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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娆抱着肩膀,向电子门走去,忽然苏绚握住了她的手,“一万五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怎么,你想给我一万五?”秦娆歪着脑袋打量着苏绚破落的衣服,“小同学,你即便想同情心泛滥也需要有那个能力,一万五对赵炫江来说不多,可对你,对我,在一晚上拿出来却是天价!”
“我是问,一万五对你来说能赢命运一次吗?”
秦娆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较真的男生,有些遗憾。若是他能如正常人挺起脊梁,那么他或许可以站得更高,望的更远。
“如果你偏要这样问,那就是了!”秦娆笑着答道。
“好!”苏绚在飘了一层雪花的阳台上逡巡了一圈,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只走到尽头的华伦天奴山寨货,对着忍俊不禁地秦娆严肃道:“不许笑!”
“得了,苏绚,赵炫江今晚有心算计我,舞会前他肯定不会给我筹钱的时间,你就算借给我五百块钱,别人也不敢借,刚才被我砸的那流氓肯定在外面候着,你以为他是来玩的?他是给赵炫江唱白脸的!”
苏绚不置可否地将四百块钱塞在她手里,又将银行卡取出来,“加起来,应该正好了!密码是中间七位号,从中间到两边自左向右排!”
秦娆拎着卡片,戳了苏绚一下:“我不想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打算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不信,吧台旁边的提款机就可以试!”
秦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抿着嘴抚了抚银行卡号,她没有问多余的问题,只是退了两步:“苏绚,钱我会尽快还你!”
有人说,秦娆只会笑,也有人说,秦娆家庭好,追求的人多,顺风顺水没有伤感的事。别人只知道秦娆的一半美丽来自于笑,但谁又明白那是自我防卫的表现?笑,不过是她的一张面具,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为了自己不受伤害罢了,如果有一天谁见到了不笑的秦娆,那就是真正的秦娆了。
苏绚没想到离开之前,还会遇上这些想不到的事,还能尽自己全力去帮助一个很欣赏的女生,也许前生的五百次擦肩而过,换来今生的有缘回眸,既然有缘,那就随缘。
“秦娆,钱不用还了!”
秦娆拉门的手因为这句话怔了怔,静默了片刻又转回了身子,“也对,江大似乎也没听说谁忤逆过赵炫江,反倒是我天真了!怎么样,是打算在这里办事,还是等我处理完事情开房?区别就是开房你出钱,不过可以随便玩,怎么高兴怎么玩……”
笑靥如花,却刻骨流毒。
把自己当真小人还是伪君子?
呵呵……
“还是先办事吧!”
苏绚瑟瑟地耸了耸肩,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抛了过去,“这个你要不嫌弃旧也送你了!”
“不嫌弃……我这手机都是借的李琴的,虽然功能比较多,但是用起来还是不如自己挣来的顺手!”秦娆掂了掂手机,幽幽地望着这个曾让她觉得有一丝灵气的男生,还是笑:“好,那舞会结束后我等你……还有,你这一万五花的很值!”
“什么?”
苏绚看了看表,九点四十,没听清后半句。
“我说,你这一万五很值!”秦娆拢着嘴大声喊道。
他没有注意到秦娆眼眶中闪动的晶莹,只是想起刚才赵炫江的话,不禁揶揄道:“一手货?”
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缘故,她的鼻尖忽然很红很红,几颗珠子毫无征兆地锵然坠落,不等苏绚反应过来,秦娆已经扬起缠着纱布的手清脆地赏了他一个耳光。
“没想到你这么混蛋,算我瞎了眼,哈哈……”秦娆抹着不住决堤的眼泪,越笑越是伤心,“恶心的一万五玩了我的自尊,你是第一个!恭喜,你赢了!”
望着捂着嘴跑下去的秦娆,苏绚心里隐隐泛酸,却没有去解释的欲望,哪怕是一点点。至今,他仍旧没学会某些道貌岸然的人物彰显他们悲天悯人情操的婊子技巧,而那所谓的自尊,又有谁比他理解得深刻呢?
养父曾说,九分浮华中,存一分善心,就是人生最大的快乐和最大的知足。他以前不懂,可当秦娆眼神中铭刻下寥落烟花蕴含的希望时,他懂了……
这比一切都重要。
第二十一章 秘密
更新时间201031 15:29:24 字数:2445
“各位乘客,飞机很快就要在鲁济涅国际机场降落了,为了您的安全,请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布拉格今晚的气温约为零下二摄氏度,湿度百分之六十五,有零星小雨加雪,有去往柏林,巴黎和维也纳的乘客可以在机场换乘航班,感谢您对我们公司的支持,下次再见!”
从上海换乘飞机延误了两小时,否则应该可以趁着天黑之前赶到,现在这个时间是个麻烦,考究的泰伦斯最忌讳的是在晚餐时间被打扰,而他的晚餐通常需要小牛排一份,糕点一份,之后还有漫长的三杯手煮咖啡和根据心情不停的续杯,一份当天的纽约时报,一段莫扎特的小提琴,如果条件许可,他还会谱一小段曲子。
整顿晚餐流程下来,至少要两个小时。
傍晚八点,站在帕拉茨基大桥上苏绚觉得一阵饥肠辘辘,本是旅游圣地的伏尔塔瓦河就从脚下潺潺流过,可是一点也勾不起他的心境,此时,有什么比得上尽快见到泰伦斯更撩人心绪的?
