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悟大师身为少林寺罗汉堂住持,平日见多识广,立时认出对方使的竟是“截脉斩穴”手法。心头又是一惊,急忙缩手时,腕骨已被小敏拂着,但觉手腕一麻,整条手臂立时软了下来。
小敏趁机双肩一晃,闪了过去。
明悟大师真是阴沟里翻船,左手拇指急忙推拿右腕关节穴道,口中大喝一声:“快拿住他。”
那四名灰袍老僧其实不待明悟大师出声,已然禅杖一横,拦住了小敏去路。
小敏低喝一声:“让开。”
脚下一停,两手一分,朝中间两个老僧胸前拂去。
这一拂,掌势诡幻,出手奇快,两个老僧虽是罗汉堂高手,一时也感措手不及,两人不约而同的闪身旁跃。
小敏一低头,从两人中间窜出,迅快的掠出门去。
明悟大师不觉变了脸色,大喝一声道:“快追!”
四个灰袍老僧同时倏地转过身去,但就在这一瞬之间,四人身形一歪,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明悟大师心头蓦然一沉,一步跨到他们身边,俯身瞧去。但见四个老僧脸呈青黑,肌肉抽挛,分明是毒发之象,再伸手探探他们鼻息,已经气绝。
明悟大师眼看手下四名罗汉堂护法,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心头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双手合掌,朝四人遗体,连拜两拜,低头默诵经文。
从侯耀堂祖孙先后冲出大门,和四个灰袍老僧相继倒下,先后不过几句话的工夫!
范君瑶没想到这祖孙俩竟然深藏不露,武功会有如此高深,连少林寺罗汉堂住持明悟大师都不是他们对手!
这时瞥见灰袍老僧突然间一齐倒下,心中更是骇异不止,急忙走到明悟大师身边,道:“四位大师父可是中了什么暗器么?”
明悟大师目光一抬,沉声说道:“他们是毒发致死……”
范君瑶惊然一惊,道:“中毒,这是谁下的毒手呢?”
明悟大师双手合什,低宣一声佛号,默然道:“除了侯耀堂,还有谁?”
就在此时,突听屋中响起一个森冷的声音道:“还有老夫。”
明悟大师武功高强,反应灵敏异常,突然回头喝道:“什么人?”
喝声中,人已飞跃而起,有如巨鸟凌空,直向屋外飞去。
范君瑶正待跟去,瞥见侯耀堂座位桌面上,似有字迹,心中不觉一动,急忙走了过去。低头瞧去,果见桌上写着一行字迹:
“如有疑问,可去云中。”
似是他临走之时,用竹筷秘书,入木不深,但却清晰可辨。
范君瑶暗暗忖道:“可去云中,这云中不知是什么地方?”
心念转动,功运右掌,轻轻一抹,把桌面上的字迹抹去。
明悟大师已从屋后走了出来。
范君瑶道:“大师可曾找到人了么?”
明语大师手拄禅杖神色凝重的道:“没有。”
范君瑶一呆道:“这就奇了,方才明明有人在屋后说话。”
明悟大师道:“贫僧迟了一步,已被他逃走了。”说到这里,两道目光都凝注在范君瑶脸上,缓缓说道:“小施主请坐下来,贫僧有事请教。”
范君瑶心中暗道:“看样子,老和尚好像对自己动了疑心。”一面答道:“大师有何见教,只管请说。”
明悟大师道:“贫僧想请教的是小施主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范君瑶道:“大师大概已听明通大师说过,先师遇害之后,在下再三推测,两次书信被人中途掉换,事情好像都在南阳发生,也只有申老丈祖孙告诉过在下家在南阳,因此在下就找到南阳来了。”
明悟大师道:“小施主不知道他就是万里飞云侯耀堂么?”
范君瑶道:“不知道。”
明悟大师又道:“小施主不知道他姓名,偌大一座南阳城,又如何找到他的呢?”
范君瑶道:“在下来了已经三天,茶馆酒肆,大街小巷,几乎都跑遍了,就是没找到申老丈祖孙,直到今天傍晚时光,才无意中遇上……”
当下就把遇上申老头的经过约略说了。
明悟大师沉吟道:“那么小施主又怎知他不会武功呢?”
范君瑶脸上不禁一红,说道:“在下来时,曾在他背后出指相试,申老丈连头也没回,生似一无感觉,不像是个会武之人,没想到他竟是深藏不露,在下信以为真,几乎上了他的当。”
明悟大师合掌当胸,低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君子可欺之以方,小施主从未涉足江湖,这也难怪”
范君瑶问道:“大师可知万里飞云侯耀堂是怎样一个人么?”
明悟大师道:“侯耀堂虽是黑道中人,但昔年在江湖上倒颇有侠名,而且已有多年不曾在江湖露面。”
范君瑶道:“先师和明善老师父都是他毒害了。”
明悟大师微微摇头,沉吟道:“像侯耀堂这样的人,似乎不会抵赖,他承认盗取敝寺易筋经,但却不承认是他使的毒……”
范君瑶道:“他说的会是真话么?”
