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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玦拧眉打断她的话。「我说了,不用赔。」一心寻药,没转出程暖晴语中懊恼之意。
他的语气恢复往常的生硬,刺得程暖晴心头酸涩,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我真是笨……」
「什么?」冷玦抬头瞧她,手里拿得是方才找出来的药瓶。「又怎么了?」才发现程暖晴眸里珠光盈闪。「很痛吗?」她这样弄得他有些慌,也有些烦。他不曾认真地对待过任何姑娘,不能明白她细腻脆弱的那面。
「不会。」程暖晴含住发红的手指头,喃喃道:「对不起,我再倒杯茶给您。」
冷玦皱眉。「不用了。」不解她的心思。「妳别碰这茶壶,省得一会儿又摔坏了。」他心底盘念着只要不再让她摔坏东西,她就不会内疚。
冷玦踟蹰下,还是将药递给她。「自己抹吧。」程暖晴看似委屈,和进来之时大不相同,叫他一时弄不清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她。
开始动摇了,也许不该叫程暖晴来服侍的。与一人亲近,便有与人亲近的麻烦,即便是程暖晴亦然。
程暖晴双手紧握着冰凉的药瓶,勉强挤出笑容。「我不是很痛,等一下再抹。
我先把地上收拾……」
「别了。」冷玦堵住她。「我让旁人处理就是了。妳若割到手,我不还得找药?!」
这话并无恶意,可听到程暖晴心头又是一凛。
冷玦的话,在在听来,都像是指她迷糊无用。以往谁笑她,她都不会挂心;可冷玦是她喜欢的人,她不想叫他也这般看她。
「不会的。」她急急申明。「我会捡干净,不会割到手,也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匆忙放下药瓶,绕出桌角。
「啊!」她脚才跨出,一个踉跄,让不知名的东西给绊倒。砰地一声,四肢以最难看的方式着地。
这……「妳没事吧?」他的房间是闹鬼了吗?怎么程暖晴一进来就诸事不顺。
冷玦凑上前将她拉起。
程暖晴胀红脸地攀住冷玦起身。「谢谢。」直到站定才放开冷玦。「我没事。」
「还好没叫碎片割到。」冷玦迅速地将碎片拾起,眼睛一转,瞥见绊住程暖晴的东西,吁了口气。「拿好。」顺手丢给程暖晴后,便径自扯了张纸包起碎片,没再看程暖晴一眼。
程暖晴接住后,才发现这是她自个儿先前乱扔的包袱。
她真是笨蛋……莫名地,一股子情绪涌上,眼泪突然从眼眶翻滚。「呜呜……」本来还只是抽抽噎噎的,后来她索性紧抱着包袱放声大哭。
冷玦无措地杵在旁边。「怎么了?不是说没事吗?」不曾见她这样失声大哭,除了叫章永欺负的那次。这次……难道是他招惹了她吗?
冷玦呆愕了半晌,略微僵硬地倾得揽住她。「好……别……别哭了。」
迟疑但温醇的嗓音软入程暖晴的耳里,她猛地拋下包袱,死命地抱住冷玦。
冷玦身子倏地震慑住。
「呜……呜……」程暖晴只管在他怀里呜咽哭泣,黏糊地低吐:「王爷……我真的想……好好做的……也不想摔坏杯子……也不要丢脸出丑……听静爷说……你叫我来服侍时……我心头……是很高兴的……只想着……也要叫你开心才是……我不想要自己这样没用的……更不想教你失望……」
断断续续的言语,叫冷玦听得心神一荡。才晓得,她的行径不是莫名不可解。
她的心思无旁,只是单纯的为他啊!而他无心的言语,竟是这般伤她。
身子顿软,冷玦暖暖地将她裹入怀中。「我没失望。」
程暖晴擤擤鼻子。「那你为什么那么凶?不是因为气我吗?」他的怀里好舒服,让她忘了两人之间本该有的距离。
冷玦的嘴角微扬,看似温柔的笑容。「我不是气妳,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猛然才省悟,他惯常以冷漠待人,即便在心动的女子面前,也不懂得温柔相待。
水亮的眸,一瞬又变得茫然。「什么意思?」她以为不安的只有她一人,难道他也是?「我不知道怎么服侍你才好,难道你也不懂怎么让我服侍?」
「是啊。」冷玦笑了。
霎时,向来阴鸷的俊容,像是着了光似的,冰雪消融。
那笑容教她不觉看呆,程暖晴痴痴愣瞧。「嘿嘿嘿……」跟着失魂似地傻笑。
冷玦拍拍程暖晴的头。「往后我会教妳如何服侍我的。」而他也会学着如何和她相处。他终于明白,在意一个人,不是把她放到身边就行的,她会笑,自然也会哭;她能带给他欢愉,而他也要一并承担她的苦恼忧思。
冷玦眼眸闪过抹促狭,两手撑开衣袖。「首先呢,妳得先把我这身洗干净。」
原本白净华贵的长袍,湿绉成一团。
