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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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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对方忽然朝后退下,那还犹豫,双脚一点,疾快无比的朝窗外穿出!

张果老击出一杖,被凌坛主闪开,正想借势欺身攻上,忽见薛少陵一萧打在凌坛主肋下,人已穿窗出去,当下立即一吸真气跟着飞出。

眼看凌坛主站在边上,竟然没有出手拦击,心中暗暗称奇,忖道“莫非他被薛少陵一萧打得伤势不轻?这不可能,此人明明已经练成了护身真气一类功夫,薛少陵这一萧决难伤的了他。”

两人相继穿窗而出,落到屋面上,但见屋字连绵,这座宅院,似是很大,但却一片黑暗,不见灯光!

张果老低声对薛少陵道:“小友,咱们快走吧!”薛少陵道:“老前辈,家父也落在他们手上。”

张果老道:“老汉知道,他不在这里了。”说完,当先朝外掠去。

薛少陵知道身在虎穴,危机四伏,不好多问,只得跟在张果老身后,飞掠而起。

两人一前一后,有若两点流星,快得令人目不暇接,事情竟然大出意外,这般在屋面上急踪疾掠,始终不见有人拦阻。不多一回,已经飞出宅院,落到墙外。

张果老回顾了一眼,道:“你能够记得么?”

薛少陵点点头道:“晚辈记得。”

张果老抬头望望天色,道:“这是岳阳近郊,我们到城中去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

两人施展轻身功夫,聊袂而行,赶到城中,这时天色黑下还没多一会,张果老找了一家食客较少的小饭馆,走了进去,要过酒菜。堂棺替两人放好杯筷,又倒了两杯茶,才行退下。

张果老一口气把茶喝了,放下茶杯,低声道:“小友,你方才一萧击中凌坛主‘章门’穴,他好像受伤不轻!”

薛少陵抬头道:“晚辈击中了他么?”

张果老道:“看上去,他似是受了伤,而且伤的不轻,如他还有余力,怎会轻易放过我们?薛少陵道:“晚辈也觉得奇怪,他拂出一袖,明明已把晚辈萧势逼住,但不知怎的,晚辈萧头似乎被人拨了一下,朝横里移开,如果就是这一下击中他要害,真是冥冥中若有神助。”

张果老摸着他额下一把山羊胡子,呵呵笑道:“神助?哈哈,这是暗中有高人相助。”

薛少陵愕然道:“老前辈是说有高人帮了我们的忙?”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昨晚有人替自己暗中疗伤之事,不觉问道:“昨晚替晚辈治伤的,可是老前辈么?”

张果老叹了口气道:“前天老汉和白衣四灵,硬拼了几掌,震伤内腑,几乎形同废人,就是昨晚,有人以无上内功,替老汉疗伤,只是老汉到现在还想不出这位高人是谁?小友的伤,自然也是他治好的了?”

薛少陵关心义父安危,忍不住问道:“老前辈,你说家父不在这里,不知到那里去了?”

张果老道:“老汉当时伤势极重,虽蒙那位高人救治,但老汉因元气大伤,又是在大白天里,不好行动,就装作昏迷不醒。他们没防到老汉业已清醒,说话也就不再避忌,老汉才知道薛神医来了,后来又听说凌坛主命天狼爪董百川护送薛神医回去,究竟去了那里,老汉就不清楚了。”

刚说到这里,堂棺替两人送上酒菜,薛少陵拿过酒壶,替张果老斟满了一碗。

张果老也不客气,举起酒碗,大口喝了一口,咂咂嘴唇,问道:“小友可知尊师现在那里?”

薛少陵道:“老前辈认识家师么?”

张果老笑道:“小友怎的没听你师傅说过南笔北萧,老汉和尊师论交几十年,岂止认识而已?”

薛少陵道:“老前辈问的那是桑老前辈了。

张果老张目道:“难道小友的师父不是桑老儿?”

薛少陵摇头道:“不是,家师从没在江湖走动,是一位替晚辈家中种花的尤师傅,不瞒老前辈说,桑老前辈在十二年前,留下铁萧,一去之后,从此就没有消息……”

张果老目光闪动,突然大笑道:“尤师傅,就是桑老儿,他在你家一住十二年,那是一直没和小友父子说明了。”

薛少陵听得一怔,道:“尤师傅会是桑老前辈?”

张果老道:“怎么不是?他自称姓尤,桑老儿的外号不就是黑煞游龙吗,尤和游声音相同。再说你小友使的萧招,正是桑老儿的‘游龙十八式’,前天你和董百川一动手,老汉就认出来了,不然,老汉重伤之余,岂会拼耗真气,提醒于你?”

薛少陵听的大奇,问道:“真如老前辈所说,尤师傅就是桑老前辈,那他为什么要瞒着家父呢?”

张果老叹了口气道:“桑老儿愧对薛神医,才不肯以真面目和他相见,但是为了你,又不能不去,唉,说起来,他真是用心良苦!”

薛少陵越听越胡涂,忍不往道:“桑老前辈乃是家父的救命恩人,二十年来,家父一直耿耿难忘,怎会愧对家父呢?”

张果老轻声道:“你不是已经知道自身来历么?那是谁告诉你的?”

