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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音乐。带了迪伦、斯普特斯汀、大门、甲壳虫、英格玛4、空气供给、阿巴巴(ABBA)和保罗·西蒙。由于遭受了草的忽然失踪的打击,决定听无忧无虑的利物浦穷小子的歌。听到“This is a low”时,睡意袭来,有点儿猛,没洗漱,关了随身听后就蒙头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觉得嘴里粘乎乎的不舒服,还有股口臭,赶忙爬起来,在牙刷上挤了足足2cm的牙膏,拿起洗脸帕,十二分认真地刷了牙,洗了脸,然后泡茶喝茶。老是去三楼西餐厅吃饭恐怕有些受不了,就到昨晚吃饭的那家小馆子,要了一碗排骨面。老实说,面有些泥,恐怕也只能如此,没办法的。据说有些藏餐馆用高压锅压面,压得糊兮兮,怕很难下咽哦。
上楼收拾好小背包,无非把重要的,要用的东西往里放。穿的行头是去年的,没新买。节约。决定先在北京东路、北京中路、布宫广场和八廓街一带搜索。这是人流最集中的地方,也是游客最多的地方。按理,酒吧就应该选在这一带。
我沿着北京东路向西走,走得很慢,为的是认真过滤街道两旁的店铺。我十分熟悉的东西都在那儿,我十分陌生的东西也在那儿,但没有“雪酷”,也没有任何新开张的酒吧。我穿过布宫广场,一直走到了德吉路,没有。然后往回走,在布宫广场一侧看了一下。还是那些店:户外用品、冲洗胶卷、兰州拉面,哪有草的臭烘烘的身影。到大昭寺广场和八廓街,除北京东路外,这儿也是重点。况且,它小巷岔路很多,又一处迷宫。广场周围没有。沿顺时针方向,我看了八廓街,没有。我又从玛吉阿米酒馆穿进东孜苏路,向北到翁堆兴卡路,向西到冲赛康巷,穿过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到了丹杰林路,再走,是北京东路。从早上走到现在,已经走了5个多小时了,下午一点半了,又累又饿。左手边正好是凯拉斯餐吧,便踅进去,一屁股坐下来。
凯拉斯餐吧也是属于拉萨常见的半是藏式装饰,半是西餐厅样式的那种风格。天花板是藏式花纹,墙上是黑白照片,一个吧台,靠背椅,铺着桌布的餐桌。已过吃饭时间,未到喝酒时间,没客人。一个长得帅帅的小伙子抱着吉它,坐在吧台旁唱歌,什么“小薇啊,你可知道我爱你”,见了我,便扔下吉它,拿来了菜单。我要了一杯红茶,一份牛肉土豆烩饭,顺便问了一句:“你是这儿唱歌的?”
凯拉斯餐吧与“小薇”(3)
“不,”小伙子眼睛又黑又大,“唱着玩儿的,我叫扎西,是厨师。”
哦,扎西大厨。不过他唱得挺不错,怎么说呢,自然顺畅。藏民族天生就有歌舞的才能。
我喝茶抽烟,想这个草真是奇怪,他妈的宛如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无论如何,我也是不想回去的了。烟抽完,扎西把饭端了上来,自然是狼吞虎咽,只想一盘子倒进胃里算了。人一撑饱,自然就舒服。但却忽略了扎西的厨艺,好像还不错吧。至少没有觉得吃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问扎西边上的凯拉斯酒店有没有出租自行车,他说他有,可以借给我。我付了帐,谢了他,骑上他的自行车出去了。干脆把那些酒店、宾馆找一遍。因为很多酒店里都设有酒吧。当然,八朗学、凯拉斯不在此列了。先找了吉日、刚坚、亚、新世纪、山水;然后是高原之宝、日光、哈达、雄巴拉、和平;又上行到宇拓路,看了金谷、品盛、天河、商业。另一个宾馆集中区是北京西路、德吉路一带,拉萨饭店、白云宾馆……反正见一个看一个,太多了,直看得头发昏。到当热西路看了天苑丽景后,实在没精神了。这也叫做尽了人事了。天色已是黄昏,我把自行车架在旁边,坐下来,抽烟。在我的前面,就是拉鲁湿地。对拉萨来讲,拉鲁湿地是非常重要的,它在拉萨的整个生态链中不可或缺,夕阳金色的余晖洒在静寂的广阔的湿地上,草不太密,也并不长,水洼像无数镜面反射着柔和的天光。
当拉鲁湿地变得一片朦胧时,我骑上车,返回了凯拉斯餐吧。餐吧里人不少,但未坐满。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一个女服务员拿来菜单,我看了半天没点。因为只希望吃一大碗热汤面。没有。但既已坐下,便点了咖喱鸡饭,一瓶拉啤,顺便让服务员把车钥匙还给扎西。我一面喝啤酒,一面等饭,双眼紧盯着玻璃杯里向上冒的气泡。饭来了,大厨扎西也来了。他坐在我对面,指着另一桌一个正说笑的女生,说是老板,广州的。我看了她一下,觉得还是吃自己的饭要老实本份一些,便埋头啃鸡肉。扎西也去厨房忙乎。今晚,估计他是没机会唱那个“小薇”的,就是有,怕也是十一、二点的事儿了。我疲倦了。
付了钱,没等扎西出来,背上包回八朗学睡觉。