先前她纵肆的涕泪,糊为一摊水渍,在他衣襟留迹。「这个……」程暖晴直觉凑上他胸前,咸湿的怪味,立时抢得她鼻眼全皱,这个味道好象是……她脸上尴尬透红。「这个我会洗得很干净的。」她心虚地大声喊着。
「我信妳。不过,妳得先把药抹好,然后再洗衣。」与其说是程暖晴来照料冷玦,不如说是冷玦在处处点醒她。
「抹药嘛!小事!」程暖晴小心地绕开包袱,移到桌旁,拿起药瓶,也没掂掂分量,一把胡乱地涂抹。「其实那茶水也不算太烫,我这双手皮粗肉厚的,从小到大,也不知伤过多少次。是王爷记挂在心上,不然也没啥打紧的。」
她嘴上絮聒,脚下倒是急急地步回冷玦身边。「那只手不方便,我用这只。」
她是急着表现,顾不得药有没有抹匀,就着一只没烫着的手,笨拙地扯开冷玦的衣物。
冷玦挥手挡开她的手。「我可以自己来的。」不需经过思量,他也知道最好别让程暖晴挨近身,否则一会儿极有可能会受她连累。
「不成!不成!」程暖晴笨拙的单手慌了。「我说要好好服侍您的。」诚挚期盼的黑瞳对上冷玦。
「这……」冷玦揪锁的眉头一松。「好吧。」
程暖晴展颜。「谢王爷。」她想解开冷玦腰间的绳结,又不想弄到方才抹药的手,便弯身叼咬住腰绳的另一端。
拙稚生涩的动作,使冷玦腰际备受暧昧的磨蹭,柳腰弓弯更媚似催情挑逗。
冷玦喉头缩紧。「妳的举措……」
「怎么……啊!」猛然发现,那生涩的动作,竟像是下流的勾引,程暖晴的脸轰地火红,连忙起身。「王爷……不是……你别误会……」
她那急切分辩的模样,勾出他眼角一抹笑意。「误会什么?」
程暖晴急道:「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顾不得什么药不药的,她慌地双手齐用,只想快生脱好他的上衣,怎知越急越笨,溽湿的手用力一扯……「啊!」她整个人拖着冷玦向背后栽去,晕眩中冷玦的气息裹覆住她。呼吸霎时被夺,心跳是未有的不规则。「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喃喃吶吐,完全没察觉冷玦的双手已经枕住她。
「我知道。」因为故意的人是他。
那一扯,他确定了一件事……让程暖晴亲近他,他并不会不安。
向来淡漠的唇角,蓦然腾起了抹笑容。
第六章
翌日清晨,天蒙蒙初亮,程暖晴便急着到冷玦的书斋打扫。先前,听冷静说冷玦习惯早读,她便决定要抢在他之前,整理个舒服的环境出来。
出身贫寒的她,斗大的字不识得几个。甫进书斋,猛然瞧见这架上满满的书册,感动溢满胸怀。
「书本在上,我程暖晴是个粗手笨脚的姑娘,可今天为各位清洁,必定尽心尽力的。」她放下方打来的水,双手合十,虔诚膜拜,直信书里有神灵,保佑人当官发财的。
天色幽晦,她点了烛火,便埋首擦拭书柜,还不时凑上书堆,闻闻那股子书香。在她之前,其实是有专人清理的,所以书与柜子并不着尘。就在抬高蹲低的来回间,外面的天色逐渐清亮,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眨眨眼睛。「那些读书人真了不起。我只是看看书的外皮,眼都花了,他们还得瞧这么厚的书。」
她擦到最底层,索性一屁股的坐下。「咦!这是……」她的眸光倏地绽亮,探手拿起其中一本书,莫名地笑起。「呦!这本书好呢!竟然还有个字是我晓得的。」
她手里拿的是幼儿习字用的「三字经」。「冷氏王朝」文化由中土传来,故典籍与中土皆同。程暖晴手中拿书,唯一认出的自然是那个「三」字。
她摇头晃脑,佯做学究地念道:「三什么的。」神情颇是自得。
三个字里一个是她认得的,她便觉得这本书极是可亲。受了鼓励,她头回翻开书。虽然第一个字她没能说出口,不过……「这个字面善得很。」那是个「人」字。
往后翻去,字益发难了,她抖尽灰蒙的烟尘,还没瞧到识得的字。「怎么可能?」她咬住下唇,不死心地重寻。「啊哈!就是你了!」她突然兴奋大叫,犹如官兵抓到强盗。
「我?!我怎么了?」冷玦拧眉摀耳,从外头步入。
「王爷!」程暖晴兴冲冲地爬起,小脸突然挤皱。「呼……等一下啊!」方才坐得久,双腿发麻一时起不了,她卷起书再度撑着身子。「啊……」视线移上眼前的一双有力的手。
冷玦纵身到她旁边,俊脸漠无表情。「起来。」伸出的手却是沉稳有力。
程暖晴怔愣了下,旋即酿出蜜糖似的笑容。「王爷!」她最喜爱王爷了,虽然不说好话,可是实实在在是个好人。
「您看!」攀住了冷玦的手臂起身,她献宝似地翻开书页。「是个『九」字呢!」
「嗯。」冷玦瞟过,眉峰不解地蹙起。
程暖晴的热情从来都不容易消退。「这是我找到第二个认识的字哪!」俏脸犹是喜孜孜。
「王爷!王爷!」手指开心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