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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群仙拜寿图》的价值和秘密据说是一个中国人告诉给摄政王的,难道就是这个人?如果是,他又怎会知道关于这幅画的事?”
“一个中国人,大老远只身一人跑到这遥远的国度来,难道他家里没有妻儿老小?”
……
纷乱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徐慧儿的心也跟着纷乱起来,明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这里,脚下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着,不自觉地跟着那人走去。
浑浑噩噩不知道走了多久,徐慧儿忽然发现,身周围平空多出了好几个人,再一抬头,却见自己的跟踪对象竟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面前。
近距离观察,徐慧儿更加困惑了,有见过长得相像的,却从没见过这么相像的,估计就算是真的徐伯隐和他并排站在一块儿,徐慧儿也没把握能把二人区分开来。
那人早已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却没想到跟踪他的居然是王宫里的小花匠,而即便是被逮到现形,对方的眼神中也没有半点慌乱,反倒是一种夹杂着愕然、震惊,又隐隐带着几丝亲近的复杂目光。
“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那人用一口流利的可尼语盘问道。
徐慧儿正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震撼中,骤听那人发问,下意识地用中国话答道:
“我……”
王宫小花匠的嘴里居然吐出中国话,那个人心里一动,又朝徐慧儿脸上细细打量了一番。
虽然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有信心,可不知怎地,在那人的注视下,徐慧儿突然生出几分心虚的感觉,仿佛对方能把自己看透一般,不由得微微低下头。
下一刻,徐慧儿的耳里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中国话:
“你是冒牌的!”
(一五九)大白天见鬼
骤然被人揭破伪装,饶是徐慧儿胆子再大,也不由得心头一惊。
徐慧儿的易容术得自秘传,一般人绝对不可能看出破绽。这一点徐慧儿相当有信心,她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话,但不免心存侥幸,万一对方方才那话仅是试探自己呢?若是自乱阵脚,可不是正好中了他的计?
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个弯,徐慧儿立刻迫使自己镇定下来,长吸了一口气,缓缓把头抬起,拍了拍沾着泥土的手,两道满布无辜的目光不躲不藏地迎向那人,漫不经心地冒出一串流利的可尼语。
“先生,您在说什么?”
虽不是表演专业科班出身,徐慧儿这番应答也堪称应变自如,就算是真的阿达拉在这里,表现也未必比她更好。若是那人刚才的话的确只是出于试探,那么,徐慧儿的表现绝对足以过关了。
可惜,久走夜路终遇鬼,徐慧儿这次还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你不是小花匠。”
那人定定望着徐慧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徐慧儿的心再次沉了下去。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装傻充愣,却又听那人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继续说道:
“你的易容术的确很高明,可惜……”
说到这里,那人微微一顿,眼中流露出一丝狡光,施施然地说道:
“可惜你遇到的是我。来人,把这小花匠抓起来。”
最后一句话那人却是用可尼语对身边几个侍卫说的。
徐慧儿心思玲珑,早在那人说话的时候就提高了戒备,随时想瞅准时机闪人,无奈那几个侍卫一个个人高马大,把四周围得跟一口井似的,哪有容她逃跑的机会?
就这样,十多分钟以后,徐慧儿便被送进了王宫附近一间民宅里。
徐慧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识破身份而沦为阶下囚,而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居然轻车熟路地把她脸上的伪装卸除得干干净。
记在教她易容术的师傅曾经说过,易容不比得化妆,卸除伪装需要专业的手法,就算同样精通易容术的高手,如果派别不同,也未必能轻易完整地卸除对方的伪装,除非是学过相同的易容手法,否则,若是强行卸妆,对皮肤伤害很大。
可是,这个人非但一眼识破她的伪装,还轻而易举地将那伪装除去,他是怎么办到的?难道,他也曾学过同样的手法?
不光是徐慧儿疑问重重,便是那人骤然将她的本来面目还原之后,也有些惊奇地微“咦”了一声。
“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逼近徐慧儿面前,眼中竟现出几分紧张。
“徐慧儿。”
徐慧儿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对这种人,她不应该说实话的,可不知怎地,开口的时候偏就没能忍住。
“你姓徐?”
那人脸色顿时大变,脚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呼吸似乎也变得紧促起来。
“徐……伯隐是你什么人?”
艰涩地吐出那个名字,那人一脸紧张地盯着徐慧儿。
虽然惊诧于那人竟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但这次徐慧儿却是学乖了,脸上没有流露出半丝异样神色,只淡淡地答道:
“我不认识他。”
那人一听这话,仿佛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狐疑地朝徐慧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阵,似乎想要分辨她有没有撒谎。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不等人通报,几个人已经从门外冲了进来。
那人心中的困惑并未完全解除,显然不希望有人打扰,有些恼火地回过身,正要呵斥,一看清来人的模样,到了嘴边的恶语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徐慧儿抬头一看,来人之中,为首一个柳眉倒竖,杏眼怒瞪,可不正是苏琳珊娜?
