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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侠隐-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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骐脸色一变,手离开酒壶抄起桌上空杯,顺着酒雾一兜,把酒雾尽皆囊入杯内,运气一转,杯口朝上,却不见酒雾升腾上来,只有满满一杯酒,却已被南宫骐用阴寒之劲化气为酒,这一手不比楚天阔的蒸酒为气逊色。

楚天阔这时也端着满满一杯酒,向南宫骐说:“多谢南宫少主赐酒,我敬少主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仰脖把酒一口干掉。

南宫骐这时才恢复满面春风,对楚天阔说:“郭少侠客气。”说完也一口把酒杯中酒干掉。南宫骐抬手时候见自己衣袖上有几滴水痕,知道是刚才接酒雾的时候没有完全接住,漏了几滴沾到衣袖上,这场敬酒较量实际上南宫骐已经落了下风。

落了下风,南宫骐就不能继续出手了,他拿起筷子说:“那些生意人的事我们就不要瞎操心了,来来来,菜都凉了,请吃菜。”说完拿筷子先去夹菜,众人才开始动筷吃菜,但没人有心吃饭,都是随便夹点菜而已。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夜鸟惊飞出林的声音,转瞬之间就消失了。

旁边随侍的家仆上来替众人把酒杯满上,燕过涛端起酒杯站起,对南宫骐说:“我燕家镖局敬少主及南宫家壮士一杯。”燕子卿和楚天阔随之站起。

南宫骐和谷祈雨、贺霆两位家臣也举杯站起,南宫骐说:“不敢当,请。“六人一齐把杯中酒干掉。

饮毕落座,只见南宫骐端起了桌上的茶碗,品了一口,意即是宴席已终,该散了,燕过涛何等老练,立马站起说:“承蒙少主款待,鄙局实乃荣幸,但眼下天色已晚,镖局兄弟还在等着回去商量回程,就此告辞,叨扰了。”

南宫骐站起来说:“粗茶淡饭,怠慢得紧,还望燕前辈海涵。”

燕过涛拱手说:“多蒙盛设,已是心满意足。”

南宫骐叹了一口气说:“良辰美景,实想与诸位再把酒言欢,奈何时不我与,怕是诸位踏出我这南宫府,以后再难有机会相聚了。”言下之意似乎只要走出南宫府就是死路一条,只有留下投靠才有生还的希望。

燕过涛说:“江湖相遇本就如萍水相逢,分合自有缘分,凡事皆有造化,我相信以后还有机会再与南宫少主切磋的。”

南宫骐哈哈一笑,说:“好,燕前辈见识过人信心也十分,在下佩服。”

燕过涛说:“就此告辞,不劳远送”

南宫骐说:“再容少送。”

南宫骐和燕过涛在前,燕子卿、楚天阔和南宫家雨、霆两位家臣在后,走到门外,只见南宫骥还站在门旁,南宫骐对南宫骥说:“你替我把燕前辈送出府。”

南宫骥答了声是。

燕过涛回头向南宫骐告辞,说:“老夫告辞。”楚天阔和燕子卿也抱拳说告辞。

南宫骐抱拳回礼,燕过涛就转身登上来时那辆马车,燕子卿、楚天阔和南宫骥随之鱼贯而入,马车随即出发往下山方向走去。

谷祈雨看着马车消失在转角处,说:“这姓郭的武功高强,胡掌柜他们讨不到好处,要不要我们插手?”

南宫骐摇摇头说:“南宫家岂能在自家门口对人动手,况且再厉害的雄鹰也飞不出天罗地网。”说完,甩手转身回屋。

下山的马车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走,车中四人依然无言相对,楚天阔心中在盘算这逃走线路,突然,南宫骥从窗口跃出,然后听得马车前面一声轻微响动,然后南宫骥就从窗口又翻了进来。

燕过涛三人不知道南宫骥干什么,眼带疑惑地看着他,南宫骥说:“我让车夫睡一会,这几匹马对这段路很熟,不用赶可以慢慢地走下去。”顿了一顿,说:“如果我是你们,出了南宫府就开始逃亡。”

燕过涛见南宫骥话中有话,但摸不清楚他的来路,装糊涂地说:“南宫兄,此话怎讲?”

南宫骥嘴角一笑,说:“燕前辈何必故作不解。”

燕过涛见被识破,颇不好意,脸红了一阵,好在黑夜里看不出来,正色道:“老夫知道会有人对燕家不利,但情势如何却未可知,如果南宫兄知道,望能指点一二。”

南宫骥说:“栖霞山已经是风声鹤唳,我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来,但刚才山林中投宿的飞鸟都已经惊飞,杀气之盛,恐怕大罗神仙也不敢轻易路过。”

燕过涛三人闻言一惊,果然如刘智星所料,只是没想到敌人来得这么快这么多,看来敌人是放手一搏,非把燕家置之死地才甘心,燕过涛明知故问:“竟然还有人敢在南宫家门口埋伏?莫非是南宫家的人?”

南宫骥摇头说:“如果是南宫家的人,你们今晚就走不出南宫府了。”

燕过涛说:“但南宫家恐怕脱不了干系。”

南宫骥沉沉地说:“南宫家有人发话,今晚闭门不问山中事。”

燕过涛叹了一口气,至少知道了南宫家不会出手,说:“来者何人,南宫兄可知?”

南宫骥说:“这恐怕要问你们在‘德兴盛’和什么人打交道了。”

燕过涛点点头说:“虽说我们这趟替他们送镖,但我始终不知道这伙人的来头。”

楚天阔问:“南宫家谁下令今晚闭门?”

