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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总管接过磁瓶,也把一个小玉瓶递了过去。
闻公亮取过玉瓶,打开瓶塞,用指甲挑了些许药粉,弹入董崇智鼻孔之中。然后又替两个抬轿的汉子如法施为。过了一回,只听三人同时打了几个喷嚏。
闻公亮道:
“药力已经打开,他们都该醒过来了。”说话之时,两道眼神,瞪注在董崇智身上,问道:
“老四,你觉得如何了?”
董崇智依然两眼呆滞,除了直视,不会转动,望着闻公亮,一语不发。
闻公亮眉峰微聚,徐徐说道:
“这就奇了,他们服下了三粒‘神砂清心丸’,纵然是江湖上最厉害的岭南温家迷药,也该解了,何况鼻孔还吹了专解迷香的 飞龙夺命丹’,双管齐下,怎么还不清醒?”
董夫人冷冷说道:
“你点了他们穴道,自然会和常人有些不同了?”
闻公亮脸上一片严肃,不理董氏夫人,目光投到雷公佟仲和脸上,徐徐说道;
“以老夫看来,他们不像是服下了迷药。”
佟仲和迟疑了一下,才道:
“属下曾听江湖传言,有一种神奇武功,能伤人头脑经络,外表依然和常人无异,只是记忆全失,行动受施术人控制,倒和他们有些相似。”
闻公亮听的神情激动,点点头道:
“昌寿,你把老四抱到榻上去。”
吕总管答应一声,抱起董崇智,放到榻上。
闻公亮道:
“扶住他,让他坐起来。”
吕总管依着董崇智坐起。
董崇智神志不清,双目直视,不言不动,任人摆布。
闻公亮跨上锦榻,盘膝坐定,缓缓伸出右掌,朝董宗智背后“脊心穴”按去。
董氏夫人望着闻公亮吃惊道:
“山主,你这是做什么?”
佟仲和慌忙趋前一步,低声道:
“夫人不可大声说话,山主是以本身真气,催动董老四行血,寻查他伤在何处?”
董氏夫人吁了口气道:
“原来如此。” 口中说着,双目还是一霎不霎的望着闻公亮,神情显得极为紧张。
室中诸人,也同样的凝望着闻公亮,一时间,书房中静得堕针可闻。
只见闻公亮右手堪堪按在董崇智背后,忽然间脸色大变,急急收回手掌,跨下榻来。
这一情形,看得大家全都深感意外,不知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董氏夫人一脸俱是关切之色,急急问道:
“老四怎么了?”
闻公亮道:
“他一切正常,并无负伤迹象!”
董氏夫人道:
“那他怎么还不清醒呢?”
闻公亮道:
“此时老夫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还需仔细想上一想,夫人只管放心,先回后院去吧。”
董氏夫人看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说道:
“好吧。”扶着使女,回后院而去。
闻公亮回到太师椅上坐下,抬目道:
“昌寿,你要人暂时先把他们三人送到左厢房去,多派几个人守护。” 回头又朝穿云箭纪少夫道:
“守护三人之责,就由纪兄完全负责。”
纪少夫抱拳道:
“属下遵命。”
吕总管招呼三名庄丁,把三人送去左厢房,纪少夫也跟着出去。
闻公亮又朝开碑手田绍五道:
“田兄,目下情势极为夏杂,这三日这内,咱们村中,要严加防范,各处岗位,均需重加部署,此事就交由田兄完全负责。”
田绍五躬身道:
“属下遵命。”
闻公亮加重语气说道:
“如遇紧急事故,你可和佟兄商议。”
田绍五目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不好再问,只得点点头道:
“属下省得。”
闻公亮一挥手道:
“时机紧迫,你可以去了。”
田绍五虽是满腹狐疑,领命往外行去。
闻公亮转脸朝范君瑶道:
“今晚经过,二位亲自所睹,毋庸老夫多说,以老夫判断,也许在本山周围,已有对方之人严密监视,二位此时也无法成行,老夫之意,想屈留二位在敝庄暂住,此刻时间不早,还是先去休息吧!” 目光一抬,接着又朝吕总管吩咐道:
“昌寿,你送范老弟二位到宾舍之后,就立即回来,通知本宅所有人等,从此刻起,在老夫书房四周,未奉老夫之命,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吕总管躬身应了声“是”。
范君瑶眼看闻公亮在这一瞬之间,似是已有重大发现,他把众人全支使出去,独留雷公佟仲和,铁胆赵万生二人,也许有什么机密之事相商。
这就抱了抱拳道:
“在下兄妹告退了。”
当下仍由吕总管带路,退出书房,朝宾舍而来。回到宾舍,吕总管立即告辞而去。
方壁君冷笑道:
“他是押我们回宾舍来的。”
范君瑶道:
“妹子怎好如此说,不是吕总管送我们回来,这座宾舍,真还找不到呢”
方壁君望着他浅浅一笑,道:
“好啦,时光不早,天都快亮了,快去睡一回也好,天亮之后,只怕还有事!”
范君瑶听的奇道:
“天亮之后,还有什么事?”
