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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真实的心意,也不知道怎么办。
难道都督大人还没有最后拿定主意?这不象大人的性格啊。
连刘卫辰都大大的疑惑起来。
事实上雷瑾是早有了定见,只是不想太早亮出自己的底牌而已,这弥勒教到底能在大棋盘上起到什么作用,起多大的作用,对河陇有何利弊,对都督幕府有何利弊,还得好好思量,细细权衡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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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6。30发布
第三章 朱粉楼上红袖招
雪消冰融,大地回春,巴蜀*渐浓,阴平守将‘副将’李逍的一颗心也越发的躁动起来。
帝国常例,一州之守备没有挂副将衔的。李逍之所以能挂上副将衔,完全在于他所据守的阴平,事关四川全局,责任重大。
这是因为秦陇与巴蜀相通之要道,东则剑阁,西则阴平。四川之重在成都,由金牛道进出巴蜀最为便捷,故金牛道为川北要冲,剑阁为其门户,剑阁之防,显而易知;阴平道地形偏僻险恶、易被忽视而更隐蔽,由此进袭成都往往能收出奇制胜之效,自邓艾伐蜀,阴平遂为取蜀之捷径。
邓艾自阴平行无人之地七百里,山高谷深,至为险难,或凿山为道,或桥梁飞架,甚至在难以凿山架桥之处,以毡自裹,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油,已出剑阁之西百里,去成都三百余里,攻敌无备,掩击空虚,击破涪城、绵竹,进逼成都,刘禅震惊,自缚出降;五代后蜀时,孟知祥虽与敌力争于剑门,却也不忘严备阴平故道,致使敌奔袭之奇兵劳而无功,大败而走,遂能据蜀而自立。
对阴平道,历代据蜀者若疏于防备则国破军亡;若谨慎设防则保国全军,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殷鉴不远,岂可不慎哉?
巡抚洪正洪大人正是因此之故,而在去冬破格擢升了李逍的职衔,将他从一个游击将军越级提升为副将,可谓优容有加。
当然李逍也确实有被四川巡抚洪正看重的本钱,在与汉中流贼和弥勒香军的战斗中,李逍屡建战守军功,从一个最低等的小军官‘材官’,一路飙升,升哨长,晋千总,授守备,此后又积功升至游击,乃是洪正麾下数得着的一员年轻猛将,完全凭战功跃升至军中高位的新锐将军。
时势造英雄,如果不是流民作乱,李逍即使在四川官军中混一辈子,大概也仅能熬到千总的位置,再往上的武官衔级,就不是他一个应募从军的平民,单凭军功就可以随便攫取的。
正是陕西流民军的入川给了李逍少年得志的绝好机会,几战下来便屡升而至游击将军的位置,去冬巡抚大人为了防备河陇势力,特令李逍统精兵一万五千,加上李逍自己的两千五百亲兵增戍龙安府诸险要关隘,尤其是要以重兵强化对阴平故道的戍守。
龙安府全境山川重阻,峭壁云栈,连属百里,控扼氐羌,南重成都之防,北壮松潘之势。三国时,诸葛亮北伐,平定阴平、武都之后,置戍阴平;又造“流马”小船,白龙江水运因之频繁,遂成川、陇之间的一条往来通道。由岷山之东摩天岭之阴的阴平道向南,经龙安、江油至绵阳,即出成都之北。
在阴平之东南有桥跨于白龙江上,即是阴平道的咽喉要地‘阴平桥头’。
李逍部署了重兵扼守阴平桥,他的副将官署也作了靠前部署,可以说要想从山谷间的险阻关隘透入四川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去冬到开春,阴平故道防备严密,李逍自信即便是飞鸟也难以从此飞渡入川,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有一件经历不久的奇事,却让李逍分外的牵肠挂肚,心痒难耐。
说起来也颇为出奇,去冬李逍刚抵阴平不久,便有一旧时好友执一匣镶金嵌宝贵重无比的‘预约请柬’而来,那‘请柬’以紫檀木匣函盛,却是传说中那没有固定地点,出没于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中原西域,无远不届,无处不在,人人只在深宅内室私下谈论,个个讳莫如深,帝国最为神秘莫测,也最为神通广大的风月之所‘朱粉楼’的邀请秘函——一卷由朱粉楼的观察使发出,以象牙精制的象牙简册,古雅精致。光是这一匣一册,上选的材料加精细的手工,说值万金也不为过,想买也无处可觅,任谁见了这等‘秘函’,都不免有些好奇。
年少气盛的李逍虽然对此颇有一些顾忌,但是由于秘函上已经注明了,朱粉楼的一个分部暂时设帐于松藩、龙安一带,基本上是在李逍统率的军队能够控制和影响的范围之内,再加上好奇心的驱使,李逍下定决心率领一队亲兵与好友同赴‘朱粉楼’的神秘之约,毕竟朱粉楼的神秘传说太有诱惑力了。
