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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由于新补充了大量青壮,其战斗力实际反而不如刚出陕西之时,这一点其时雷瑾已通过综合各项谍报得出了结论,但是雷瑾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并不想现在和流民军激烈冲突,而且他手里也没有足堪一战的部队,即使看到了流民军的弱点也无法可施。
但身为宣大山西总督的王鉴川就不同了,他有清剿流民军的决心和动机,手里足有二十多万的边军可供调遣,又奉朝廷诏令,调动几万人马一点问题都没有,何况他是预有准备,兵精粮足,早早的就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可以说未与流民军交战之前,他这个军门大人就已经握有几成胜算了,只要不在战场的临敌指挥上犯致命的错误,击败北犯的流民军是意料中事。
王鉴川在任总督期间,除了在大同兵变一事上,是因为各种因素的掣肘而无法掌控之外,可以说在运筹帷幄上他还是极精明的,在抗御蒙古侵扰方面,把个宣大山西三镇经营得严密无比,蒙古游骑难以从桑干河谷深入京畿之地。
以王鉴川在蒙古鞑靼人身上磨练出来的精明强干,对付流窜山西,迅速膨胀起来的流民军绰绰有余,不可想象王军门大人会在临敌指挥上出现致命错误。
当流民军会攻太原不克,转锋聚众向宁武、雁门、忻州等处进攻时,被新任不久的大同巡抚方行之调遣边军,依托坚固的内长城关隘,层层阻截流民军声势浩大的攻掠之势达三日之久,大挫流民军锐气,流民军攻坚不克,已经师老兵疲,正萌退意。
早就蓄势已待的总督军门王鉴川看准这个时机,率领边军锐骑从侧后突袭,与方行之所率边军前后夹击,血战一日一夜,大军纵骑来往冲杀,直杀得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流民军遭到入晋以来的第一次大败仗。
流民军眼见不敌,便分成多股向南退兵,王鉴川的预设伏兵又于沿途轮番伏击,或以地雷截道,或以火器轰击,纵火延烧,或设弓弩伏击,各股流民军死伤之众不可胜计。
曾经横扫大半个山西的流民军经过这两次大的败战重创,遭受极大损失,不得不一退再退。
但王鉴川绝不肯让流民军有丝毫重整军伍,喘息再战的机会,率领数万精骑一路衔尾猛追,分进、合击、驱散、追杀,再驱散,再追杀,追着流民军不放。
汾河、孟县、寿阳、平定、五台、定襄、太谷……
在皇朝边军的一路紧追猛剿的攻击下,曾经声势赫赫的数十万流民军,仿佛是雪化冰消一般,不可思议的在退兵中崩溃,溃退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各股流民军以一泻千里之势亡命败逃往晋南,战局急转直下。
暂时栖身上党太行山区的雷瑾,很快就会合了护卫骑队剩余的一千多部众,引兵向南,进驻中条山。
中条山群山巍巍,除了筑堡寨自守的土豪之外,还有一部分流民军和眷属,再有就是盘踞中条山多年的一些土匪捻子。
进驻中条山,雷瑾隐藏起雷家的名号,除了整军演武之外,又现学现卖,把流民军攻拔堡寨,打土豪分粮食,然后招揽贫苦饥民加入流民军的那一套学了个十足。
利用猎杀队那令人惊恐的猎杀技巧,用最极端的血腥手段清除堡寨中的头面人物,雷瑾从而得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用很少的几百兵力奇袭了七八个地形险要的大堡寨,然后将堡寨中的民壮乡兵和一些青壮山民约两万余人统一编伍,以严厉的军法约束,无意中组建起了属于雷瑾的第一支步军,而且还是善于爬山的那一种。
利用这七八个形势相连的堡寨,雷瑾迅速在中条山中占据一小块可以据险而守的地盘,并且还顺手消灭了两股土匪捻子,同时干脆从护卫骑队中挑选了几个颇有智略的护卫就任各堡寨之主,让他们在中条山里做山大王,放手扩展势力,至于这一步是妙棋还是臭棋,还得看将来如何运用了。
亲眼见识过猎杀队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可怕手段,谅他们也不敢轻易作反,这下就可放心的等着与河西精骑会合吧!
远来接应的河西精骑,计算时日应该差不多到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雷瑾暗忖。
马鸣风萧萧,红日照大旗!