这一次的确孤注一掷了,在飞机上他一直在想,如何说服这位前荷兰皇室的御医为自己动个手术,按照三十年前的价格,出一次医泰伦斯在瑞士银行的帐户上会多十万美元,如果动手术刀,费用翻倍。三十年,物是人非,这个价格恐怕要翻两番了,摸出自己那只破烂山寨华伦天奴,就剩四张五十克朗的钞票,在这座旅游城市,这点钱别说住一间旅馆,就是在稍微有点档次的餐馆吃一顿通心粉都够呛,显然用这四张打赏都不够的纸钞不可能打动泰伦斯,所以还是想办法搞一支勃朗宁顶在他的头上比较实际。
布拉格的黑市都微缩到不知什么角落里了,几个做大麻交易的瘾君子见到他这个亚裔特征明显的年轻人,立即如退潮后的河蟹般躲得不见踪迹,要搞枪何谈容易。
泰伦斯行踪诡秘,又喜欢昼伏夜出,每每换地方或者跑路选择的都是半夜,进入千年之后不知什么原因这老狐狸仙踪淼淼,全世界找他的人不比想跟巴菲特吃午饭的人少,否则苏绚绝对不愿意将微笑华尔兹极为重要的一次人情以这种变数很大的方式挥霍掉。苏绚最怕的就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让这个连行医执照都没有的老皮条客开溜,一旦他开溜了,那彻底泡汤,再找他?哼,就得大张阔斧跟希腊船王交涉了。
为今之计,还是守住他为妙。打定主意的苏绚没舍得将那包一百多的黄鹤楼开包,这可是他现在唯一的贿赂筹码了,于是在普尔曾大街街口拦了辆计程车向白玫瑰旅馆驶去。
在这座不大不小的欧洲著名城市里,计程车司机的素质还是很高的,没有带着他这个看似傻帽的外国人东兜西转,榨干他的钱夹子。纵使如此,冤枉路还是不少走。
司机的捷克语他不懂,德语也是一知半解,而他擅长的英语在出租车里不流通,无奈下先到了街边一家日本老太婆开的巴掌大小花店买了一支玫瑰花,可惜还没有白玫瑰,他又找了一张白纸将红玫瑰包住,司机似乎明白了,哼哼哈哈地用一句不俗的日语笑道:“去白玫瑰旅馆?你怎么不早说!”
早听人说布拉格多教堂和塔楼,果然一路走来,满目的都是罗马式,哥特式风格的尖顶教堂以及巴洛克风格的塔楼,在夜晚灯光明暗交织下,散发出光怪陆离的气息,即便坐在车里也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冲击味道。两年前,在布拉格采风的叶月依织的生日,潘神从维也纳取道柏林时曾路过布拉格,但是因为基纽的一次紧急传唤,原本该由他完成的任务由夜鹰替代,他在机场做了短暂停留便匆匆离开,丢下叶月一个人在查理大学跟同学庆生。原想着以后有机会在金色布拉格补偿,可是有些事情错过一次也许就是一世。
白玫瑰旅馆在西郊,毗邻一座环湖公园,从伏尔塔瓦河引入的河水将这片闹中取静的荫翳之地渲染地更加宁谧。
苏绚下了计程车,仰头瞥了一眼公园之中的钟塔,九点四十。时间还早,白玫瑰旅馆擦得锃亮的玻璃窗下十有八九都亮着灯,浓浓的新年气氛从这座半弧形外轮廓线的红瓦米黄墙旅馆里透出,这里面有一间就住着泰伦斯。
苏绚按着剧烈颤动的心脏,强忍敲开107房间大门冲动,走进了坐落在五米宽窄街边的一间悬着吊灯的意大利小餐馆。穿着墨红色长裙系着白围巾的女侍立即迎了上来,“欢迎光临,请这边走!”
“谢谢,不过我喜欢靠窗的位置!”
苏绚没有丝毫处在陌生城市中生怕一点点风土不合的行为引得贻笑大方的忐忑情绪,而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英语,在欧洲他只说英语,就算对方是中国人抑或日本人也是如此,这个叫做心计。他在能瞥见白玫瑰旅馆拱形大门的窗口捡了个位置坐下,翻了翻女侍递上的菜单,算计着口袋里这两个钱不至于超支而被当作吃霸王餐后,老老实实要了一份小通心粉。
“酒呢?”女侍见怪不怪的脸上挂着一丝笑。
“苏打水,谢谢!”苏绚伪小资了一把。
或许是因为新年的关系,这里的客人不是很多,但从绝大多数客人脸上显示出对异国的好奇和他们身边的所带的行囊来看,应该都是外国人。
他们对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很感兴趣,而又不像几个亚裔游客般带着警备心宁可远观,所以两个小丑模样的魔术师立即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这两个小丑分开行动,一左一右向两边开工,戴红帽子的表演抛球,戴绿帽子那位则表演牌技,一时间客人们纷纷慷慨解囊,开心的像是得到了礼物似的。在东江苏绚毫无疑问没见过这场面,与之类似的情况是在兰州面馆吃饭时,穿着打扮停留在七十年代的盲人同志拖家带口地挨个小店扫荡,不管你愿不愿听他都要来一曲山寨版《二泉映月》,直到站在阶级对立面的老板不堪忍受地掏出一块两块,这才心满意足走人。
也许,这就是文明那总被人诟病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