那一次的朱粉楼之行给李逍留下深刻印象,当时到达指定地点时,业已天黑,有小丫鬟举灯笼前导,引到一处所在,便见满天星光之下,楼阁无数,巍峨壮丽,叹为观止。
入于其中,几曲画廓,幽深曲折,始至一处,则堂上珠帘低垂,明灯如昼,雏奴蹀躞,履缀明珠,有美人四五华妆而坐,皆青春少艾,锦袍炫目,明珠步摇,翘颤四垂,雍容妩媚,视之若天上仙子。
入坐后,俄顷之间,八珍罗列,陈于席上,皆罕见之物;又行酒歌舞,酒则冽香四射,歌则婉转动心,舞则心弛神醉,兼有堂上美人温言软语,李逍迷乱失次,不觉沉醉。
恍惚之间,移席卧室,室中丹垩精工,流苏绣帐,衾褥香软,就榻而坐,自有美女相陪。三盏既尽,忽已昏醉,冥然罔觉。及醒,则已解履拥衾,与人并枕而卧,麝兰喷溢,令人神志颠倒,抚之则肤腻如脂,凝视之则风致嫣然,美人横陈焉,遂相就寝狎,含颦玉台之前,凝眸宝幄之内,温柔乡中,暗烛销魂,恍若一梦,乐不思蜀。
天明既醒,则与友独卧一顶锦帐之中,锦被松软,香盈帐中。起坐凝思,则高阁迷离,香盈绣帐之景,犹在眼前;出帐视之,楼阁乌有,佳人不见,俱已鸿飞杳杳,荒野之中,仅余锦帐一顶焉。
想不通朱粉楼有何神通手段,竟然能变出许多的亭台楼阁,又能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既疑且惊之下,李逍遂与友怏怏惋叹,相携而返。
此后,李逍遂成朱粉楼之常客,而以色、赌两样称绝的朱粉楼,每次约见都是来如chun梦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每一次都予人以花样翻新,新鲜刺激的感觉,令人欲罢不能。
当然,朱粉楼之约的花销绝对是个无底洞,若非李逍在与流贼与弥勒香军的历次战斗中,战利品所获极多,囊中很是丰厚,又因掌握着兵权,总有商人富豪蓄意巴结,应付朱粉楼的开销还算裕如。
开春之后,朱粉楼的预约‘函’又再一次的送达,李逍一边准备着送给楼中‘仙子’的金珠宝货,一边憧憬着再一次的惊喜,心情就象这春暖花开的大地,躁动着,蓬勃着……
就在李逍满心憧憬着春天的惊喜之时,在成都府也同样有不少文官武将在期待春天的秘约,包括四川巡抚洪正在内。
帝国的富贵人家,没有一个不蓄姬妾的,有道是左拥燕姬,右拥赵女,娇艳盈前,歌舞成队,乃人生一大得意事也,洪正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内宅姬妾虽多,却兀自热切向往朱粉楼的风花雪月——两人对酌,四目相视,甜语温存,数杯酒下肚,欲心如火,偎偎抱抱,共入鸳帷……
洪正虽然自认为久历宦海所历练出来的定力非常深厚,任何事都不足以让他沉迷其中,但是仍然逃不过朱粉楼的巨大诱惑,这一点连他自己也颇有些不解,不明白朱粉楼到底有何让人迷醉的地方。最后他认为朱粉楼的所作所为,与其他风月场所的手法,甚至一些外道邪教利用色欲吸纳信徒控制信徒的手法并无大的不同,只是对人心的揣摩更加精到,对人性的弱点利用得更加彻底而已。毫厘之差,便有了高下之别。
这一次,朱粉楼的预约又在洪正焦渴一般的期盼中,神秘的出现在成都府城四川巡抚衙门的秘密书房中,让洪正有久旱逢甘霖之感。
为了讨得楼中美人的欢心,洪正早早就准备了若干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若干上等蜀锦湖缎,金银会票若干,打赏下人奴仆的金银锞子自然也必不可少。
任何有缘到朱粉楼开眼界的人,都得有把金子银子当水泼,当泥踩的身家和豪气,反正朱粉楼的邀约,已经成为了一种衡量权势、财势、身份、地位的无形象征,私底下的友朋聚会,绝对没有人肯承认自己没有去过朱粉楼,这是让人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开春之后,旧粮渐尽,新粮未收,虽有常平仓、义仓的储粮,粮食吃紧的难题还是在逐渐凸显,眼看着青黄不接的时期就要到来,粮米价格仍然有可能向上大幅攀升,军无粮不稳,民无粮不安,此时军政事务的繁忙可想而知。春耕、水利、买粮、调运,事事关系着洪正这个小集团能否最终在四川立稳脚跟的大局。
对于河陇方面,洪正这时的判断是——雷瑾即使出兵东进,也应该是在青黄不接最为严重,粮食最为吃紧的时候,不可能在粮食刚刚感觉有些吃紧的时候就挥师东进,这样河陇的优势并不大,因为河陇之地大多还被积雪覆盖,且河陇占优势的是他们的骑兵,步兵作战并非所长,再说在这时候深入山川四塞的四川,也并非最好的时机。这时候去赴朱粉楼之约,应该不会对四川局势有太大影响,并无多少妨碍。所以,洪正没有打算放弃这一次的朱粉楼秘约。
一室之中,明灯环列,照耀如同白日,室中器物,纤毫皆见。
一身锦袍的洪正被引到这处远离成都府城足足有七八十里地的寺院禅房已经有好一会,身旁站立的是贴身保护他的四个亲信卫士,禅房之外还有一百多卫士随时候命,寺院之外尚有五千精锐的亲兵驻扎,虽然心里疑惑,却也不用担心,只是不知道这次朱粉楼把风月脂粉搬到佛门静地又有何花样,真是亵du佛祖哦。
这禅房非常宽大,布设得异香扑鼻,氤氲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