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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来,东川行营的一厢就不是通常的一万二千五百人,而是近三万人,围攻楚雄的两厢兵力就有五万多近六万人,而楚雄府全府不过四十余万口,府城军民更是还不到三万人,以近六万兵力围城也基本足够,攻城更是绰绰有余。
而围攻楚雄的主将:东川行营前厢都指挥使韩太湖,左厢都指挥使唐云峰这两名将领,原都是西南弥勒香军中赫赫有名的十元帅之一,亦久经战阵,然而围攻楚雄府已经近月之久,竟然屡攻不克,无计可施,也就只能彼此相视无奈苦笑。
弥勒香军因为据守东川,原本就比较擅长守城,而守城与攻城之间是有若干道理相通之处的,所以虽然手里没有什么好的攻城火炮和攻城器械,各种攻城器械数量也很少,一般而言,东川行营以至少两倍于敌的兵力围攻楚雄却也应该有所斩获才是。
但实际情况却是金沧兵备道杨畏知在坚守城池上确实很有一套,设防严密,而韩太湖、唐云峰两人却苦于攻城器械的不足,虽然想了不少攻城办法,却是难以遽拔,还因强攻损失了相当不少的兵员,出于保存实力的打算,对楚雄的强攻便不得不停止下来,转而采取围困封锁不断骚扰消耗之法,这种法子只能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楚雄不克,平虏军无论是进攻大理府,还是进攻永昌军民府,都有后顾之忧,怕被据守楚雄的金沧兵备道杨畏知带兵截断归路,也因此进兵西攻大理府、永昌军民府等处都不敢尽全力去攻打,仅仅是骚扰作战罢了。
在腊月里头,除了强颜欢笑,自己给自己打气之外,韩太湖、唐云峰也委实没有太好的办法,谁让他们拿不下楚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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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13发布
第二章 伊人如鸿飞杳杳 重返帝疆雪茫茫(上)
腊月二十日、二十一日,吉日良辰,宜结婚姻嫁娶,冬十二月的吉日中再也没有比这两天好的了。
是年乙酉,合婚择日这事儿,幕府参政堪舆署提领大使司马翰大人费了好大工夫,才最终算定了这两日作为平虏侯雷瑾的婚礼吉期,这自然是生辰命理八字诸般相合,年月日五行建除吉神凶煞都于嫁娶上无碍的,就是小有瑕疵,也难不倒堂堂堪舆大师,自有妙法予以破解,于是平虏侯便已然定下在这两日在长安秦王府城大肆操办纳妾入门的婚礼,大摆喜酒,宴请宾朋,此事早已通传西北,为城乡士民所知。
虽然不是正室入门的娶妻大婚,仅仅是侯门迎娶侧室,说白了就是纳小星罢了,按礼原不该如此铺张,但平虏侯是什么人,连帝国皇室宗亲、各藩王郡王也要俯首低头,威势赫赫的西北土皇帝,谁又敢在这上面多说什么?
再者,如今天下风气便是这般的奢靡,以平虏侯的身份地位,侯府之中妻妾成群原是最正常不过了,反而若是平虏侯府内宅之中妻妾寥寥可数,这反倒不正常,而可能让很多人忧心忡忡了——不爱醇酒美人金珠宝货的封疆大吏一方诸侯,绝对是让其他各方势力警惕忌惮的,任何人都会想这手掌兵权的一方侯爷平虏将军如果不好这些,其志望岂非就是席卷天下?岂非野心勃勃想夺取天下神器,图谋改朝换代?在不少人眼中,铺张奢侈也未尝不是减少朝廷疑忌之心的一种手段,因之西北幕府中的若干幕僚对于雷瑾不循常例的做法并不反对,至少是乐观其成的。
而在西北士民看来,这纳小星名分上虽是比娶正室要差了那么一线,但洞房花烛、红袍戴花倒也仍算是人生小登科之喜了。平虏侯在人们眼中早已富贵已极,登科之类的荣耀想是根本不放在侯爷心上的。在人们想来,平虏侯在纳妾一事上大肆铺张,不过就是为了这份侯府的体面罢了。
只是平虏侯纳小星却在长安操办喜酒,也颇让一些人暗地里猜测:都督幕府是不是要迁到长安?这流言不胫而走,任凭长史府的官员如何辟谣,仍然有不少人从西北各地涌向长安,希望能取得先手之利,这却是西北幕府所始料未及,不过倒也可以看出平虏军战胜攻取,所向披靡确实给了许多人信心。敢于涌入长安,那是因为他们相信西北幕府能够保护地方安定,让他们从此安居乐业。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人们的猜测,与事实颇有些出入。
事实上平虏侯府请媒证遍立婚契的事儿已然告一段落,摆喜酒则只是遍告亲朋故旧兼且趁势庆贺一番,另外安排二十日、二十一日两天以八抬花轿,将几位内宅妾室抬进门完成拜堂之礼则尚有安抚和另眼高看之意,这也只有几位地位重要的侧室夫人能够如此风光体面的操办婚事:绿痕、紫绡、阿蛮各居平虏侯府高位,又是西北幕府中掌控机要的心腹,自然是不用说;峨眉派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尼法胜、尼净渊一则是雷瑾贴身护卫,人非草木,日久情生,待她们自与别人不同,实也在情理之中,二则西北幕府与峨眉派的利益联盟也越来越紧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看僧面还看佛面不是?因之,这八抬大轿也是不可少;而青海蒙古部的乌日娜公主则因其父兄所拥有的青海蒙古部实力不俗也得以同享此等隆重的体面,以八抬花轿鼓吹巡游送入秦王府拜堂完礼。
然而,不管人们如何猜想,也不会想到,腊月十九日这天,就在预定的婚礼前一日,本应该在长安秦王府中坐衙理政的准新郎雷瑾这会子却是便装简从快马疾驰,深入泾川山区。
而随行的除了二十余名亲军护卫,就是贴身护卫栖云凝清、尼法胜等四人,不但即将拜堂的新郎,连即将拜堂的新娘子也一并离开长安,这也算是一桩奇闻;而且一向警卫森严的平虏侯,出行居然只有这二十几个人扈从,确是极罕见的事。
自从行辕迁到长安,泾川山区再度变得冷清,只有落日听梵仍然潜居于幽谷夏庄之中养伤修行。
而今伊人已悄然离去,空余幽谷夏庄,山风依旧呼呼吹过。
凭着两人之间那一点奇怪的灵犀相通,虽然听梵凭借其超越凡俗的武技神通避开了雷瑾手下部属的耳目,可谓是点尘不惊。
然而她的离开,仍然让远在长安的雷瑾有所察觉,当然这也许是听梵有意的知会一声雷瑾:我要走了!
