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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以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风神相不屑的嗤了一声,说:“这些都是虚名,我倒宁愿籍籍无名地在城隍庙过日子,倒是我从来没有听过淮阴城有你这样的年轻高手,你是漕帮少主?”风神相从刚才楚天阔杀机中感觉到楚天阔的武功决定,以为漕帮少主乔晚学成归来。
楚天阔不好意思了咳了两声,说:“不是,我没有乔少主那样的盛名,但我也跟漕帮有点关系,我是莫北望的义子,我叫楚天阔。”
风神相哦了一声,说:“听说莫北望去蜀中取药失踪了,莫非最后是你替蓬莱岛送的药?”
楚天阔点点头说:“正是,也正是为了送药,才连累了杨老先生和夫人殒命。”
风神相二话不说又喝了一杯酒,静静的看着楚天阔,等着他说下去,于是楚天阔就将自己这一路经历大致说了出来,尤其在散功后得杨氏夫妇护送逃过一劫,而杨氏夫妇则丧身在幽冥楼教头手下,风神相听得很专注很冷静,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知道楚天阔讲完,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楚天阔问:“柳前辈信中怎么说?”
风神相说:“柳老大让我尽快去他那边会合。”
楚天阔不再说什么,默默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这就虽然粗糙低劣,但却十分适合此刻哀悼的心境,风神相似乎也沉浸在对陆上八仙的往事的追忆中,久久不说话。
良久,风神相突然说:“你还没回漕帮吧?”
“正准备送完信就回去。”
“那你正好能赶上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有人上门来挑衅漕帮,要从漕帮手中分一杯羹。”
楚天阔十分好奇,天下竟然还有人敢来招惹漕帮,不禁问道:“谁?”
“沙黎苍。”
第六十三章 风雨后,还家
楚天阔听风神相说沙黎苍要来找漕帮晦气,不禁大吃一惊,说:“沙黎苍?他怎么敢惹漕帮?以他的刀法,最多和乔帮主打个平手,甚至还有所不如,恐怕是自寻死路吧?”
风神相问:“你和沙黎苍交过手?”楚天阔刚才没有详细叙述一路的各种经历,所以风神相不知道沙黎苍拦截燕家镖局的事。
楚天阔点点头:“从蜀中回来的路上遇上过他,大战了几个回合,侥幸把他赶跑,他有三招刀法可称得上是旷世绝学。”
风神相说:“是了,据说当年沙黎苍叛离师门,伤了他师父秋朔野,撕走了秋朔野的‘泣神刀谱’上的三张纸,凭那三张纸上的三招刀法,沙黎苍已经打遍江湖鲜有敌手,后来才被他的师弟‘追风斩’乌蒙追杀,不得已远走塞外,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突然重近中原,还招惹上漕帮。”楚天阔知道沙黎苍是秋朔野的逆徒,但不知道沙黎苍那三招刀法原来是如此来的,啧啧称奇,心想三招刀法就可以走遍天下,那整套泣神刀法岂不真的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功,楚天阔内心仰慕不已。
楚天阔说:“原来如此,但他仅凭那三招刀法,应该还不足撼动漕帮,除非他能得到全套泣神刀法。”
“就算他得到了这绝世刀谱,也不能短短几个月就修炼成功。”
“敢问这沙黎苍如何挑衅漕帮了?”
“我听街面上的人说的,好像沙黎苍带着蜀中那一带一个什么水路帮的人马……”
楚天阔插嘴说:“蛟龙帮,帮主沙河亮是沙黎苍的侄子,我在蜀中就是先遇上了沙河亮的。”
风神相点点头,继续说:“沙黎苍带着蛟龙帮到漕帮拜会,还带了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漕帮西南堂堂主任万里的人头。”
楚天阔手一震,杯中酒洒出大半,大惊:“任万里死了?”
“据我说知是这样。”
楚天阔颓然坐下,他在滨江城时曾拜会过任万里,让他把自己送药的消息传出去,以便蓬莱岛的人继续守在东海之滨,另一方面也避免七大派急于和唐门摊牌,引发不必要的纷争,却不曾想任万里就丧身在沙黎苍刀下,想当初自己一时手软放过了沙黎苍,倒害了另一个人受害,楚天阔内心极其阴郁,对杀伐之事出现了摇摆,是不是自己过于心慈手软了呢?楚天阔反省道。
风神相不知道楚天阔的悔恨,继续说:“沙黎苍带着任万里的人头来,震怒了漕帮,沙黎苍更提出要漕帮退出蜀地,把蜀中的粮运交给蛟龙帮,这下可把漕帮彻底激怒了,罗乃毅不得已出手,却不是沙黎苍的对手,受了伤。”
“咦,怎么是罗乃毅出手,乔帮主呢?”
“据说乔力应少林方丈之邀去少室山商讨大事,可能和唐门与青城山的恩怨有关,现在漕帮是罗乃毅当家。”
“那还有内三堂的堂主,怎么没有出手?”