薛少陵眼睛一亮,心想:“对了,张果老和桑老前辈乃是莫逆之交,他自然知道自己出身。”

这就说道:“家师命晚辈来找寻老前辈,当时交给晚辈一封密函,要到了长沙之后才能拆开。信上只说晚辈是桑老前辈故人之子,身负血仇,要老前辈成全,想来老前辈一定知道晚辈生身父母是谁了?”

张果老道:“老汉只听桑老儿说过,知道的也不多,那是十年前,桑老儿有一个生死之交,被仇人害死,夫妻两人,同时遇难。

那时你年甫五岁,也身负重伤,奄奄一息。桑老儿抱着你千里求医,找上薛神医。你总知道桑老儿精擅易容之术,很少有人见过他本来面目,他虽救过薛神医性命,但薛神医如何能认得出他?”

他说到这里,拿起酒碗,吃了一大口酒;又道:“当日薛神医看你伤势沉重,没有一年半载,决难痊好,就婉言辞谢,正好薛神医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奔了出来。桑者儿一时情急,把你放在书桌上,说了句一年之后,当在洛阳天津桥畔等他,就抱着他女儿走了。”

薛少陵奇道:“我义父还有一个女儿?晚辈怎的从没听说过呢?”

张果老叹了口气道:“问题就出在这女孩子身上,桑老儿抱着她离开薛氏医庐,就碰上了……唔,碰上了一个极厉害的仇家,桑老儿身负重伤,昏死过去……”

薛少陵惊啊一声,心想:“师傅的武功,高不可测,不知那仇家又是什么人,会有如此厉害?”

张果老接道:“这也是一个谜,桑者儿被人一掌击中胸口,内腑受创极为沉重,他自认必死,那知过了不久,他竟然苏醒过来,运气一试,伤势居然好了十之七八,急忙举目四顾,但那女孩已是不知去向……”

他又喝了口酒,续道:“这是桑老儿亲口告诉老汉的,当时他找来白箬铺,就是为了托我等你长大成人,要老汉恳求恩师,收列门墙,就匆匆走了。据老汉所知,他就是去了洛阳,当然,他丢了薛神医的女儿,只好以花匠的身份出现了。”

薛少陵听说张果老也不知自己身世,心头微感失望,但想到尤师傅就是桑老前辈,觉得自己只要找到师傅,身世就不难大白。

张果老见他沉吟不语,笑道:“小友,你也干一杯,只是老汉一个人喝,就没意思。”

薛少陵抬头问道:“老前辈要找家师,不知有什么事么?”

张果老道:“老汉觉得这批人不但行动神秘,其中似在蕴酿着一件极大阴谋,而且……而且他们武功奇特,江湖上从没见过,老汉想来想去只有找桑老儿商量商量。”

他连说一两句“而且”,显有未尽之言!

薛少陵敢情没有听出他的口气,问道:“此刻老前辈要到那里去呢?”

张果老略作沉吟,叹息道:“老汉闲散之身,已有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动,自以为从此可以摆脱江湖纠纷,不想依然卷入了这场是非之中……”

他言下似乎感慨良深,但顿了顿又道:“目前老汉有两件刻不容缓之事,第一、是南岳观主等三人,即是找寻老汉而来,在岳麓峰出了事,老汉责无旁贷,自得立时赶上南岳观去,找南云道人一谈。

唉,此事说来太难,对方既敢派人冒充,事前必有准备,老汉纵然直说出来,只怕也难以获得南云道人相信,他纵然信了,老汉也拿不出证据来……”

薛少陵口中“啊”了一声,想起前天南岳观主曾以掌门银剑托自己出困之后,赶去南岳,找南云道长带信之事,这就低声道:“老前辈,前天南岳观主曾托晚辈脱困之后,把经过情形,面陈南云道长,他交给晚辈一支银剑,说是掌门信物。”

张果老听得双目一睁,喜道:“这样就好,有他衡山掌门银剑,南云道人自然非信不可,此间事了老汉就好立时找桑老儿去……”

说到这里,忽然住口。

薛少陵剑眉一扬,喜道:“衡山回去,晚辈也急于去找师傅,正好和老前辈一路了。”

张果老托须道:“小友愿意和老汉作伴,自是最好不过。

说话之际,薛少陵伸手朝怀中摸去。

这一摸,陡然间,胸头如受重锤之击,半晌说不出话来,额上汗水涔涔,颤声道:“老前辈……”

张果老堪堪拿起酒碗,正待就口喝去,给他一叫,抬目望去,发觉薛少陵神色有异,放下酒碗,问道:“小友什么事?”

薛少陵一手拭着汗水,喃喃说道:“南岳观主交给晚辈的银剑,被晚辈丢了!”

薛少陵道:“晚辈什么东西都没遗失,单单遗失了这支银剑,这怎么办呢?”

张果老目光一直,道:“你放在怀里,那是被他们搜去了!”

张果老面色凝重,说道:“你快吃面,吃完了再说。”

薛少陵道:“老前辈……”

张果老道:“快别多说,先把肚子填饱了!”

说完,举起酒壶,一阵狂喝,把大半酒壶,一口气喝了下去。

薛少陵道:“老前辈不吃饭了么?”

张果老笑道:“喝了酒,跟吃饭一样,你快吃吧。”

薛少陵匆匆把一碗面吃完,张果老数了十几个制钱,往桌上一放,一手取过竹杖,催道:“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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