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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开窗现身,说:“晚辈楚天阔,前来拜见任世叔。”
“天阔贤侄?!”任万里有些不敢相信。
楚天阔跃身入屋,说:“正是晚辈,晚辈和义父路遇不测,遭遇伏击,晚辈幸能脱难,但义父却…却已殒命岷江,晚辈带着‘九元还神丹’,前来禀报。”
“什么,莫老哥果真遭遇不测?”
“晚辈亲眼见义父被黑衣人击中落水,生死未明,但恐怕……”
“哎,没想到十八年十次交易,竟然最后一次出现这样的不测,实在让人不甘心啊”任万里说到动情处,不禁潸然泪下。
两人一时都泣不成声,相对无语。
过一会儿,任万里先安住心神,说:“发生什么事,你具体给我说说。”
于是楚天阔把他和莫北望从青龙镇出发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向任万里说明,但隐去了自己进入天馈谷那段奇遇,只说自己在一个山谷中醒来,疗伤一个月才出来。
任万里听完楚天阔的讲述,不胜唏嘘,说:“那现在‘九元还神丹’在你身上吗?”
“在。”
“把药丸交给我,我安排人送去东海交给蓬莱岛的人。”
“世叔,这趟药我想亲自去送,一来这是义父的遗愿,我想帮他完成,蓬莱岛的人两年前我也见过,如果我去的话会更顺利;二来如果我现在籍籍无名,那帮黑衣人也以为我死了,肯定不会追踪我,我比漕帮的人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药送过去。”
“贤侄,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你行走江湖经验尚浅,武艺未精,我担心……”
“对这趟药,我有信心送到。”楚天阔坚定地说。
任万里对楚天阔这么坚定有点惊讶,他深知楚天阔为人稳重,不会轻易夸下海口,而且刚才楚天阔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他门外,任万里很讶异难道楚天阔武功精进到如此地步。任万里仔细观察楚天阔,虽然留着胡须看起来有点老气,但是双眼却炯炯有神,似有精气流动,较以往多出几分英气。任万里有意试探楚天阔武功,只见任万里抬手缓缓一掌拍出,楚天阔见任万里突然一掌拍来,知道是在试自己功夫,乃运轩辕真气出手一接。
两掌相接,任万里但觉打在坚硬的石壁上,震得自己手臂微微发麻,而楚天阔像是若无其事般闲立着,自己刚才一掌也凝聚了雄劲的内力,没想到楚天阔接得这么轻松,可见他内力精进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任万里收掌回来,说:“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贤侄武功精进如此快速,如此我就放心让你送药了。”
“晚辈得世外高人指点,略有收获,因此斗胆自己送药,请世叔成全。”
“恐怕我想不成全也拦你不下来,莫老哥如果知道你有这般成就,泉下有知,也会瞑目吧。”
“晚辈只求不负义父所望,不敢逞强。”
“你来不是为了把药交给我,所为何事?”
“晚辈怕七大派以为药丸已丢,而向唐家索要药丸未成,蓬莱岛可能不再东海之滨等候,那晚辈就白跑一趟了,也耽误了游任余老前辈服药。”
“嗯,你考虑很周全,我会传书给乔帮主,让他通知七大派,让蓬莱岛的人在东海之滨等着。这样七大派恐怕就不用急着逼迫与唐家作战了,那莫老哥的仇可就要晚报了。”
“等我送完药,我亲自去向唐家讨个公道,如果确实是唐家人埋伏我们,我一定要亲手替义父报仇。”
“哦,对了,你那枚唐门暗器带着吗?”
“带着。”说完楚天阔从怀中把那枚钨金暗器拿出来,递给任万里。
任万里拿起七星镖端详一番,说:“这确实是钨金所造,暗器也像唐门常用的七星镖,镖身上有个‘唐’字,恐怕的确是唐门的暗器。”
“用的暗器都可以暴露身边,那他们何必还蒙面呢?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会不会是嫁祸?”
“嗯,你的考虑也有道理,但这事发生在蜀中,用的又是唐门的钨金暗器,钨金只有朝廷和唐门有,这个事说和唐门肯定有关联。”
“世叔所言极是,我正打算送完药就到唐门去调查清楚。”
任万里把七星镖还给楚天阔,楚天阔接过来收好。
任万里说:“需要不需要我在途中替你安排几个接应的人,也好方便赶路?”
