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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北方武神的龙骧殿,他们出来时,已经有六名武将装扮的人在等候了。总不会是因为等自己,影冢让他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吧?他们一进去,十二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在雪野身上,雪野也不介怀,趁他们与影冢见礼的功夫一个个看回去。目光如刀,礼尚往来。
身边站了两排人,影冢坐上了主坐,扬声道:“这位就是雪野。”
雪野顺着他的介绍依次看过去:银发及腰的乾涅痕,正气凛然的萧然,灿如桃花的魑魅,锋芒毕露的火离,冷若冰霜的天涯,还有眼睛大而明亮的雉。
“原来你就是‘妖瞳’雪野,”雉旁若无人地看着雪野,眼光纯明而嚣张,“也并不是传说中三头六臂的人物嘛!”
雪野心中烦躁,也不想说话,冷冷扫了他一眼,他自觉得无趣,只好转过头对影冢道:“老大今天召我们到这里来,有什么要紧事么?”
“自然是有的。”影冢一点头,“俄尔甫斯就是被雪野所杀,所以我想,以后或许雪野会取代俄尔甫斯的位置与你们并肩作战。”
切,谁稀罕,雪野听他那般说法,心里嘀咕,却未说出来。
“哦?那得看看……”雉话未说完,一支箭已经擦着他的脸颊过去了,带出的一缕血丝犹未尘埃落定。却是雪野猜到他下面要说“那得看看雪野有没有这实力”,于是在他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出了手。
雉被这箭一射顿时吃惊不小,抚摩着还在滴血的脸颊,见周围哄笑一团,不禁抬眼看向雪野,雪野却是满不在乎地吐了句:“有人告诉过我,当送见面礼的时候,别忘了给下马威。”
雉悻悻然,却对雪野另眼相看了。既然箭能如此精准地擦着自己的脸过去,那么若自己一时大意,射穿自己心脏是完全有可能的!他只能转移话题:“老大说的或许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请你们来的理由。我要与雪野比酒。若我赢了,雪野自然可以回东边去,若我输了,雪野就做我的副将。这过程,你们见证。”
雪野淡漠地扫视了四周,雉仍是一脸惟恐天下不乱的神情,乾涅痕却别有深意地冲她微笑。这么荒唐的方法,他们似乎都不反对?!
雪野心下一凛,这结局,或许早就注定了!那么她要如何脱身?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雪野,好奇者有之,焦急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事不关己者有之。众生百态,浓缩在明亮的殿堂之中。
而雪野却只看向影冢。
影冢坐在高案上朝她扬眉一笑,挑衅之意尽生。
而这挑衅被她尽收眼底,她明白他们在期待什么,在北方,乃至整个冥界,拒绝别人的挑战是对自己的最大侮辱。
雪野却在众目睽睽中轻轻摇了摇头:“这一局不用比,我认输就是。”
“你确定?”周围只有六个人,却已经沸反,嘈杂声中,影冢微微眯起了眼,正色道。
“遇到对我的弱点了如指掌的人,我何苦去自取其辱?”雪野对他动机猜到几分,也不点破,只是淡然。想是影冢在她昏迷的时候已经将她的底细调查清楚,对实力明显高于自己而又了解自己弱点的人,她已经不战自败。这一点她想得很明白,所以并无遗憾。
“那么从明天起,你就做我的裨将吧。”影冢也不接她的话,直接吩咐道,完全换了一种口吻。
“我有个请求。”
“说。”
“雪野好歹是师父一手栽培出来的,大人就算要雪野做副将,也得经过师父的同意才行。”这已经是她的王牌了,只要能当面与梭罗说明状况,梭罗应该不会把自己丢给影冢,而只要梭罗不放人,影冢就算再强硬,总不能明火执仗地将自己抢了。
“我当是什么事。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命人传书过去,三日之内,梭罗必有回话。”影冢心安理得地说着话,丝毫不在乎雪野脸上越来越冷的表情。
同样的,因为她与梭罗名义上只是师徒相称,用影冢那种“照价赔偿”的理由,八成自己是没戏可唱了。雪野本以为她已经练习到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了,此时才知道,自己与那距离还差得远呐。
“大人,大家还都等着您呐,您看是不是移驾过去?”雪野还愣在当场,已经有侍卫见事了,走进大殿对影冢恭声请示道。
“那便去吧。”影冢似乎心情很好,大步走了出去,其余六人尾随其后。
空旷的殿堂很快就只留下了雪野一人。十六岁的雪野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隐约做了一个会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可是要她捕捉这种宿命感,她却无从下手。
雪野听到隔壁有嘈杂的欢呼声传来,却宁愿自己听不见,直到所有人都退出了她所占据的舞台,两扇门将喧嚣阻隔在外,雪野见周围空无一人,寻了个阴影角落,靠着巴洛克风格的大柱坐了下来,她将自己蜷缩在黑暗中,静静地思考。
她并不是在感伤身世,只是在用最节省体力的方式让自己沉浸在周围的寂静中,只有这样,她才能全身心地思考,才能做出最明智的判断。
于是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影冢留下她的理由。用影冢的话说就是因为她杀了俄尔甫斯,然而事到此处影冢已经很明显地向她暗示了他知道俄尔甫斯的背叛行为,那么,他真的是惜才么?
