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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冷玉堂的语气显得很疲惫,「但我已贿赂了掖庭,她随时可以把代替者的姓名填上去,发布代替者病死的消息,然後再说为免疾病扩散开来,所以在代替者病亡後就巳经把她运出冷宫。」
「不怕掖庭会拆你们的台吗?」怕就只怕掖庭到时会来个窝里反,把这消息给泄漏出去。
「给了她五千两,再拿她的身家性命和在宫外的亲人威胁她,她不会拆。」若出了事,掖庭也算是同夥,他想那名见钱眼开的掖庭,还不至於会那麽蠢。
「好。」楼姜十分满意地颔首,「至於在假扮芸湘这方面,你们有把握吗?」
「有。」善於易容的冷天海,毫不犹豫地向她保证。
她两手一拍,「就这麽做吧。」
芸湘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楼姜?」
「我来代替你。」她边说边撑坐起身子,一双炯亮的眼眸直视著心慌意乱的芸湘。
「不行!」芸湘大声地反对,不断朝她摇首。
楼姜叹息地将她拉来面前,「芸湘,你也知道我这身子再拖也拖不久了,不由我来,你有更好的人选吗?」除了她这个快死的痨病鬼之外,还能上哪找人来代替?何况她们俩无论是年纪还是身形都很相似,不用她,他们怎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其他的代替者?
「不行,不能这麽做……」怎能这麽做呢?在冷宫的这些日子来!楼姜是最亲近她也最支持她的人,楼姜帮她的已经够多了,她怎还能让楼姜为了她而去送命?
「我答应过滕王要照顾你的。」楼姜爱怜地抚著她的脸庞,「听话,别让我失信於他。」
「这与守信无关!」不过是一个口头承诺而已,需要用死亡来兑现吗?这也超过朋友的道义太多了。
「那该与什麽有关?」楼姜扬高黛眉,直视她的不愿之处,「良心的自责吗?」说到底,她不过是怕自己这麽做了之後,往後都要活在歉疚里。
芸湘无法反驳,一颗心不断地在自私与仁义之间拉扯著。
答应了楼姜,那麽她将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记忆楼姜对她的恩情;不答应,腹中孩子的生命,又是她难以割舍的,可是无论选了哪一边,她都会自责,也都将懊悔。
「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希望先皇对我残忍一点吧?」楼姜别开脸,一双水眸定看著风中摇曳不定的烛焰,幽幽怨怨的声音滑过四周的空气。
「记得。」芸湘一怔,随即明白她想说什麽。
她的眼中泛满了泪,「我本是想求死的,可先皇不让我死,反而拆散我们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不让我求死,却让我在这等死……」
泪水苦苦悬聚在芸湘的眼眶里。
时常在楼姜病发咳昏後,聆听昏睡的楼姜在梦中喃喃唤著情人的名字,她当然明白楼姜的心痛之处,尤其在爱过在有了思念的人之後,她更能体会楼姜对圣上的愤恨之心,只因同样也是被圣上拆散的她,也是如此的心痛难宁。
「当年,我有机会走,我却没走,所以我一直遗憾至今……」楼姜用力拭去泪渍,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千万别步上我的後尘,不然你一定会後悔的。」这代价,太重了,她多麽希望,当年她能像芸湘一样多一点勇气。
「我……」她凄眯著眼,还未开口,扑簌簌的泪却先落下。
楼姜平静地向她微笑,「你对我的关怀和友情,是我进宫以来不曾拥有过的,所以就当是我回报你一份恩情吧,让我感谢你使我知道宫井里并不是那麽冷酷。」
细瘦的纤肩不断打颤,芸湘泣不成声地掩著脸,别过头去不看她的无畏,冷玉堂忙不迭地扶稳她,并自袖中掏出一只小纸包递给楼姜。
「我……制了药。」在芸湘的感染下,他的声音也有些梗涩。「服下後,你不会有知觉。」
「谢谢。」她感激地接过,以眼神示意他快些带芸湘离开。
冷玉堂软声对芸湘劝著,「我们走吧,出宫的时间与路径都安排好了,不能耽误的,一旦错过了守卫交班的时间,我们就出不去了。」
「楼姜……」分离来得那麽急那麽快,不知所措的芸湘依依不舍地拉著她的手,哽著嗓不知该对她说什麽才好。
「说声谢谢就够了。」楼姜笑了笑,体贴地拍拍她的掌心。
「谢谢……」
「都要当娘的人了,别哭了。」楼姜抬手拭去她的泪,半哄半劝地轻推著她,「把孩子生下来,让他在父母的身边长大。」
「嗯。」她不断点头,明知道时间紧迫不能不走,可是她的双脚却是重若千斤,半步也动不了。
冷玉堂见状,在握稳她的双臂後,拉著她离开榻前步向门房,沿途上,她不断回首看向被她留下来的楼姜。
楼姜对她挥著手,「走吧,别回头。」
冷天海在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深吸了一口气关上房门,然後许久後,他才回过头解下身上的布包,将它摊在地上准备易容用的工具。
楼姜恍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芸湘有孕,但我这肚子……」只要身材两相一比较,这骗局不就曝光了吗?
