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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到小文心里去了,他愤闷地说:”我爸就那样,他各痒(注E)我,我也不愿意理他。”
“原来你也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找我爸的类型啊?呵呵……”
“我不怕他,只不过,我拿他没有办法,谁叫他是我爸爸呢?”
“喂……小文,你真的是……”他想问,你是不是真象大人说的那样,是条蛇精托生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这黑漆漆的夜里,那些话讲起来怪吓人的。
再说,他怕小文不高兴。可是小文却明白他的目的,央央不乐地说:“谁知道呢?
也许吧。他们都说我是一条有两千三百多年道行的蛇精,可是我想了,我真要是那么厉害,早就刮一股大风把学校吹跑,咱就再也不用上学了;而且我就把世界上所有好看的连环画书和游戏卡都抢回来,嘿嘿……我还让电视上二十四小时都播动画片……嘿嘿……”他突然陷入了狂想中,竟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杨立功第一次听他说出这么天真的话,心里也觉得好笑,叹声暗说:可怕的小孩子也是小孩子。
“小文,你是有特异功能吧?我看过一些书,说有些人可以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对了。我还知道外国有一个叫……叫什么丹玛斯的老头预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他还说1999年是世界毁灭,到时候人类灭绝,很恐怖的,你知道吗?”杨立功想今天遇见了专家,应该听他是怎么个说法。没想到张仲文一听笑得更欢了,他没好气儿地说:“他放屁你也信!我告诉你,外国人那一套,全凭感觉,蒙上了就吹他厉害,蒙不上就埋怨技术不先进。呸!我1999年才十九岁,他就咒我死?”
“那小文,你说我1999年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杨立功觉得他知道,但他不说,就将他。
“大功哥,我口渴了,你给我倒点水喝好么?”张仲文不知道是想插开话题,还是真渴了。杨立功刚想说:“你自己不会去喝?”可是他心太软,不舍得把刚躺一会儿的小文弄起来,只好自己起来,摸黑给他倒了一杯水,埋怨他:“你吃了那么多咸肉,不口渴才怪!”
张仲文咕咚咕咚地把水喝了下去,笑嘻嘻地说:“大功哥,你心真好。我决定以后不欺负你了。”
“但愿吧!”杨立功回到床上。他累了。想睡觉了,可是张仲文还缠着他,对他说:“大功哥,你给我讲将你以前的事吧?好不好吗?”
杨立功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翻过身,不快地说:“你喝了我倒的水,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大功哥,你是想你爸爸了吧?他对你好么?”小文直接切入主题,不想和他费话。
杨立功心里抖了一下,他的确是很想他的爸爸。尤其是看见周围的小孩子在爸爸面前撒娇,甚至是挨打,他都很羡慕;他到乔家来,虽然上上下下对他都很不错,可是在人心处那种群体排斥的疏离感是很难消除的,他常常有寄人篱下的压迫感,他虽不曾说出,但他那过去属于自己家庭的温暖和亲切是怎样也无法取代的。杨立功幽幽地说:“我爸爸不象你爸爸,他是个很幽默的人;我爸爸还活着的时候,总喜欢带我去钓鱼。我爸骑着自行车带着我,我就坐在他前面的怀里;我们走好远的路到一个大水库那里去。那里到处都是田地,青青的,我爸爸在岸边钓鱼,我就在地里到处跑……我爸爸有病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我在家里总缠着他要他和我说话,他还对我说,大功,等爸爸好了,就带你去……”杨立功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大功哥,你哭了?”小文小心地问。
“没。”杨立功慌忙抹了一下眼睛。“大功哥,你要是喜欢钓鱼。我就让大舅二舅带你去,咱们这里的江啊河啊泡子的可多了,鱼也很多。咱们带着锅去,直接在岸边架上火,一边烧苞米,一边钓鱼,不过我们不兴钓的,都用网捞。捞上来鱼就煮鱼汤喝,对了,大功哥,你钓上过鱼吗?”
“没有……有!不过很小,才手指头那么大,我看它那么小,就把它给放了。
我爸爸钓得多,他一下午钓过十九条呢……我没有耐心,总是坐不住。我爸爸以前手把手地教我我都不愿意钓,现在想学也没有人来教了。”杨立功的话里残杂了很多忧郁。张仲文见他难过,就说:“大功哥,我钓过鱼的,你猜我钓的鱼有多大?”
“有多大?”
“可大了……有十几斤沉呢,可长了,大概有五米吧!我们在家里吃了好几天呢!”张仲文神气地说。
杨立功心想,五米?是蛇吧?可他不敢这么说,好奇地问:“什么鱼啊那么长?”
