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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憋了半个小时的暖流,才听她咿咿呀呀程式化地用英语总结了一句,“明日复看今朝,端中这空城—城—城,计!”
今天一大早,先跑了趟卫生间,这才猫进假山,结果等了半天,敢情那位很有爱的小女人不来了。
女护士理了理短发,带着揶揄的口气取笑道:“别看了,香奈儿在雪莉病房,今天没空查你岗!”
“我会怕她吗?再说我是毕业生了!”
一句话,逗得两个护士笑了起来。
“苏,祝你一路顺风!”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由衷地对着这个异国青年伸出了手。
苏绚感恩的点点头,与她们相握。
医生这个职业的确很伟大也很寂寞,从不忍学会残忍再到强忍,来来往往经历了不知多少缘起缘灭,终究练得了这番泰然处之,其实那段心路历程需要的坚毅和仁慈是弥足珍贵的,他们比教徒更像上帝安排在人间的使者。
一路走到雪莉的特护病房外,正看到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娉婷盈立,对着小女孩说些什么,苏绚也没有打搅,而是静静地欣赏着晨光之下的雏菊绽开。
也许,香奈儿是记忆里最算不得漂亮的一个,但是她无疑是最令他感受到生命美好的一个,坚强,乐观,温和,这就是她,阴暗无法遮盖的女孩。
走出病房,香奈儿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梢,戏谑道:“咦,今天不在那窝着了?”
“窝了许久,不见动静,这不是特意派响马打探嘛!”
“光杆司令亲自出马么?”香奈儿贴着他的肩膀嗅了嗅,“罚你去做一百次深呼吸!”
漫过她的一缕光线悄悄掩在门里,香奈儿蹙了下眉,写下记录。看到苏绚还站在面前,眯了眯眼睛。
“我已经毕业了,香奈儿!”
“哦!”或许有什么心事,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苏绚拍了拍她的肩膀,“香奈儿,我离开的时候到了!”
倏地,她捏着笔的手指紧了紧,不过很快露出笑脸:“原想着你还会住一段时间……不过,嗯……体检已经没有问题了,我批准你可以毕业,那么,苏……祝你一路顺风!”
香奈儿伸出手和苏绚的手握在一起,紧了紧他的手背。
“你也一样!”
苏绚退了两步,挥了挥手,“保重!”
“等一下!”
就在他转身走出大门时,香奈儿跑了过来,她将那天傍晚两个人在查理大桥的合照从钱夹里取出来,递给苏绚,“身在一个一生也许只去一次的城市,留下点什么印迹是人的寂寞本性,苏,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这个就留做纪念吧!”
犹豫了一下,苏绚还是接了过来,“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香奈儿医生,在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如果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她有着淡淡蚕沙的颊上浮现出两个浅靥,用面前这个清爽的青年不曾讲过的中文轻轻吟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是曾经的写照,也将是以后的写照,在满是雨花石的沙滩上,她不是已经做了选择?流年一祭,已是芳华杳杳,能做的只有忘记背后,努力向前吧!
看到苏绚莫可名状的表情,香奈儿撩起遮着眼睛的一撮刘海,将她印着宁静倒影的那双明亮眼眸弯成了月牙,“这是我家乡一句祝福的话!苏,再见!”
在他胸口处敲了一下,香奈儿转身向着下一个病房走去,阳光温文尔雅划过,收容了她的感伤。
※※※※※
经过六个小时旅行,到达维也纳北站已是深夜,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打在玻璃窗上,湿漉漉的一片模糊,抬头仰望玻璃穹顶,罩着一层雾气。
刚过冬季的寒雨、晃眼而有些不真实的高压钠灯、黑黝黝散发着热气的铁轨,这副情景很像九七年时第一次跟着养父去北京。只是岁月荏苒,再找不到当年那种对陌生城市繁华和厚重新奇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天气和时节的缘故,刚过冬季的维也纳并没有如想象之中呈现出的蓬勃朝气,要不是车站里拉小提琴的艺人,他差一点忘记了这里就是传说中音乐天才如过江之鲫的天籁之都。
恭敬地将十欧元放在地上的宽檐帽中,蓄着金色胡须的男人点了点头,继续沉醉在一支伊扎克帕尔曼曾经演奏过的名曲《一步之差》之中,苏绚闭上眼睛,默默回味着那段与叶月两小无猜的时光。
这首曲子还是在《闻香识女人》中最初偶然听到的,艾尔帕西诺饰演的失明上校在纽约舞池中与女主角翩然而舞的那一幕隽永画面曾让叶月泫然泪下,背景音乐就是《一步之差》,这支略带贵族气质的小提琴曲抑扬顿挫高调而内敛展示了踩着探戈舞步的女人对舞伴高傲而羞怯的矛盾心理,仿佛十六岁圣诞夜她将初吻献给潘神的忐忑。
那架老唱片机也许早已被时光遗忘,不过那支经久不衰的旋律早已铭刻在心。苏绚吹着口哨,翻开手机慢慢向着储物箱走去。
第三十五章 难料
更新时间2010317 20:42:47 字数:2552
“四天后午夜,维也纳中央公墓小教堂!”