“这趟送药我希望越隐蔽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世叔不用替我操心,晚辈可以应付过来。”
“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了,下来就靠你了,中原武林的重担就在你身上了,你要珍重。”
“世叔教诲,晚辈铭记于心。哦。对了世叔,刚才在窗口听到帮众兄弟汇报,我前几天在青龙镇附近出现,我确实进了青龙镇,也遭遇到了那帮黑衣人,我拿下他们之后,他们都自尽身亡,行事极度邪气霸道,后来他们援兵赶到,我着急送药,就先走了。但听刚才所说,恐怕黑衣人会把这笔账算在漕帮身上。”
“还有这事,不过贤侄不用担心,漕帮没有怕过谁。再说卢肇功伤在他们手下,这笔账漕帮也要算回来的。这伙神秘人行事确实乖张,贤侄也要提防。”
“晚辈知道了,那晚辈就此先行告辞。”
“去吧,一路小心。”
楚天阔道了个揖,转身飞出窗外,一会便不见踪迹。
任万里暗暗佩服,这样的身手实在出类拔萃,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器,即便对比辜沧海游任余都未必逊色。虽然莫北望极有可能已死,他毕竟他培养出来的义子得以出人头地了啊,也可以瞑目了。
楚天阔溜出漕帮西南堂,来到大街上,混入人群,看着日头,还有一刻时辰才到船开的时候,于是顺着大街慢慢溜达起来,才走没多远,就听见前面城隍庙前围着一堆人,人群中偶尔传来打斗声和武器碰撞的叮当声,楚天阔心想,又是江湖人士在争气斗胜,本欲躲开往岔路上走,这是人群中传来一把女声怒斥道:“狂徒,让你长长记性,知道本姑娘的厉害。”却是燕子卿的声音。
第九章 葛家堡,藏身
楚天阔跻身上前,穿过人群,这时但见燕子卿一把雁翎刀正弹开对手的长剑,雁翎刀顺势一划,在对方脸上划了一刀,顿时只见鲜血直流,伴随着一声惨叫,伤者捂住脸连退几步,所退之处,众人纷纷退开。
伤者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身白色丝绸长衫,公子哥样子,满面血污让原本有些俊俏的脸看起来有点狰狞,只听见他恶狠狠地说:“你…你…你竟敢破我相,你别想活着出走宾江。”说完,往人群外跑去,地上几个明显被打倒的家丁也连忙爬起来跟着主人跑去,段飞追着一个跑得慢的家丁,扬鞭要打,家丁忙不迭得跑得更快了。
只见燕子卿收刀入鞘,走到旁边一对像是卖艺的父女身旁,父亲年老体衰,身上衣服打满补丁,怀抱一把破旧的二胡,女儿十七八岁样子,虽是破旧衣服,但是样子眉清目秀,清秀可人,犹如出泥荷花,十分惹人怜爱。
燕子卿说:“老人家不要说了,你们赶紧出城去吧,躲得越远越好。这里我来应付。”
老人家说:“姑娘你赶紧走吧,刚才那恶少是城里葛大员外的儿子,平日里在宾江城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百姓虽然不堪其扰,但是他爹葛员外财大气粗,和县太爷称兄道弟,所以都敢怒不敢言。我们父女四处漂泊,上个月来到宾江,就听说葛家公子的恶迹,所以平时我们都不敢到大馆子去卖艺,没想到今天还是遭遇到了他。你刚才伤了他,他不会放过你的,葛家势力庞大,你不要管我,赶紧逃吧,但求你好事做到底,把小女慕莲带上,做个贴身丫头,我老头一辈子记你的恩德。”
老人家的女儿慕莲一听父亲要自己留下,哭着道:“爹不走,我也不走,我们父女相依为命,我怎么能丢下爹一人在这里任恶人宰割。”说完抱着父亲大哭起来。
燕子卿说:“你们两个一起走,我替你们挡着,你们速速离开宾江,我没事。”
老人家摇摇头说:“没用的,我们身薄力弱,走得不快,葛家势力庞大,我们没有走出宾江就会被他们抓住,姑娘,还是你带着我们家闺女走,这样说不定能逃出去。”
燕子卿朗声说到:“我燕子卿从来不做逃命的事,管他葛家势力大小,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样?”
老人家见劝不动燕子卿,恐怕求生无望,连连叹气,抱着女儿哭在一起。
楚天阔上前去,问:“燕姑娘,怎么回事?怎么惹上葛家了?”
燕子卿对楚天阔素无好感,撇撇嘴说:“没你事,出事由我顶着,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楚天阔只有问段飞,“段兄,发生什么事情?”
段飞说:“刚才老人家父女在这里拉二胡卖唱,不料被葛家恶少寻见,硬说姑娘是他们府里的丫环,要抢人,老人家自然不放,葛家的恶仆开始打人,燕姑娘路过看见这等欺负人的事,自然出手相助,没想到葛家恶少见燕姑娘姿色,竟出言轻薄,燕姑娘这才出手教训这帮恶棍。”
楚天阔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事情发生至此,燕子卿毁了葛家少爷的容,葛家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对于葛家,楚天阔来过宾江多次,自然有所耳闻,葛家财雄力厚,不仅宾江城,周围县城都有生意,在西南一带也算是横行霸道,无所顾忌,葛家自知树大招风,因此花重金礼聘了几个江湖邪道高手做护院保镖,听说这几个高手武功都极为高强,不易对付,而这些邪道高手和葛家也一拍即合,联起手来作威作福,因此葛家在这一带才能如此张狂,一般的侠义人士出手,都反而被葛家的护院所伤,漕帮西南堂堂主任万里对葛家也颇为忌惮。
楚天阔小声对燕子卿段飞二人说:“事到如今,不宜公开与葛家为敌,不然恐怕我们的船也走不了,以葛家的势力,扣押我们的镖不再话下,恐怕把我们都抓入牢房都可能。”
燕子卿意识到自己家的镖还在码头,说:“那怎么办?”
“如今只有让老人家父女速速出城,我们躲过耳目,再上船开拔。”楚天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