想明白这一关节,她就已经有了主意。只要自己受到俄尔甫斯的重创,没办法为他效力,恐怕他赶自己都来不及!
月明如素愁不眠
金色的大门突然发出咯吱的声响,夕阳的光芒先是一线,然后慢慢扩散开来,洋洋洒洒地照在她身上,有种暧昧的味道。
雪野从沉思中抬起头,警觉起来,就看见进来两名侍卫朝她施礼道:“影冢大人请您过去。”
“难道有什么事?”雪野问道,这一切还没定下来吧,影冢就那么心急?
“这……大人吩咐的,小的也不敢问,您还是早些过去吧。”
雪野一点头,随二人而去,穿过长长的游廊,视野再次开阔起来,眼前的人也越来越多,却都是衣着光鲜,仪态雍容的将士文臣,雪野随便扫视了一下四周,一愣。她倒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只是影冢这一切早有安排,岂不是早就认定了她会认输?于是刚解开的眉头重又锁上,不顾场合地冷冷看着影冢。
虽上百人的阻隔拉远了他们的距离,影冢也还是清楚地看见了她的不满,却也只是嘴角勾起好看的弧线,令人将她请了近来。
让她坐的位置,赫然就是影冢下手左边第一个席位!
雪野若再没有察觉到什么,她就真的是傻子了,于是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影冢。影冢却没有看她,对着下面的人群做了一个手势,大家也就微微示意,坐了。
雪野才坐定,才听影冢朗声道:“这位就是北陆梭罗的徒弟,雪野。”
“梭罗的徒弟!”
“难道是传说中的妖瞳?”
“好漂亮的眼睛!”
……
对别人的小声议论,雪野置若罔闻。任何经历过生死的人,都会对流言看淡许多的。
“我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大家,俄尔甫斯背叛冥王,已经被这位雪野所杀,以后雪野会与大家共事……”影冢故意停顿了片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能杀了俄尔甫斯的人,自然至少有二三十把刷子!
立刻有询问的眼神抛向雪野,她却冷冷地不想搭理。
“大人,尘舞姑娘到了。”
“请。”声音隔空传去。
雪野亦不能勉俗地循声看去:女子羽衣飘飘,衬托出曼妙的身材,步行如舞,翩跹若蝶,细眉、凤目、肤如凝脂,端庄贤淑,可骨子里有渗着的几股妖娆让人莫名的生出一种想保护她的感觉。
“尘舞不知大人在此夜宴,冒昧闯入,真是过意不去,还望大人见谅。”尘舞敛衽一礼,冲影冢嫣然一笑,嘴里虽然说着见谅的话,却是没有一点让人家见谅的意思。
影冢亦是一笑,手在虚空中轻轻向上一托:“不必多礼。”
尘舞由人引着入座,正好坐在雪野右侧,有意无意地看了雪野一眼,继续保持着她灿若桃花的微笑:“这位是……?”
“雪野。”不等影冢开口,雪野自报姓名,说不上为什么,对这颐指气使的女子生不出半分好感。
影冢突然将神情一肃:“既然都到齐了,就开始吧。”
四下一片安静,接着就有人站起来,将东陆这一年来的军备、财力等情况一一详述,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没有人敢出声打断的。
雪野也沉默地听着,梭罗虽然宝贝她,毕竟不会让她参与这样的会议。因此她也明白,影冢这样做,是将她看成会为东陆效力的人了。然而越听,她脸色就变得越快,她没想到影冢这样年轻的统帅能将东陆整治得如此太平盛世!
众人也小心翼翼地看着影冢的脸色,想从他脸上捕捉到皱眉、微笑、苦笑、或者愤怒,之类的暗示,可他神色始终平静如常。
直到最后影冢微微一笑,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难道他真的很可怕?”雪野心里觉得这些人噤若寒蝉的样子特可笑,也暗自找着乐子,“幸亏他长得不太难看,不然可为难这些人了。”
“东陆这一年能有如此成绩,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先敬大家。”影冢最后总结性地说了一句,于是侍女忙撤了书卷上了酒宴。影冢端起酒樽一口饮尽,再道:“既然是酒宴,大家自便吧,不用那么拘束。”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能改改对尘舞姑娘的称呼?”雉在大家还茫然的时候喊了出来,似是兴致极高。
影冢本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但自己说了大家不用拘束,自然不好去责怪雉,只好看向尘舞:“我说的不用拘束,可不是要你窥探我隐私。”尘舞被影冢一看,面颊上升腾起两片云霞,只好装做去夹菜。
雪野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想莫不是影冢与尘舞有婚约了,只是不动声色地自斟自饮。想到影冢居然说以比酒的方式来定胜负她就不自觉地喝了一杯又一杯,仿佛想把自己灌醉。
经雉这么一调和,大家也就渐渐不再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