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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璧君虽然只是心中推想,但却愈想愈觉自己的推想不错,心头更是惶急!想到祁尧夫三人,尚留在洞窟之中,自己虽要急于赶出谷去找寻大哥,但总不能一走了之。心念转动,人已跟着掠下了小山,一路飞跃,回到谷下,往祁琪藏身的大石后面一瞧。
她明明躲在石后,又会到哪里去了呢?当下就大声叫道:
“小妹子。”
祁琪没有回答。
这谷底有着不少巨石,祁琪也许躲到另外一方巨石后去了。她目光四顾,又叫了一声:
“小妹子,你在哪里?”
祁琪依然没有回答。
方璧君一个人站在石崖上,心中暗道:
“莫非祁琪不见自己回来,入洞找她爷爷去了。”
一念及此,立即举步朝洞窟中走去。
她艺高胆大,提气而行,深入十四五丈光景,洞窟已到尽头,眼前黑越越的听不到一丝声音!
方璧君心头大奇,从怀中取出火折子,随手晃亮,举目瞧去,只见左首靠壁处,盘膝跌坐着两人。
那是金沙掌祁尧夫和冷面神君,却不见点头华佗的踪影,看情形祁琪根本就没到里面来。
方璧君一看这般光景,心头立时想到在自己离开之时,祁琪可能是被点头华佗带走了!祁琪不会不顾她爷爷,随着点头华佗走的,那是点头华佗把她掳走了。
火光照处,两人脸色灰黯,额上汗出如雨,分明正以本身内功*毒,但点头华佗在毒药之中,配入了散功药物。武功最强,修为最深,也无法抗拒。
方璧君暗暗皱了下眉,探怀掏出玉瓶,取了两颗药丸,塞入两人口中。她这解毒丸,乃是师父千手神尼遍历名山大川,采撷灵药配制而成,专解各种奇毒。
冷面神君和祁尧夫正在运功*毒,他们仗着数十年修为,虽把体内逐渐发作的剧毒*聚一处.但本身真气,却在逐渐耗散。
两人修为功深,自然知道目下剧毒虽被*聚一处,但无如真气正在逐渐散去,只要真气一散,也就是自己两人毒发身死之时。
此时正当两人咬紧牙关,拚命提聚真气之际,突觉有人塞入一颗药丸,那药丸入口之后,立即随津而化,一股清馨之气,顺喉而下,头脑顿时为之—清。
不过盏茶工夫,两人同时睁开眼来。祁尧夫一眼瞧到方璧君站在面前,心知方才那颗解毒药丸,是方璧君所喂,这就含笑道:
“范老弟,是你救了老朽。”
方璧君道:
“老丈不用客气,我身边携带的药丸,正好可解散功之毒。”
冷面神君愤怒的道:
“这姓唐的用心毒辣,若非姑娘的解毒灵药,咱们差点毁在此地了。”
祁尧夫叹息道:
“人心难测,兄弟和他相交数十年,没想到他竟会是这样的人。”
冷面神君道:
“下次再给老夫遇上,非把他立劈掌下不可。”
祁尧夫忽然问道:
“令兄和琪儿,留在洞外么?”
方璧君摇摇头道:
“我大哥和小妹子都失踪了。”
祁尧夫吃惊道:
“什么?令兄和琪儿失踪了?”
冷面神君道:
“莫非被申公豹侯延炳掳走了?”
方璧君道:
“不是申公豹。我大哥离奇失踪,找不到丝毫痕迹,至于小妹子,据我推想,可能是点头华佗掳去的。”
祁尧夫双手握拳,愤然道:
“他在我身上下毒不算,还劫掳小琪琪,真是可恶已极!”
他只有祁琪一个孙女,祖孙相依为命,难怪他动了真怒。
说到这里,忽然抬目问道:
“贤昆仲和小琪琪不是在一起么?”
方璧君道:
“此事说来话长……”
当下就把听到谷上有娇呼,范君瑶一去不返,自己发现祁琪中毒,及至申公豹率同“四辅”退走,自已怕大哥毒发被劫,追踪出谷,始终不见范君瑶人影。
据自己猜测,可能被人劫走,准备追出谷去,那知回到谷底,发现祁琪也不见了,自己以为她入洞来了,才跟着进来,准备向祁老丈说一声,就去追踪大哥。
入洞之后,才知道点头华佗已经离去,他离去的时候,也正是自己离谷去找大哥的时候,因此推想祁琪可能是被点头华陀劫持而去,一字不漏的悦了一遍。
祁尧夫听得不觉一怔道:
“原来洞外接连发生这些事情,唉!小琪琪被点头华佗掳去,已是无可置疑,但令兄呢?又是谁掳走的呢?如若有人闯入死谷中来,那来人必有目的,也决不可能掳了令兄就走,这倒真是令人费解得很。”
冷面神君道:
“走,咱们不论追范姑娘令兄也好,迫祁兄的小孙女也好,都要出谷去的,好在此谷只有一条通路,不怕迫不上他们。”
方璧君道:
“冷面神君说的是。”
她心急大哥安危,自然巴不得早些追上去,话声一落,当先举步朝外就走,但就在她举步跨出之时,突然脸色一变,口中轻“咦”了一声!