南宫骥表情凝重地低下头说:“南宫骐。”他直呼少主名讳。

燕过涛惊觉:“不是南宫璟?”

南宫骥说:“家主这两年已经渐渐不问事了,深居简出,南宫家大小事都由南宫骐在掌管。”

楚天阔追问:“南宫骐和这伙人是什么关系?”

南宫骥摇头说:“应该是联盟,但不知道所图为何。”

楚天阔说:“南宫家是否有意要称霸中原?”

南宫骥说:“南宫骐少年得志心比天高,未可知也。”

燕过涛问:“那依南宫兄所见,我们该如何避过山林中的埋伏?”

南宫骥摇摇头说:“我刚才看过飞鸟惊飞起地方,恐怕下山几条路都有埋伏,唯有弃马入林,潜行下山,遇到伏击速战速,决不可拖延,才有一丝生机。”

燕过涛点点头,看来南宫骥也没有想到借道南宫府翻山而去,是他觉得毫无可能?还是没有想到?但现在还不知道南宫骥是敌是友,所以也不方便透露自己的计划。

燕子卿说:“你也是南宫家的人,为什么要帮我们,你只要送我们走出南宫府一切就跟你没有关系了。”

南宫骥说:“确实如此,但我对‘德兴盛’向来无好感,你们替我烧了‘德兴盛’,我自然要帮你们。”

燕子卿睁大眼睛:“原来你们都知道‘德兴盛’的事了。”

南宫骥微微一笑:“当然知道,整座应天府都知道了,‘德兴盛’烧得精光,但奇怪地是无人伤亡。”

燕子卿说:“怎么可能,应该还有几具黑衣人尸体在。”

南宫骥说:“没人见到。”

楚天阔眉毛一挑,说:“南宫家出手掩饰了?”

南宫骥笑笑,不置可否,说:“我向来不喜欢偷偷摸摸的事,非奸即盗,所以我不喜欢‘德兴盛’那伙人,你们不像坏人,所以我才警告你们一番。”

燕过涛说:“你也是南宫家的,为何要违抗少主之命帮我们?”

南宫骥正色地说:“我恰恰是不愿意南宫骐走入旁门左道太远,坏了南宫家的一世英名才出言相告,南宫家一直以来行事磊落,匡扶正义,我不能眼见这一切毁在南宫骐手里。”

楚天阔说:“你姓南宫,但不是南宫正朔,又不像南宫旁支,你究竟是什么人?”

南宫骥叹了一口气说:“我是南宫暗脉传人。”

燕过涛三人听着一头雾水,于是南宫骥说出了一个南宫家的秘闻。原来,最早祖上怕栖霞神功外泄,所以只有嫡系才能得到真传,但又害怕独脉传艺容易失传,于是另外寻了一个有天赋的子弟,传了真传,但要求这一支必须完全听命于嫡传的南宫正朔,而且不能涉足江湖,只能隐身于山野之外,随时听候南宫嫡系的调遣,这就是南宫家族的暗脉。南宫暗脉就是南宫嫡系的一个后备,在南宫嫡系有难时必须鼎力相助,如果南宫嫡系绝代,则将暗脉的传人过继到嫡系,成为嫡系传人,以确保南宫家族能代代相传,千秋万世。南宫暗脉也是一脉相传,只有其中的嫡系才能得到真传,其他旁支一样流散出去,沦为一般草民或者混迹江湖,南宫骥就是南宫暗脉的嫡系传人。这一暗脉百年来被困压在黄山脚下山野之中,耕读为生,不能见闻于江湖,最近却突然收到南宫嫡系这边的传信,要求暗脉派人出来相助,于是南宫骥就出山来,由于他身份特殊,不是家臣也不是家仆,但又不能公开暗脉的身份,所以就成为一个随从,帮南宫骐办事,隐身于暗处。

江湖人都以为南宫家的单脉相传,没想到其实却留有后手,楚天阔想这暗脉一系在山中上百年心无旁骛,苦修武艺,不知道会不会比正朔更高强,从下午南宫骥传贴的手法看,至少和南宫骐也已经不分上下。如果南宫骐知道自己召集来的暗脉助手,竟然背着自己向燕过涛警告有埋伏,不知道作何感想。

燕过涛听南宫骥讲完,说:“没想到南宫家还有这样的隐情,多谢南宫兄坦诚相告,出南宫府后是福是祸,只能尽人事了,如果侥幸存活下来,日后再答谢南宫兄一番好意。”

南宫骥微微一笑说:“我不能送佛送到西,下来的路只有靠你们自己闯出去,我相信郭少侠可以带你们出山。”

楚天阔说:“如果我们逃脱出去,南宫骐可能会怀疑有人走漏风声,会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南宫骥说:“南宫骐已经不信任我了,所以这些人的事我都没有参与,就算他怀疑我,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拿我怎样,大不了我就回黄山去。”

楚天阔点点头说:“大恩不言谢,日后江湖再见,定要好好和南宫兄喝一杯。”

南宫骥笑着说:“会有机会的,一路小心。”

话说间,马车已经来到南宫府正门处,四人下得车来,见车夫还昏睡在车厢前,众人不去理他,走出大门外,只见几个家仆牵着燕过涛三人原来的马候在门边,燕过涛三人翻身上马,回头跟南宫骥说:“有劳,老夫等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南宫骥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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