明悟大师徐徐说道:“江湖上有时候讲究说话算数,他说的也许可信。”
范君瑶听得不觉一呆,问道:“那么凶手会是谁呢?”
明悟大师微微叹息一声道:“此事也许另有原因……”忽然住口不言。
范君瑶暗暗一怔,不知老和尚说的另有原因,又是什么?
明悟大师忽然目注范君瑶问道:“小施主现在何往?”
范君瑶几乎忍不住要说出侯耀堂在桌面上留字,然而其用意,似乎不想让老和尚知道。话到口边却又忍了下来,沉吟了一下,抬目道:“师仇不共戴天,在下原是找寻毒害先师的凶手来的,一天不找到凶手,天涯海角,没有一定的去处。”
提到师傅,忍不住眼眶湿润,隐含泪水。
明悟大师双手合什,低诵佛号道:“小施主有此存心,我佛自会保佑,小施主请吧。”
范君瑶听老和尚口气,似是要自己先走;这就拱手道:“在下那就先走一步了。”
明悟大师合掌还礼,说道:“贫衲须稍事逗留,小施主只管请便。”
范君瑶退出院落,回转客店,已是初更时分,解衣上床,心中只是想着今晚遇上之事,听明悟大师口气,好像毒害师傅和明善老师父的凶手,并非侯耀堂!
而且自己提到凶手,明悟大师似乎脸色有异,不愿多说,这究竟为了什么?对了,从万里飞云侯耀堂留的:“如有疑问,可去云中’,这两句话看来,侯耀堂纵非凶手,也定然知道毒害师傅的凶手是谁。不然他不会在桌上书字,交待自己如有疑问,可去云中了。
今晚要不是明悟大师突然闯来,说不定他早已告诉自己。
范君瑶想到这里,突觉心头一朗,烦虑尽去,如今剩下的只有“云中”二字了。
范君瑶虽没出过门,但六指神翁课徒极严,平日除了练功习武,也读了不少书。
这时他把“云中”二字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云中”不可能是人名,侯耀堂叫自己可去云中,那一定是地名无疑。
地名和“云中”有关的不多。
第一是云中郡,史记赵世家:
“复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其地在今之绥远。
其次是古雁门、太原,亦称云中郡。还有就是湖北安陆、云梦,古称云梦泽,也叫云中。再就是山名,共有两处,都在山西,一在沂县,一在河津。
侯耀堂说的“云中”,不知究竟指的那里?
范君瑶仔细考虑之下,觉得自己目前已在南阳,离湖北较近,自以先去安陆云梦为宜,如果并无所获,再去山西不迟。那里一共有三处和“云中”有关的地名,再无所获,就由山西前往绥远,也是顺路。
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主张,也就浑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跟柜上打听了去湖北安陆的路程,会过店帐,正待出门?
忽听身后有人笑道:
“这位小哥要去安陆?咱们兄弟是五螺寺的,正好同路。”
范君瑶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个黄脸老头,生得獐头鼠面,年约五旬,身穿一供蓝布长衫,像个乡巴佬。他身后是个扁脸汉子,同样穿蓝布长衫,年约四十出头。
蓝君瑶还没开口,掌柜的接口笑道:
“这敢情好,这位客官没去过湖北,两位正好要去湖北,出门人有伴儿,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范君瑶直觉的感到这两人不像好路数,但人家既然说出来了,自己怎好拒绝?再说自己也未必怕事。当下朝两人抱抱拳道:“在下范君瑶,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黄脸老者皮笑肉不笑也抱抱拳道:“原来是范相公,兄弟董崇仁,他是我老二崇义。”
那扁脸汉子也跟着抱了抱拳。
范君瑶道:“在下从未到过湖北,要二位多多照应。”
董崇仁道:“范相公好说,大家都是出门人,照应不敢当,路上有个伴,大家不寂寞倒是真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摸出银子,会过店帐。就相偕上路。
范君瑶随身只有一个包裹,里面是几件替换衣衫,这董氏昆仲却连包裹也没有。
出得城来,范君瑶一路暗暗留神,发现两人步履轻快,分明身会武功,只是猜不透他们要藉故和自己同行,究竟有何目的?
走了十来里,董崇义忽然开口道:“老大,咱们就在这里歇息再走吧!”
董崇仁摸着两撇胡子,点点头道:“不错,咱们该在这里歇息再走。”
范君瑶问道:“二位走累了么?”
董崇仁耸着肩膀,笑道:“是有些累,走长路第一要诀,就是走走歇歇,沿途多作小息,才不会太累,来,来,那边有大树,咱们到树底下坐。”
说完,举步往树下走去,俯身吹吹沙,就靠着树根坐了下来。
范君瑶也在一支树根上坐下,把包裹和一柄长剑放在一起。
董宗义一双脚踏在路旁一块大石上,身子半蹲半俯,侧脸朝老大说道:“老大,还是你跟范相公说吧!”
董崇仁点点头,说道:“该说,该说。”
范君瑶心中一动,问道:“二位有什么事吗?”
董崇仁干咳一声,笑道:“小事情,咱们兄弟,只不过想跟范相公打听一件事。”
范君瑶道:“不知二位要打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