“据说沙黎苍带来的蛟龙帮众十分了得,剑法甚是高明,漕帮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罗乃毅出来和沙黎苍过招,沙黎苍胜了罗乃毅后,撂下话说三天后再来,如果漕帮不同意退出蜀地,他就要大开杀戒,明天就是到期之日了。”
楚天阔闻言大骇,他见过蛟龙帮的帮众,没有使剑的,哪里冒出一批使剑的高手?难道……楚天阔灵光一闪,难道是埋伏楚天阔父子的那伙蒙面人?他们收编了沙黎苍和蛟龙帮,让他们以漕运特权为幌子来找漕帮晦气,目的是要削弱中原武林的实力。楚天阔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如果是这样,那恐怕即便漕帮同意出让蜀地的漕运,沙黎苍也绝对不会放过漕帮,遂问:“那漕帮有什么动静,前辈知道吗?”
“据说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找乔力,但不知道乔力明天能不能赶得回来,同时也召集了淮扬漕帮诸多好手,可能要与沙黎苍一决高下。”
楚天阔一听暗觉不妙,沙黎苍明知道漕帮绝对不会放弃蜀地的漕运,还特地给了漕帮三天时间,明显是要让漕帮召集人马,最后来个一网打尽,看来沙黎苍这次是有备而来,如果正如所料,恐怕那伙蒙面人也会派出高手协作,漕帮危在旦夕,只听他说:“沙黎苍一定是有备而来,漕帮这次十分凶险。”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但既然你来了,我看漕帮未必不能化险为夷。”
楚天阔虽然不能算漕帮中人,但对漕帮不是没有感情,当此大难,怎能不闻不问,遂说:“晚辈定当尽力助漕帮御敌,只是不知沙黎苍一伙这几天在哪里?”
“似乎是驾船而来,不知道隐匿在那片水域。”淮阴之地水网极密,要找几艘船确实不容易,尤其是其中还有上乘高手在。楚天阔见不能暗访沙黎苍,只有放弃这个念头,明天埋伏在漕帮总堂等候沙黎苍的到来。
风神相似乎也卸下了心中的大石头,说:“看来你明天会很忙,我看你先回去休息吧。”
楚天阔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经暮色沉沉即将入夜了,外面行人多了起来,都是做完一天苦工的人,有几个还踯躅在酒肆外,大概是矛盾着要不要用一点血汗钱买一杯酒喝,挣扎了一会终于走了进来。楚天阔心想也该告辞了,既然漕帮有大敌当前,乔力又不再,恐怕也没人会有兴趣听自己讲送药的事,当务之急是先杀退沙黎苍,而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沙黎苍不知道自己来到了淮阴,只有给他来个突如其来,才能大破敌人,因此今天暂不去漕帮拜会,以免泄露行踪,待明天杀敌后再行拜会也不迟。楚天阔打听主意,问风神相:“前辈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去会柳前辈?”
“我等你们这场大战完结之后就动身。”
楚天阔点头说:“好,那我就先告辞了,如果退敌成功,我再到这里喝酒,给前辈送行。”
风神相大声地说了声好,楚天阔敬了最后一杯酒,抱了一个拳,站起身走出酒肆。
喝酒燥热,走出酒肆被一股凉风一吹倒也舒坦,楚天阔牵着马沿着来路走回城隍庙,虽然七折八拐,但楚天阔记性不差,没有走弯路就走了出来,地方也记下了以便下次再来。回到城隍庙,天已经很暗了,庙里和周围店铺都掌起了灯火,广场中立有几只石柱,上面挂有灯笼,此时也已经点燃了,广场还算亮堂,行人依然如织,流连忘返。
楚天阔沿着大路往漕帮地盘那边走,虽然他已经决定暂时不去漕帮总堂,但他想可以先回家先住下来,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家了,楚天阔甚至不知道那个房子是否还在,他打算先去看看。莫北望的房子就在漕帮地界里面,离中枢较远的一个小宅邸。中枢自然是漕帮总堂,漕帮的一片宅邸由中枢辐射开来,越靠近中枢,宅邸越大,意味着宅邸主人在漕帮地位也越大,最中心的是两座大宅院,乔庄和罗庄,分属正副帮主,就靠着漕帮总堂不远。虽然以莫北望的地位可以有更大更中心的院子,但他看重外围靠近河道的一处宅邸,虽然不大,但是精致而安静,楚天阔就是在那所房子里长大的。
其实所谓漕帮地界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只是城里人都知道过了那条街就是漕帮人扎堆的地方,因为就口耳相传认为那是漕帮地界,但中间并没有什么关卡,出入自由。楚天阔信步走入漕帮一带,他知道白天难免惹人注意,这会天色已经暗了,正好掩人耳目,加上莫家在僻静处,一路倒也没有遇见什么漕帮伙计,大概都在总堂严阵以待吧。
终于,楚天阔走到了属于他的那所房子外面,一座占地不大的宅邸,即使隔着墙壁楚天阔都可以看到后面的格局,大门后一个门厅,旁边有个门房,住着老高头,老高头给莫家当了几十年门房,年纪和莫北望差不多,穿过门厅就是一处小院,两边厢房,前面正堂,正堂两边是正房,楚天阔和莫北望住的房间,正堂后面是后院和厨房,那是老高头的老婆的地盘,高老太是莫家的管家和厨娘,经她打理,后院井井有条,各色饭菜也如期做好往前院送,四口人生活平淡如水与世无争,倒也舒坦,只是此情此景再也难再续了,念及此,楚天阔不禁感到一阵物是人非的凄凉;后院开有两门,一个出去就是石阶码头,河流从门前流过,另一个侧门外是小巷子,平常高老太买点日常物什就是从这侧门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