方壁君抿抿嘴,笑道:
“瞧你一点事都不留心,闻山主只怕已中了贼人暗算。”
范君瑶愈听愈奇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方壁君道:
“我看他气色不对,而且方才安排的,都是防范贼人的守势。”
范君瑶道:
“那也不一定是他中了贼人暗算。”
方壁君道:
“大哥没有看到他方才替老四运气查伤?手掌刚刚按上董老四背后,就神色大变?”范君瑶点点头道:
“看到了。”
方壁君道:
“他根本还没有看董老四,就因运气之际,发现自己中了敌人暗算,才把大家遣走,他要独自在书房运功疗伤。”
范君瑶道:
“闻山主还留了雷公佟仲和、铁胆赵万生两人。”
方壁君道:
“大敌当前,他要运功疗伤,自然要留下替他护法的人。”
话声甫落,忽听廊前依稀似有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
范君瑶自幼从师,耳目灵敏,闻声大喝道:
“什么人?”
正待纵身外追去。
方壁君低笑道:
“大哥,不用追了,人家已早走啦!”
范君瑶奇道:
“妹子也听到了?”
方壁君道:
“我看到一个人影,只一闪就不见了,好像是吕总管。”
范君瑶一怔道:
“是吕总管,妹子你没看错?”
方壁君道:
“这大概是闻山主授意的,他要吕总管暗中听听我们说些什么?因为他对我们始终没有释疑。”
范君瑶道:
“所以他要把咱们留下。”
方壁君道:
“那倒不是,他虽然对我们疑念未释,但要我们留下来,确是一番好意,所以他才要吕总管暗中听我们的谈话。”
只听远处传来一声鸡鸣。
方壁君催道:
“大哥快去睡吧,我也要睡了。”说完,翩然朝自己房中而去。
范君瑶回到房中,东方已透鱼肚白,一晚未睡,此时确也有些困倦,和衣躺到床上,就浑然入睡。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方始醒来,睁目一瞧,方壁君早已梳洗完毕,一个人托着腮坐在窗下。
范君瑶一跃下床,说道:
“妹子,你起来了?”
方壁君站起身,嗤的笑道:
“我早就起来啦,方才吕总管已经来过两次,我看大哥睡得很甜,没敢叫醒你。”
范君瑶道:
“吕总管可曾说有什么事吗?”
方壁君微微摇头道:
“他没说什么,不过我看他神色匆忙,好像有什么事找你。”
范君瑶道:
“他找我会有什么事?”
方壁君道:
“也许闻山主找你有事?”
说话之间,一名老妈子端着脸水送来。范君瑶朝她点头称谢。正在盥洗。
只见吕总管匆匆走入,朝范君瑶拱拱手道:
“范相公起来了。”
范君瑶连忙还礼道:
“吕总管方才已经来过两次,在下失礼得很,不知有何见教?”
吕总管道:
“在下是奉佟护法之命,特来相请。”
原来不是闻公亮见召,是雷公佟仲和叫他来请的。
范君瑶心中觉得有些奇怪,问道:
“佟护法见召,不知有什么事?”
吕总管陪笑道:
“佟护法只是要在下前来瞧瞧,范相公起来了没有,若是起来了,就请范相公过去一谈。”
范君瑶问道:
“佟护法现在何处?”
吕总管道:
“佟护法就在书房候驾。”
范君瑶道:
“佟护法既在书房等候,在下立时就去。”
吕总管看了方壁君一眼,又道:
“佟护法交待,也请范姑娘同去。”
方壁君嫣然一笑道:
“我大哥去了,我自然也要跟着去了。”一面朝范君瑶唔的笑道:
“大哥快走啊,别让佟护法等久了,不好意思。”
吕总管忙道;
“是,是,佟护法已经在书房等了一回,在下替二位带路。”
说着话,人已举步向外行去。三人离开宾舍,直奔书房。
只见走廊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庄丁们手仗兵刃,腰间点鼓腾腾的,不知是什么暗器,一个一个精神抖擞,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吕总管领着范君瑶两人进人书房,偌大一间敞轩之中静悄悄的,只有雷公佟仲和一个人坐在一张锦椅之上,看到两人,立即站了起来。
范君瑶慌忙趋上一步,拱手道:
“佟护法见召,不知有何赐教?”
雷公佟仲和连连抱拳道:
“二位请坐,兄弟是奉山主之命,特请二位前来,有事相商。”
范君瑶、方壁君也不客气,各自在他对面椅子上坐下。
佟仲和朝吕总管抬手道:
“吕总管也请坐下来好谈。”
吕总管略作谦让,也在下首搬把椅子坐下。
范君瑶举目看去,但见书房里,门帘低垂,不闻人声,忍不住问道;
“闻山主还没起来么?”
佟仲和断眉微微掀动,神色突转凝重,望着范君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山主昨晚遭了贼人暗算。”
范君瑶心头微微一震,道:
“山主中了贼人暗算?”心中暗暗忖道:
“妹子心细如发,果然被她料中。”
佟仲和道:
“不错,山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