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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姑娘,小兄弟只是中了‘天毒尺’上*出来的毒气,你不是有‘天毒指解药’么,快喂他几颗试试。”
方璧君给他一言提醒,心中暗骂自己怎会想不起来?大哥脸色灰中带黑,明明是中了奇毒!
当下急忙探怀取出药瓶,倾了三颗药丸,拨开范君瑶牙关,但范君瑶已是奄奄一息,哪里还能吞咽药丸?
方璧君两眼望着范君瑶,略一迟疑,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举手把三颗药丸,纳入自己口中,轻轻嚼烂,猛地伏下头去,两片樱唇,接在范君瑶嘴上,把嚼烂的药丸,运起一口真气,缓缓度入他的口中一直送下腹去,才满脸红霞的直起腰来。
这时先前服下解药的佟仲和等三人都已醒转。
“天毒指”只是一种剧毒无比的指功,剧毒一解,自然好得很快,大家围着范君瑶,每一个人心头都有说不出的沉重。
方璧君当着大家,不避男女之嫌,毅然嘴对嘴给范君瑶哺药,大家也丝毫不觉得她这是羞耻之事。每一个人的心头反而都对她油生敬意。
修灵凤双目垂泪,说道:
“方姐姐,谢谢你。”
方璧君粉脸上娇红未褪,说道:
“妹子不用说谢,他是你师兄,也是我的大哥,救人如救火,我们都是女儿之身,我若是不愿意当众哺他服药,总不能叫你去哺他吧。”
正说之间,但听天空一声鸾鸣,一只硕大无朋的彩鸾,缓缓飞来。
修灵凤惊喜的道:
“方姐姐,那是九真山的彩鸾。”
大家抬目看去,只见鸾背上坐着两个紫衣姑娘,彩鸾钢钩般的巨爪下,抓着一个人,双手反剪,身上捆着几道麻绳,这人赫然正是方才逃走的天毒府主申公豹侯延炳。
彩鸾渐渐下降,飞临众人头上,只听鸾背上一个年龄较大的紫衣姑娘说道:
“修姑娘,请你转告范相公,这姓侯的,我们仙子有话问他,我们把他擒回山去了。”
话声传来,彩鸾已经从众人头上掠过,冲霄直上,渐渐没入云际!
范君瑶服下解药,果然清醒过来。这一瞬工夫,金玉棠和“四辅”早已悄悄退走。
那金刀四杰眼看申公豹侯延炳被人擒去了,老大铁甲关刀程万里长叹一声,摆了摆手,正待率领三个盟弟一同退去。
董崇仁冷笑一声道:
“程朋友慢点走!”
铁甲关刀程万里浓眉微微一皱,说道:
“董老哥,有什么事?”
董崇仁阴侧侧的道:
“四位大概看到你们主子被擒,就想溜了,大洪山从未和江湖同道有过梁子,却也不容有人向大洪山挑衅,四位既然来了,要走可以,每人总得留下点什么吧?否则咱们大洪山还能在两湖地面上立足么?”
他生成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孔,话虽然说得尖刻,但在大洪山的立场,却也没有说错。
九头狮子闻公亮一方霸主,原先对金刀四杰不顾江湖道义,赶来替申公豹助拳,心头也不无芥蒂,因此对董崇仁喝阻了金刀会的人,并未出声阻拦。
铁甲关刀程里赤脸一阵痉孪,双手抱拳,沉声道:
“董兄说的不错,金刀会和宝山从无梁子,若论声望,金刀会和大洪山,也是鸡卵和石柱,不该助纣为虐,来替石城别府摇旗呐喊,只是此事全由程某一人而起,程某获罪贵山,自当一死以谢,和金刀会其他的人无关。”
说到这里,突然一翻手中关刀,横刀朝脖子上抹去。
老二紫衣刀煞韩世海,老三白衣刀风郑秀士同时一把抱住老大胳臂,同声道;
“大哥,这是咱们大家的意思,该由咱们大家负责。”
红衣刀花郑秀姑满脸娇红,挑着泖眉,大声说道:
“咱们原是受人胁迫而来,并非存心和谁作对,谁要和咱们过不去,金刀四杰头可断,血可流,天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拚不过,也要一拚,要咱们忍辱求生,可办不到。”
铁甲关刀程万里苦笑道:
“二弟、三弟、四妹,愚兄生不如死,反正也活不了几时,还是让愚兄一人了断的好……”
闻公亮眼看金刀四杰说的话,似乎是受人胁*而来,还不失血性汉子,不觉手拂长髯,呵呵大笑道;
“程朋友,老夫并无为难你们之意,怨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之间的过节,就此一笔勾消,不过老夫要奉劝四位,闯荡江湖,要明辨是非,善恶分明,好了,你们走吧。”
铁甲关刀程万里突然仰天发出一声苍凉的长笑,双手抱—拳道:
“闻山主武林前辈,心胸宽大,不以金刀会附匪见责,在下感激不尽,但程某可以奉告的,金刀弟兄十年来,闯荡江湖,不敢说仗义为善,也从未为恶,对闻山主说的明辨是非,善恶分明,也大致不至有什么相背之处,至于今日之事,被奸徒协*,全是因程某一人而起,闻山主责以大义,更使程某愧对江湖同道……”
说到这里,回头朝三人惨笑道:
“你们听着,一个人的名誉,重过生命,不能有丝毫玷污,大哥我这辈子还有何面目见人?”说着,又欲横刀自刎。
红衣刀花郑秀姑忍不住流泪道:
“咱们原是为了大哥,既然大哥这么说,咱们只好先死在大哥面前,用咱们的鲜血,来替大哥洗刷玷污了。”
白衣风郑秀士道:
“妹子说的是,要死咱们兄弟一起死。”
说罢,铮的一声,一柄狭长缅刀,铮得笔直。
闻公亮听的大奇,沉声道:
“且慢,老夫并无责怪之意,但四位言中,似乎另有隐情,江湖上人,首重道义,胸中坦荡荡,四位究竟有何困难之处,老夫或可相助,能否说出来给老夫听听?”
