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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死方法?”
我一听,只能打了一个寒栗。三刀六洞,蜂蚂螫身,火烙土掩,剜眼剖心……大师父不说话,然后把那柄像毒蛇眼睛的匕首交给了我。我接过刀子,犹如给毒蛇噬了一口。
出得了门,就见五角儿和沈戚亲他们迎面而来,用一种太故意装的无事的神情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如密议室里。我甚至听见大师父这样高声的说:“要是戴冲寒今晚动不了手,我们就替他动手。今晚一定要严密监视,不可放过那对奸夫淫妇。”
我怀着那把刀子,像揣了一条毒蛇在怀里。我始终无法使那把匕首温热起来。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局面已无法收拾了。我只有收拾了他,还有她。
我在一脚踢开了门的刹那,还没有下得了决心该叫曾花和焰焰赶快逃走、还是我一刀杀了他或他们。
焰焰却如一道狂焰,他向我反扑。
这情状逼得我只好迎战。
我却没料到曾花会突然出手。
向焰焰背后出手。
…当焰焰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中时,我的匕首抖得还不如我的心剧烈…我已不知如何去收拾这个残局。
“但愿我永远不曾知道你的秘密。”我这样对她说。其实我也愿我自己醒来在百年之后,可以不必去面对这一刹那的难受。
“我这样做,”她以一种出奇的平静、安详和美丽,去细察和注视,直至确定了焰焰真的已经死了,她才跟我说话:“开始无非是要你伤心刺激。”
她这句话比她说真的爱焰焰还令我伤心。“你走吧…”我向她大力的挥手,但她以一种坚清打断了我的话,以一种凄厉的坚持,说:“我们三人中,他是最无辜的,但我已杀了他,你想我会走吗?”
然后他问我:“你知道焰焰已练成‘神手大劈倌’了吗?”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心里太难过,为这一点我至少吃一个不小的惊。
“所以我才会向他动手。”高曾花似笑非笑里泛出一丝似傲非傲,“夏侯大师父和楚老师父要你向我们动手的吧?他们连这一点都不告诉你,这居心未免太叵测了……”就在这时侯,鹰鹰大概是在一个梦中惊醒吧?他醒了过来,忽然地,像打翻了一杯水似的无可收拾地哭了起来,很快的便从微弱的哭声变成嚎啕大哭。
曾花…我的妻…过去床榻那边,藉着微弱的烛光,在柔声地哄孩子再度酣睡,语音甜的象任何母亲给她孩子的乳水。我看着她微乱的云鬓,粗布的衣裳,这一霎间,我想过去拥抱她,紧紧地拥抱她和孩子。
“请你动手晚一点。”我听到她的语音这样低柔的传来,“等孩子睡着以后,你才动手杀了我好吗?这样才不会让孩子看见他父亲杀死他的娘亲……”
“就为这一点,孩子的爹……”她说,“求你,求你动手晚一点。”
作者附识:小时侯,在马来西亚,霹雳州,美罗山城里,听到一首歌,名字就叫“请你动手晚一点”,一直到长大以后,还常常在心里无由地哼起。于是为它设想了一个故事,一种情境,并且用这首歌名为篇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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