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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等皆无宁岁。
蒙古游骑之所以能够屡屡南下侵扰,除了皇朝本身实力已经日渐衰弱之外,主要就是阴山、黄河天险屏障已不在皇朝掌握之下,使得蒙古诸部可以河套为基地驻牧,利之则进,四处抄掠;不利则退,复游牧于河套,对皇朝关陇各处州县威胁极大,防御态势极为被动。
虽然说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善战敢战的将军士卒才是第一位的,但若无天险屏障在手,战略形势利敌而不利我,虽是不世英雄,亦不免壮志难酬,热泪满襟的结局!
乔行简思及边关防御之艰难,面色稍稍暗淡,随即抖擞精神,马上恢复严整肃穆之态,转而对狄黑说道:“狄将军,你十年前曾上疏朝廷,愿领兵数万,北击胡虏,收复河套,后朝廷因故议而不行,不知现在此议是否仍然可行?”
狄黑闻言一愣,十年之前,他方至西北,时任延绥镇镇将,有感于胡虏屡屡南下侵扰,有切肤之痛,遂上疏,议北击胡虏,收复河套故地之事。当时之朝廷唯务姑息,不欲以刀兵滋扰生事,故尔此议不了了之,此后中原流寇暴民乱起,先皇帝殡天,更是无人理会了,想不到十年之后,总督大人又旧事重提。
当时,狄黑认为当秋高马肥之时,胡虏弓矢劲利,聚而进攻,而边军据地防守,兵寡势分,难当大举之寇,胡虏往往能够取胜。如果是冬深水枯,马无宿藁,春寒阴雨,壤无燥土之时,胡虏则势力衰弱,皇朝如果能调遣兵马乘机进攻,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狄黑请求朝廷能够允许他率领精兵数万,于春夏之交,携带五十天粮饷,进兵征讨,直捣胡虏巢穴,彼方必然招架不住,则胜利在握矣。
这是一个纯粹从军事角度考虑的疏议,被朝廷弃置也在情理当中,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练,狄黑也明白当年自己过于莽撞了,有那些满口仁义,从科举正途出身的文武大员当朝秉政,除非是雄才大略,一意开疆拓土的皇帝在位,他的疏议是没有可能付诸实施,也没有可能让他单独带兵北击胡虏搏取功勋的!
天下承平之时,偃武修文,武夫辈被文官压制是一直以来的传统,历代皇朝都是如此!
狄黑整理一下思路,回禀道:“总督大人,下官此策十年前或许可行,现在则绝不可行!”
“哦,有何道理?你且说来!”乔行简大感兴趣,俯身前倾,说道。
“十年之前,皇朝国无内乱,而胡虏诸部内乱不止,彼此间征伐不休,彼时朝廷若乘机攻伐,五六万精锐即可克复河套。现在我皇朝则刚经内乱,民众疲惫,元气未复;而彼五年之前,各部族已东西分据,暂息干戈攻伐,现在蒙古诸部族实力正逐步增强,呈现我衰而敌盛之势,此时若攻胡虏,非数十万步骑大军不为功,但国内未安,擅动大军,赋役加之,民众困顿,恐祸起变乱,不可收拾!此所以攘外必先安内也!”
乔行简颔首点头,道:“狄将军此言甚是!”
又微笑着嘉勉狄黑,说道:“西番能有今日之安宁,实赖狄将军镇慑之力也!吾自当一体奏明圣上,请旨褒奖之。”
青海高原自狄黑领西宁行营,驻于青海之畔,除镇慑监管西蕃诸部外,也不时驱逐追击突破南下的蒙古瓦剌部或鞑靼部游骑,近年胡虏游骑已经很少再越过河西抄掠青海了!褒奖狄黑倒也当之无愧!
翻开卷宗,再察看了一番,乔行简突然又问起来回回马家的事情,回回乡兵多半在宁夏镇的辖区,自然由宁夏镇镇将回禀有关情况;而西宁马户在青海附近牧养军马,则归属西宁行营的驻防区,自然是由狄黑回禀相关情况。
乔行简这一问不要紧,立刻引起了狄黑的警惕,暗忖要赶快将这一情况知会雷瑾。
乔行简问了一些回回马家的情况,询及回回马家现在因为争夺族长之位已经分裂成两派,互相暗斗不休,弄不好可能刀兵相见,遂说道:“这回回人的自家事,虽然官府不宜插手,但若两边只顾内讧,势必影响边备大计,待总督府边备之事理清头绪,我当自去一趟兰州调停叔侄纷争。马家还在做七七吧?”
“还有二十多天才出殡!”狄黑答道。
“嗯,时间上还来得及!” 乔行简自言自语道。
沉吟片刻,乔行简环视堂上众文武,说道:“明日总督官署即全部移驻花马池,在座诸位今日且回去安歇了,明日堂上点卯出发!”
众人愕然,居然连常例的接风晚宴也省了,雷厉风行若此,确实是 “遇事敢为,不与时俯仰”之人。
花马池一带,是与胡虏相接的最前线,边军士卒一向谓之为大门,而视固原为心腹堂奥之地,坚守花马池不失,则固原自可无虞,而固原安然不动则关中、延绥可保无事。
往例夏秋时节,总督官署方移驻花马池,冬春多驻固原,乔行简此番于冬季时节即移驻花马池,大抵还是不太放心,宁愿不惮风寒,以总督之尊移驻花马池,亲临前敌一线,也要确保固原无虞!
