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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暗器。”
唐天引眉头一皱,喝道:“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婉儿,你走开。”
唐婉还站在楚天阔身后,没有退开的意思,唐天引害怕暗器误伤女儿,所以出言提醒,只听唐婉说:“爹,让我来了结他。”说完,唐婉手指间闪过一道银光,纵身朝楚天阔扑去,银光刺向楚天阔脑后风池穴。
楚天阔听到唐婉出声,接着就感觉一道风声自身后袭来,知道唐婉出手了,楚天阔知道唐婉是想掩护自己,不让唐天引发出“千堆雪”,他心中深深叹息,虽然他知道唐婉的心意,但这却无法解决问题,该面对的事情始终都要面对,所以楚天阔只有出手把唐婉逼退。
只见楚天阔拧身而过,剑插入地,伸掌切唐婉手腕,顺势一抓一扣一锁,然后浑身劲力一荡,把唐婉向后远远送出去,就在这时,楚天阔发现唐婉身上竟然没有丝毫抵御之力,楚天阔心想不对,虽然自己的劲道只是将唐婉推开,绝不至于会伤到唐婉,但唐婉没有抵御,说明她不是为了缠住自己而令唐天引投鼠忌器无法发出“千堆雪”,自己料错了,楚天阔感到一阵不安,不知道唐婉想干什么,眼睛不由自主去找唐婉的眼睛,眼神交错间却看到一双泛红的眼眶中充满了绝望,倒退而去,余光所及,却见一道银光冲向的唐婉的双眼间,却是唐婉抬手拍向自己的脑门。
楚天阔大惊失色,没想到唐婉有意竟然寻死,心思还没转回来,身子已经拔出长剑扑向唐婉而去。唐天引被楚天阔挡住视线,看不见唐婉的动静,只见楚天阔拔剑朝唐婉扑去,以为楚天阔要对唐婉不利,情急之下,不敢贸然发出“千堆雪”,于是纵身而上,一掌兜罗绵掌拍向楚天阔的后背。
楚天阔感到身后一股无以匹敌的暗涌袭来,但已经无暇顾及,眼下他只想阻止唐婉的求死之举,他知道唐婉的轻功,只要自己稍微一挫,唐婉就飘走了,也许再落下来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只见楚天阔一声暴喝,身形倏忽跟上,手中长剑直指唐婉,一股剑气喷薄而出,冲向唐婉的虎口,电光火石间,只听嗤得一声,剑气划伤唐婉手掌筋骨,劲力顿消,手中银针没有拿捏住,在眼前掉落了下来。唐婉另一只手突然亮出一柄匕首,直往心窝中插去,楚天阔距离唐婉还有两步之遥,情急一下,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的主意,手中掌劲一吐一吸,竟然隔空远远抓住唐婉的手臂,原来楚天阔不由自主地依照刚才唐天引的绵掌的回旋掌劲,自己衍化出一种凌空取物的掌劲,看看把唐婉的匕首止住。
唐婉眼神迷离,似失魂落魄,竟用刚才受伤的手压上匕首,企图借力把匕首推进,好在楚天阔这时已经疾步感到,伸手格住唐婉的双手,唐婉双手被锁,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倒了下来,手中匕首掉落地上,刚才自杀之举,已经耗尽了她的心力,楚天阔连忙将唐婉扶住。
就在此时,唐天引的绵掌掌力也已经排山倒海地袭到,楚天阔来不及转身接掌,也不能就此躲开,因为唐婉就在他身前,他跳开的话唐天引这股掌劲势必打到唐婉身上。于是楚天阔运起轩辕真气护住背脊,准备硬扛唐天引的掌劲。但觉一股柔柔的力道印在了后背上,然后力道就如同山洪溃堤般奔涌而来,楚天阔只觉内脏被震动的难受,血气上涌,喉咙中一股甜腥味冲上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飞去。
楚天阔抱住唐婉,两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过唐天引的玉座,撞向身后的那道石墙。就在将要撞上石墙的当儿,楚天阔用力一拧身,自己用后背撞了上去,把力道卸到石墙上,只见楚天阔的身体深深陷入石墙,墙面如同鸡蛋壳一般出现道道裂痕,楚天阔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而唐婉晕眩了一般瘫倒在楚天阔的怀中。
唐天引赶到楚天阔身前,看到两人的样子,还有刚才落地的匕首,大概猜出唐婉的意图,连忙从楚天阔手中接过唐婉,只见唐婉已经晕倒过去,但气息正常,并无内伤,知道楚天阔护住了唐婉。
楚天阔用剑抵地支住身子,脸如金纸,嘴角还挂着残留的血丝,问道:“唐姑娘没事吧?”
唐天野和唐天劲此时也赶到了唐天引的身后,唐天野冲上前来,挥手就朝楚天阔拍去,一边骂道:“竟敢把大小姐逼到这等地步,看我饶不了你。”唐天引伸手把唐天野的手臂拦了下来,转头对楚天阔说:“一命偿一命,本来今日要把你的命留下来的,但婉儿想用自己的命换你一命,却被你救下了,所以我今日放你出唐门,如果你足够聪明,就从此不要再来唐门,不然下次我一定不会手软,你走吧。”说完,唐天引抱起女儿,走回后堂而去,留下唐天野和唐天劲看着楚天阔。
楚天阔长长吁出一口气,至少唐婉没事,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执着到底是对还是错,自己所谓的讨公道,到底是否必要?毕竟杀害义父的真凶是辜道吾,而唐门已经表明与混元教并非联盟,就算唐门真的有内奸泄露了自己和义父的行踪,难道唐婉对自己三番几次的救命之恩,还不能抵过这样的过错吗?楚天阔啊楚天阔,你何等迂腐可笑啊,唐姑娘为了你千里护送,还一直费尽心机让你暂且放下恩怨,你为什么还不依不饶,把唐姑娘逼到如斯地步?难道唐姑娘自杀,你的仇就得报了?你的公道就有了?你的心就平复了?
