花流水,仓皇而逃,心情顿时大好,忙命人去请汤嘉宾过来议事。
“襟弟,为兄欲西行追击门沧海那老狗,唯一可虑者就是驻在楚雄不动窝的那几万平虏军将作何反应?他们会不会拦截我们?会不会在我们背后插刀?”
沙定洲也不是莽撞之辈,那平虏军与门沧海的镇南军虽然打得凶,在沙定洲看来纯粹就是窝里斗,狗咬狗一嘴毛,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化敌为友,联手对付他?
在沙定洲看来,这是有可能的。毕竟原来争夺云南的就是平虏侯与黔国公两家,这时突然冒出他这个第三方势力加入争夺的行列。对于平虏侯与黔国公两家而言,完全有理由暂时联起手来以求彻底干掉他这突然插足的第三方,将可能的变数控制到最小,因为只要是大争,无论是政争、战争还是商战,任何突然多出的变数都是相关各方不可以接受的,这变数有可能会威胁到对立各方的利益,所以如果拉拢失败的话,尽快将突然多出的变数,当作双方公敌,尽量扼杀铲除在初起之时,是最正常、最稳妥不过的可能选择之一,然后两家仍然可以回过头去,再打生打死。
沙定洲虽然没有读什么书,心计却是惊人,想得到这个并不奇怪。
汤嘉宾笑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门沧海可以派使者游说楚雄的平虏军,我们也可以。这次门沧海的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