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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在陌生的地方行事的首要准则。
于是我拿出相机,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然后微笑着说出早已编好的内容:“老乡,你好!我们是记者,是从北京来的。”
“北京?噢!你们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这里干嘛?”他说话口气明显发生了变化,“弄啥”变成了“干嘛”,满腔方言里也开始夹杂了一些普通话。
不过让人纳闷的是,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记者的身份,反而十分关注我们编出的来源地“北京”,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我只能再次强调道:“我们是记者,来这里是做一些暗访调查的。”
“调查?调查个啥?”这个憨厚的村民似乎相信了我说的话。
没想到他问的这么仔细,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编道:“听说你们这里盗墓现象很严重啊,我们就是为了报道这个事来的。”
可谁知这句话恰好击中那人的要害,他一把扔掉了手里的锄头,上前紧握我的手,说:“哎呀!记者同志,你们来的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还差点以为你们就是盗墓贼了,真是该死啊!你们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下把我弄愣了,来之前和天雄瞎叨咕了几句盗墓的话题,刚才临时也想不到别的,于是就胡乱说了,谁能想到恰恰就歪打正着了。
那人又自我介绍说:“我是沙马店村的村长,这两位是村里自发组织的安保队的队员,我们代表沙马店村欢迎你们啊!走,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气氛一下子变的空前的热烈,我和天雄很不适应,在他们的簇拥下,我们来到了村西头村长的家。
村长的家和周围一比,并不是很起眼,就是普通的砖瓦房,里面有三间小屋。他将我们让到桌前坐下,然后对老伴说:“快去烧壶水,给客人泡点茶。”
我和天雄忙起身谦虚道:“不用不用,不用那么麻烦。”
村长一手把我们摁下,说:“你们就不用客气了,快坐。”
“你们啊,可要好好报道啊!实不相瞒,正如你们所说的,我们这里的盗墓现象真的是太严重了。”村长自己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村里还算是好的,大多数人都去了外地打工,剩下留守的壮丁也没有参与盗墓的。其它村子就很严重了,有的村子家家户户都参与盗墓,都成了盗墓世家了。也不怪别的,关中大地本来就埋有无数帝王大臣的陵墓,加上村民都缺乏法律意识,只知道卖钱卖钱的。以前我们村也有盗墓的,后来市文化局的领导经常来宣传,大家也就洗手不干了,都去南方打工了,虽然辛苦,但赚的钱干净不是?”
我只管胡编,未曾想这里是这么个现状,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干点头。
村长又说:“现在我们村里成立了安保队,专门打击那些来踩点儿的盗墓贼,一发现情况我们就出动,所以村里一直都挺安稳的。但是村子周边就惨了,每隔不远就能看到洛阳铲留下的探口,有的地方还有好几米深的盗洞,一不留神掉下去就上不来了,盗墓现象实在太普遍了。管谁都知道,盗墓贼本身赚不了几个钱,钱都被那些倒腾文物的贩子赚走了,但他们仍然不停的盗墓,现在人们都说,关中豪墓,十有九空了。”
“那政府就不来管管?”我好容易插了句话。
“唉!那盗墓子的可比警察多多了,而且都是白天踩点,晚上行事,关中大地这么大,警察还要讲究证据,所以很难抓到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这些文物流到国外,对中国的文化将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天雄说。
“可不是吗?原来文物宣传队的小张说过,这些墓里的东西上面有古代人的信息,可以从里面研究出他们是怎么吃饭的,怎么盖房子的,还有穿什么样子的衣服,准的很!但你说外国人把中国人的东西买走弄啥子?”
“那都是艺术品,他们可不管那东西里面是不是包含重要的历史信息。”
村长叹气道:“唉!真是造孽啊!都是钱弄的。”
“是啊,我们也正是为了这个来的。打算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多搜集点资料,把这些内容都报道出去,让每个中国人都重视起来。”
“成啊!么问题!在这住多长时间都行!”村长痛快的答应了。
得到了村长的允许,现在就差个住处的问题没解决了。
我趁热打铁道:“那您看,村里谁家有空闲的房子能租给我们吗?租金分文都不会少的。”
“我想想。。。。。。,好像村东头的老王家有空着的。这,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
“行啊!咱们走。”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一百八十一章 揪心的房租
从村子西边走到东边,地势越来越洼,我想起了刚才在高处看到的景象,问村长道:“你们村里盖房子的地点都是有规划的吗?”
村长否认说:“我们这里可不比城市,哪会有什么规划?不过个别人家有请过风水先生,那也只是对门户的朝向和方位指点一下。”
“那你们村里有那种古代的建筑吗?”