接近中午才起来,有点不知所措。本来是来找草开酒吧的,结果找不到人;玩几天再走,又不是此行的目的。在房间里踌躇了约半个小时,决定无论如何,先走出去。走在路上想,自己去找个房子开酒吧如何?不是不可以,但囊中羞涩,还差那么一截。如果能借到钱……找谁借呢?父母?不太想向他们伸手;芳芳?也不妥当,她也未必愿意借;银行?哦,那纯粹就是另一次阿波罗计划。毫无目的沿北京东路往西走,路上遇到两拨少年,都在兴高采烈唱“小薇啊,你可知道我爱你”。想起大厨扎西,意识到,恐怕拉萨在流行这歌。对于这歌(可能是港台的),我以前既没有听到过,也不知道是谁的原唱。到了娘热路口,中巴车正在招客,往哲蚌寺方向,就跳上去了。车在哲蚌寺下面停了,不上去,是到堆龙德庆的。无奈,只好走上去,反正无所事事,正好打发精力。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买了票进去,游客很少。又在这座迷宫中东转西转。一个不大的殿内,几个青年喇嘛正在画壁画,用很细的类似毛笔的笔勾线条,画得熟练而流畅。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竟也在唱“小薇”,实在有意思。一会儿,转到了后山下,又爬到上次和梅子同学一起坐的地方,抽一支烟,看天看云,看这座世界上最大的佛教寺庙。想想人世真的无法把握,梅子、草,以及芳芳,甚至包括虹及以前的女朋友,她们和我,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现在,她们不过只是几个名字和大可怀疑的人类记忆的残片。而我之于她们,也不过是一个模模糊糊,或有或无的词而已。我上面那巨大的摩崖石刻,那黄衣黄帽的佛或上师的造像,是否才能见证永恒与不变呢。
当我从山上下来,穿过一条窄巷的时候,我看见那个神秘的青年或少年,在我前面5米远的巷口一穿而过,挟带着僧衣的破风之声。我急忙跟过去,两拐三拐,却到了措钦大殿外的平坝。除了灿烂的阳光和高高的经幡上空飘浮的云之外,什么也没有。我向下看,众多僧人正汇聚在辩经院内,准备辩经。我没有试图再去寻找他。我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幻觉。我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幻觉。我想起《美丽的心灵》,纳什不是幻想出一个与他朝夕相处的人了吗?当然,我可不是纳什,我连加减乘除都一塌糊涂。
走下去,搭中巴回拉萨,有些惆怅和疲累,不知道该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所以直接到八朗学,躺在床上出神。天渐渐黑了,不想起来开灯,也睡不着。觉得那黑暗包裹了全身,反而要舒服一点。至少双眼没什么可以看或不得不看的。拿出手机给芳芳发短信:
——不顺。恐怕这次又搞不成。郁闷。
我把手机提在手上,但等了很久,芳芳没有回信。而且也没有回信的迹象。想打电话问她,又觉得,既然不回,肯定是有不回的理由的,打电话又有什么作用呢。可能的情况是,带团在深山野沟,连手机信号也没有。可能。又想到草,不知她如何了。是躲在拉萨哪个难找的角落开酒吧,还是在尼泊尔喜马拉雅的某一段,要么,干脆回了内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呢?我有些后悔没把她身边的人的任何一个信息留存下来。就我而言,当然希望她在喜马拉雅山的高峰下席地而坐,寒风吹起她的头发,紫外线把她的脸颊烤成高原红,她戴着墨镜,穿着红色的奥索卡羽绒服,嘴角向上,微笑,又带了一丝戏谑的意味儿。是的,她总是带有那种有些嘲弄的表情。我就是喜欢她那臭烘烘的样子。我甚至想,如果她回来,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和她结婚。真的,我不在乎她比我大几岁,也不在乎她跟多少男人上过床或还准备要和多少男人上床。当然,因为她不在拉萨或她在拉萨而我们无法相遇,你可以说我是虚伪的。我也觉得他妈有点儿叶公好龙。
凯拉斯餐吧与“小薇”(4)
其实肚子早就饿了,只是没情绪吃。觉得自己是叶公好龙的混蛋后,有了吃饭的心情。起来打开灯,背上包。不敢去那些以旅游者为标靶的餐吧,节约几粒是几粒吧。还是斜对面,炒个肉,要个素菜汤,有盐有味,热热和和,还不贵。撑饱倒是撑饱了,就是有点儿意犹未尽。估计是想喝一瓶拉啤。当然,百威更好。决定还是去凯拉斯喝,听扎西唱歌。
凯拉斯今夜生意不理想,只有两桌客人,算我一个,共5人。所以扎西闲得又抱起吉它,沉浸在“小薇啊,你可知道我爱你”之中,眯起了眼睛。我向一个女服务员要了一只拉啤,慢慢倒入杯中,然后喝了一大口,把口中的葱姜蒜的臭气一骨碌冲了下去。扎西唱完,到我对面坐下,问我玩得如何,我说一般,还可以。
“对了,”我问,“怎么全拉萨都在唱这首歌啊?今天到哲蚌寺,连画壁画的喇嘛也在唱。”
“拉萨流行的东西要慢两拍,”扎西说,“这歌刚传上来,大概简单易学吧,都在唱。”
“都是做餐吧的,”我说,“知道雪酷酒吧吗?还有那个叫草的女老板?”
“没听说,”他摇摇头,“也许我们老板知道。你既然知道酒吧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