只是现在的苏琳珊娜,一脸的气急败坏,哪还有半点雍容优雅的王后之态,而紧随她身后的一个矮胖男子更是吹胡子瞪眼的,嘴里还不住地骂骂咧咧。
“不除去那死丫头,难消我心头恶气……”
先前那人见势不对,赶紧发声询问。从苏琳珊娜和她身边那个胖子,也就是她的儿子坎拉尔王子连说带骂的讲述中,徐慧儿总算听到了她想听到的经过。
唔,还好,一切果然按预期的计划进行,只可惜自己没能亲眼目睹丹霓即位时的风光,不过,那并不重要,无论吴丹霓是学生还是女王,在徐慧儿心目中,她都只有一个身份——一个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那中国男子一边听,眼珠子一边不住地转动,等那二人把这番经过说完,那人微一沉吟,随即把头凑到苏琳珊娜身边,轻轻低语几句。
听完那人的话,苏琳珊娜将目光移向被绑在墙角的徐慧儿,眼神中充满了怨怒和仇恨,似乎恨不得把满腔怨念悉数发泄在她身上。而苏琳珊娜的儿子坎拉尔,这时候也终于留意到徐慧儿的存在,望向她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淫亵猥琐,两道目光在徐慧儿脸上、身上色迷迷地逐寸游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模样让徐慧儿见了恶心之至,不由得浑身涌起一层鸡皮疙瘩。
到这时候,徐慧儿心里终于生出了几分惧意,真要落到这变态手里,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眼见坎拉尔距离徐慧儿越来越近,一双魔爪已经快要触到她柔软的身子,苏琳珊娜突然冷冷喝止道:
“坎拉尔,回来,这丫头还有用。”
坎拉尔手上微微一顿,回过头朝母亲看去,见到后者脸上却是一派不容置疑的坚决,他不敢拂逆母亲的命令,只得不甘心地把手了缩回去,又恋恋不舍地朝徐慧儿望了一眼,狠狠吞了两口唾液,才不得已转身走开。
随后,那中国男子再次走到徐慧儿身前蹲下来,用剪刀在她头顶绞去一缕发丝。
徐慧儿微微一呆,随即明白那人是想用自己去换取他想得到的某些东西。
嘿,这个人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可惜,他显然低估了萧晨的能力。
这时候,徐慧儿悬着的心才总算重新放了下来,她相信,萧晨他们得到自己的消息后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而对于他救人的手段,徐慧儿从来没有半点怀疑。
既然生命无虞,徐慧儿的思绪便又回到之前的疑惑上,那个和她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又熟知她所学的易容术、甚至还知道她父亲名字的中国男人,他,到底是谁?
(一六O)游戏要开始了
和苏琳珊娜一番密议后,那中国男人发出了第二封密信,将交易的地点定在可尼尔西郊的“蝴蝶谷”,时间是三天之后的上午十点,同时,作为最重要的一个交易条件,则是要求由指定的人选将画卷亲自只许带到交易现场,而他们指定的那个人,就是吴丹霓。
“蝴蝶谷”距离卡尼尔市区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而三天之后的上午十点,恰是吴丹霓的即位典礼,届时她将在可尼国全体国民面前发表就职演说。除非她能分身,否则怎么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茜埃迪会去么?”
那中国男人有些拿不稳,友情固然可贵,可毕竟在天平的另一头是千金难求的王位,换作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苏琳珊娜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丫头素来重情重义,她自认为自己看人是不会走眼的。否则也会孤注一掷来赌这一把。
应该说,苏琳珊娜看人的确有一套,这一点让一旁的徐慧儿也不得不服,因为,徐慧儿也同样相信,如果吴丹霓知道自己目下的处境,她一定会抛下一切,先把自己救出去。
可是,如此一来,他们辛辛苦苦夺回的王国经营权,岂不是得拱手让人?梅里亲王倒还罢了,若是将王位传给那可恶的坎拉尔,可尼国的前途怎么办?
再说,《群仙拜寿图》是中国的国宝,对萧晨而言又有那么特殊的意义,就这样眼睁睁地送给这帮坏蛋,又于心何甘?
最毒妇人心,那恶女人这招实在够狠,看着苏琳珊娜目中显现出的狡诈和凶戾,徐慧儿毫不怀疑她会在交易的地方做足手脚,对吴丹霓不利。距离交易还有三天。三天,可以足以做很多事了。
想到这些,徐慧儿开始替萧晨和吴丹霓他们担心起来,甚至隐隐希望那封信永远不要送到他们手中。
* * *
“无耻啊!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吴丹霓才把第二封信念完,尹之娴就一拍桌子发作起来。
“明明知道丹霓那天要参加仪式,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