“带鱼啊!真苯!”
“你在哪里钓的啊?”杨立功张大了嘴。
“江里啊。你不还去看过的吗。”
杨立功一下子就笑得喷出声来,他哈哈地喘着气,用一根手指在张仲文的小鼻子上轻轻戳了一下,说:“
小鬼头!编瞎话也得有点常识吧?带鱼是海里的,怎么会在咱们这里的江里出现啊!哈哈哈……逗死我了。”说完亲切地楼着张仲文,在他身上拍了起来。张仲文见他笑了,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也不计较他笑话自己,也跟着嘿嘿地乐起来。
忽然杨立功说:“小文,你身上有一种气味!”
“啊?什么啊?是不是今天打架时候沾的臭泥巴还没洗干净啊?”张仲文恩慌张地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杨立功拉住他,“不是啊,是一股香味,好象是花的味道,小文,你真没羞,你是个男孩子还学人家小女孩,往自己身上喷香粉了是吧?”
杨立功和小文贴得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真的有一股说不出的香气,带着花的芬芳,又有青草的干爽,淡淡的,闻起来很舒服。
“不是啊!不是啊!那是药味!”张仲文连忙解释。“大功哥,你别看我挺胖的,其实我身上有很多病。我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就不好,亏着有我师傅给我养着,要不然我根本活不到现在……我身上的这种味道,是七仙子芍药的花兑上竹叶晒干了打成的粉装在枕头里把我给熏的,你不信到我屋子里去闻闻,我的衣服啊,被啊里面都有这些东西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小文,你总说你师傅你师傅的,他是谁啊?他在哪里啊?”
“我师傅就我师傅呗。他现在在城外的灵月寺,算了,你别问他了。一提他我就头大,今天我都够难受的了。”
“好。好,小文,你回去睡觉吧。天太晚了。”杨立功也有点困了。
“不!我不走!我今天就要在你床上睡!”张仲文觉得和他这个哥在一起挺好的,干嘛要回去?杨立功也有点不想让他走,因为他觉得这个小文身上有很多让他好奇感觉神秘的事。与是他说:“好,小文,你别走了,你看过那么多书,你给我讲个故事好吗?”
“呸!都是人家哥哥给弟弟讲故事,哄弟弟睡觉,你倒好,让你弟弟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
“你就讲一个嘛!我真的是很佩服你啊,年纪这么小就看过那么多书……”
“哎……”张仲文叹了口气,丝毫也不觉得这是在夸奖他,他懊恼地说:“把你逼到这一步上你也会了,其实我也没怎么看过西游记,都是姥爷给我讲的,后来我自己再随便翻翻。大功哥,我给就你给讲西游记吧。你不用说话,听着就行。”
张仲文也不知道自己那天心情怎么那么好,回主动上赶子(注F)给他讲故事。
其实他那天实在是身上痛的厉害睡不着觉,想找点事做。
杨立功很惬意地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幽幽清香,听这张仲文小嘴不停地开始给他讲西游记。好象和电视里演的不太一样,不过张仲文将起故事来真是有一套,不紧不慢,有张有弛,他听得入神。以至于后来干脆作了个梦,梦见他变成了花果山水帘洞的孙悟空,一个跟斗飞上了九宵云外。哇!天上阳光灿烂,白云象棉花一样,还有很多胖胖的小天使在飞来飞去。其中有一个长得特眼熟,他过去和他打招呼,结果那小天使竟然对他说:“哪里来的泼猴?都没有交门票就进来了,还不快滚?”杨立功好象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孙悟空了,连忙讨好地对那小天使说:
“我是你大功哥啊!”结果人家小天使根本不卖他的帐,凶着脸对他说:“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没有买票就不许进来。”杨立功还想解释。没想到那天使张开翅膀,从身后掏出一条绿色的小蛇,笑嘻嘻地就朝他脸上咬过来。他一害怕,马上就从云层上跌落下来。耳边风声大做,他从高空中摔下来,“嘭!”地掉进了海里……
可是那海水好象很浅,他被沾在了沙子上,那海水一波又一波地轻抚着他的身体,他感到潮湿和烦躁……
杨立功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是个好天气。可是却他绝望地发出一声喊叫,双手抓住被子脸憋得脸通红,他真的想狂喊:“张仲文!你个小兔崽子!”
因为在他原本洁白干爽的床单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幅员辽阔的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疆域图。而张仲文在案发之后一早就跑得没影了,只把这残局留给他要他一人面对。这时候杨立功的妈妈推门进来……
在一家的小孩都背起书包出们上学的时候,笑梅和笑茹都咬紧了牙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是笑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