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调整,这比捅了马蜂窝还要棘手三分,西北幕府以前下的平衡工夫算是大半白费了,这种利益争夺在暴乱还未正式结束之际就可能重新爆发,要摆平这种利益争端,必然牵扯西北幕府相当多的精力。
西北幕府的战争脚步,显然而且毫无疑问的会因为这意料之外的狠辣一击,大大的放慢了。
无论是西北幕府正在进行中的战争,还是尚在密谋准备中的战争,都不得不受此事之拖累,往后推迟了。
“哼哼,最希望拖慢我们西北征战脚步的敌对势力,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蒙逊阴冷地笑道,“不过,他们也只能高兴那么两天了。今后,他们将发现噩梦会一直伴随着他们。”
“哦,老兄有什么好计议?”
“原先是咱们大意疏忽,失于防范,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现在推断起来,能够趁乱袭击我方,杀死我们这么多胥吏,他们出动的人手也绝对不会少,而且必定有地方实力人物庇护他们,为他们提供必要掩护,甚至还可能为他们准备了得手之后撤退的秘密路线。
哼,我们西北幕府的胥吏,虽然未必个个武技高强,弓马骑射却也都是个个娴熟,要想猝然击杀之,就算是偷袭暗杀,也需要不少人配合才能成功。
想来,这些人得手之后,有一部分人必然已经设法逃离河陇,我方如今已追之不及,且不管他。
不过在我想来,他们那许多的人,必然不可能在短期内就全部逃之夭夭。
肯定还有一部分人,极有可能已经在河陇改换了身分,就地潜伏下来。对这一部分人,就是挖地三尺,把河陇翻过来,也要把他们给挖出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杀了人就想一走了之?没那么便宜!”
刘卫辰点点头,道:“嗯,我同意,咱们再仔细商量商量怎么彻底消灭那些潜伏者。”
这一次,轻易不动怒火的刘卫辰也恼火了,无论如何,让人钻了大空子,从长史而下,这面子是没有地方搁了,再不找回点场面,那可真真是要羞愧死了。
几个西北幕府的高级幕僚也不挑地方了,在这阴森的殓房中,伴着一具死尸,就地聚集争论着,计议着如何扳回颜面的大计。
甚至还显得气氛相当之热烈,但在这殓房中就着实诡异得很。
一场暴乱的平息,在雷瑾而言是有得有失,只是根基稳固的西北幕府,现如今其统治已经不是随便什么暴风骤雨都可以撼动的了。
雷瑾之得且不说他,而‘失’这一面,至少在刘卫辰、蒙逊等人紧急邮递而至的私人请罪折子里显示出来,最大的一宗过失就是让敌对方成功袭杀了太多的胥吏,几令西北行政濒临崩溃之境。
其实即便这最狠辣的一着没有成功,这一场暴乱,亦让雷瑾直接间接地损失了大量的人、财、物,有点儿肉痛兼心疼,买卖还是不怎么划算也。
其时,雷瑾已经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因果,这一招怕是只有弥勒教龙虎大天师李大礼才拿得出来地手笔,弥勒教一直就是以秘密活动为主,擅长阴谋,专精暗杀,李大礼用其所长,也正合其适,龙虎大天师的深沉狠辣至此方显峥嵘,能够搅起西北暴乱,这就已经让李大礼成功的回报了西川行营攻占荣县,逼迫富荣盐场的盐井停工的一箭之仇,并成功拖延了西北幕府征战步伐,为东川弥勒教赢得比较宽裕的三五个月时间。
若非西北幕府当初为进军四川,陆续在西川储备了极多的粮秣,并不十分依赖从河陇供应,否则西北幕府在供应粮秣上就真的要头痛万分了。
比较起来,鞑靼蒙古的偏师越过边墙入寇关中,给雷瑾制造的麻烦简直就是‘温情脉脉’了,鞑靼蒙骑的入寇除了扫了‘都督陕西总摄军事’雷瑾的面子,帝国朝廷的面子之外,雷瑾极有可能会受到京师朝廷的下诏切责和制裁,至于制裁内容虽然怎么着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但不必多想也可以推想出朝廷可能的制裁——朝廷能够制约如今西北幕府的牌并不多,也就只能在粮饷和封爵二事,以及大义名分上作作文章而已。
而弥勒教能够让鞑靼蒙骑一队偏师在相当不利其驱驰骑射的夏天入寇关中,也不知许了吉囊什么好处,只是这么一来,却逼得西北幕府不得不加快对汉中、关中的谋划,只有拿下汉中,进军关中,行使起雷瑾的“戡乱”之责,才能堵住朝廷大臣们的悠悠众口。
另外两路,卫藏吐蕃联军和汉中军队虽然焚毁了一些边境州县的‘仓库粮秣’,甚至还攻陷了一些城镇市集,但无法真正的重创西北命脉,而雷瑾也不难调兵遣将将这两路兵马一一戡平,说到两军交锋,雷瑾又何曾怕过谁来?