一杆火红的“雷”字大纛高高飘扬,秋风吹过,猎猎有声。
犹如天雷行地一般,蹄声隆隆,仿佛数十里外亦可听闻。
鼓角轰鸣,兵甲铿锵,旌旗飞扬,数万精骑如同移动的森林,徐徐而来,激起烟尘滚滚,正是自蒲津关跨过蒲津浮桥,东来接应的河西精骑。
雷瑾率领护卫骑队背对中条山列阵,迎候着远来的河西精骑。
河西精骑越行越近,马蹄起落,大地在隆隆的颤抖。
寒光闪闪的兵刃刀枪,红黑相间的战袍甲胄,高高飘扬的各色旗帜,顶盔贯甲的精骑军士,军容威武雄壮。
当先小驰的是一队轻甲骑士,约莫只有两千人骑。
马是雄健无比的凉州大马;甲是朴实无华的棕黑色两当护身皮甲,有披膊;火红的披风不时在风中扬起一角,如同飞腾的火焰。
这一队骑士所用武器并不制式划一,光是刀的式样,就长短轻重宽窄曲直锐钝各各不同,至于长枪马槊狼牙棒斧戟鞭锏金刚杵之类五花八门的兵器更不用说了,连每个人的弓都看得出是各依所好,无一相同。
他们虽然只是轻甲,但纵骑前进时显露出的那种阴森凌厉,极其威武强悍的气势,却是最为壮盛。
紧随这些轻甲骑士之后,是一支人马俱披铠甲的威武骑士,约有五六千之众,一律外罩红色半臂战袍,标枪、佩刀、箭壶、弓袋、骑盾、红缨长漆枪、浑铁马槊、狼牙棒等一应俱全,全副武装。
再其后是一支约莫六七千人的骑士,没有披披风或半臂战袍,全部是两当轻甲,除了人人携带有弓箭之外,主要是马刀和长枪,少量的铁矛、标枪,人人面容沉肃,让人感觉到一种无言的威严煞厉,尤其是飘扬的认军旗上绣着一条让人一看就感觉冷嗖嗖的黑色怪蛇,似欲窜咬扑噬之状,更是令人惊悚。
而另外一支衣甲迥然有异的骑队则高擎着凶狠狰狞的狼头大旗,也是一色的轻甲,甲胄鲜明,鞍鞯整齐,主要以弓刀武器为主,少数骑士也装备了枪矛一类的长兵器。
这四支在衣甲旗帜上有着明显差别的骑队,唯一共同的是同样的强悍,同样的蕴藏着可怕的战斗力。
列阵于雷瑾身后的护卫骑队的骑士,以往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战力强横,凶悍善战的骑兵部队,即使是刚刚对手交锋过不久的流民军,流民军中主力的精锐骑兵,论单对单的个人战斗力,其实也未必就输给眼前这些河西精骑的骑士们,但是作为部队军伍协同作战的整体战力,仅是通过眼前浮光掠影的粗略观察,就很明显的看出流民军骑兵在整体协同战力上,与河西精骑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只看河西精骑行进间,从各个细微处表现出来的那种无以言诠的协同呼应,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生硬的痕迹,就知道这些骑士,互相之间的战斗默契达到了一种什么程度,这种默契甚至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只是经过了严格而艰苦的训练就达到了这种程度。
两万河西精骑步调一致的在距离雷瑾千步的地方驻马不前,不动如山。
雷瑾微微含笑,看着统领着两万河西精骑东来的四位统军将领策马出阵,疾驰而来。
统领着护卫亲军的是明石羽,统领着独立近卫军团的是“劫余刀”温度,统领着黑蛇军团的是万骑都统雷坎雄,统领着鲜卑突骑的是鲜卑吐谷浑酋领之亲弟慕容野驴,这慕容野驴就是曾在塞外与雷瑾并肩战斗过的战友,极其骁勇善战的吐谷浑悍将。
护卫亲军、近卫军团、黑蛇军团、鲜卑突骑,这些精锐骑兵的到来,意味着晋南局势将会因为力量对比的变化而出现微妙的不同。
雷瑾先和慕容野驴寒暄一番,然后又和几位亲信部属聊了几句,当即下令:“大家准备着在晋南和流民军打一仗,打完了咱们就班师凯旋。”
雷瑾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吃了流民军不大不小的一个亏,早想着要找补回来。何况此时,流民军大溃败的消息已经传到晋南,趁着晋南流民军惶恐不安的时机,雷瑾正有意收降溃散的流民军及其眷属,现在不趁火打劫,还等到什么时候?
现在精兵在握,正好让远道而来的河西精骑发发利市,流民军抄掠所得,由于放粮给贫民的缘故,流民军的粮食未必很多,金银却肯定是不少,正好可以取为己有,以助军饷,趁着军门大人的边军锐骑还没有打到晋南时大捞一把,否则等总督王鉴川的追剿兵马一到,可就不大好和他翻脸了,诚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也。
紧接着,雷瑾在部署各军行动,分划区域的同时,还下达了一个秘密指令到各部千骑都统的将官这一级,指示千骑都统以上将官,此次晋南作战可以攻击的对象:一是在晋南活动的流民军,允许其投降接收整编,凡不从命者,彻底消灭之,并可以表露雷氏名号;二是晋南目前尚未被流民军攻破的土豪堡寨,凡是能攻下来的全部攻取下来,可以驱使新投降的流民军部众为前驱,以流民军的名义去攻坚,金银、粮食、人口一律掠走,不许留一粒粮食,不许留一个人,只当是流民军筹饷,不许泄露雷氏参与其中的机密。
雷瑾的命令如同恶魔的狞笑,很明显的要对晋南来一次无差别大规模扫荡,至于死多少人暂时无心考虑。
于是,晋南的许多流民军营地,都是在接到雷氏精骑的最后通牒,负有看守营地之责任的流民军头领还在商议争论是降是战,未曾定案之时,便已经被河西精骑长驱直入,拿下了主其事的所有头领,那时节就是不降也得降,降也得降,根本由不得他们作主了。
其实,雷瑾从各方面谍报综合所得,深知流民即饥民的道理,这些个聚众造反的流民军,不过是活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险,起而造反,铁心造反者甚少。至少在起事之初,他们谁也没有想过要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