“没有啊,我们村里的老人早些年都是为了逃避战乱而来到这附近山里的,解放后大家就在这住下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村子,所以村子里的建筑都是解放后新建的,没那种老房子。”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受启发于亚东之行。想那邪巫王将一座石屋布置成了符阵,用特定的建筑来掩盖地下的超物质能量体的行踪。而黑龙御天杖同为邪巫王三宝之一,所以我想它会不会也被某些特定的建筑物封藏着。
经村长这么一说,我否定了这方面的预想。
跟在村长的后面,从石路走到了土路,下了个大坡,又径直走了一段距离,拐进了一户农家的小院。
村长朝着一个正在院子里编箩筐的老头儿喊道:“老王头,在忙着呢?”
那老人抬头一看我们,说:“哟!是村长啊,咋么个事?”
村长道明了来由:“是这,他们两个是北京来的记者,来咱们村子调查一些盗墓的事儿,你看能不能把你们家的空房子腾出来让他们住几天。”
老王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说:“北京来的?这大的记者咋住我们这了?”
我说:“我们想做个长篇报道,从城里到这来回走不方便,就拜托村长看看谁家有空着的房子。”
天雄适时的补充道:“我们不白住,租金照常。”
村长也帮忙说:“你儿子儿媳妇那房子不一直空着么?让他们住几天,人家大城市来的记者,不会亏你的。”
“那你们要住多长时间?”老王有点松了口。
“也就十天半个月吧,不过房租按一个月的给你好了。”
老王这才同意说:“成么!村长都说了,就这么办吧。”
“那行,现在就带他们去看看吧。”村长是个急性子,办事很利索。
老王站起来说:“你先带他们过去吧,我进去拿个钥匙。”
“成么,那我们在门口等你。”村长说完便招呼我们俩跟他走。
向南越过了两户人家,没走几步远,村长就指着一个上锁的新房说:“就这,离的很近,咱在门口等会吧。”
趁老王没来的空当儿,村长点起了烟袋,抽了两口说:“这老王头不容易啊,婆娘走的早,自己一个人把娃儿拉扯大。去年跟亲戚借了点钱盖起了这个房子,好不容易把娃儿的婚事给办了。娃儿也挺懂事,这不,为了还钱,和他婆娘一起去广州打工了,留个老王头自己守在这,靠编箩筐卖的钱和娃儿寄来的钱一点点还债。所以你们说要租房的时候,我就想到他了,能帮点是点么。”
每次听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总是一阵心酸,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我们习惯了繁华的都市生活,便会误认为整个中国大陆都已遍地城市化,实际上在农村走上一圈后,就会发现很多地方仅仅勉强解决了温饱,当人们正在大炒热炒房地产的时候,谁又会来帮助一下他们呢?他们唯一受人关注的时候,不是良田被圈,就是耕地被占,似乎一生都只能饰演一个悲苦的角色。
在充满金钱欲的社会里,他们很无助,我们很无力,即便能帮得了一个人,一群人,却帮不了天下人。
老王头拿着钥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和天雄对这个伟大的父亲充满了敬佩,决心帮他一把。
屋里的陈设和家具都比较新,老王头叮嘱我们说:“娃儿还要回来住,你们可不兴把家具给弄坏了。”
村长替我们辩解道:“你说啥呢!人大记者怎么会弄坏你家东西么。”
天雄呵呵笑道:“放心吧,弄坏了我们也会赔的。”
老王头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嘟囔道:“我也就说说,没别的意思。”
村长对老王头说:“去去去!尽说些没用的。”
然后又对我们说:“这,我一会儿还有事,房租的事情你们和老王头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去找我就成。”
在我和天雄的连连感谢声中,村长功成身退了。
屋子里就剩我们三个,我问老王头说:“您看,房租给您多少合适?”
他说:“村长介绍的,我也不好意思多要,你看二百成不成?”
“二百元?一个月?”我和天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我们经历的全世界最便宜的租金。
老王头误以为我们嫌贵,改口说:“一百也成。”
天雄差点晕过去,我忙说:“不是不是,我们的意思是,这也太便宜了,您不用看村长的面子给我们省钱,该多少就多少。”
老王头使了很大的劲儿说:“那。。。。。。就二百吧。”
这下轮到我差点晕过去了,怎么绕来绕去就这么两个数字来回折腾。
天雄彻底看不下去了,一把拉开背包的拉链。来这里前我们取了一万元,去掉机票和包车的钱,还剩下七千多,得知了老王头的遭遇后,他现在似乎想全掏出来,我忙伸手阻止了他。
处理同一件事,会有很多种不同的方法。
方法得当,不仅可以圆满的解决,还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