他现在最头痛的还是他自己的伤势,就算他能解决了山海阁那阴损霸道的真气吸纳体内生机的问题,他破碎之后重归原位的经脉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复原如旧的,现在还依赖着南谷子和碧虚子不断以先天真气替他疗伤,维持经脉的完好。
当然,雷瑾最重要的第一步就是要彻底降服田襄子“种”在他身体内的那一点“山海真气种子”,只有在这一步的基础上,才谈得上其他,否则其他是不必要想了,反正绞尽脑汁,锲而不舍就对了。
时已过午,幽静的书房中,雷瑾一身家常穿着的月白纱直裰悠闲坐着,在他对面端坐四位客人——听梵、寒磬、南谷道坚、碧虚守默。
鸡翅木书案上,锦盒里盛着金瓶,另外一个托盘上则是那“墨子的骨头”和“墨子手书的羊皮卷《墨经》”。
雷瑾知道这两样“东西”的“来历”,他也已经发现那两样东西竟然有些意料之外的奇处,然而琢磨了些时日,终究是不得要领,索性也不藏私,把这几位学养深厚的世外高人一起请来,共同发掘这几样据说是与天道玄秘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这几日,河陇闹得翻天覆地,雷瑾倒是躲在这泾川山间悠哉游哉,好不逍遥,居然还把大半时间用来琢磨这些虚无缥缈,神秘玄奥的物事,让外间之人知道,怕是不敢相信啊。
——————————————————————————
2005。9。22发布
第二章 初窥端倪 无心插柳得助力
悠悠清风吹送爽,远闻雀鸟三两声。
梵呗隐隐,似有若无,在清风送来几声幽寂鸟鸣的同时,听梵倏地收回在墨骨中探索的无形念力(或称愿力,佛家描述精神力量的一个名词)。
她虽然伤势严重,气血衰弱,却并不影响其念力的施展运用,实际上在这书房中的人,无一不是心志如磐,神意稳固;难以动摇的雄杰超卓之士,他们的修行早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武技或武道修行范畴,而是进入了玄之又玄的精神灵魂领域,致力于探求天道玄秘,追求那超越天人限隔的最后一步。
纯粹的武者,在力量、速度、技巧均臻至极高境界之时,往往会碰到难以突破的瓶颈,山穷水尽疑无路之时,多转而兼攻探求精神灵魂之道,希望可以藉此晋身于柳暗花明的又一村境界,却是与道、释两家的虔心修行者殊途同归了。
而包括雷瑾在内,在座者都不是纯粹的武者,人生修行之始,就特别注重在心志上,精神境界上加以修行磨练。
讲到精神境界,讲到神意念识,佛家最精擅此道,唯心唯识,明心见性,神通无相;而道门则有所不同,是纯粹出自帝国本源的法门,在精神境界、元神念识之道上,固然重视非常,但其根基却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不类佛家专一在精神念识上下功夫也。
即以雷瑾而论,雷门世家的‘九天殷雷’,虽然渊源于墨家武学,但传承至今,却也融会贯通了道家秘传的吐纳、导引、行气、炼神、丹法、雷法等诸般体用诀窍,又攫取了佛家禅定神通之妙,心识圆融之长,锻炼筋骨之能,还汲取了儒家磨砺涵养‘浩然之气’之秘,自强不息天行健之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锐决绝无所畏惧,其它诸如兵家的机诈权谋诡变出奇等等,皆撮取而为己用,涵盖深广,既精且博,亦非纯粹武学一流也。
收回了念力的探索感应,听梵瞑目而思,这一番在“墨骨”中的念力探索,似无所得,又似有所得,虚无缥缈间,一念有无中。
唯是琢磨了半日也没有弄清楚个所以然来,听梵暂时把注意力从那“墨骨”“墨经”处转回到雷瑾身上,闭目思忖着。
雷瑾这西北的土皇帝,与他那大哥、二哥,在气质神韵上截然不同,其大哥雷顸为人厚重深沉,风liu倜傥,其二哥悍烈狂放,血性不羁,而这雷三公子初看不过是典型的世家公子,纨绔子弟,有几分风liu蕴藉,也有几分浮华浪荡,为人看似温煦平和,但唯有在深入了解其人之后,才知道其人浪荡不羁,粗疏莽撞的表面下,还深藏着动辄见血的锐烈刀锋,一旦狠辣起来也是个遇佛杀佛,见神斩神的冷酷决绝之人,可谓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又自有一脉神韵相通焉。
听梵暗自在心里比较着她先后见过的这雷氏几兄弟。
听梵在西北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戒律会的耳目广布帝国内外,对于各种消息的掌握,相当的灵通,即使她被秘谍部那些人“请”到这处温泉休养,也仍然保持着对外界消息的接触了解,而且雷瑾还吩咐了每天把谍情简报同样送一份给听梵大师,就更加的巨细无遗了。
对于雷瑾在幕后遥遥操控西北局势的手腕,她自比一般人都清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混乱对付混乱,用血腥对付血腥,当对手费尽心机制造混乱以浑水摸鱼时,他却同样利用了这一场混乱为己所用,铲除异己,清理门户,却不沾一点恶名,你可以说他伪善,说他沽名钓誉,却不能不承认,从长远来看,这样对他自己是最为有利的。
利用暴乱洗劫尽可能多的财富,用无数他人的生命赢取崇高的声望,并且借刀杀人,假暴民之手将那些跳出来与他作对的地方势力全部一锅端,斩草除根送进阎罗地狱,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