众人应诺拜辞,纷纷归去安歇,明日可是要大大的忙碌了。
第五章 夜未央朱粉楼
“调停?”雷瑾冷笑一声,把谍报司刚刚紧急呈送上来的秘柬扔在花梨木书案上,秘柬的内容是狄黑通过秘密联络人转过来的消息——新任陇右总督乔行简欲亲往兰州一行作合事老,调停回回马家叔侄矛盾。
“还不是因为回回马家掌握着西宁马户和回回乡兵么?呵呵,随便他去,不管他!就算他乔大侯爵是活苏秦,生张仪,顶多也就是让马启智和马金玉、马金泉之间,不至于兵戎相见,叔侄相残而已!马如龙一死,回回马家所有被强压下去的内部矛盾都爆发了出来。马家,嘿嘿,已经是昨日黄花,无法对我们构成什么大的威胁了!倒是这个乔大人,乔总督,据说颇有智略,善权变,军政民一把抓,分守各地的戍边劲卒二十余万众,各地民壮乡兵也自不少,如果再算上两大行营,帝国小半兵力都在西北,如果让他再牢牢控制河西各州县的民壮乡兵,对我们可是大大不利!”
雷瑾冷凄凄地说道,一脸的冷肃神情。
书房之中,二尺许高的掐珐琅丝景泰蓝铜火炉正烧着红艳的红罗炭,一屋子都暖融融,轻微的香气弥漫满室。
绿痕怀抱一个镂刻精细的小小铜手炉,静静地坐在一旁的细藤靠椅上听雷瑾和刘卫辰、蒙逊议论,并不说话,手内只拿着小铜火箸儿拨转着手炉内的炭灰,慵懒而惬意!
坐在紫檀木仙椅上的蒙逊,踩住脚下的滚凳,活动了一下腿脚,那是一个二尺长的木凳,内中挖空,镶着两根圆木,两端有轴,脚一踹,木轴便跟着碌碌滚动,往来脚底活动气血,本是读书人久坐看书消乏之用。
“三少,这马家关系河西大局,不可轻忽呢!虽然威胁不再,仍不可掉以轻心。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回回马家实力未损,却是不可大意!马启智一日未曾衷心归附,就一日不能说大局稍定。”蒙逊说道。
“嗯,”雷瑾点头,拱手谢道:“蒙先生说的极是,小子受教了!”
蒙逊摇摇手,说道:“这个不敢当得三少赞誉,是为人臣僚者应尽之本分尔!”
“呵呵!”
众人皆微微而笑。
蒙逊又道:“这回回马家的事情自有我等密切注意,三少倒也不必操心!至于这陇右总督,眼下刚刚到任,胡虏游骑犯边,军务繁忙,就算有什么动作也要待到明春,我们现在自做事情,休去管他。只要我们预先防范,到时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倒也不怕他什么。”
雷瑾哈哈一笑,道:“刘先生拟的这个‘夜未央’策划折子我看不错,咱们就在武威先开起来,武威有这么一个集‘酒色财气’于一体的地方,一定风靡远近,官绅士商为之疯狂矣。”
“不过,就不要在府城内选址了,在离府城不远的地方,挑一临河的田庄,把咱们的夜未央建起来,要搞就最大最豪华的,还有整个防卫警戒都要完善起来,外围要按最易守难攻的堡垒标准来建造,米粮仓库还有水源都要齐备,除了临河取水,还要有充足的井水可用才行。”
“夜未央的防卫措施不但对外要做到易守难攻,对内也要易于我们绝对控制情势,不允许出现情势失控的情形。能到我们这里玩乐的都不是平常普通人,如果不能在安全上予以保证,是很难把这盘生意做大的!”
“咱们的夜未央就是要吃喝玩乐,声色犬马,斗鸡走狗,双陆樗蒲,唱曲听戏等等诸色齐备;酒肆饭庄,青楼赌坊,金银珠宝,时尚服饰等等样样俱全,全部都要最好的!我已经派人到知府衙门还有守备衙门一体知会过了,知府衙门到时派人定期来核帐收取商税,抽取脂粉钱,守备衙门也会经常加派兵丁巡逻,驱赶一些宵小蟊贼,其它的我们自便。其实这个事也不到他们不同意,我们几大世家联手出资,他们小小的知府、守备算什么,而且什么都不用做,知府、守备就可以分取红利,哪有不愿意的?”
“还有,那朱粉楼也赶快筹备起来,越神秘越好,这样才能从客人口袋里掏走最多的金银!光临夜未央和朱粉楼的客人虽然都是身怀巨金的有钱富人,但是夜未央我们应该在齐全上面下足功夫,要做到只要客人有银子,一生一世都可以在夜未央住下去,玩下去,吃喝玩乐可以不用出夜未央半步;朱粉楼,我们则要强化其神秘感,因此只需要在色艺和豪赌上落足工夫即可,只有那种一掷万金面不改色的巨商大贾才能一窥庐山真面,我想,愿意去朱粉楼的富贵中人,多是冲着赌博而去,甚至只是要找一个隐秘僻静的地方谈生意而已,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朱粉楼的色艺应该少而精。
总的来说,夜未央是等客上门,客人是可以自己闻风而来;而朱粉楼则必须是经过我们挑选,受到邀请的客人才可以入楼玩乐,我们可以外设一些‘观察使’,嗯,就由我们谍报司的秘谍充任好了,将来只有那些执有‘观察使’发出的秘密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