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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源-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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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后问道:“是不是叫小刘?”

“他上夜班了。”

“那就算了。”老顺急着说:“快,要不就抓不住了。”接着两人就抄近道朝东追去。正当两人朝东追去的时候,那空洞洞的修配场里驶出了一辆大青骡子拉的一挂车,沉沉地朝西便门出去了。老顺和小陶一个劲儿地朝另一辆马车追啊,追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已经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了。老顺呀老顺,你那脑瓜子哪有人家三千转刘三克好使呢?

“那不是!”小陶用手朝前一指对老顺说:“周师傅,你追的车就在前头。”

“好,那就快追!”老顺气得咬牙切齿。他一阵急跑,在离那马车只有三四十米远就叫开了:“喂,那是谁的车请等一等!”

车并没有停,回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鞭响,接着马蹄得得得地跑起来了。老顺和小陶来了一个急追,当他两逼近马车时两人都摸着自己的头,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愣住了。原来他们看到的车上全是包保温砖用过的乌鲁草,还从车辕上跳下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来。两人仔细一瞧,啊,原来是曹夫人文志华。随着身影一扭响起了一串咯咯的笑声:“嘿儿嘿儿嘿儿嘿儿,我说小陶气呀,你们民兵的警惕性还真高哇,回头我叫主任好好表扬表扬你。”她朝三克一挥手:“老刘,让他们检查检查吧,请,请呀,一车草拉回去贮大白菜。”这时一阵风来确实刮下来了不少乱草。老顺趁机碰了一下小陶,小年轻会意地把乱草放上车,然后迅速地在草堆里摸了一阵,结果一无所获。他跳下车来望着老顺,两人都感到茫然,无可奈何地看着马车向东走了。约莫走了二十几步文志华感到不是滋味儿,她让三克停下来就噔噔噔地朝老顺走过去。来到老顺跟前双手叉腰尖厉地嚷道:“周老顺,你追我的车干啥,嗯?”她把头使劲一扭,又扭了扭腰,那个泼辣劲儿就上来了。“你自己”四不清 “还想找个替死鬼儿是不是,真是瞎了你的眼睛。告诉你,姑奶奶我行得正站得直,伸只胳膊都比你的腰还粗,你想栽脏陷害也办不到。”

三克扛着红缨鞭子也走了过来咧着嘴蹬了老顺一眼:“我说老顺儿,你真是十冬腊月的葱,叶落根枯心不死,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吧,别以你那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了。”



冬至一过就开始数九了。随着季节的原因天也变得更冷起来,经常不是寒风凛冽就是雪花飞扬,在短短的几天之中把个华北平原打扮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这又是一个星期六,黄昏,在狼牙山顶上隐隐约约起了一层灰云,只见那云块展转飘浮,变化莫测,它时而重重叠叠,时而又凶涌翻滚,接着扩散开来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矮,就如一块深灰色的帐幔,把浩大的天空盖得严严实实。当夜幕降临之时,一场又密又大的雪花就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也跟那积云一样越下越欢,越积越厚,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积了几十毫米厚,整个大地都沉睡在这浩大无边的白绒毯子下面了。到处是银树,到处是白屋,好大的雪呀。

在山里居住的人,每逢下雪天都有这样的警惕性:怕豺狼虎豹出来叨走猪羊,怕狐狸、野猫、黄皮子出来偷鸡咬鸭,平原上是不是也会出现这种现象呢?这种大自然的规律恐怕到处都有吧。

午夜过后风起雪停,经过大半夜的飞花,雪已经积得可观了,一脚踩下就是“卟哧”一声,拔起来时鞋都丢了,看来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罕见的大雪。

后夜三四点钟,正当人们在被窝里做美梦打呼噜的时候,一辆轻便的胶皮大车从积雪顶上轻飘飘地滑着。车上蹲着一个小老头儿,除了三块瓦的栽绒帽子下面露着的小脸呈现着一块浅黄色之外其他全是积雪,就如涂了一层保护色,谁也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恍眼一瞧到象一只北极熊蹲在车上。那车从敞开的西便门进来,老马识途又轻快无声地朝库区驶去。

在库区的木栅栏门口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他裹了一件青布的老山羊皮大衣,大概由于风雪之故,两只手就象一对螃蟹夹子那样交叉插在毛绒绒的胸前。他是在等人,眉毛胡子上都凝结起了一层亮晶晶的白霜,看来等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不停地跺着脚,下面发出枯吱枯吱的声音,心里的烦燥从脸上也表现了出来。但是用手一触到兜里那一卷光滑厚实的人民币时那久等心烦的情绪一下子又烟消云散了。是啊,就是有了它,他才什么都不顾及,除了经常满嘴流油,春节回家还可以捎一笔钱回去再盖上三间房,二儿子结婚也够了。再说自己已是过五望六的人了,总得给自己的晚年留点东西。他正想着,只见一团白晃晃的东西朝他滚来,接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三克,快开门,是我来了。”来人跳下车来,把鞭子插在鞭梢孔中,嗬嗬地搓起一双僵硬的手掌来。搓完后又拿到嘴上呼呼地直吹,说:“这鬼天气,快把我给冻死了,炉子没有灭吧,快让我进去暖和暖和。”