一张小卡片上潦草地写着几行字,苏绚看完后撕成碎片。
储物箱里,除了这张卡片还放着一个便携式旅行箱。
苏绚一提,份量不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无法驾驭这箱子里隐藏的东西,而且没有生命的东西摸起来本身还存在排斥感,人性向暖,那是从出生便烙印在生命里的痕迹。
希望用不到吧,两世为人的荒谬这一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拉开拖杆,苏绚拖着箱子向车站外走去,早已等待在车站口的计程车司机终于等来了一单生意,殷情地为苏绚将行李放在了后车厢。
“去哪里?”
“先兜一圈!”这个时候全无睡意,苏绚不想在人流繁杂地带寻找住宿,保不准哪个不开眉眼的扒手会盯上后备箱的家伙,干点令自己和别人都难堪的事,而且人群层次复杂的地带巡查和暗探也比较多,万一“人赃俱获”惹到的麻烦恐怕不止一点点,简直是百口莫辩。到时再指望玫瑰十字团会和奥地利警厅交涉释放自己吗?
苏绚自己都觉得有点怪诞。
几百年来阴影一直在试图融入世界体系,但是就像黑暗和光明格格不入一样,这个过程遭到了一次次的抵制,即便是被罗斯福总统崇高荣誉洗礼而生的中情局也不可能摆脱阴影的本质,成为了藏着掖着秘密的议员和大佬嗤之以鼻拿来攻讦的对象,归根结底还是利益侵犯的原因。
光明与黑暗接踵而来,就是阴影与世界体唇齿相依实质,这有点像嫖客与妓女的关系。披着伪善面具的政治家军事家无一而不往的笼络阴影中的势力化为己用,却不想想潜移默化下阴影已经作为个体打入了政治经济体系中,甚至在许多地方和步骤上成了这棵参天大树的根基。
盲目撇清关系的大佬们一边快速抽插达到高潮一边意淫着下一个对象,却还要同时冷酷地立一座牌坊标榜两袖清风,其结果就是貌似父系社会本质下的种马世界体已经被阴影这个婊子勾搭的色授魂与,而阴影中存在着思想和野心的代表就向着色艺双绝卖艺不卖身的大境界涅槃下去,直到有一天这棵大树分崩离析……
等到那天或许是该翻翻启示录的时候了。
冷冷的夜风携带着雨点从窗口溅入,苏绚映衬着霓虹的眼眸不停变幻,从泰伦斯的形容以及近来发生的事,他隐约能感觉到什么,难道和“圣修会”有关系吗?
摇了摇头,摒除了这些遥远飘渺的思绪,为今之计先将这东西存放起来比较安全,离着接头时间还有四天,总不好时时守着它。
“这里什么地方存放行李比较安全!”苏绚点了一支烟问道。
司机从反光镜里瞧了瞧,略带谨慎道:“苏黎世银行!”
做这一行的十有八九都有点见微知著的神棍本领,特别是在鱼龙混杂的世界之都,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排在世界前列的通缉犯没少在维也纳出没的历史,所以这个城市的计程车司机也算警视厅的半个眼线,或许是刚才自己的口气有些大意惹起了这个男人的怀疑,看到他捏着对讲机有些犹豫,苏绚笑道:“我装了一颗核弹,放银行时填单子怎么写?”
“核弹?嘿嘿……那你来维也纳做什么,你是不喜欢海顿,还是对施特劳斯不满?这屁大的地方值得扔颗核弹才见鬼!”司机释然地取笑道,“要是贵重的东西我建议你放在国家歌剧院旁边专门的储藏所!”
“大麻也能放那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你别看出入国家歌剧院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实在他们光鲜的皮囊下藏着的都是狗娘养的婊子情操,我就亲眼见过好莱坞的大明星将大麻放在那地方……你要装的真是大麻放过去也没问题,安全有保障,不过前提是自己用!”
苏绚将一支烟递过去,“好,就去国家歌剧院吧!”
北站离内城不远,反差却像两个世界,让人感受到音乐之都拥有的不只是导游口中的惊心动魄。
隔着还有一段距离,世界歌剧中心便以罗马式的雄浑体魄呈现在见惯繁华瘦高形现代建筑风格的游客眼前,丰饶的艺术气质从雕梁画栋的淡黄色大理石和水晶灯光下栩栩如生漫出,犹如当年文艺复兴时期的才子,要不是一辆辆产于千年后的大众牌车子充斥在街道和停车场,谁会知道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今晚上好像是……是《魔笛》和《唐璜》,不过看时间该散场了!”打开收音机的司机接过苏绚递上来的钱,不忘为这个钟爱的城市宣传道:“看到那5尊歌剧女神的青铜雕像了吗?英雄主义、戏剧、想象、艺术和爱情,朋友,希望你在维也纳找到属于你的美好,晚安!”
苏绚紧了紧风衣的领子,拎着那只够份量的皮箱,向着伯特那储藏所走去,陆陆续续的车流让这片区域拥堵异常,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躲避着人流。
在一辆保时捷卡宴旁边,两个中等身材的亚裔男人手里拿着未点燃的烟正在闲聊,见苏绚过来,随口用日语套了一句近乎,发觉苏绚没有反应,又用蹩脚的中文叽歪了一句,“先生晚上好,麻烦借个火!”
苏绚转过头,茫然地耸了耸肩,用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