楚天阔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执着竟然变成了一种伤害人的东西,而且远比武力伤害得更彻底,人的心真的比天底下最锋利的武器还要厉害。他突然感悟到,这段时间自己看《楞严经》中所说的“放下”的真谛。
楚天阔还在沉迷之中,唐天野和唐天劲上前来左右架住楚天阔,顺手点住了楚天阔的身上要穴,令楚天阔动弹不得,然后搀着他往后堂而去,顺着一条廊道一直走,廊道两边是宽阔的院落和石楼。穿过廊道,一直往进深处走去,越走越阴暗,竟似走入了山腹之中,但楚天阔此刻却不再关心,任由唐天野和唐天劲架着自己朝里走。
终于,在一处石室门口停了下来,石室上头有两盏灯火,唐天劲在一盏灯上掰了一下,石室门突然左右张开,露出一个幽暗的洞口,唐天野和唐天劲搀着楚天阔进了石室,洞门马上又合围了起来。
适应了四周的黑暗之后,渐渐地也看到了东西,原来是一间简陋的石室,点有幽暗的油灯,一个苍老得如同干枯树枝的白发老太太坐在尽头的石床上,老太太虽然瘦瘪而且是坐着,但仍可以看出骨架高大,只是脸色惨白,瘦骨嶙峋,高鼻深眼,如同一具骨骸,如果不是眼珠还放着蓝光,看不出这是一个活人,从老夫人的骨格脸型眼珠看,不似中土人氏。
唐天劲把楚天阔按坐在石床前的一块蒲团上,然后替楚天阔把剑收入背上的剑鞘,然后往后退了两步,朝老太太拱手道:“娘,他就是楚天阔。”原来是唐门老夫人,唐天劲接着又把刚才在“观澜宫”上发生的事情向唐老夫人叙述了一番。
听完唐天劲的讲述后,唐老夫人点了点头,说:“冤孽,真是冤孽。”
唐天野接口道:“依我看,不如把他杀了,一了百了,这样做,对唐门对大小姐都有好处。”
唐老夫人说:“婉儿既然肯为他而死,说明对他一片痴心,如果杀了他,恐怕婉儿也就心死了。”唐老夫人顿了一顿,冲唐天劲说:“他伤势如何?”
唐天劲说:“虽然他受了大哥一掌绵掌,但没有什么大碍,这身武功,实在匪夷所思,如果他执意要与唐门为敌,唐门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狙杀他,只是他并不是滥杀之人,所以总归不会成为唐门的心头之患,毕竟他真正的仇人是辜道吾。”
唐老夫人点点头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可以放走?”
唐天劲说:“我不敢擅自做主,一切全凭你老人家和大哥做主就是。”
唐老夫人说:“我本意是天引可以把他赶跑就算了,没想到他竟如此难缠,连婉儿也深陷其中,这事就棘手了。现在放他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唐门怕了他,杀了他,又显得我们唐门小家子气了。”
唐天劲问道:“那依你老人家之见,该如何处置?”
唐老夫人说:“就先把他留在唐门吧,待日后慢慢再处理,也许哪天世事变幻,一切都烟消云散,那也说不定。”
唐天劲和唐天野交了一个眼神,心神领会,唐天野不无担心地说:“以他的武功,恐怕不会乖乖地留在唐门,除非把他囚禁起来。”唐天劲更进一步问道:“你想把他留在什么地方?”
唐老夫人低沉着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把他带到这里来?”
唐天劲倒抽一口冷气,说:“那里面凶险莫测,万一关他进去后回不来……”
唐老夫人冷冷地说:“那就看他的造化了,如果上天要收他,我也拦不住。”
唐天劲和唐天野见老夫人心意已决,不敢多说什么。唐老夫人接着说:“天引那边我自会跟他说明,你们无须担心。”说完,转向楚天阔,说:“我说的,你可听了进去。”
楚天阔心神恍惚,似乎还没有从唐婉的自杀举动中恢复回来,但他其实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听到周围三人在商量着如何对付自己,但他无法动弹,也不想去动弹,他此刻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不管周遭的纷纷扰扰。
唐老夫人见他没有反应,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嘲讽,然后朝唐天劲做了个手势,唐天劲跨步上前,嗖嗖运指如飞,替楚天阔把身上的穴道解开了,然后退开身来。
唐老夫人说:“我与你立个赌约,如果你能活着出来,我就为去年岷江狙击你义父之事给你一个交待,如果你熬不过,那就等下辈子再来报仇吧。”
楚天阔抬头望着唐老夫人,嘶哑着说:“告诉婉儿,我们还会再见的。”
唐老夫人不再说什么,伸手在石床上一按,就见楚天阔所坐之处的石板翻了个面,原来底下是个洞,石板再翻回来,楚天阔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