原来她这—举岁,右脚竟然并未跨出,仍在原地,心头不禁大为惊凛,再举左脚,也是如此,未能跨得出去。
不,双脚好像钉在地上,动也没动。
当然她这举右脚,再举左脚,只是她心中这么想想而已,双脚根本没有动过分毫。这好比心里已经发出开步的命令,但这命令虽已传到脚里,双脚都抗不受命,不听指挥。
她没有动,祁尧夫和冷面神君自然看不出来,因此她口中发出这声轻“咦”,两人都极为注目。
祁尧夫问道:
“范老弟发现哪里不对了?”
他虽已知道方璧君是个女子,但一时不好改口,是以仍然称她“范老弟”。
方璧君失声道:
“我的双脚……”
她平时机智过人,但这回实在事情发生的太以突兀,一时竟然说不上口来。
祁尧夫看她脸色有异,心中大感惊奇,问道:
“范老弟双脚如何?”
方璧君站着的人,粉额上已经有了汗水,骇异的道:
“我……我双脚……忽……然不能移动了……”
祁尧夫神情一震,道:
“会有这等事?”
冷面神君道:
“你快运气试试,是否中了毒?”
方璧君给他一言提醒,果然凝立不动,缓缓纳气下行,这一运气,她脸上更是惊诧,颤声道:
“奇怪,我双脚经络,全已僵硬,真气无法下行。”
她此话出口,祁尧夫、冷面神君全都变了脸色。
须知练武之人,最怕的就是经络僵化,这在术浯上叫做“走火入魔”,就像平常人中风一样,刹那之间,半身不遂。
这是突发之事,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无法预防。
冷面神君,祁尧夫对望了—眼,两人心头都感到有些沉重。
冷面神君沉吟道:
“姑娘也许是踩到噩毒,毒气从‘涌泉穴’侵入,姑娘身上不是带有尊师解毒灵丹,快吞服试试。”
方璧君没有作声,迅即取出玉瓶,倾了一颗药丸,纳入口中,缓缓闭上眼睛。
祁尧夫、冷面神君四道目光,一齐投注在方璧君脸上,流露出关切之色。
时间渐渐过去,约莫等了一盏热茶工夫。
才听方璧君长长舒了口气,睁开眼睛。
祁尧夫一见她睁眼,立即问道:
“范老弟,你觉得如何了。”
方璧君摇摇头,苦笑道:
“家师练制的解毒丸,只能解毒,我双脚自膝盖以下,麻木不仁,似乎不像中毒……”
祁尧夫听得一怔,道:
“那是说你双脚仍然不能行动了?”
冷面神君道:
“老夫倒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祁尧夫道:;
“冷面神君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冷面神君道:
“兄弟之意,合你我二人之力,也许可以冲开范姑娘闭塞的双脚经路。”
祁尧夫道:
“冷面神君之意,要替范老弟逆脉冲穴?”
冷面神君道:
“除此之外,只怕别无良策。”
祁尧夫目注方璧君,说道:
“范老弟,看来也只有此法可行……”
“逆脉冲穴”,不但施术之人,要功力精纯,而巳也极耗真力。
方璧君摇摇头道:
“二位老丈盛情,我心领了,我双脚麻木,来的突兀,我自己知道,决非一般练武之人的运岔真气,走火入魔,因此‘逆脉冲穴’,只怕也未必有效。”
祁尧夫道:
“那是什么缘故?”
方璧君道:
“不瞒二位说,家师精于针灸,兼通医道,我追随家师多年,也略通皮毛,方才服下家师解毒丹之后,运气*毒,一无效果,因此我怀疑双脚僵麻,可能还是中了点头华佗的暗算。”
冷面神君动容道:
“有可能,这姓唐的鬼域居心,实在可恶已极!”
祁尧夫攒攒眉道:
“这是什么毒药?竟有这般厉害?”
方璧君道:
“这也许不是毒药,我听家师说过,苗疆有一种麻人草,人畜不慎沾上草汁,四肢就会麻木不仁,要经过一两天时光,才能逐渐消失,这是属于麻药一类,不是解毒丹所能奉效的。”
祁尧夫瞿然道:
“会不会是申公豹做的手脚?”
冷面神君道:
“也有可能,他走的最早,可能在洞口撒了麻药。”
祁尧夫道:
“不错,他开府石城,曾要他义子以明珠百颗为聘,要兄弟和唐驼担任他府中上宾,被咱们拒绝了,兄弟从他语气中听来,似是未肯就此罢休。何况冷面神君也是他罗致的对象,他离去之时,行色匆匆,也许是故作姿态,如果是他做的手脚,他定会再来。”
冷面神君道:
“不是唐驼子,就是申公豹,这两人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
接着说道:
“祁兄说的也是,不论是谁,既在洞外撒下麻药,自非回来不可,咱们出其不意,只要把来人截住,不怕他不交出解药来。”
祁尧夫道:
“他若是把麻药撒在洞口,咱们如何出得去?”
冷面神君呵呵笑道:
“不要紧,兄弟脚下,不怕麻药侵袭,由兄弟把你们运出
洞去就是了。”
说话之时,忽然举起脚来,原来他足上穿的,竟是一双
铁靴。
祁尧夫道:
“不,洞外都是乱石,动手不易,要把他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