冷天海不慌不忙地交给她一个小香枕,以手指示意她放进衣裳里。
她却抱著那个泛著桂花香的小香枕,坐在榻上神秘地微笑,令冷天海怀疑地扬起两眉。
「有什麽不对吗?」
「不,我只是想起一件事。」若是没闻到这阵花香,她早忘了顿失希望的她,还有一个希望能再圆一次的梦。
「什麽事?」看著她的笑意,冷天海忍不住坐在她身旁,想与她一块分享那个令她微笑的秘密。
「当年,我和他就是在开著桂花的夜晚相识的。」楼姜深深拥著那个小香枕,迫不及待想再踏进梦境里追寻已逝的梦中人。「怀抱著同样的桂花香味,或许,我还可以再见到他。」
他的双眼充满了柔和的暖意,「有梦想的感觉,真好是不是?」
「是啊。」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真好。」
***
自夜半就来到会合的地点焦心等待的舒河,来来去去走个不停的步子,让陪著他一块来的怀炽看得头昏眼花。
他不得不开口拯救自己的双眼,「四哥……」
置若罔闻的舒河,不断在心底估算著时间,直担心冷玉堂他们会不会是失手,或是失风被大内禁军给发现了,所以才会拖延至此还未现身,不然,就是芸湘在冷宫里出了什麽乱子……
还未推敲出一个他们会迟到的可能性,突不其然地,正在思考的他,心绪猛然被人摇醒。
「四哥!」受不了的怀炽用力按著他的肩膀摇撼。
舒河没好气地推开他,「什麽事?」
「不会有事的。」怀炽叹息再叹息,「你有点耐心的等好不好?」那两个冷家兄弟都已经拍过胸膛,也拿过人头做保证了,好歹他们也是赫赫有名的冷家人,办事效率不会那麽差的啦。
「都超过预定的时辰了。」可能性在他的心中累积的愈多,他就愈不能心安,想著想著,他又再度跨出了脚步在怀炽面前来回踱步。
怀炽再一次地拉住他的手臂,「放心,有天海和玉堂联手办事,事情定会成的。」
「芸湘?」舒河的两眼忽然定在远方不动。
「四哥,你就——」怀炽还想劝他稍安勿躁,可话却被他的叫声给打断。
「芸湘!」舒河扯开嗓子朝她大叫,忙不迭地甩开怀炽的手往她跑去。
「真的来了?」怀炽转首看去—讶异的发现在草原的远处,有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掩映在夜色里。
草原上两道奔跑的身影,就如天际两朵漂流的云,终於在彼此的怀抱中泊岸。
急促的喘息在他们彼此间奔窜著,舒河急切的大掌仔细抚过她一回後,总算是确定她已脱离冷宫来到他的面前,拥抱著安然无恙的她,他终於放心地吁了口气,才抬起她的小睑想将她看清时,他首先看见她那双似曾哭过的水眸。
他担心地低首,「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吗?
「楼姜她……」芸湘努力地想把话说出口,可是喉中的梗涩,却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得不到她的答案,舒河抬首无声地看向护送她来的冷玉堂,冷玉堂垂著脸,向他摇摇头,他顿时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向她道谢过吗?」没想到,愿意为她牺牲的人,竟会是冷宫的人。
「嗯。」她两手紧捉住他的衣衫,脑海里回荡著,净是临别前楼姜的那抹笑。
舒河将她压向怀里,「我们该感激她的……」
好不容易情绪在他的心跳声中缓和了些,芸湘侧著脸,两眼接触到草原上漫天的星光。
黑暗的草原上,夜幕安全地笼罩著他们,他们的爱情,头一日能这麽无忧无虑地暴露在星光下,在这里,没有宫中的恩怨是非,也没有不被允许这四字,她盼想了那麽多年,就是希望他们能有这一天,可这一天来得太快太急,让措手不及的她,反倒不知该有什麽心情。
这具拥抱她的臂弯,她已有多久没有停栖了?芸湘闭上眼深深倚向他,在清冷的风中感受他包融她的体温,和这一份难得的宁静。
「王爷,震王的大军已经接上南向水域了。」接到属下来报後,冷玉堂忙不迭地把最新情势报上舒河的耳边。
舒河思忖半晌,「预计何时抵达京兆?」
「若无阻碍,应当在圣上百日前就能进京。」这是最乐观的估计,虽然,他们并不认为事情更能那麽顺利无阻。
「叫霍鞑的动作再快一点。」不快点可不行,不然若是被某人中途拦腰堵上,恐怕还要再耗上更多时间。
「是。」
静静看著冷玉堂在草原上奔跑的身影,芸湘这才想起自己目前的身分,她不像他们,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自己该走的路,放下芸美人的名衔後,她什麽都不是了,落得两袖清风,也不知该如何定根。
她伸手轻拉他的衣袖,「我该去哪?」现在的她,是真的无处可去了。
「跟我进兴庆宫。」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