在那一刻,远在长安的雷瑾心弦忽颤,毫无理由的,他便很清楚的知道,听梵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臻至大圆满喜乐之境,向着天人秘境又迈进了一大步,修为的提升使得她突破了以前停滞不前的修行瓶颈,达到一个得未曾有的崭新境界。自然而然,此前她两次遭受重创伤上加伤而在心灵神识中留下的甚深‘裂隙’都已然补满无痕。
大圆满,自无漏,正是相逢别离时,一旦与真实的自我相逢,悟通了本来面目,也就是抛弃过去,立地成佛之时。
水流任急境常静,花落虽频意自闲,这时的听梵已然登彼之岸,再无有能束缚她之事物,身心自由,随心所欲,事了拂衣去,归去不迟疑,无论是戒律会,还是落日庵,都不可能再左右她的决定,雷瑾的种种羁縻手段也归于无用,任是机关都算尽,仍需一别。
唯独,她与雷瑾之间的因果尘缘仍然一线牵系,这便是来日再会的一线之机,然而这再会之期却是随缘而动,遇缘而止,可以说再会缈茫,也可以说随时再会,缘起缘灭,不过一念尔。
因此,在那一刻,雷瑾放下手上所有的事务,二话不说便快马出长安,直趋幽谷夏庄,尽管明天就是他与一干美妾拜堂的日子,但是没有任何理由的,雷瑾便策马狂驰,匆匆而至。
墙角数支梅,斜欹暗香来。
墙角小案上,淡雅的青花瓷樽里花枝横斜,淡淡的腊梅花清香是听梵的气息,然而却已然不是‘落日寒漪’的凛冽冰寒,万物肃杀,而是自然浑成,生机无限。
汹涌潮湿的海洋,绿树蓊郁的山林,月夜凉风拂面的庭院,花木扶疏的蛩蛩虫鸣,勃发如地火般猛烈的迷离色欲,黑夜里的野性难驯,激发原始本能的魅惑……
一刻仿佛千年,雷瑾无喜无忧的凝视着听梵离去前那一刻,折花,插瓶,摆于案几上的那几枝腊梅花,樽中插花犹如伊人,无言的诉说着当时那刻,素手折花,随心插瓶,皆在无意无心间,已然倾注了听梵大自在大自由的全心全灵,纯运性灵而成的花枝,横斜直欹,浑然天成,这便蕴藏了道之真谛,本来佛心,契合了刹那间见终古,微尘中显大千,有限中寓无限的天道之秘。
花开花谢无所言,然而雷瑾照样从横斜直欹的几枝腊梅花上感悟良多,言而无言,无言而言,大音希声,一默如雷!
一默如雷!
以心传心!
拈花微笑,郎君可悟?
芙蓉帐中,枕头中是以广藿香、乳香、松香等香料混合放入填充的枕芯,套上绣着金鹧鸪的丝绸枕套,细细的香隐隐袭人,令人眼饧骨软。
不知何时,雷瑾在听梵躺过无数个夜晚的被褥上倒头睡去,枕着这淡淡的药香,幽幽入睡,梦入华胥。
梦中不知道是否有床前的月光,有静谧的庭院……
梦中春风吹花落,醒来胸中犹惆怅!
雷瑾忽尔热泪盈眶,这是不忘人性而又超越了人性所流的眼泪!
悟在醒来时!
“猛虎”与“蔷薇”终于真正对接在了一起,而不再是水火不相容的两极;
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金刚怒目与菩萨低眉至此方才融和在一起,两极浑一。
“以‘九天殷雷’为根基,以‘诗剑风liu’、‘山海真诀’、‘阴符握奇’、‘落日寒漪’为阴阳,以‘花间听禅’为桥,以‘月舞苍穹’为引,参酌其他芜杂心法,镇之以‘邪帝无上’统辖总摄,则以瑾郎之根底,不难于其中自出新意,独超众类,而得大解脱也。
奴家虔修天道,将臻大成,此去西域穷荒,横越千万里之遥,再会不知何年,瑾郎宜自珍重矣!
奴家已然辞去戒律会‘十三峰’之任,此去极西,不知归期,落日庵之事亦赖瑾郎略略看顾一二,庵中若有危难,君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