“我的五哥,你还知道冷呀!”三克抽出手来,用袖头擦着脸,生着气说:“真是活见鬼,叫你早点来,早点来,现在都啥时候了,冷,活该。”三克说着把手腕抬起来伸给对方看:“我从十一点就等起,这风雪交加的夜晚你以为好受吗?要让鸡打了鸣,我看你这个老鬼就要原形毕露了。”

老五不但不起气,反而嘿嘿地笑着:“天冷,雪大,风又紧,路不好走哇。”他一摇小脑袋,雪花从帽子上飞落下来,又偏着头一个劲儿地解释:“我以为你象从前一样躺在被窝里值班呢。”

“你这个冒失鬼,还翻那老皇历,不知道运动还没正式结束哇。我要不在门口守着点儿,你那老叫驴一嚷不就坏醋了。”说着三克拉了一把老五催道:“愣着干啥?还不快把你那破车赶进来装上快溜!”

老五吃了一惊,一双小眼睛鼓得象对玻璃珠子:“怎么,有情况吗?”

“多新鲜,这又不是正大光明的事儿。”说着三克压低了嗓门儿:“最近几个月风向有些不对劲儿,老顺那老小子总不服气,经常暗中监视我们,上次要不是我调虎离山,我看你早就落网了,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风时起时停,雪也时松时紧,当三克把老五的大车赶入库区后雪又纷纷扬扬地下起来了。那雪象鹅毛,又象三月的柳絮,五月的梨花越下越大。三克推开被雪堵住的值班室门,先把老五让了进去,随着赶紧把门关好,抖着被飘进脖子里的雪花,跟着又是跺脚,又是吹手地说:好冷,好冷啊!刚停一会儿又他妈的下起来了。“

“还是冷点儿好,冷点儿好!”听三克这么一说老五的眼珠转了几圈,又低头往窗外瞧瞧,然后拉过两个凳子缩了缩脖子道:“冷得好老弟,这叫人走时运天作美,咱们正好利用这样的天气。”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只马家老鸡铺的烧鸡,一包五香牛肉和一包红皮花生米,又从紧束的兰色棉袄中拿出两瓶二锅头在三克面前一晃:“来来来,老弟,天冷正好,咱哥俩先喝两盅也驱驱寒气。”他把瓶盖打开咕嘟咕嘟地倒了大半茶缸放到三克面前说:“喝,喝哇!”

三克偏着头看了看,酒香拌着肉味直扑他的鼻孔。由于修房娶儿媳妇手头显得紧巴,他有好久没有喝酒和吃肉了,现在看到肥嫩的鸡,鲜红的肉,使他象只猫似的自动靠近了桌沿,端起缸子来尖着嘴皮呷了一口,然后哈了一口气说:“老五哥,这是干啥?咱哥俩还来这个?”话音一落另一只手已经抓起了一只鸡腿就啃。

“嗨,你我兄弟就不必客气了,说实话,虽然不成席面,可我有这诚意,是专门酬劳你老弟的。”老五拿起瓶子来放到自己的嘴边又说:“酒逢知已千杯少,来,咱哥俩先干一杯再说。”这个见酒三分醉的小老头兴致一来话就多了。“都说人生在世吃穿二字,不玩儿不乐等于白活,想来这话到也不错,象你我三十不豪,四十不富,五十就将等死路了,还能蹦达几天呢?”说到这儿他吐了一口长气,显得有些伤感:“唉,我光棍一条,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我,我是躺在扁担上睡觉 ――想得宽罗。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今天打发好这张嘴,管他明天活不活,吃饱了肚皮肥了自己,这才是实惠。”他把瓶子朝上一举,酒液象一股清泉咕嘟嘟地流进了他那紫红色的口中。放下瓶子,朝口里丢了几颗花生米又说开了:“我是三十河东四十河西,早经过风雨春秋了,所以看眼前一切都淡。老弟,常言道”黄泉路上无老少,人有几个五十三,说不定啥时候一蹬腿就彻底玩完了,难道还要把那些破瓷烂渣带到棺材里去呀,嗯?你说是吗?“说完他紧皱眉头,脸色也开始暗淡下来,两只呆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的飞雪。外面除了冷还是冷,没有绿色,也没有暖意,只有那匹马四只腿直直地立在雪中,好不冰冷荒凉啊。见此情景他似乎对后半生的不得意感到烦恼,对人生也觉厌倦,对生活也感到无味了。三克好象也受到了这种情绪的感染,想起自己的今后也觉愁绪难解,于是他也端起缸子来一饮而尽,然后咂嘴、哈气、摇头:”老五哥,你说的都是大实话,只可惜咱们一生没有出息,把大好的时光付之东流了。唉唉唉!“说着把缸子咣当一扔,又用拳头对桌子面重重一击:”你到想的好,什么他妈的棺材,到时候一把火,一股青烟就散了。“他的脸也开始发红,白眼仁上也爬上了细碎的血丝,看来也有几分醉意了。一提到人生,两人都感到同病相连,伤感、无聊,都在怨恨过去那风花雪月的良晨美景不长。沉默不语,小屋里一时显得格外寂静,只听到外面雪粒飘撒,沙沙地打在玻璃窗上,就更增加了两人空寂哀愁的心情。最后还是老五拿起瓶子来”当“的一下碰到三克的酒缸上才打破了沉寂。他自我嘲解地说:”管他妈的死呀活哟,三杯通大海,一醉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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