紫衣刀煞韩世海道:
“这件事,佟护法应该知道。”
佟仲和愕然道:
“兄弟知道什么?”
紫衣刀韩世海道:
“兄弟上次找上宝山,曾和佟兄提起过,咱们大哥中人暗算,昏迷不醒。”
佟仲和啊了一声道:
“不错,你说过程老大中人暗算,只有取到兄弟的项上人头,对方才能给你们解药,后来……”
韩世海道:
“后来才知道下毒的人,就是石城别府的总管诸秋松,他奉命要咱们金刀会加盟石城别府,始肯给老大解药……”
范君瑶经过一阵休息,已经痊好,闻言怒道:
“又是这姓诸的干的好事。”
韩世海道:
“经咱们三兄妹商量的结果,认为咱们金刀会组织虽小,也不能违反了我们立会的宗旨,因此告诉他金刀会的事,要老大才能决定,咱们无权作主,但咱们只能答应他,解了老大身中之毒,咱们愿意替石城别府一次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佟仲和道:
“他解了程老大的毒,你们替他卖命一次,就是今天这一趟了。”
程万里愤怒的道:
“佟兄想的倒好,这姓诸的老贼,外号灰背狼,哪有这么爽快?他说:兄弟身中之毒,名为‘透骨毒’,当今之世,并无真正解药,他们配制的解药,也只能抑制毒性,使它潜伏不发,但每过半月,必须服食一颗,方保无事,若是延误时日,超过三天,奇毒就会发作,发时有如万蚁啮骨,哀号翻滚,真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一时要哀号七日,呕吐黑血而死……”
闻公亮愤然道:
“好恶辣的手段,他们是想以此控制贵会了。”
佟仲和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回身朝方璧君问道:
“范姑娘方才给?咱们服的解药,不知是否能解‘透骨毒’?”
方璧君道:
“那是‘天毒指’解药,能不能解‘透骨毒’,我就不知道了。”
闻公亮拈须道:“据老夫所知,昔年天毒子仗以为恶,最厉害的是他手中,一柄黑玉‘天毒尺’,据说那玉尺之中,浸有奇毒,以内功*,可伤人于百步之内,比起‘天毒指’还要厉害得多,姑娘解药,既然解除‘天毒尺’之毒,天毒府应该没有再比‘天毒尺,厉害的毒药了,也许可解程兄身中之毒。”
方璧君道:
“天毒指解药,现在就有,我可以奉赠六粒给程老大,但能否解去‘透骨毒’,我就不得而知了。”当下取出药瓶,倒了六粒解药,递给程万里。
铁甲关刀程万里接过方璧君的解药,感激的道:
“不论此药能否治愈兄弟‘透骨之毒夕,,姑娘盛情,在下一样感激不尽。”
修灵凤道:
“方姐姐,诸秋松已被我们擒下,现在尚在客店之中,他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去,问问姓诸的不好么?”
紫衣刀煞韩世海听得眼睛一亮,喜道:
“姓诸的已被姑娘擒住,那太好了。”
方璧君道:
“我们若非擒住了诸秋松,怎会知道申公豹要在这里拦袭闻山主一行?”
当下就把诸秋松假扮赵万生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闻公亮听说赵万生被天毒府掳去,不觉心头一急,顿足道:
“如今侯延炳虽已遭擒,但他义子金玉棠在逃,必然逃回石城山去,赵护法落在他们手中,可能会有性命之危,这样罢,佟兄赶去玄妙观,通知武当道长,就说老夫已经先赶去了。”
佟仲和应了声“是”。
范君瑶道:
“佟护法前去玄妙观,别忘了先把点头华佗擒下。”
佟仲和听得一怔道:
“点头华佗也在玄妙观?”
范君瑶道:
“他已投入天毒府,此行就是申公豹之命,想在暗中施毒,迷翻敝师叔等人,因此佟兄最好不动声色,先把他擒下为是,此人老奸巨猾,武功也大有可观,又精擅施毒,若是被他警觉,佟护法在武功上,固可胜得过他,但在用毒上,就防不胜防了。”
佟仲和道:
“若非范少侠提醒,兄弟可能就会吃了他的亏。”
当下朝闻公亮抱抱拳道:
“属下这就赶去。”
闻公亮朝董崇智道:
“崇智,你可随佟兄去。”
董崇智答应一声,两人翻身上马,当先驰去。
闻公亮回头朝董崇仁兄弟道:
“你们随老夫走。”
八名劲装汉子一起翻身上马。
铁甲关刀程万里抱拳一揖道:
“闻山主若是还瞧得起在下兄弟,在下兄弟愿意追随闻山主,同去石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